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死了。這是我最后的意識。劇毒在血管里奔涌,每一寸皮膚都像被火燒。
我躺在地上抽搐,看著林巧站在兩米外,手里還拿著那個被打開的蛇籠?!咐瞎?!
我不是故意的!」她哭喊著,卻一步都沒有靠近。我的視線開始模糊,呼吸變得困難。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我看到鄭毅沖進房間,手里拿著血清。希望剛升起就破滅了。
他「不小心」摔了一跤,玻璃瓶在地上碎成渣?!笇Σ黄?..」鄭毅的聲音越來越遠。
黑暗吞噬了我。然后,我睜開了眼。天花板。我熟悉的天花板。我猛地坐起來,大口喘氣,
全身被冷汗浸透。手指顫抖著摸向脖子——沒有傷口,沒有疼痛。
床頭柜上的日歷顯示:5月15日。我的死亡日期是6月15日。我重生了。
回到了一個月前。「老公?」林巧的聲音從浴室傳來,「你做噩夢了?」我轉頭,
看到她裹著浴巾走出來,頭發還滴著水。那張我深愛了五年的臉,此刻讓我胃部絞痛。
「...嗯,噩夢?!刮覐娖茸约郝冻鑫⑿?。她走過來,在我額頭親了一下?!缚烊ハ丛璋?,
早餐我做好了。」我機械地點頭,走進浴室。熱水沖刷身體時,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尖叫。這不是夢。每一個細節都太清晰了。那條黑白相間的銀環蛇,
林巧顫抖的手,鄭毅「意外」打碎的血清。他們想殺我。為什么?我擦干身體,
對著鏡子觀察自己。31歲,中等身材,眼角有一點細紋??雌饋砭褪莻€普通上班族。
誰能想到一個月后我會死在最愛的兩個人手里?早餐桌上,林巧像往常一樣給我倒咖啡。
「今天下班能早點回來嗎?」她微笑著問,「鄭毅說要來吃飯,我買了牛排?!?/p>
我的手指在桌下掐進大腿。「好啊。」我說。鄭毅。我的大學同學,最好的朋友。
每次我和林巧吵架都是他調解。去年我工作遇到困難,是他借我十萬周轉。他為什么要殺我?
去公司的路上,我不斷回憶死亡那天的細節。那天是我生日,林巧說給我準備了驚喜。
她最近迷上爬寵,養了幾條無毒蛇。「這條是朋友寄養的,特別溫順?!?/p>
她指著那個新蛇籠說。我信任地伸手去摸,然后就被咬了?,F在想來,銀環蛇根本不溫順,
而且國內私人幾乎不可能合法飼養。那條蛇是特意準備的。一整天我都無法集中精力工作。
下班后,我故意拖延了半小時才回家。推開門就聞到牛排香味。鄭毅已經到了,
正和林巧在廚房說笑。「老柴!」他看到我,走過來擁抱。以前我覺得這是兄弟情,
現在只覺得毛骨悚然?!干湛鞓?..呃,提前祝福?!顾χf,遞給我一個禮盒。
我強忍不適打開,是一條領帶。和去年送的一模一樣?!改闳ツ暾f喜歡這個款式,
我就又買了一條?!顾忉尩?。林巧在旁邊笑:「鄭毅記性真好?!刮叶⒅I帶。
去年那條我從未戴過,因為覺得太花哨。它一直放在衣柜深處,鄭毅怎么知道我喜歡?
