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顧余年和鐘珂領證后,他們就從基地里搬了出去。
現在一切研究成功,只差最后一步數據統計就能夠從實驗基地撤離。
所以婚后的一個月,他們過上了一段十分甜蜜的日子。
這些日子,鐘珂總摟著顧余年的腰,一遍遍心疼地摩挲著顧余年被風沙侵蝕的手。
“阿年,你吃的苦太多了。等實驗結束,我就和你離開,到時候,我們只做地上鴛鴦,不羨天上神仙?!?/p>
徐霜晚只是輕輕點頭,笑得明媚。
“為了國家,這些苦算不了什么?!?/p>
可他們不清楚,在百公里開外的荒漠,徐霜晚正蜷縮在卡車的帆布篷里,指尖反復摩挲著已經發皺的信紙。
顧余年消失的三年,她沒有一刻不在打聽他的下落。
她全身風沙遍布,頭發因為黃沙結塊,就連左手無名指上新鮮的刀傷,都早已結著黃膿被沙礫染成土色。
她從街巷熱鬧的京都一路踏到戈壁的西北,車窗外呼嘯的風聲中,她愣愣的發著呆。
直到前座傳來的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霜晚姐,前面就是核試驗禁區?!?/p>
陳瑞踩下剎車時,后視鏡里映出徐霜晚布滿血絲的眼睛。
一月前她強行調閱絕密檔案,當看到“顧余年”出現在西北基地人員名單時,指甲生生掐進了掌心。
此時,三年前所有的一切全都解釋清楚了。
原來,他和媽全都投身了核實驗。
原來,媽那么決心赴死,顧余年寧愿被自己厭棄也要隱瞞的秘密是那么的沉重。
原來,她錯了那么多!
那晚,她崩潰地跪在上級辦公室門口,對著上級乞求般開口:“我只想看他一面,難道就一面都不可以嗎?”
“霜晚?。】丛谀銒尯皖櫷镜拿孀由?,你私自調閱絕密檔案的事情組織上只會給你警告,可西北你一定是去不了的?!?/p>
她絕望的呢喃,像是用光的所有力氣,眼神偏執又冰冷:“我要見他,我一定要看到他,和他說一聲對不起?!?/p>
所以,她第一次違背了組織,毅然踏入西北。
而此時三十公里外的觀測站里,顧余年正往門框貼喜字。
鐘珂扶著梯子仰頭看他,防護服領口露出嶄新的紅毛衣,這是他們的結婚禮物。
“往左些。”鐘珂伸手虛護著他的腰。
大紅剪紙飄落在鐘珂肩頭,恍惚間他看見徐霜晚站在漫天喜字里冷笑:“你真的舍得離開我?”
“阿年?”鐘珂扶住跌落的顧余年,觸到他后背冷汗浸濕的襯衣。
自從三天前收到京都來信,他就時常對著空氣發呆。
他以為他擺脫了徐霜晚,可沒想到徐霜晚竟然能從外面托人帶來了一封信。
信封的扉頁,還殘留著半點血漬,他晃晃悠悠打開,里面卻只是寫滿了他的名字。
“顧余年,顧余年,顧余年......”
他選擇了鐘珂,就發誓要忘記徐霜晚,一輩子和鐘珂好好在一起。
更何況,她早已和李穆然結婚,而他也已經和鐘珂領證。
兩個背道而馳的人,還談什么過往?
身旁的鐘珂見顧余年失神,關心地問他怎么了。
顧余年猶豫了片刻,還是把那封信遞了過去。
“阿珂,我知道我不該瞞著你,可是畢竟我和徐霜晚曾經相愛過,如今她又來糾纏我,我怕你不開心。但是我保證,我沒有半點和她重修舊好的想法。”
“傻子,我選擇了你自然是信任你的一切,你也沒有必要擔心,我們已經領了結婚證,你是我的丈夫,就算她找來,你也是我鐘珂的丈夫,是我余生相伴的男人。”
他們回了房間,二人相擁而眠,沒一會兒顧余年就睡著了。
等她幫他被子蓋好后,才起身和哨兵處打了個電話。
“這幾天核實驗在關鍵時刻,務必看好每個入口,不要放任何一個人進來?!?/p>
鐵絲網在風沙中若隱若現,徐霜晚剛要推開車門,兩個持槍哨兵突然攔住去路。
她掏出軍官證的手在顫抖:“同志,我找......”
可話還沒說完,就沒想到哨兵拒絕得如此之快。
“基地現在實行一級戒嚴?!?/p>
哨兵槍口微微抬起,“任何外來人員不得入內?!?/p>
更新時間:2025-05-09 22:3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