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陳洛!"冰冷的電子音像催命符。我死死攥著那張皺巴巴的化驗單,手心全是汗。
"老天,為什么偏偏是他..."推開門,消毒水味里混著熟悉的皂角香。金絲邊眼鏡后,
那雙曾吻過我的眼睛此刻冷靜得可怕:"哪里不舒服?"我張了張嘴,喉嚨發緊——五年了,
我的初戀男友正用聽診器貼著我的胸口,
而我要向他坦白最難以啟齒的隱疾...01我捏著褲兜里那張皺巴巴的化驗單,
感覺自己像個即將被公開處刑的犯人。老天,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才會攤上這種難以啟齒的毛病。“我說洛洛,你能不能別一副奔喪的表情?
”蘇小雅在我旁邊活蹦亂跳,與我形成鮮明對比,“不就是看個醫生嘛,搞得跟上刑場似的。
放心,現在醫學這么發達,小場面,hold住!”她元氣滿滿地拍了拍我的肩,
嘴里還哼著不知道從哪個短視頻刷來的洗腦神曲。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比哭還難看。
小場面?她當然說得輕松,又不是她得了這種一言難盡的病?!霸僬f了,”蘇小雅擠眉弄眼,
“萬一給你看病的是個帥哥醫生呢?小說里不都這么寫?一段尷尬的相遇,
成就一段曠世奇緣!”我翻了個白眼,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她這旺盛的八卦之火,
不僅沒能緩解我的緊張,反而讓我腳趾都快摳出一座三室一廳了?!翱烊焯柊赡悖?/p>
別耽誤了?!蔽彝屏怂话?。在蘇小雅連珠炮似的催促下,
我幾乎是逃一般地沖向了掛號窗口。腦子里一團亂麻,匆匆報了科室,拿到掛號單時,
手指都在發抖,根本沒敢細看上面醫生的名字。只覺得心跳如擂鼓,咚咚咚,
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等待叫號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油鍋里煎熬。我低著頭,
不敢看周圍的人,生怕他們能看穿我心底的秘密。腦海里全是那尷尬的病情,
以及對未知醫生的恐懼。他會怎么看我?會不會用異樣的眼光?“下一位,陳洛!
”冰冷的電子叫號聲像一道催命符,我深吸一口氣,手心全是冷汗,僵硬地挪動腳步,
推開了那扇沉重的診室門。一股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我低著頭,磨磨蹭蹭地走到診桌前,
剛想開口,眼角的余光瞥見了那雙握著筆的手——骨節分明,干凈修長。
熟悉得讓我心頭一顫。我猛地抬頭。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諝饽獭W谖覍γ?,
穿著一塵不染白大褂的男人,五官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緊抿,金絲邊眼鏡后的那雙眼睛,
曾是我整個青春里最明亮的光。顧昀。竟然是顧昀!我的前男友,此刻正以醫生的身份,
平靜地注視著我。我感覺全身的血液瞬間沖上了頭頂,然后又在剎那間褪得一干二凈,
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他似乎也愣了一下,握著筆的手指微微一頓,
鏡片后的眸光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但僅僅一瞬,便恢復了職業性的冷靜與疏離。
“哪里不舒服?”他開口,聲音清冷,沒有半分多余的情緒,
仿佛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我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頰火燒火燎,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這他媽的不是緣分,
這是社死現場!大型社死現場!“嗯?”顧昀微微蹙眉,手中的筆在病歷本上輕輕敲了敲,
帶著一絲催促。我閉了閉眼,心一橫,豁出去了。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描述著我的病情,
每一個字都像烙鐵一樣燙在我的舌尖上,燙得我幾乎要哭出來。
顧昀則始終保持著那副嚴肅認真的表情,低頭快速記錄著,時不時抬眼看我一下,
提出幾個精準而專業的醫學問題。他偶爾會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反射著冰冷的光,
那副公事公辦、一絲不茍的樣子,讓我更加如坐針氈,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內心深處,
早已上演了一出尷尬癌晚期患者的垂死掙扎大戲?!靶枰鰝€檢查?!彼畔鹿P,
語氣平靜地說道。我木然地點點頭,跟著他走進旁邊的檢查室。狹小的空間里,
消毒水的味道更加濃郁,混合著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皂角清香,讓我的心跳更加失序。
檢查床上鋪著一次性的藍色墊單,冰涼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
當他戴著醫用手套的手指觸碰到我皮膚的瞬間,一股微弱卻清晰的電流猛地竄過四肢百骸。
那些被我刻意塵封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來。曾經的親密無間,如今的咫尺天涯。
我死死咬著下唇,不敢看他,只能盯著天花板上那盞慘白的燈,
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滯了。他也同樣沉默,專注地進行著檢查,
每一個動作都標準而規范,沒有任何多余的交流??諝庵袕浡钊酥舷⒌木o張、尷尬,
以及一絲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屬于舊日情感的漣漪。檢查很快結束。
我逃也似的從檢查床上爬起來,胡亂整理著衣服?!皼]什么大問題,注意飲食和作息,
我給你開點藥?!鳖欔赖穆曇粼谖疑砗箜懫穑琅f是那種波瀾不驚的調子。
我低著頭“嗯”了一聲,不敢回頭看他。他很快開好了藥方,遞給我。
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我的,我像被燙到一般,迅速抽回了手?!斑€有其他問題嗎?”他抬頭,
目光落在我臉上,淡淡地問。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讓我看不透他任何情緒。我張了張嘴,想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想問他,還記不記得我。
想問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無數個問題在心頭翻滾,
最終卻只是化作一句干巴巴的:“沒……沒有了?!彼c了點頭,拿起桌上的下一個病歷夾,
語氣平淡:“下一個?!蔽依仟N地抓起藥方,幾乎是落荒而逃。走出診室,
蘇小雅立刻迎了上來,好奇地打量著我:“怎么樣怎么樣?醫生帥不帥?
