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功……氣血筋骨定型……
他雖然懂中醫,知道這個說法有一定道理,但心里還是涌起一股不甘。
難道就真的沒辦法了嗎?他就不信了!
這輩子有了健全的家庭,難道連學點防身術都不行?
或許……可以用中醫的法子,先調理身體,改善根骨?
許大茂腦子里念頭飛轉,眼神閃爍不定。
就在這時——
“哐當!”
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涌了進來。
“快快快!小心點!”
“這邊!床鋪已經準備好了!”
“醫生!醫生!情況怎么樣?”
只見兩個護士推著一張移動病床,急匆匆地沖了進來。
病床上躺著一個老人,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雙目緊閉,但眉宇間透著一股久經沙場的堅毅。
老人身上蓋著被子,看不清具體傷勢,但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和微弱的呼吸,顯示情況并不樂觀。
緊隨其后的,是三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表情嚴肅,步履匆忙。
而在醫生和護士身后,還跟著兩個穿著筆挺軍裝的年輕人。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約莫二十七八,國字臉,濃眉大眼,神情焦急而沉穩。
另一個更年輕些,大概二十出頭,眉眼間和前者有幾分相似,但更顯青澀,此刻也是一臉擔憂。
這陣仗,一看就知道來者身份不一般。
病房里的空間本就不大,這一下子涌進來七八個人,頓時顯得擁擠不堪。
護士和醫生們手腳麻利地將老人挪到靠窗的那張空病床上,立刻開始檢查、掛吊瓶、連接監護設備。
整個過程緊張而有序。
許大茂和許富貴父子倆都看呆了,暫時忘記了剛才的話題。
“張主任,劉醫生,王醫生,這次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那個年長的軍裝青年,看到老人暫時安頓下來,立刻轉向三位醫生,語氣誠懇地道謝。
“從軍區醫院轉過來,一路顛簸,多虧了你們提前準備,及時救治!”
為首的張主任擦了擦額頭的汗,擺擺手。
“許干事,您太客氣了!”
“這位是許老先生,是戰斗英雄!是我們所有人的榜樣!救治老英雄,是我們應該做的!”
劉醫生也接口道:“是啊,許干事,老英雄的病情暫時穩住了,但還需要進一步觀察治療,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
王醫生補充:“后續的治療方案,我們科室會盡快討論制定出來。”
被稱作“許干事”的軍裝青年,臉上露出一絲感激。
“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謝謝各位!等老英雄情況好轉,我一定請各位醫生護士吃頓便飯,聊表謝意!”
張主任連忙推辭。
“許干事,這可使不得!照顧好老英雄是我們的職責!您千萬別這么客氣!”
其他醫生護士也紛紛附和,表示不敢當。
這年代,軍人和戰斗英雄的地位非常崇高,能參與救治英雄,本身就是一種榮譽,哪敢再接受“請吃飯”這種待遇。
軍裝青年見狀,也不再堅持,只是再次鄭重地道了謝。
剛才人多手雜,移動病床的時候,有個小藥瓶差點從床頭柜上掉下來。
許富貴眼疾手快,在旁邊伸手扶了一把,穩住了藥瓶。
雖然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舉動,但那個叫“許干事”的軍裝青年注意到了。
他轉過頭,看到站在旁邊的許富貴,以及病床上好奇張望的許大茂,眼中閃過一絲歉意。
“這位同志,剛才太匆忙了,打擾到你們休息,實在不好意思?!?/p>
他對著許富貴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他扶住藥瓶的手上。
“剛才……多謝您了。”
許富貴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擺手。
“沒事沒事!應該的!應該的!”
