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重生林雨晴猛地睜開眼，汗水把睡衣黏在后背上。
電視機里傳出《動物世界》的背景音，女主播正在介紹大黑山島的蝮蛇群。
她死死掐住沙發扶手，指甲縫里似乎還殘留著毒蛇的腥臭味?！扒缜邕@一胎懷得不容易，
我決定帶她去大黑山島散心。”哥哥林浩翹著二郎腿刷手機，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媽和雨晴也沾光跟著吧。”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臺詞！
林雨晴盯著茶幾上那盤發蔫的葡萄——前世蘇婉嫌葡萄不夠甜，
直接把盤子扣在了母親張慧芳頭上。“那島上全是毒蛇！”她嗓門大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正在拖地的張慧芳手一抖，拖把“咣當”砸在地磚上。
蘇婉撫著五個月大的肚子冷笑：“有些人自己嫁不出去，就見不得別人夫妻恩愛。
”她指甲上鑲著水鉆，在燈光下晃得人眼花，“老公，你妹該不會嫉妒我懷了林家孫子吧？
”林浩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林雨晴你愛去不去！不去就留在家里大掃除，
記得把我收藏室的紅酒擦三遍?！庇洃浰槠蝗辉M腦海。上輩子她妥協同行，
在蛇群撲來時，蘇婉搶過她手里的木棍，把她們母女推進了蠕動的蛇堆。
毒牙刺進脖子的劇痛仿佛還在血管里跳動?！皨專屹I了今晚的火車票。
”林雨晴抓起茶幾下的舊書包，劣質拉鏈卡住兩次才扯開，“爸昨天打電話說心口疼。
張慧芳攥著拖把桿的手指發白：“可是你嫂子......”“三十歲的大男人還離不了媽？
”林雨晴拽著母親往外走，玄關鏡映出蘇婉扭曲的臉，“讓他媳婦給煮碗墮胎藥補補身子啊！
”防盜門摔上的瞬間，她瞥見蘇婉手機屏幕亮起。
【XX保險】的短信通知欄一閃而過：【意外險投保成功，
受益人為蘇婉......】樓道里的聲控燈年久失修，母女倆在黑暗里深一腳淺一腳。
張慧芳突然小聲說：“你哥小時候被綁架過，
綁匪把他關在蛇皮袋里三天......”“所以全家都要給他當一輩子人質？
”林雨晴摸出手機照明，白光掃過墻角的鼠婦蟲，“媽，這次聽我的。
”火車站泡面味混著尿騷味撲面而來。林雨晴把母親塞進硬座車廂，
轉頭看見滾動屏顯示23:15。上一世這個時間，他們正在盤山公路上，
蘇婉非要打開天窗看星星。車轱轆碾過鐵軌的響動中，張慧芳忽然抽泣：“你哥八歲那年，
有次發燒燒到說胡話，
一直喊媽媽別走......”“那他怎么不記得您給他輸過600cc血？
”林雨晴把礦泉水瓶捏得咔咔響。車窗倒影里，
她左耳后那道月牙疤泛著紅光——那是十二歲被林浩推下樓梯撞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
家族群里跳出蘇婉發的九宮格：奢華海景房配文“人少景美，某些土包子怕是沒見過”。
最后那張特寫是林浩戴著墨鏡喂她吃車厘子，背景里隱約能看到巖洞入口。
林雨晴保存圖片放大。巖洞石壁上盤著條暗紋，分明是條偽裝成藤蔓的蝮蛇。她勾了勾嘴角，
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夜班列車穿過隧道時，黑暗吞沒了蘇婉P得發藍的眼珠子。
林雨晴靠窗數著路燈，像在數前世咬過她的毒蛇。四百三十七盞時，
