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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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或者說,窗簾縫隙里透進來的那點灰蒙蒙的光線,宣告著又一個該死的日子的開始。我躺在那張熟悉的二手床墊上,盯著天花板上一個不起眼的裂紋,感覺渾身像是被拆開又胡亂拼湊起來似的,酸痛又無力。鉆心咒的后遺癥比我想象的要持久。

但比起身體上的不適,腦子里更是一團亂麻。我是巫師。這個認知像個巨大的霓虹燈招牌,在我腦海里閃個不停,字體還是那種俗氣的、閃瞎眼的跑馬燈效果。昨晚那花瓶炸裂的瞬間,體內那股陌生又狂暴的熱流,還有油燈的劇烈搖晃,不是幻覺。

所以,我,德蕾亞·阿普特,一個理論上應該在二十一世紀為賬單發愁的普通英國公民,現在不僅穿越了時空,掉進了著名兒童文學(?)故事現場,還莫名其妙地解鎖了隱藏職業——巫師?老天是不是覺得我之前的人生太無聊了,非要給我加這么多刺激的設定?

行吧。事已至此,再震驚也沒用了。關鍵是,這設定目前看來屁用沒有,除了證明我不是“普通麻瓜”,也許能讓那個現在估計正由他忠實的仆人伺候著的黑魔頭暫時不弄死我之外,似乎沒帶來任何好處。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控制這玩意兒。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嘆了口氣,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骨頭縫里都在抗議。得先搞點吃的,不然真要餓死在這棟理論上屬于我的房子里了。

拉開臥室門,客廳里的景象讓我眼角抽搐了一下。彼得像個盡職盡責(但明顯睡眠不足)的保姆,正小心翼翼地守在壁爐邊。壁爐里升著微弱的火,驅散了些許清晨的寒意。而壁爐前方的陰影里,隱約可以看到一個裹在厚重毯子里的、輪廓異常矮小的東西。

那就是他現在的形態?伏地魔?一個瘦巴巴的、嬰兒般的軀體?書里好像是這么寫的。真是難以言喻。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魔王,現在居然是這副尊容。不過,即便如此,那股若有若無的、冰冷的惡意還是清晰可感,像毒蛇一樣盤踞在空氣里。

彼得聽到我開門的聲音,立刻警惕地轉過頭,那雙小眼睛里充滿了戒備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恨。估計還在為昨晚的鉆心咒沒能成功弄殘我而耿耿于懷吧。

我沒理他,徑直走向廚房。這房子我住了四個月,每個角落都熟悉得很。廚房雖然老舊,但被我收拾得還算干凈整潔——每半個月請一次保潔可不是白花的錢。櫥柜里還有些存貨:面包、雞蛋、一點牛奶,還有些麥片。足夠應付一頓簡單的早餐了。

剛拿出平底鍋,彼得就跟了進來,像個幽靈。

“主人需要、需要營養?!?/p>

他囁嚅著開口,眼睛不敢直視我,盯著我的手。

“哦?他現在這樣能吃什么?”

我一邊打雞蛋一邊隨口問,語氣平淡,聽不出什么情緒。內心的小人已經在瘋狂吐槽:難不成要我喂奶嗎?

“有、有特制的魔藥。但是需要一些熱的流食來混合?!?/p>

他解釋得磕磕絆絆,顯然對我這個新晉“巫師”的反應還有些拿不準。

“熱的流食?比如牛奶?”

我晃了晃手里剛從冰箱拿出來的半盒牛奶。

他趕緊點頭,像是小雞啄米。

“可以,熱牛奶就行?!?/p>

行吧,舉手之勞。我倒了些牛奶進小奶鍋,放在另一個灶眼上加熱。平底鍋里的黃油滋滋作響,雞蛋的香氣慢慢彌漫開來。說實話,我還挺餓的。昨晚又是驚嚇又是逃亡又是鉆心咒的,體力消耗巨大。

很快,兩片烤得金黃的吐司,一個煎得恰到好處的太陽蛋,還有一杯熱牛奶準備好了。我把吐司和雞蛋放在一個盤子里,端著準備自己先吃。至于那杯熱牛奶

“這個,給你?!?/p>

我把裝著熱牛奶的杯子遞給彼得。他幾乎是搶過去的,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端著,轉身就匆匆離開了廚房,大概是去向他主人獻寶了吧。