有沒有發生什么……”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了我慘白如紙的臉色和失魂落魄的眼神。
“洛洛,你怎么了?!”蘇小雅扶住我,語氣里充滿了擔憂,“是不是……很嚴重?
”我搖搖頭,喉嚨發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踏進這家醫院一步了!可是,
手里那張寫著“顧昀”二字的藥方,卻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手心生疼。那筆跡,
遒勁有力,一如當年他在我筆記本上寫下的每一個字。我該怎么辦?藥,還要不要吃?病,
還要不要治?如果需要復診……我的心,比這該死的病情,跳得更厲害了。
02那張寫著“顧昀”二字的藥方,像個燙手山芋,被我死死攥在掌心,幾乎要嵌進肉里。
病,當然要治。藥,也必須吃。只是,這心里的疙瘩,比那難以啟齒的毛病本身,
更讓我坐立難安。按照顧昀開的藥,我老老實實吃了一個療程。
身體上的不適確實緩解了不少,可腦子里卻一刻也沒消停過。夜深人靜的時候,
醫院里那張戴著金絲邊眼鏡、冷靜又疏離的臉,總是不合時宜地跳出來。緊接著,
便是鋪天蓋地的回憶。年少時,他也是這般專注,只是那時的目光溫柔得能掐出水,
落在我身上,帶著獨有的炙熱。我們曾分享同一副耳機,在圖書館的角落里偷偷牽手,
他掌心的溫度,我至今記得清晰。可現在呢?只剩下冰冷的診室,
和他那句公事公辦的“哪里不舒服?”越想,心口越堵得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索性從床上爬起來,在房間里踱步。不行,我得再見他一面。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
就像藤蔓一樣瘋狂滋長,纏得我喘不過氣。可我用什么理由呢?我抓了抓頭發,
在房間里轉圈?!八幒孟窨鞗]了?”不行,他開的藥量我心里有數?!跋雴枂柛弊饔茫?/p>
”他當時說得很清楚,沒什么特別的副作用。“復診確認一下?”這個聽起來稍微靠譜點!
對,就這個!榕城市中心醫院。我又一次站在了這棟白色大樓前,心情比上次還要復雜。
手心冒著細密的汗,我深吸幾口氣,給自己打氣。不就是復診嗎?有什么好怕的!
可真走到顧昀的門診室外,我的腿肚子又開始不爭氣地打顫。診室門半掩著,
時不時有病人進進出出,夾雜著醫生低沉的問詢聲和病人略帶焦慮的回答。
我像個做賊心虛的小偷,在走廊里來回踱步,眼神飄忽,不敢直視那扇門。手機震了一下,
是蘇小雅發來的信息:“沖鴨??!洛洛!拿出你搶打折商品的勁頭來!