她摸到褲兜里硬邦邦的東西——臨出門順走的紅酒開瓶器，尖錐在掌心硌出紅印。
2 家族暗流林雨晴推開老宅的鐵門，霉味混著中藥味直往鼻子里鉆。
父親林國棟正蹲在院子里熬藥，砂鍋咕嘟咕嘟冒著泡，他后腦勺的白發比上個月又多了一撮。
“爸！”張慧芳小跑著去接藥罐，手腕上被油燙的疤明晃晃的。
林雨晴盯著那道疤——上個月蘇婉鬧著吃炸丸子，熱油潑下來時，
林浩只顧著護住蘇婉的肚子。林國棟抹了把汗，
從舊冰箱里掏出袋凍梨：“你哥說你們去享福了，咋突然回來？
”冰箱貼還是林浩小學得的獎狀，塑料殼裂了口，里頭“三好學生”四個金字掉了一半。
“享福？”林雨晴掰開凍梨，冰碴子扎得手疼，“媽每天要給蘇婉洗內褲，洗衣機都不讓用，
說輻射影響胎教。”灶臺突然“哐當”一聲。張慧芳打翻了鹽罐，
佝著背拼命抹灶臺：“蘇婉現在懷著孩子，
嬌氣點也正常......”“懷的是龍種也得講人話！”林雨晴扯開母親袖子，
露出胳膊上密密麻麻的掐痕，“這難道是蚊子咬的？”林國棟手里的蒲扇掉在地上。
窗外的知了叫得撕心裂肺，藥罐子噗噗溢出的黑汁澆滅了煤球爐。手機鈴聲突然炸響。
林浩的號碼在屏幕上跳動，張慧芳觸電似的要接，被林雨晴搶過來摁了免提。
“媽你死哪兒去了？婉婉孕吐要吃酸辣粉，現在家里連根蔥都沒有！”林浩的吼聲帶著回音，
背景音是蘇婉的尖叫：“馬桶堵了！臟水都漫到客廳了！
”林國棟一腳踢翻小板凳：“讓他雇保姆去！”“爸你懂個屁！”林浩嗓門拔高了，
“婉婉聞不得外人味兒，上次那個鐘點工擦完地板，她差點流產！
”林雨晴把凍梨核砸進垃圾桶：“你媳婦是豌豆公主轉世？
要不要把席夢思底下墊四十層天鵝絨？”電話那頭傳來摔東西的響動。
蘇婉搶過手機哭嚎：“你們林家合伙欺負孕婦！等我生了兒子，你們求我都不回來！
”忙音切斷后，藥房陷入死寂。張慧芳蹲著撿鹽粒，
眼淚吧嗒吧嗒往瓷磚上砸：“你哥八歲那年發高燒，
我背著他跑二十里地找郎中......”“所以他就能把您當抹布使？
”林雨晴翻出相冊甩在桌上。照片里林浩婚禮上，
蘇婉娘家舅舅正指著林國棟鼻子罵：“彩禮不到八十八萬，明天就帶閨女去打胎！
”林國棟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里漏出血絲。張慧芳慌得打120，
救護車鳴笛聲驚飛了屋檐下的麻雀。住院部消毒水刺得人眼睛疼。林雨晴攥著胃癌診斷書，
指甲把“晚期”倆字摳出了洞。上輩子父親為了給林浩填生意窟窿，硬撐到吐血才肯檢查。
“你爸的藥我放窗臺上了?！睆埢鄯继嶂赝耙庾?，“你哥說蘇婉見紅住院，
我得去送雞湯......”林雨晴堵在病房門口，保溫桶哐當砸在地上。
枸杞雞湯潑了滿墻，像一灘凝固的血?！皨?，你看看清楚！”她舉起手機，
家族群里蘇婉剛發了新動態。照片里VIP病房擺著果籃，林浩正在給她涂指甲油，
配文是：“嫁對人天天都是蜜月～”張慧芳忽然癱坐在長椅上。
她指甲縫里還沾著洗菜留下的泥，而視頻里蘇婉的鉆戒在補光燈下亮得扎眼。
深夜的醫院走廊響起高跟鞋聲。蘇婉裹著貂絨大衣出現，肚子平坦得可疑。她摘下墨鏡，
露出烏青的眼圈：“爸生病了怎么不告訴我？
要不是浩哥說漏嘴......”“是聽說我爸立遺囑了吧？”林雨晴晃了晃診斷書。
蘇婉涂著姨媽色口紅的嘴張成O型，像條缺氧的魚。林浩氣喘吁吁從電梯沖出來，
手里還拎著吃剩的披薩盒：“婉婉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醫生說你胎象不穩......”“胎？”林雨晴突然笑出聲。
