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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刻,連詩音的世界仿佛按下了禁言鍵,耳邊只剩下沉重的心跳聲。

連詩音伸出手撫摸著那一道道的溝壑,血已經干涸與墻壁融合,時空交錯,她仿佛看到了那個無助的孩子,咬著唇絕望的一點點摳出一整面墻的痛苦。

連詩音無法想象,她的孩子是懷著多少痛苦,熬過一天又一天沒有陽光的日夜。

就在此刻,這面墻成為了連詩音跟溫家需要懺悔的原罪。

連詩音的世界中連稀薄的空氣都消失了,仿佛被一雙大手禁錮住了脖子。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那年夏天,溫祈安指著突然出現在他們生活中的溫懷之。

大聲哭訴著:“就因為我不是媽生的,是寄養的!所以他出現我就不能享受你的愛了嗎?!?/p>

“媽!你不能這樣!你也是我媽媽?。?!”

少年委屈的哭訴聲好像還在耳邊,她當時卻只是牽著溫懷之的手,離開了那里。

只留給溫祈安一個冷漠的背影。

直到現在她也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無視那個孩子的痛苦。

那么冷漠的對待那個孩子的!

連詩音只感覺冷,刺骨的冷。

房東大叔才不管連詩音的痛苦,只一遍遍的強調房子被弄成這樣他都租不出去。

之前的租客看到這一幕非說他的房子是兇宅,說什么都不肯租。

連詩音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這面墻壁,手顫抖著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黑卡,舉到了房東面前。

房東訕笑兩聲,搓著手伸出了兩根手指,意思是賠這兩個數就可以了。

小助理拿著黑卡,面色平淡道:“我們老板的意思是買下來?!?/p>

“這個房子,您開價吧…”

……

房東蹲在一邊,粗糙的手指一下一下點著文件上的零,細數這到底是多少錢。

而連詩音則獨自一個在臥室里,雙眼赤紅的看著那面墻壁。

顫抖著的手胡亂的摸索著,連詩音坐在那張做工粗糙的床單上,手指微微蜷縮攥住了手中的手機,撥通了溫錚的號碼。

此時氣氛焦灼的會議室,原本正在討論的會議的人們被一通電話鈴聲吸引。

經理板著臉眉頭緊促著,呵斥著下面的幾位員工:“你們怎么搞的!說了開會手機靜音,手機靜音!”

“這一下耽誤大家多少功夫!誰的手機趕緊收好!關了!”

大家紛紛看向自己的手機,心里還納悶他們進來時明明把手機關了的啊。

溫錚靠坐在椅子上,口袋中的振動幅度越來越大,在經理恐嚇的眼神中,溫錚拿出來了口袋中的手機。

這下大家憋著笑,都把視線放到了經理身上。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老婆二字,溫錚有些疑惑,平日里,他老婆可比他忙,怎么輪到她給自己打電話了?

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溫錚面色如常走時卻掃了站在一旁的經理一眼,經理的皮瞬間繃的更緊了。

關上會議室的門,溫錚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連詩音的嗓音有些低啞,還帶著幾分個哽咽。

溫錚皺著眉追問道:“怎么了?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連詩音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雜亂的心情平復下來,這才語氣嚴肅的說道:“我給你發個位置,你過來一趟?!?/p>

溫錚聽到老婆的吩咐,對著屋子中的員工宣布了散會,坐上司機的車朝著連詩音發的定位駛去。

這段路有些遠,溫錚借此靠在舒適的座椅中閉上了眼,無盡的黑暗籠罩,溫錚短暫的失去了意識。

在夢中。

溫錚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司機將車駛入別墅,下車為后座的先生打開車門。

溫錚還沒有下車,一道稚嫩又歡快的童音便響起:“帕帕!嘰幕,玩嘰幕!”

才兩歲多的小祈安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稚嫩的小手上攥著塊藍色的積木,保姆雙手護在孩子身旁神情擔憂。

“先生,您可算回來了,小少爺都在門口等您一個小時了,說什么也不回去。”

溫錚上前將搖搖晃晃的小糯米團子抱進懷里,疲憊的眉眼逐漸舒展,捏了捏小孩肉乎乎的掌心。

“怎么不聽保姆阿姨的話,滿滿不乖哦~”

聽到溫父說自己不乖,溫祈筠的小眉頭蹙著,紅潤的小嘴巴不開心的翹起,奶呼呼的解釋著:“乖牙,乖牙,滿滿乖牙,香香帕帕?!?/p>

“帕帕一起…玩玩牙?!?/p>

溫父硬是從這段牙牙學語的話中聽出了小孩對自己的思念,他笑著將懷里的小孩拋高高。

“好!爸爸現在就來陪滿滿玩!”

夢境中的氛圍格外輕松歡快,甚至讓溫錚舍不得醒來。

尤其是看著小祈安水汪汪似葡萄般的眼睛注視著自己,那一瞬間溫錚的心都軟成了天邊的云彩。

可路再長也有終點,司機在地標位置停車,將在后座沉睡的先生叫醒。

從睡眠中醒來的溫錚有些茫然的睜開了眼,伸手揉了揉酸痛的額頭,腦海還在回味夢中那股恬靜。

溫錚從車上下來按照連詩音提醒的位置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破敗的小區樓下角落堆積著垃圾。

一些蚊蟲在垃圾上方盤旋,墻角是發霉墻皮,還覆蓋著一層青苔,溫錚抬腳邁進小區樓內。

昂貴的皮鞋與此次的環境格格不入,精致的西裝跟造型在這里像是個笑話。

邁著沉重的步伐,皮鞋踩在石灰地上發出清脆但刺耳的響聲。

小助理已經在外面等溫錚很久了,見溫先生來了,連忙為他引路。

進到屋里,溫錚的眼神更加黯淡,他已經猜出來了這里是小兒子半年前居住的地方。

稀薄的空氣仿佛多一個人生活都會窒息。

順著小助理的指引,溫錚來到了那間狹隘的房間,連詩音坐在床上無聲落淚,精致的妝容早已哭花。

溫錚無心安慰,只因為他看到了那整面墻的傷疤。

暗黑色的血刺眼了溫錚的眼睛,異樣的紅爬進了溫錚的眼睛里,名為悲傷的病毒寄生在溫錚的骨骼中。

時間仿佛在此刻停下,刺激的耳鳴聲讓溫錚頭皮發麻,他的腳緩緩抬起,邁步走到墻壁跟前。

伸手觸碰到那面墻壁,仿佛觸摸到了半年前在此刻下字的少年的手。

“這…是滿滿…刻的?”

更新時間:2025-05-10 08:3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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