”我噗嗤一聲差點笑出來,緊張感稍稍緩解了些。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推門進去的時候,
一個略顯粗獷的聲音自身后響起:“這位同志,你找哪位?”我嚇了一跳,猛地回頭。
一個穿著白大褂,身形高大,但面相有些粗獷的男醫生站在我身后,眼神帶著幾分審視,
上下打量著我。他的胸牌上寫著——周明?!拔摇艺翌欋t生復診。”我有些結巴地回答,
臉頰微微發燙。周明挑了挑眉,目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那眼神讓我有些不舒服,
像是能看穿我那些小心思似的?!芭叮欔腊?。”他點點頭,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
轉身推開顧昀診室的門,探頭進去,“老顧,有人找你復診?!彼麤]有立刻離開,
而是倚在門框上,目光若有似無地瞟向我,帶著一絲探究和……不悅?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
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顧昀正低頭寫著什么,聽到聲音,抬起頭??吹绞俏遥?/p>
他握筆的手指似乎頓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澳睦镞€不舒服?”他開口,
依舊是那副清冷的調子。“啊……就是,想來復診確認一下。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但尾音還是控制不住地有些發飄。
天知道我為了這個“自然”的理由,在家里排練了多少遍。顧昀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
鏡片后的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緒。他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只是平靜地詢問了幾個關于病情恢復情況的問題?!盎謴偷貌诲e?!彼唵蔚乜偨Y,
然后在病歷上寫了幾筆,“平時注意飲食清淡,保證休息。”“好……好的。”我胡亂點頭,
心里卻像揣了只兔子,咚咚直跳。他放下筆,抬頭看我:“藥繼續按時吃完就行,
不需要再加了?!薄班?。”我應著,感覺臉頰越來越燙。短暫的沉默,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尷尬。我站起身,準備告辭?!澳莻€……謝謝顧醫生。
”他微微頷首,拿起桌上的下一個病歷夾,似乎準備叫下一位病人。
就在我轉身要走出門的時候,身后傳來他清淡的聲音:“注意身體?!蔽业哪_步猛地一頓,
心尖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撥動了一下,泛起一絲細微的暖意。是錯覺嗎?
還是……他只是出于醫生的職業習慣?我不敢回頭,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沖出了診室,
連周明投來的那道意味深長的目光都顧不上了。
03那句“注意身體”像一顆小石子投進我平靜的心湖,蕩開一圈圈漣漪。
我幾乎是飄著走出醫院的,
連蘇小雅在旁邊咋咋呼呼地問我“是不是舊情復燃指日可待”都沒怎么聽清。從那以后,
我去醫院的次數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起初,我還煞有介事地找些借口,比如“顧醫生,
上次開的藥好像有點嗜睡,是不是正常現象?”或者“路過醫院,順便給您帶杯咖啡,
您平時工作太辛苦了?!鳖欔揽偸悄歉钡谋砬?,公事公辦地回答我的“病情咨詢”,
然后接過咖啡,禮貌地道謝。漸漸地,我的理由越來越少,有時甚至什么也不說,
就捧著一杯熱咖啡,在他診室門口探頭探腦。如果他不忙,會抬頭看我一眼,
嘴角似乎有那么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會讓我進去坐一會兒,
或者我們就在門診樓下的小花園里,并肩站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幾句。
話題也從最初的病情,慢慢擴展到最近看過的電影,吃到過的好吃的餐廳,
甚至是他偶爾抱怨一句醫院食堂的飯菜。尷尬感在這樣不咸不淡的相處中,一點點消退。
我能感覺到,他周身那層冰冷的職業外殼,似乎也松動了些許。這天,
我照例提著一杯剛買的拿鐵,準備去“偶遇”顧昀。剛走到門診大廳,
一個不怎么友善的聲音自身后響起?!皢?,這不是陳先生嗎?又來看病啊?”我腳步一頓,
回頭便看見了周明。他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斜靠在導診臺旁,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
上下打量著我,那目光像要把我從里到外剖析一遍?!安∵€沒好利索啊?”他扯了扯嘴角,
語氣陰陽怪氣,“我說陳先生,顧醫生可是我們科室的骨干,工作忙得很。
您這三天兩頭地往醫院跑,別老纏著顧醫生,耽誤人家寶貴的工作時間?!贝髲d里人來人往,
不少目光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我感覺臉頰一陣陣發燙,像是被人當眾扒光了衣服,
羞恥和憤怒交織在一起,堵在胸口?!爸茚t生,”我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來看病,或者找誰,似乎和您沒什么關系。
”“怎么沒關系?”周明嗤笑一聲,上前一步,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讓周圍的人聽見,
“大家都是同事,我這也是關心顧醫生嘛。別讓一些不相干的人,
影響了他的專業判斷和休息時間。”他話里話外的暗示,像一根根針,扎得我生疼。
我攥緊了手里的咖啡杯,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強忍著當場把咖啡潑他臉上的沖動,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身后傳來周明那令人作嘔的、故作惋?的嘆息聲。
我幾乎是逃一般地沖出了門診大廳,胸口憋著一股無名火,又悶又脹。連日來的精神壓力,
加上之前那場不大不小的病,身體本就有些虛。此刻被周明這么一攪和,
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發暈,太陽穴突突地跳。我扶著醫院外墻,想喘口氣,眼前卻猛地一黑,
世界開始天旋地轉?!斑怼蔽覑灪咭宦?,身體不受控制地軟了下去。
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秒,我好像聽到了有人在驚呼,還有急促的腳步聲。再次恢復知覺,
是被一陣濃烈的消毒水味刺激醒的。我費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刺目的白色天花板。
“洛洛?你醒了?”一個熟悉又帶著明顯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轉過頭,看到了顧昀。
他站在我的病床邊,身上還穿著那件一塵不染的白大褂,但此刻,那件白大褂似乎有些褶皺。
他沒戴那副金絲邊眼鏡,平日里深邃冷靜的眼眸,此刻寫滿了毫不掩飾的焦灼和……心疼?
