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鬧到最后,還是以蕭不易態度的強硬而勝利,柯科長是管教科的科長,雖然制度上他跟蕭不易平級,但要說真正的實權,他還是比不上蕭不易的,畢竟,執法隊的名頭可不是蓋的,鐵面閻君的綽號更不是白叫的。
經過這件事后,監獄又給我們換了個教員,新教員是個中年人,姓盧,帶著個金絲眼鏡,蠻瘦的,是個真正的教員,而不是劉老師那種靠關系上位的犯人。
跟劉老師相比這個盧老師要好太多了,起碼,他不會動不動就罰我們飯吃,除此之外,只要我們所有人某天的合格率達到百分之八十,他便會跟監獄方面申請,給我們加一個菜。
這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福音啊,所以,對于這個盧老師,我們是堅決擁護的,與他相處的也十分融洽。
過了一段時間以后,我才知道這個盧老師是蕭不易給我們找來的,蕭不易很不齒劉老師的所作所為,覺得他完全把監獄的臉都給丟盡了,而且,因為他,弄的我們這些新犯跟監獄對立起來,對監獄的名聲也不好。
所以,對于蕭不易的提議,亞宜監獄的大Boss――監獄長很痛快,大筆一揮就批了。
對了,在這里提一下班興亮,要不說這家伙命好呢?
能遇到蕭不易這種人,本來班興亮還有另一個人是要送去集訓隊的,可是,等事情完全查清后,蕭不易親自帶人把班興亮兩人送了回來,還當著我們所有新犯的面給他倆人賠了個不是,算是對那天動手打他倆的道歉。
蕭不易的做法自然被我們看在眼里,很多人私下里都說:蕭隊長是個好官,起碼,他對事不對人,不歧視犯人。
當然,我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對于蕭不易這個人,我跟禽獸哥也討論過。
禽獸哥自然看得比我們這些新犯透徹的多,對于蕭不易,他只說了八個字:正氣凜然,仕途坎坷!
換了盧老師后,我們的好日子來了,慢慢地也熟悉了監獄生活,早上,我們這些人便在禽獸哥的帶領下,搶占洗漱房、食堂。
吃飯的時候,我們這些人也是全坐在一張桌子上,漸漸地,我們逐漸形成了一個以禽獸哥為中心的小團體。
接觸的多了不難發現,禽獸哥是個外冷內熱的人,看似他對什么都漠不關心,其實他心里都跟明鏡似想,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說。
當然,禽獸哥這個人,也有缺點,那就是對人過于冷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除了我,其他人出了事兒,禽獸哥都很少管,除非把他逼急了。
有一次,我們在食堂打午飯的時候,我們這邊的一個人不小心腳下一滑,整盆子的飯全都扣在了一個中年犯人身上。
沒等這人道歉,中年犯人一瞪眼,一拳就打在了那人的前胸上,我們這邊那人挺消瘦的,一下子被中年犯人打了個跟頭。
接著,跟中年犯人一伙兒的幾個人沖上來,沖著那人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爆踢。
當時,我跟張猛、班興亮三個看不下去,想過去幫忙,畢竟這人是我們這批的人,結果禽獸哥不讓,他說這事兒不能管,也不讓我們管。
禽獸哥都發話了,我們幾個也只能作罷,說實話,看著自己人在眼前挨打,那滋味真的挺難受的。
慶幸的是,很快兩個管教發現了這邊的異常,過來給了中年犯人幾棍子,這才把人攆走了。
不過,經過這件事后,被打的那個人漸漸地疏遠了跟我們的距離,可能他覺得我們不幫他,就是沒把他當自己人,直到后來分了監號后,便再也沒聯系過。
我曾經問過禽獸哥,這么多人,為啥獨獨對我這么好?
禽獸哥想了想,沒搭理我,哼著小曲就走了,讓我弄了個沒趣兒。
當時我就在想,禽獸哥怎么看,都不像是個還有三個月就要上刑場的死刑犯,哪有人知道自己三個月后就要被槍斃了,還有心情哼曲子?
禽獸哥在我看來,就是個謎,他的言行舉止、背景、身份全都給我一種朦朧的感覺,我總覺的,這個看起來四十多歲,還留著日式小翻辮的禽獸哥,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的,他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終于到了我們“畢業”的時候,在盧老師的精心教導下,我們這批人全部過關。
分監號的時候,我的心一直揪著,真的,當時那種感覺,就跟即將上刑場一樣,渾身的腎上腺素暴漲:
分到一個什么樣的監號,對一個新犯來說至關重要,如果分到一個普通的監號還好,最多就是被揍一頓,虐一虐也就完事兒了,可是如果分到一個有大哥的監號,那就麻煩了。
這里說的大哥不是監號里的大哥,每個監號都有自己的大哥,我說的大哥,是社會上的黑澀會,那在我們這才叫真正的大哥。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眷顧我,我竟然跟禽獸哥、張猛、班興亮四人分到了一個監號――C監區s6監號。
如果不是看到班興亮樂的都快流哈喇子了,我真不敢相信這些都是真的,要知道,四個新犯同時分到一個監號,這種事情根本就是不敢想象的,這未免也太湊巧了吧?
不過,不管是湊巧還是人為的,反正我們四個能在一起,這就是最好的,也是我最想看到的,說實話,一個人被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加上周圍的人都是一些好勇斗狠的主兒,以后的日子,真的還是未知數。
我們被押往s6監號的時候是晚上的9點多,跟剛來的那天一樣,除了樓道里……呃,算了,我進來這么久了,也用些行話吧,監獄里沒有樓道一說,行話管樓道都叫“筒道”。
除了筒道里的那盞忽明忽暗的就燈泡,整個監號里依舊是烏漆嘛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其實監號里是有電燈的,只不過晚上過了8點半必須熄燈,如果你忘了,那你這一個監號的人就等著挨整吧。
等我們四個拎著行李卷走進去后,負責押送的獄警便把柵欄門鎖上了。
沒有放下行李卷,我掃了眼那烏漆嘛黑的監號里,扭頭問禽獸哥,“哥,咱們咋整?”
更新時間:2025-05-09 20:4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