他偷偷打量著這位“許干事”,看肩章似乎是個不小的干部,又看看病床上昏睡的老英雄,心里猜測著這家人的來頭。
許干事又對醫生們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然后轉向那個年輕些的軍裝青年。
“國業,你先去看看護士站那邊,看還需要辦什么手續?!?/p>
隨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轉頭對空氣……哦不,是對稍微靠后一點,剛才沒太引人注意的一個角落吩咐道。
“小妹,這里有我跟國業就行了。你先回家去,跟媽說一聲,讓她別擔心。”
“順便把我跟國業的換洗衣物,還有爸的洗漱用品拿過來。”
一個略顯怯懦的女聲應道:“知道了,大哥?!?/p>
一個穿著樸素碎花布衫,梳著兩條麻花辮,約莫十七八歲的姑娘,從角落里走了出來,對病床上的老人投去一個擔憂的眼神,然后低著頭,快步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醫生和護士還在忙碌著,新的病人,這位被稱為“老英雄”的許老先生,以及他的軍人兒子許干事、許國業,暫時成為了這個小小空間的焦點。
許大茂看著這一切,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戰斗英雄?軍人家庭?
這新來的鄰居,似乎不簡單啊……
小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病房里一時間安靜了些,只剩下儀器輕微的滴答聲和老英雄壓抑的呼吸聲。
那個叫許國業的年輕軍人,送走了妹妹,又折返回來,站在病床邊,看著昏睡的父親,眉宇間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和茫然。
新的環境,父親未卜的病情,還有剛剛脫下的軍裝帶來的身份轉變,顯然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許富貴看著這年輕人,心里也是感慨萬千。
自家兒子剛醒,這邊又住進來一個更重的。
他主動搭話,打破了沉默。
“這位……小同志,還沒請教貴姓?”
許國業回過神,連忙挺直了些身子,帶著軍人特有的姿態,盡管眼神還有些渙散。
“免貴姓許,叫許國業。”
他禮貌地回應。
許富貴眼睛瞬間瞪大了,隨即咧開嘴,露出一口帶著煙漬的牙。
“嘿!你也姓許?”
“這可真是巧了!咱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他一拍大腿,熱情洋溢。
“我叫許富貴,這是我兒子許大茂!”
他指了指病床上正饒有興致看著這邊的許大茂。
“真是有緣分!住一個病房,還都姓許!”
許國業臉上也露出一絲意外的苦笑,這份突如其來的“認親”,稍微沖淡了他心頭的焦慮。
“是挺巧的,許……許大哥?!?/p>
他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看著病床上的父親,他的聲音又低沉了下去。
“我爸……剛動完一個大手術,從軍區醫院那邊轉過來的。”
“我這也是剛辦完退伍手續,昨天才到家,就趕上這事了……”
話語里透著奔波和無奈。
“哎呀!真是辛苦你了!”
許富貴一聽,同情心立刻上來了,嗓門也大了幾分。
他扭頭就沖著剛帶飯回來,現在在旁邊整理床鋪,一直沒怎么插話的妻子楊婧喊。
“他娘!快!”
“你看這小許同志,一個人,他爸又病得這么重,指定是沒顧上吃飯!”
“你趕緊去食堂跑一趟,打兩份好點的飯菜回來!”
“再看看醫院這邊還缺啥,能租的,都給咱這本家侄子置辦上!”
許富貴這自來熟的勁頭,加上那句“本家侄子”,讓許國業都愣了一下。
楊婧也是個熱心腸,而且手腳麻利,聽丈夫這么一說,立刻就明白了。
她看了看許國業風塵仆仆的樣子,又看了看病床上虛弱的老人,二話不說,把手里的毛巾一放。
“哎!知道了!爸安排的就是周全!”
她應了一聲,又對許國業溫和地笑了笑。
“小許同志,你先照看著你爸,嬸子這就去!很快回來!”
說完,一陣風似的出了病房。
許大茂在病床上看著這一幕,心里暗暗點頭。
自己這便宜爹媽,雖然有點小市民的習氣,但本質上還是熱心腸的普通人。
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對軍人、對英雄,有著天然的敬意和親近感。
這份善意,結交下來,總歸是好事。
沒過多久,楊婧就回來了。
效率驚人。
她不僅端著兩個熱氣騰騰,冒著香氣的鋁飯盒,左手還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網兜。
更新時間:2025-05-09 14: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