是的,心疼。我沒有看錯。他額角滲著細密的汗珠,幾縷碎發凌亂地貼在額前,嘴唇緊抿著,
下頜線繃得緊緊的。那副總是從容不迫、冷靜自持的模樣,此刻蕩然無存。
“我……我怎么了?”我開口,嗓子干澀得厲害?!澳銜灥沽恕!鳖欔赖穆曇粲行┥硢。?/p>
他俯下身,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眉頭皺得更緊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頭暈嗎?
惡心嗎?”一連串的問題,帶著不容置喙的急切。我搖了搖頭,看著他眼底清晰的紅血絲,
心里某個地方,猝不及防地軟了一下?!白o士說,你是因為低血糖加上情緒激動,
還有點營養不良……”顧昀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責和懊惱,
“你最近……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我張了張嘴,想說不是,想說是因為周明,但話到嘴邊,
又咽了回去。他見我不說話,眼神黯了黯,隨即起身倒了一杯溫水,小心地扶起我,
將水杯遞到我唇邊:“先喝點水?!睖責岬乃鬟^干涸的喉嚨,帶來一絲舒緩。
“醫生說你需要住院觀察幾天?!鳖欔婪畔滤?,聲音恢復了一些平時的冷靜,但仔細聽,
還是能聽出一絲緊繃。接下來的幾天,我過上了“飯來張口”的日子。顧昀每天下班后,
都會準時出現在我的病房。他會帶來熱氣騰騰的飯菜,不是醫院食堂那種寡淡無味的,
而是從外面餐廳打包回來的,葷素搭配,營養均衡。他會沉默地看著我吃,
偶爾提醒我慢一點。吃完飯,他會細致地幫我擦去嘴角的飯粒,
動作輕柔得不像一個外科醫生。他會削好蘋果,切成小塊,用牙簽扎著喂到我嘴邊。
他會陪我說話,聊一些輕松的話題,努力驅散病房里的沉悶。狹小的病房里,
只有我們兩個人。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他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還有食物的香氣,
構成了一種奇妙的氛圍。在這樣親密無間的時刻,那些刻意壓抑的,小心翼翼維持的界限,
開始變得模糊。這天晚上,他喂我喝完一碗小米粥,正準備收拾東西。我看著他忙碌的背影,
燈光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暈。“顧昀,”我輕輕開口,“當年……我們為什么會分手?
”這個問題,像一把塵封已久的鑰匙,猛地插進了記憶的鎖孔。顧昀的動作一僵,背對著我,
沒有立刻回答。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細微聲響。過了許久,
他才緩緩轉過身,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卻復雜得讓我看不懂?!澳阏娴南胫??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用力地點了點頭。這個疑問,
在我心里盤桓了太多年。他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那年,
我準備考研,壓力很大。你……你好像誤會了我跟我們系的師姐走得近?!蔽毅蹲×恕熃??
是那個經常找他討論學術問題的,戴著黑框眼鏡,很文靜的女生?
“我當時……看到你們在圖書館一起看書,她還把頭靠在你肩膀上睡著了。
”我的聲音有些干澀,那些被刻意遺忘的畫面,此刻清晰得如同昨日。
顧昀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她那天通宵做實驗,太累了,不小心睡著的。我當時怕吵醒她,
沒敢動。你沖過來,什么都沒問,就給了我一巴掌,說我混蛋,然后就跑了。”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是啊,我記得。
我記得當時自己的憤怒和委屈,記得自己口不擇言的指責,記得他當時錯愕和受傷的眼神。
“后來呢?”我追問,聲音帶著顫抖?!昂髞恚蚁敫憬忉?,但你一直不接我電話,
不回我信息。我去你宿舍樓下等你,你也避而不見?!鳖欔揽粗遥?/p>
眼神里帶著一絲無奈和……遺憾,“再后來,我聽說你交了新的男朋友?!薄澳鞘羌俚?!
”我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我當時只是……只是想氣你!”多么幼稚,
更新時間:2025-05-14 14:5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