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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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宗招收弟子的消息,像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砸進水里,在附近炸開了鍋。尋常人家聽了也就是個熱鬧,但對辰家這樣根基不深的小家族來說,不啻于久旱甘霖,是能讓全家老小都跟著抬頭的絕佳機會。

辰風站在自家小院里,土墻斑駁,他抬頭望向青玄宗方向那片縹緲的云霧,心里清楚得很,云霧之后,是截然不同的天地。

他必須去闖一闖。

家族議事廳里,燈火昏暗,氣氛有些壓抑。幾位族老眉頭緊鎖,顯然也在掂量這次機會的分量。

“風兒,”族長坐在主位,聲音不高,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去青玄宗,不單是為了你自己,更是為了辰家上下幾十口人?!?/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辰風年輕卻沉穩的臉:“家里能湊出來的東西,都給你帶上。到了那邊,萬事小心,別逞強,也別丟了辰家的臉?!?/p>

沒有慷慨激昂的動員,只有最實在的叮囑和傾囊相助。

一個沉甸甸的小袋子推到辰風面前,里面是靈石,數量不多,但對辰家已是極限。旁邊是幾只小瓷瓶,裝著療傷和恢復靈氣的丹藥,藥香清淡,顯然品級不高。還有兩三件舊器物,表面布滿細微劃痕,靈氣波動微弱,是壓箱底的家當。這些東西,幾乎掏空了辰家多年積攢的小半個家底。

辰風默不作聲,將東西一一仔細收好。他知道這背后承載著多少期盼。

出發前一晚,夜色深沉,族長又單獨把他叫到后院。

月光勾勒出老人臉上深刻的紋路,像干涸的河床。

他從懷里摸出一塊玉佩遞過來,觸手溫潤,帶著一絲沁人的涼意。

【古玉佩】

“這是辰家祖上傳下來的,具體什么來頭,到我這輩已經沒人說得清了?!弊彘L的語氣帶著些許不確定,“你拿著吧,或許……到了宗門能有點用處。也可能,就是塊普通的舊玉。”

辰風接過玉佩,借著月光仔細端詳。玉質確實非同一般,細膩得仿佛能沁出水來。上面的花紋古樸繁復,纏繞交織,看久了竟有些頭暈,隱約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古老氣息。

他沒追問,只是將玉佩貼身收好,那份涼意緊貼著皮膚,帶來一絲奇異的安寧感。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辰風簡單收拾了行囊,辭別了眼眶泛紅的母親和欲言又止的族人,獨自踏上了前往青玄宗的路。

路途遙遠,并不平坦。

官道上,行人漸多,不少都是像他一樣去碰運氣的年輕修士。這些人大多衣著普通,但眼神里卻藏不住那份渴望和警惕,偶爾交錯而過,彼此間都帶著審視。

正埋頭趕路,一陣喧嘩聲由遠及近。一隊人馬簇擁著一輛華麗獸車疾馳而過,車身鑲金嵌玉,拉車的是幾頭叫不出名字、氣息強悍的異獸,蹄聲如雷,塵土飛揚,派頭十足。

車窗簾子掀開一角,一個衣著華貴的錦衣少年探出頭,目光掃過步行趕路的辰風,像是看到了什么礙眼的東西,嘴角輕蔑地一撇。

“呵,哪來的土包子,也想進青玄宗?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p>

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山道上,字字清晰,刺人耳朵。

辰風腳步未停,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掠過身邊的只是一陣帶著騷臭的風。錦衣少年見他毫無反應,自覺無趣,冷哼一聲,放下了簾子,獸車絕塵而去,留下漫天煙塵。

對這種挑釁,辰風懶得計較。逞口舌之快毫無意義,實力才是硬道理。他如今身家微薄,底牌更不能輕易示人,悶聲發大財,或者說,悶聲變強,才是正道。

繼續前行,官道逐漸變得狹窄,兩旁樹木愈發茂密,光線也暗淡下來。走到一處尤其偏僻的山坳時,路兩邊的灌木叢里突然躥出幾條人影,擋住了去路。

“站??!”為首的是個臉上帶疤的漢子,手里拎著把銹跡斑斑的寬背刀,眼神兇狠,像林子里的餓狼,“小子,識相的,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爺爺們還能饒你一命!”

旁邊幾個同伙也嘿嘿笑著圍了上來,個個面相不善,身上的靈氣波動雜亂無章,修為低微,顯然是些專在這條路上打劫過往修士的散修劫匪,想趁著青玄宗招新,撈點油水。

辰風停下腳步,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本不想節外生枝,奈何麻煩總是不請自來。

連腰間的舊劍都懶得拔。

那刀疤臉見辰風不動,以為他嚇傻了,獰笑道:“怎么?舍不得?那就別怪兄弟們手……”

話音未落,辰風動了。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瞬間便在幾個劫匪之間穿梭而過。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只聽見幾聲被強行壓抑住的痛哼,伴隨著骨頭錯位時發出的“咔嚓”輕響,還有兵器掉落在地的聲音。

前后不過眨眼的功夫。

辰風已經回到了原地,仿佛從未移動過,衣角甚至沒有揚起一絲。

而那幾個氣勢洶洶的劫匪,此刻已經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抱著胳膊或者腿,哼哼唧唧,臉色痛苦扭曲,一個個像被抽掉了骨頭的軟泥鰍,再也爬不起來。那把銹刀更是被遠遠地甩到了一邊。