我懶得管他們主仆那套,自顧自地坐到廚房那張小小的、我平時吃飯用的小木桌旁,開始解決我的早餐。嗯,味道還不錯。果然,填飽肚子是抵抗一切操蛋現實的第一步。

吃完早餐,我洗干凈盤子和鍋。路過客廳時,看到彼得正笨手笨腳地拿著一個小瓶子,往那杯牛奶里滴著什么墨綠色的液體,然后用一根小小的玻璃棒攪拌著,最后才無比恭敬地、似乎是用某種漂浮咒(我猜的),將杯子送到了那團毯子旁邊。至于里面的“嬰兒”是怎么喝的,我就看不清了,也不想看清。

我沒在客廳停留,直接走向大廳。墻上那些我之前貼的二次元同人畫還在,只不過因為昨晚的變故,有幾張被蹭掉了邊角,或者沾上了灰塵。看著這些熟悉的、充滿活力和幻想色彩的畫面,和這棟房子如今陰沉壓抑的氣氛格格不入,我突然有種沖動。

我走過去,把一張歪掉的魔法少女海報扶正,又撣了撣駕駛巨大機器人少年的那張畫上的灰。然后,我開始重新調整它們的位置。把幾張風格相近的放在一起,把色彩沖突的隔開一點。像是在進行某種無聲的宣告:這里還是我的地盤,就算來了不速之客,我也要讓它看起來順眼一點。這算不算是一種表演型人格的體現?在被軟禁的狀態下還要追求奇怪的審美平衡?誰知道呢。

我能感覺到客廳里那道冰冷的視線似乎偶爾會掃過我這邊,但我假裝沒注意到,專心致志地擺弄著我的“藝術品”收藏。也許這種近乎挑釁的“日常感”能讓他覺得我這個人確實有點毛病,從而降低警惕?或者,他只是單純地覺得我無聊透頂?無所謂了。

就在我把最后一張異世界勇者揮劍的畫貼到樓梯拐角時,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蒼老的咳嗽聲。是老園丁。他回來了。

我心里一動,走到大門口,打開一條縫。果然,那個穿著老舊工裝褲的身影正在庭院里,拿著他那把大剪刀。

“早上好,弗蘭克。”

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自然。

他被嚇了一跳,渾濁的眼睛看向我。

“哦,是你啊,姑娘。你這是。”

“家里來了客人,脾氣不太好,這幾天你最好別進主屋這邊,免得惹麻煩?!?/p>

我言簡意賅,點到為止。說多了反而容易引起懷疑。

老園丁皺了皺眉,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漠然。他大概早就習慣了這棟房子的古怪。

“客人?哼,知道了?!?/p>

他嘟囔了一句,沒再多問,轉身走向他那間獨立的小屋。

很好,搞定一個潛在的麻煩。我關上門,轉身靠在門板上,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是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我需要錢。打黑工攢下的那點積蓄,在支付了這棟鬼屋的押金和幾個月租金,再加上日常開銷后,已經所剩無幾了。昨天被彼得抓住時,我身上的現金就是我最后的財產。我還有一筆工資沒結,就在那家小餐館。而且,我得去“辭職”,免得那個禿頂老板因為我無故曠工而報警或者找上門來。那絕對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

我定了定神,走進客廳。彼得已經伺候完他主人喝“奶”,正像根木樁似的杵在旁邊。那團毯子依舊一動不動。

“我需要出去一趟?!?/p>

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但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現實問題”。

彼得立刻緊張起來。

“不行!主人說了,你不能離開這里!”

“那我們吃什么?喝什么?”我轉向壁爐的方向,雖然我看不到里面的“人”,但我知道他在聽,“我之前打工的地方還有最后一筆工資沒結。這點錢是支撐不了多久的。而且,我必須去正式辭職,不然他們會因為我無故消失而找過來,甚至報警。這對‘你們’應該不是什么好事吧?”

我把“你們”兩個字咬得很輕,但意思很明確。

房間里沉默了一下。只有壁爐里木柴燃燒的噼啪聲。

“彼得?!?/p>

嘶啞的聲音終于響起。

“是,主人!”

“你跟她去?!?/p>

彼得愣住了,臉上露出不情愿和恐懼的神色。

“可是,主人”

“看好她。拿到錢,處理好‘辭職’的事。不許讓她耍任何花樣。辦砸了,你知道后果。”

聲音里沒有任何溫度,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威脅。

彼得打了個寒噤,立刻低下頭。

“是!是!我明白了,主人!”

他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回以一個無辜(或者說,挑釁?)的眼神。

很好,第一步計劃通。能不能順利拿回我的血汗錢,并且活著回來,就看接下來的了。

更新時間:2025-05-15 08: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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