除非...林巧告訴他的。晚餐時我假裝隨意地問:「巧巧,你那條玉米蛇怎么樣了?」
「啊?」她筷子頓了一下,「哦,很好啊,在蛻皮呢?!埂肝夷芸纯磫幔俊?/p>
「現在不太方便...」她眼神飄向鄭毅,「蛇蛻皮時很敏感?!刮尹c頭,沒再追問。
上個月她可是興沖沖地拉著我看蛇蛻皮全過程。飯后鄭毅主動洗碗。
我注意到他和林巧在廚房低聲交談,當我走近時,他們立刻分開?!冈诹氖裁催@么開心?」
我問。「鄭毅說認識一個爬寵專家,」林巧快速回答,「我想請教養蛇的問題?!埂甘菃幔?/p>
哪位專家?我也感興趣?!刮叶⒅嵰?。他擦干手,笑容有點僵:「就...貼吧認識的,
你不認識?!鼓翘焱砩?,林巧睡得很早。我假裝睡著,聽到她悄悄起床,去了陽臺。
我瞇著眼,看到她拿著手機,屏幕光照亮她緊張的臉?!杆裉焱蝗粏柶鹕叩氖?..」
她壓低聲音,「...不行,計劃不能改...」我的血變冷了。第二天是周六,
林巧說要去閨蜜家。我點頭說好,然后尾隨她出門。她沒去閨蜜家,
而是去了城東一家咖啡館。鄭毅在那里等她。我躲在對面書店,用望遠鏡觀察。
他們交談激烈,鄭毅多次搖頭,林巧則顯得激動。一小時后,一個陌生男人加入他們。
瘦高個,戴眼鏡。他們三人頭湊在一起討論什么,然后那男人拿出手機給他們看。
我拍下照片,回家后上網搜索?;巳r,終于在一個冷門爬寵論壇找到匹配照片。
杜志遠,國內少數銀環蛇繁育者之一。我的胃沉了下去。晚上林巧回來,帶著購物袋。
「和閨蜜逛街了,給你買了襯衫?!顾χf。我接過袋子,里面確實是襯衫。
但標簽顯示購買時間是上午11點,而她與鄭毅會面是在下午2點。她在撒謊。接下來一周,
我秘密調查了林巧和鄭毅。發現他們每周會見兩次面,有時在咖啡館,有時在酒店。
我黑進林巧的云相冊,找到隱藏文件夾。里面全是她和鄭毅的親密照,
最早的一張拍攝于三年前。原來如此。結婚五年,她出軌至少三年。而我像個傻子一樣,
把鄭毅當最好的朋友。但為什么要殺我?離婚不行嗎?答案在周六晚上揭曉。林巧洗澡時,
她手機亮了。一條來自鄭毅的消息:「保險金材料準備好了嗎?」我渾身發冷。
去年我買了高額人身保險,受益人是林巧。浴室水聲停了,我趕緊放下手機。
那晚我徹底失眠,盯著熟睡的林巧,思考她何時變成了陌生人。周日我借口加班,
去了杜志遠的爬寵店。它在城郊一個偏僻市場,門口連招牌都沒有?!刚艺l?」
一個瘦高男人開門,正是照片里的杜志遠?!赶胭I蛇?!刮艺f。他打量我:「什么品種?」
「銀環蛇?!顾凵褡兞耍骸笡]有。違法?!刮姨统鰷蕚浜玫膬汕КF金:「就看看?!?/p>
他猶豫了一下,放我進去。店里各種爬寵,最里面有個上鎖的房間?!改鞘钦湎∑贩N?」
我指著問?!笇?,不對外開放?!顾麚踉陂T前。這時他手機響了。他轉身接電話,
我趁機透過門縫看進去。架子上有幾個蛇籠,其中一個標簽寫著「銀環B.5-15」。
5月15日。今天。「你到底買不買?」杜志遠掛斷電話,不耐煩地問?!纲I那條?!?/p>
我指著門內。「說了不賣!」他推我出去,「趕緊走!」我假裝離開,躲在市場角落。
半小時后,一輛熟悉的車停下。鄭毅走出來,進了爬寵店。二十分鐘后,
他拿著一個黑色袋子出來,小心地放進后備箱。我拍下全過程。回家時林巧正在做飯。
「加班這么久?」她問?!膏?,項目急?!刮叶⒅揲L的手指,想象它們打開蛇籠的樣子。
晚飯后我主動洗碗,趁機在她包里放了竊聽器。半夜,
通話:「蛇拿到了...下個月15號...必須一次成功...血清已經準備好了...」
我關掉監聽,雙手發抖。他們計劃完全復制我的死亡過程,連日期都不變。第二天我去醫院,
謊稱要寫爬寵飼養文章,咨詢了抗蛇毒血清的事。「銀環蛇咬傷必須用專用血清,」醫生說,
「而且要在兩小時內注射。」「如果...血清被打碎了呢?」我問。
醫生皺眉:「那基本沒救了。銀環蛇毒致死率很高?!咕拖裎疑陷呑拥慕Y局。接下來兩周,
我表面正常上班,暗中準備反擊。我在書房抽屜藏了一支血清——托朋友從外地醫院買的。
還在客廳安裝了隱蔽攝像頭,正對沙發——上輩子我被咬的地方。林巧似乎沒察覺異常。
她甚至對我更溫柔了,經常從背后抱住我?!咐瞎?,下個月你生日想怎么過?」
一天晚上她問?!冈诩揖秃?,就我們兩個?!刮覔崦拈L發,「你不是說要給我驚喜嗎?」
她身體微微僵硬:「對...很大的驚喜?!?月14日晚上,我「偶然」提起:「對了,
鄭毅明天來嗎?」「???不...他說有事?!沽智傻皖^切水果,「就我們兩個?!刮尹c頭,
心里冷笑。上輩子鄭毅確實沒來吃飯——他是等我被咬后才「恰好」出現的。睡前,
我看到林巧偷偷檢查了書房抽屜。
幸好我把血清藏在了她想不到的地方——她最愛的那本《傲慢與偏見》里,挖空的書頁中。
更新時間:2025-05-15 05:0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