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只是嘴上說得好聽,心里又恨我。”
“沒有的事。”
余啟溫和一笑,伸臂攬祁姣入懷,“我對你的心你是清楚的,那天是醉了酒,稀里糊涂去找的她,這樣的錯往后不會再犯了?!?/p>
祁姣頗為滿意,眼角有了笑意:“這還差不多?!?/p>
吃了點東西,余啟還有事情要處理,便讓祁姣歇著,自己去了書房。
到書房門口,喚來個小廝,吩咐道:“叫上幾個可靠的人去祠堂,慎如若有什么事,讓他們及時照應,立即來報我。”
“明白?!?/p>
小廝急急忙忙去了。
然而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正房,祁姣大怒。
“下賤東西!想拿孩子做資本,跟我搶男人?也要看夠不夠格!”
看來,這個孩子是不能留了。
身旁的侍女晴惠問:“郡主,那之前您吩咐的事,還要不要做?”
“你自己說呢?也不動動腦子。”想讓侯府的人指著她的脊梁骨,罵她惡毒嗎?
祁姣心情極差,回里間躺著去了。
晴惠趕忙跑出院子,召回派出去的人。
在祠堂跪了一晚,次日天亮后,慎如就回了青煙齋。
剛到一小會兒,余老夫人那里又送來安胎藥。
春芷端了送進屋內,慎如還是不喝,她只好又偷偷倒掉。
用過早飯,慎如先到東華堂問安,后來到歡日居。
不料今日余啟休沐,不用去官署,這會兒下了早朝才回府,在陪祁姣用早點。
“給郡主、侯爺請安?!?/p>
慎如見了禮半天,也沒人搭理,就這樣被晾在當地。
余啟夾了筷鮮筍放到祁姣碗里,祁姣皺眉,把碗推開。
“我不愛吃這個,你怎么又給我夾?”
“什么都要吃一些,這才營養均衡,你最近都瘦了,挑食可不行?!庇鄦⒎畔峦肟辏J真地看著她。
一副她不吃,那他也不吃了的姿態。
祁姣嘆了口氣,嗔笑道:“每次都這樣,你就會拿捏我。”
因此,不甚情愿地把碗里的鮮筍吃了。
慎如在下方站著,心口微微地刺疼。
以前她也愛挑食,余啟只要在家,就專門守著她用飯,等她用完了自己才吃。
她因不想他操心,后來慢慢地也就把挑食的毛病改了。
“你過來?!?/p>
慎如從回憶中驚醒。
見祁姣望過來,知是在喚她,沉下心走過去。
“我聞著這蔥味兒就惡心,你把這盤菜里的蔥都給挑出來吧?!?/p>
她要真聞著蔥味就惡心,廚房的人怎么可能敢放蔥?純粹是想刁難她罷了。
慎如神情沒什么變化,低低地應了聲喏,拿起筷子開始挑。
余啟淡掃一眼,仍慢悠悠喝粥。
豈料沒一會兒,郡主一把掃落菜盤,叱道:“笨手笨腳的蠢貨,不用你挑了,去倒盞茶來!”
慎如放下筷子,拿手帕擦掉濺在虎口處的油,轉身去斟茶。
虎口有兩條裂口,油鹽滲進去,咬著皮肉是疼的,但她似乎毫無察覺,眼皮也未曾眨一下。
“郡主請用?!?/p>
慎如將茶盞擱在桌案上,待要退開,滾燙的茶水就潑了一身。
祁姣把盞摔在地上,罵道:“這么燙,你想害死我嗎?”
邊上的晴惠見此情形,厲聲喝道:“還不快跪下請罪?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謀害我家郡主?”
慎如兩只手都燙紅了,胸前也燙傷了一片,痛得直咬牙。
只反應遲了片刻,又被晴惠一腳踹在膝蓋窩上。
她腿上本就有傷,哪里經得起這一踹?當下踉蹌著跪倒在地,膝蓋被碎瓷片扎得生疼,很快滲出血來。
余啟轉眼瞥見,劍眉一皺。
晴惠又罵:“沒長嘴是不是?不會告罪嗎?”
“好了,也別過于苛責她,”祁姣看余啟并無反應,也就略略消氣,擺了擺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沒事找事,刻意刁難呢?!?/p>
喝了兩口茶水,蛾眉稍展。
“把地收拾干凈了,就回去吧。”
“是。”
慎如掙扎起身,拿了笤帚,彎著腰身一瘸一拐,將地上的狼藉掃凈,告退離開。
余啟看著她出去的身影,心隱隱作痛,既覺她可憐,又怒其不爭。
以前多高傲倔強的一個人,從不低頭,如今竟也彎了腰,甘愿受此屈辱。
祁姣側眼看他,“我看她是在荔香院住了兩年,不太記得規矩了,所以才教教她,侯爺不會介意吧?”
余啟淡聲回道:“你是侯府主母,后宅的事你說了算,我不插手?!?/p>
如此看來,他確實只在意慎如腹中的孩子,不然方才她那樣對慎如,他不可能連吱都不吱一聲。
思及此,祁姣驟然捏緊了茶盞,眸中閃出一抹厲色。
不行,那個孽種絕不能留!
慎如差遣小丫頭去老夫人那里取了藥,回到青煙齋處理膝蓋上的傷口。
春芷一邊給她包扎,一邊流淚。
“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這日子不錯了,”采香在旁邊嘲諷,“你們不想過,那就去死啊,又沒人攔著?!?/p>
連侯爺都不管她死活,這種爛命一條的人,根本不配活著。
“我要是姨娘,早一頭撞死了!”
更新時間:2025-05-09 09:4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