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陳行就忍著傷口疼痛,完成院子的清洗。
都是泥地,幾桶水一沖,血水迅速滲入地底,倒也看不出什么。
此時,馬車也到了。
夏南風眼見那黑衣人輕松飛入院內,拔開了門閂。
“......”
所以,這個院門究竟有什么用?
是為了攔她自己嗎?
離開前,陳行略帶威脅的眼神飄了過來,“主子受傷一事,”
“不說不說,我誰也不說,打死不說。”夏南風連連擺手,就差指天發誓。
這她還能不明白?那位施主肯定身份不一般,得瞞著。
陳行還是有些不放心,“你如何保證?”
“我失憶了!我現在什么也不記得。你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
你可趕緊走吧!狗鼻子!再待下去,我里屋那個就藏不住了。
見她裝瘋賣傻,陳行無奈,也不再耽擱,迅速帶人離開。
“呼--!”
終于將大麻煩送走,夏南風趕緊閂上院門。
她斜倚門框,狠狠松出一口氣。這時,也才有閑心打量起這個‘家’。
屋子就兩間,一間堂屋壘灶,里屋落榻。屋頂多處殘垣斷瓦,也不知可堪風雨。院子里最具存在價值的,就是靠近院門的那口老井。
這就是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了。
想到里屋還有一個麻煩,夏南風快速回了屋。
瞥見身上的斑駁血跡,她在破木柜里一翻,尋了一件灰色打補丁衣裙換上。
堂屋內,還有小彎眉留下的大半桶清水。
她尋了塊碎布打濕,小心翼翼,給死者擦凈傷口。
創面異常齊整,首尾淺,中間深,兇器應該是弧形利刃,被兇手帶走。
她醒來時,堂屋的門虛掩著,院門卻是閂著,所以兇手走的是墻頭。
死者衣襟平整,當是被刻意整理過,意在制造自殺假象。
兩名女子,究竟是得罪了誰?
夏南風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她除了腿瘸,渾身都好好的,所以原身是怎么死的?
“砰砰砰!”
她正準備對尸體進一步查看,院外傳來了拍門聲。
聲音短而急促,伴隨男子的一聲怒喝:“開門!”
夏南風心頭一突,又有人追殺來了?
不對。
不論是黑衣人,還是他們的對手,亦或是兇手,都不需要走門。
那會是誰?
有一說一,這院子不咋地,人氣是真旺。
“快點開門!”又一道聲音,伴隨著踹門聲響,催命一般,聽得人心頭惶惶。
就沖這惡劣的態度,夏南風都不作他想,眼前浮現四個大字:來者不善!
在這一覽無余的家里,躲是躲不過去的。
“誰???”
她高聲朝外面喊了一句,趕緊將桶里的水放倒,潑在堂屋的地上,沖掉美男之前留下的血跡,這才一瘸一拐出了屋子。
她一邊走,一邊在心里嘀咕,家里剛死了人,就有人上門鬧事?
總感覺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萬一對方故意誣陷,說是她殺的人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短短堂屋到院門的距離,她已經在心中準備好一百零八套驗尸的說辭。
門閂一抽開,倏地撞進來兩個男人,帶進一股淡淡的脂粉香。
一個粉袍白面,鹿靴小夾襖,一看就是紈绔打扮。一個灰衣短打,頭頂歪帽,一副小廝模樣。
“你們......找誰?”
“讓開!”小廝早在院外等得不耐,伸手就要來推。
夏南風退后兩步,身形微微一偏,讓了過去。
“咳!”
紈绔大步跨上前來,鼻孔朝天,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本少爺姓景名祥瑞,速叫那丫頭出來!”
夏南風蹙眉,來找死者麻煩的?
她打量了對方一眼。這景祥瑞不過十七八歲,雖是紈绔了點,長得倒是人模狗樣。
一雙尾稍上揚的狐貍眼,身材頎長,腰背挺直,站那不動的時候,也算得上一個風流倜儻。
“你們找她什么事?”
夏南風一邊警覺地問道,一邊心里估算著,將這二人打出去,共需要幾招。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
夏南風心里咯噔,居然是債主上門?
“誰欠你錢?”
“字據在此,由不得你抵賴!”
景祥瑞不慌不忙,伸手向懷里一掏,瀟灑抖開一張紙,懟了過來,“今日為限,速速還錢!”
夏南風眼前一黑。
滿紙的小篆?。?/p>
這什么朝代?她連哪個代表數字都不認得的啊喂!
“多、多少錢?”她有些緊張地問道。
如果錢不多,是不是請對方通融幾天,讓她先砸鍋賣個鐵?
景祥瑞側過身,四十五度對著朝陽,瀟灑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兩?!?/p>
夏南風:“!??!”
想想那家徒四壁,窮得一比的屋子,她深深覺得,能用錢解決的事,都是大事!
更新時間:2025-05-10 14:5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