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禾晚回來的那天,帶回一個傻小子。
男孩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運動鞋雖然沾了泥點,但T恤干凈得刺眼,男孩笑著看他,像個第一次進城的鄉下小子說:
“這個叔叔好帥氣阿!”
溫以澈笑了一下,指尖的香煙已經燃到盡頭,灼熱感爬上他的指腹。
其實他比這個男孩大不了多少,但顏禾晚沒有糾正,甚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十年來顏禾晚身邊的男人只有溫以澈,這個男孩的出現他知道,這個女人他留不住了。
回來的那天晚上,她沒有去陪那個傻小子,而是把他拽進他們常做的房間。
結束后,顏禾晚伸手撫上他的臉,拇指重重碾過他剛刮過胡茬的下巴。
“你能沒名沒分地跟著我墮落,但他不成?!?/p>
顏禾晚緩緩套上絲襪,溫以澈能聞到她身上混合著煙草與香水的氣息,這熟悉的味道曾讓他無數次沉醉。
“昨天我在巷子里救知年的時候,他還傻乎乎牽著我的手說好姐姐好姐姐?!?/p>
“還沒有人敢這樣上前靠近我。”
她的手撫過溫以澈汗濕的頭發。
“他跟你不一樣?!?/p>
溫以澈盯著天花板:“因為他干凈?”
“他連血是什么顏色都不知道。”
“而你?!?/p>
她抬起頭看他,眼神平靜得可怕。
“第一次見面時,你手上還沾著那個老男人的血?!?/p>
那個老男人明明是想要侵犯十五歲的他,他才不得不這樣。
他突然想笑,他的不求回報成了被拋棄的理由,而那個“腦子有病”的純潔成了被珍惜的資格。
想起第一次幫顏禾晚運貨時的恐懼,想起為她擋酒到胃出血的疼痛,想起那些他假裝不在意的逢場作戲。
梳妝臺的鏡子里映出他現在的模樣,凌亂的短發,下巴泛青的胡茬,身上交錯的抓痕。
“我會結婚,你可以繼續做“以澈哥”,就像過去十年一樣。”
溫以澈終于笑了,笑聲里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瘋狂,他能在槍林彈雨中為她擋刀,卻不能在結婚證上寫自己的名字。
“顏禾晚,你真他媽沒心沒肺?!?/p>
顏禾晚不以為意地勾起嘴角。
“你知道就好,明天知年會搬進來,你今晚搬出去。”
門關上的聲音并不重,卻讓溫以澈渾身一顫。
他緩緩躺下,把臉埋進還殘留著顏禾晚氣息的枕頭里。
奇怪的是,他哭不出來,他以為自己早已練就鐵石心腸,卻在這一刻發現原來心真的會疼。
溫以澈打開手機找出聯系人,開始給自己做一個假身份,顏禾晚不會讓他離開的,那他只能假死。
在這個女人身邊,永遠要做好隨時抽身的準備。
顏禾晚,是你先不要我的。
更新時間:2025-05-10 22:5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