她翻開三天前偷拍的照片——婦產科診室里，蘇婉從另一個男人手里接過支票。
手機屏幕的藍光映得蘇婉臉色慘白。林浩搶過手機要砸，
被林雨晴一句話釘在原地：“你猜她為什么非要你去大黑山島？”窗外炸響驚雷，
暴雨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家族群突然彈出蘇婉的九宮格，
碧海藍天配文：“明天就要去看神秘巖洞啦～”照片角落里，保險公司的宣傳冊露出一角。
林雨晴把父親病房的窗簾拉嚴，轉頭對林浩輕笑：“哥，你知道蝮蛇最喜歡吃什么嗎？
”閃電劈亮她眼底的寒光：“是懷孕的老鼠。”3 蛇窟驚魂林浩擰亮手電筒，
光束在巖壁上亂晃。蘇婉踩著高跟鞋往洞里鉆，蕾絲裙擺勾住荊棘也顧不上，
手機鏡頭對準巖縫里滲出的水珠：“老公快拍！抖音上那個網紅就是在這兒打卡的！
”“婉婉，導游說這地方晚上危險……”林浩話沒說完，蘇婉已經踩著碎石往深處跑。
她新做的水晶指甲在黑暗中反光，像某種夜行動物的眼睛。林雨晴刷著家族群里的直播，
蘇婉每張照片都刻意露出巖洞標志。她放大第三張照片角落——潮濕的苔蘚上有道S型壓痕，
分明是蛇類爬行的痕跡。“轟??！”雷聲炸響時，蘇婉的尖叫從手機里傳來。
直播畫面劇烈晃動，林浩的鏡頭拍到滿地扭曲的黑影。彈幕還在刷“特效好逼真”，
直到一條蝮蛇騰空咬住自拍桿。“??！滾開！”蘇婉的香奈兒包包砸向蛇群，
口紅粉餅天女散花。林浩舉著登山杖亂揮，手電筒光柱里密密麻麻的蛇頭昂起，
信子幾乎舔到鏡頭。林雨晴按下錄屏鍵，畫面最后定格在林浩被蛇纏住小腿。
蘇婉的高跟鞋聲越來越遠，直播間突然黑屏，彈出一行“主播已下線”。
暴雨砸得窗戶噼啪響。張慧芳攥著遙控器不停換臺，每個頻道都在播報臺風預警。
門鈴突然狂響，蘇婉的媽裹著貂皮闖進來，金耳環晃得人眼花：“我閨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你們得賠兩千萬！”林國棟咳得直不起腰，藥碗摔在地上碎成八瓣。林雨晴擋在父親跟前，
手機外放110報警錄音：“……大黑山島發生游客遇險事件，兩人失蹤?！薄笆й?？
”蘇婉弟弟嚼著口香糖踢翻茶幾，“我姐肚子里揣著你們林家的種，
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他忽然瞥見柜子里的青花瓷瓶，伸手就要抱。
林雨晴抄起雞毛撣子敲在他手背：“警察找到人之前，誰敢動我家東西，
我讓他像巖洞里的蛇一樣脫層皮！”暴雨下了整夜。第二天清早，警察來電說找到人了。
林雨晴扶著父母進派出所時，蘇婉正裹著毯子發抖，十個指甲掉了一半，
美瞳滑到眼角像融化的瀝青。法醫掀開白布，張慧芳當場暈厥。林浩的尸體腫成紫黑色，
脖子以下布滿牙印，右手還死死攥著蘇婉的發卡。法醫說毒液侵蝕了神經，
他臨死前還在往前爬。“都怪你！”蘇婉突然撲向林雨晴，指甲在她胳膊上抓出血痕，
“要是你們跟著，浩哥就不用替我擋蛇……”她羽絨服下擺滲出暗紅，
護士小聲說孩子沒保住。林雨晴甩開她的手，掏出還在循環播放直播錄屏的手機。
畫面里蘇婉把林浩推向蛇群的瞬間被慢放，0.5倍速下能清楚看見她踹向丈夫膝蓋的動作。
“天打雷劈啊！”蘇婉媽一屁股坐地上干嚎，眼珠子卻盯著林國棟的勞力士，
更新時間：2025-05-14 23:49: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