辰風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繼續邁步向前走去。

對付這種貨色,實在提不起什么興致。只是耽誤了些許趕路的時間。

辰風看都沒多看地上哼唧的劫匪一眼,拍了拍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繼續趕路。

他用的只是最基礎的身法和拳腳功夫,家族的看家本領和那點壓箱底的手段,一絲一毫都沒露。動作干凈利落,分寸拿捏得正好,既解決了麻煩,又沒暴露實力,只是耽誤了點時間,有點晦氣。

路過一座叫“望仙城”的鎮子,名字倒挺響亮。城門口掛著些花里胡哨的法器幌子,賣的丹藥也多是些不入流的貨色,不過比起老家那窮地方,確實稱得上繁華了??粗狒[,辰風決定歇歇腳,補充點干糧,順便打聽下消息。

找了個人最多的臨街茶樓坐下,這種地方消息最靈通。要了壺最便宜的粗茶,幾碟頂餓的點心。

剛坐穩,鄰桌幾個修士的閑聊就飄了過來,嗓門還不小。

“聽說了沒?青玄宗那位天仙似的蘇圣女,蘇傾城,據說前幾天閉關出來,修為又精進了!乖乖,這才入門幾年?”

“何止??!人家不光是修煉快,那模樣…嘖,說句不敬的,看一眼魂都得丟半個。簡直就是照著畫捏出來的!”

“嘿,魂丟了也沒用。想追她的人,從青玄山門能排到東海去!可人家眼里只有修煉,誰的面子都不給?!币粋€漢子壓低聲音,帶著點幸災樂禍,“上次有個什么王公子送了件據說價值連城的法衣,人家蘇圣女看都沒看,直接讓侍女拿去墊桌腳了!哈哈哈!”

周圍響起一陣哄笑。

蘇傾城。

辰風端起粗糙的茶碗,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青玄宗圣女,天之驕女??磥硪院蟮母偁帲粫p松。

只聽另一人聲音更低了些,鬼鬼祟祟的。

“天才再多,青玄宗里頭的水也深著呢。長老們各有山頭,弟子間更是為了點資源爭得頭破血流,背后下黑手是常事?!?/p>

“沒錯,就說上個月吧,有個外門弟子,好像是無意中撞破了某位內門師兄的好事,第二天人就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宗門也就查了兩天,不了了之?!?/p>

“所以啊,真要進去了,眼睛放亮點,少說話多做事,別站錯隊,更別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茶樓里好像一下子安靜了點,只剩下吸溜茶水的聲音。

辰風抿了口茶,茶水苦澀,正好提神。水面倒映出他平靜無波的臉。

宗門,果然不是什么與世無爭的清凈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爭斗,到哪都一樣。天之驕女也好,宗門傾軋也罷,都跟他目前關系不大,先入門再說。

他快速吃完點心,付了茶錢,起身離開,將身后的議論和喧囂拋在腦后。

又趕了幾天路,總算遙遙望見了青玄宗那巨大的山門,懸浮于云霧之間,確實氣派非凡。

山腳下,已經是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跟趕大集似的,看不到頭。各色飛舟、奇形怪狀的靈獸坐騎停滿了劃定的區域,不少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排場,珠光寶氣晃人眼。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復雜的氣味,混雜著緊張、興奮,還有毫不掩飾的戒備與審視。一張張年輕的臉上,寫滿了對未來的向往,也充滿了對周圍每一個潛在對手的警惕。不少人聚集成小團體,低聲交談,看向獨行者的目光并不友善。

辰風夾在人堆里,不動聲色地感應著周圍的氣息,確實有幾道格外強橫,遠非路上遇到的那個錦衣小子可比。看來這次招新,臥虎藏龍。

他老老實實排在長得看不到頭的隊伍里,等著登記。前面的人要么緊張得手心冒汗,要么故作鎮定,眼神卻四處亂瞟。

負責初步登記的是幾個青玄宗外門弟子,穿著統一的青色服飾,臉上掛著幾分程序化的倨傲,對排隊的人愛答不理。

輪到辰風,他遞上身份文書。

那弟子接過去,隨意掃了一眼,眼皮都懶得抬,語氣帶著例行公事的敷衍:“姓名?來歷?”正準備提筆記下。

隊伍前方,一個負責監督的中年長老,眼神無意中掃過辰風腰間。那里,正好露出了【古玉佩】的一角,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長老眼神微微一凝,動作似乎停頓了那么一小下,像是在確認什么,又像是在回憶。

但只是一瞬間,他就恢復了原狀,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繼續板著臉監督其他弟子的工作,什么也沒說,仿佛剛才那一下只是眼花了。

這一眼極快,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周圍排隊的人更是毫無察覺。

但辰風捕捉到了。那瞬間的凝滯,絕非無意。

他心里念頭急轉:族長這塊玉,果然不是凡物。只是,這到底是福是禍?是能帶來機緣,還是引來覬覦?

他面上不動聲色,接過登記弟子有些不耐煩扔過來的木牌,上面刻著一個編號。

“謝了?!背斤L道了聲謝,那弟子哼都沒哼一聲。

他拿著木牌,走進了指定的等待區域。里面已經站了不少人,比外面安靜許多,但氣氛更加緊繃,幾乎能聽到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他的手下意識地碰了碰貼身放好的【古玉佩】,感覺依舊溫潤清涼,那份奇異的涼意似乎讓他紛亂的思緒稍稍平復了一些。既來之,則安之。是福是禍,總要闖一闖才知道。

更新時間:2025-05-10 15: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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