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被家丁堵了個嚴嚴實實,可單從那若隱若現的穢聲……明眼人哪會不知曉其中發生了什么。
陸怡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不會的,亭子里的斷不會是她的夫君!
此時此刻,陸怡寧早已忽略了在場的墨初,眼里已看不到任何人,雙目死死地盯著亭子方向。
下一刻,陸怡寧抬腳猛地向亭子沖了過去,奈何到底還是被家丁人墻擋了去路。
一眾家丁低垂著頭心底那個慌啊,他們到底是讓,還是讓啊?
“滾!都滾開!”
一群低賤奴才,也敢擋她去路!陸怡寧早已失了往日端莊,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夫人……夫人息怒?!?/p>
“老爺,老爺出府了,等老爺回來……”
“小人這就把沒規矩的奴才處置了……”
一見不妙,墨初趕忙上前辯解,天老爺啊,這都什么事兒啊。
可事到如今,墨初也只能硬著頭皮瞎扯了。
對,亭子里的不是老爺,就倆沒規矩的奴才。
只要不讓夫人親眼所見,大不了,大不了到時老爺來個死不認賬。
“墨初,本夫人再說一遍,滾開!”
縱使墨初已絞盡腦汁開脫,可陸怡寧依舊眼神淬冰。
也是在這時,陸怡寧才稀得拿正眼掃了眼墨初。
若是以往,看在老爺的份上,陸怡寧多少還會給這‘墨公子’幾分臉面。
可眼下……“滾開!”
見墨初遲遲沒有動作,失了耐心的陸怡寧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直接越過了墨初。
這回,再無人敢阻。
除了陸怡寧所帶之人,在場其余人恨不能將自己頭埋進地里,壓根不敢看夫人此時的臉色。
完了,這回是真完了。
看著陸怡寧盛怒的背影,一向自持的墨初已然沒了往日的冷靜。
若不是尚存一絲理智,墨初此刻怕是當場龜裂了。
老爺……小人盡力了。
“?。。。☆櫻纾。?!”
容不得墨初再另行安排,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傳來……墨初瞬間一激靈,趕緊匆忙跑了過去。
比之墨初更加崩潰的當屬陸怡寧了,她看到了什么……她的夫君,光天化日……
親眼目睹的陸怡寧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穩住身形。
更令她絕望的是……她都站跟前了,這倆人竟……竟仍沒停下動作。
恍若當她不存在一般,視她如空氣!
“啊……!賤人??!”
陸怡寧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滔天怒火,不管不顧地沖上前去,一把薅住了夏竹頭發。
賤人!都是這賤人!都是這賤人勾引了夫君!
令人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陸怡寧舉動都這般粗魯了,這倆人的身子竟仍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恍惚間,竟真如那交頸廝磨的鴛鴦……
這一刻,陸怡寧徹底失控了,原本薅著夏竹頭發的手,一下掐上了夏竹脖頸……
眼見著事態愈演愈烈,陸怡寧身旁的劉嬤嬤一行也慌了神:“夫人……夫人……”
“夫人萬不能臟了自己的手啊?!?/p>
“這等粗活交由老奴……老奴定饒不了這賤婢!”
劉嬤嬤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她千嬌萬寵的夫人啊,打小被陸老爺子捧在手里,哪能碰這腌臜活兒啊。
說話的同時,劉嬤嬤掃向夏竹的眼底滿是陰毒……
不要臉的賤婢!既這般嫌命長了,她定會如她所愿。
一時間,規勸的,攔人的,亭內鬧哄哄地亂成了一片。
當真是好一出精彩戲碼啊,看得楚瑤都有一種不顧他人死活的興奮感。
嗯,差不多是時候了。
下一刻,無形中一道連接崩斷……
瞬間,周遭空氣都恍似停滯了,氣喘吁吁的顧宴停下了動作,愣愣地看了眼身下之人,隨即又掃了眼四周……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顧宴索性眼一閉。
自己怎么就一絲不掛了,身下那豬頭又是何人,夫人怎的還在側旁觀??
怎么可能,他一向小心謹慎,怎可能讓夫人撞見。
心緒翻騰,顧宴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餓了,這等豬頭竟也下得了嘴???!
對,幻覺,這一定不是真的。
不斷自我安慰的顧宴定了定心神,再次睜眼……
夫人!還在!
這……這……究竟發生了何事!!
“夫人……我……我……”
眼前這番荒唐場景,縱使顧宴心計深沉也不免慌了神。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他怎可能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夫人……定是這賤人對為夫下了藥!”
“夫人,可信為夫?”
到底是一城知府,雖一時亂了方寸,但還是快速恢復了鎮定。
眼前這亂糟糟的局面還真叫顧宴有些頭疼,尤其眼下自己這赤條條的,顏面盡失!顏面盡失啊!
好在人群中的墨初手腳麻利地給顧宴披上了衣衫,勉強算給顧宴擋了件遮羞布。
這下原先瘋癲狀的陸怡寧可算是恢復了些許神智。
實則自打顧宴一出聲,陸怡寧便已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只是手下的動作依舊慣性使然。
如今顧宴這么一解釋,陸怡寧瞬間松了手上力道,隨即兩行清淚滑落……
“夫君……我信……”
這是她一眼便定終生的夫君啊,是那個多年疼她護她的夫君啊,她如何能不信。
恢復了神智的陸怡寧這會兒也回過味兒來了,是啊,夫君向來沉穩,如何能做出此等荒唐事。
再看這賤人,夫君風姿俊朗,如何能瞧得上此等不堪入目的賤婢!
定是這賤人使了下作手段,使得夫君迷了智。
“賤人!”
陸怡寧心底涌起一股無名火,一巴掌扇向了正大口喘氣的夏竹。
力道之大,使得夏竹口中嘔出一灘血,細看之下,那灘血污中還摻雜著兩顆掉落的牙齒。
竟是生生將牙都打落了。
“呼……呼人,老爺……”
“嚕婢……嚕婢……”
早在顧宴恢復神智之時,夏竹也同時清醒了過來。
雖不明白發生了何事,可眼前這局面,她哪里敢出聲啊。
她是想得老爺恩寵不假,可不是這等得寵法啊。
夏竹頂著愈加可怖的豬頭臉,拼命想解釋她自己也是毫不知情啊。
她沒下藥啊,她當真是冤枉的啊。
奈何被打落了牙口齒不清的夏竹,嘰里咕嚕一堆也只蹦出幾個囫圇詞。
再者說了,她想解釋,也要有人愿意聽啊。
可想而知,壓根沒人稀得搭理她。
縱使夏竹不顧自身光條,拼了命地下跪磕頭,到頭也沒得顧宴夫妻倆哪怕一眼。
“劉嬤嬤,留口氣……”
臨走之際,陸怡寧冷冷地撂下話,身旁的顧宴則一副聽之任之,隨夫人發落的神情。
敢算計他,他還當真是小瞧了這賤婢。
更新時間:2025-05-10 22:15: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