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柱子啊,你進了城,一定要和那些當官的搞好關系。要是錢不夠了,
就跟俺們說,千萬莫要再讓那些當官的進村了啊!”臨行前,那些地主宿老跟我耳提面命。
在他們眼里,破財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怕的就是像日軍那樣不講道理的搶,
動不動傷人、搶人。他們的意思,就是讓我去請客吃飯,該送的送。直接把錢送別人手上,
還免得別人搶得麻煩,日軍指定樂意接受,村子也獲得了安寧,皆大歡喜。
但我那時候就是個愣頭青,哪懂這些花花腸子?進城后,我去警署報道,頭天沒有送禮,
直接就被分配到刷茅房。一連刷了十幾天茅房,別說搞好關系了,我連長官人影都沒看到。
后來還是和我同胞的大哥看不下去了,提點了我幾句,我這才送了些錢財給警長。
反正錢不是我的,送出去也不心疼。負責管治安的多半是中國人,就算有鬼子,
也基本不來上班,根本見不著人影。平時日子無非是喝酒打牌,要么就是被上頭呼來喝去,
巡邏什么的......那些見不得光的臟活都是領導心腹干的,輪不到我們來做。
最多做些維護治安,事后收尾之類吃力不討好的活計。分配給我們的轄區,就是營口城郊,
面積很大,但人煙稀少,管起來麻煩的要死。都說官場是最熬煉人的地方,
我就算是個芝麻大的小官,那也多多少少耳濡目染,懂了很多人情世故。
至于村子里交給我的任務,只能說有心無力,好在日軍搶了幾次之后,
能刮到的油水越來越少,
他們也就懶得去了......可笑那些宿老豪紳還以為是我的功勞,寫信夸我做得好。
就這樣混了兩年,我也算是見了些世面,自學學會了讀書寫字,知道國家處于危難之中,
關東軍在東北橫行霸道......心中覺得憤怒之余,卻又無可奈何。
所謂的偽滿洲政權不僅在國際上站不住腳,在國內也是被廣大中華同胞唾棄。于是乎,
日軍開始動歪腦筋。有很長一段時間,
我經常能看到特高課或者穿著風衣的死太君在我的轄區亂竄,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離開前還給我們下了封口令。在1934年7月初,是營口第一回發生‘墜龍事件’。
當時我正和警長在警署里打牌,有個老農慌慌張張跑進警署,說要報案。警長撇撇嘴,
都不需要發話,我就知道該怎么處理了。當即就放下手上的牌,叮囑了同僚一句別出老千,
然后聽老農報案。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當時那位老農說話條理清晰,
把時間地點何事都說的清清楚楚,還不帶一點地方口音,感覺就像是提前背好了的一樣。
事情發生在田莊臺上游,當地村民發現了一條活龍。有四爪和鱗片,嘴上兩個長須,
大眼睛凸出,身長大約10來米。我第一反應就是憋笑,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無論有多好笑都不會笑出來,除非忍不住。不遠處警長和同僚也聽到了,根本沒當回事,
繼續打牌。我思來想去,就這么把人打發了也不太合適,
于是就反問道:“那這條龍傷人了嗎?”老農一愣,“沒有?!薄翱捎胸斘飺p失?”“沒有。
”“可曾妨礙公共秩序?”我一邊假裝在紙上記錄,一邊頭也不抬的問道。
老農咂摸出味來了,他訕笑一聲,說道:“也沒有。”我兩手一攤,
說道:“那就不歸我們管了,老丈你該咋辦就咋辦吧。清蒸油炸爆炒都隨您,
但要是想在街上賣烤龍肉,那就得繳納費用,您看您是要......”老農連連擺手,
連忙離開了警署。我縱使心里有些小疑慮,但也沒有追問,回去和警長同僚繼續打牌。
所有人都沒當回事,卻不料第二天,警長莫名其妙挨了上司一頓打罵,
回來的時候鼻青臉腫的,臉上都是血。警長一臉陰沉,
問了一圈昨天是誰闖了禍、是誰屁股沒有擦干凈。所有人面面相覷,一起搖頭。
自家人知自家事,昨晚大伙都清閑的很,死太君難得沒鬧事,大家都在警署打牌,
招誰惹誰了?過了兩個星期后,我們才恍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問題的關鍵,
就在營口的那一條龍身上。
更新時間:2024-05-29 19:5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