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惠沒想到他如此之狠,軟在地上,哆哆嗦嗦磕頭求饒。
“侯爺饒命,奴婢知錯了, 侯爺……”
余啟不為所動,叫人進來,把她拖出了院子。
春芷攙起慎如,上下查看,“姑娘你怎么樣?有沒有傷到哪里?”
“沒有?!鄙魅珉m心有余悸,倒也還定得住神,把被扯亂的衣裳與頭發整理好了,下榻向余啟道,“多謝侯爺相救?!?/p>
余啟看她臉被抓傷,嘴邊還有殘留的藥汁,掏了塊帕子遞去。
“一會兒叫大夫給你看看?!?/p>
慎如擦干凈臉,搖首說:“不用了,藥沒喝進去?!?/p>
她的手微微發顫,余啟見了,不知怎的心頭突然一揪。
“你這里可有外傷藥?若是沒有,我回頭……”
“我有,不勞侯爺費心?!鄙洗螐睦戏蛉四抢镆獊淼膫?,還沒用完。
余啟點頭:“若有不適,派人去請大夫。”
目光繞著她逡巡半晌,轉身出去了。
慎如答應道:“恭送侯爺。”
門簾掀起,外面晴惠的慘叫聲傳了進來。
但很快那聲響就沒了,只余下一片寂靜。
晴惠幾乎被打死的消息,先余啟一步抵達歡日居。
祁姣得聞,勃然大怒,要去找余啟理論,只是還未出門,余啟就來了。
“你那個婢女,我下令懲處了,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
余啟目光陰冷,像極了一把刀,直扎在她臉上。
這樣的余啟,是祁姣從未見過的,驟然間她也有點犯怵,滿腹的怒火竟不敢往外發。
待得片刻之后余啟轉頭要走,她才趕上去拉住,問:“你在生氣?”
“我不該生氣嗎?”余啟仍然面色陰沉,倒也沒有掙開手。
祁姣眼睛紅了一圈,泛出淚光,哽聲說道:“如果當初沒有小產,咱們的孩子現在都會走路了,孩子是慎如害死的,我要她也嘗嘗失去至親骨肉的滋味!”
聽她提起流掉的那個孩子,余啟神情有所和緩。
這世上沒有一個母親失去了孩兒能不瘋的,著實應該體諒,故而他口中余下的責備之言也就咽了回去。
“她虧欠你的,理當償還,等孩子生下來,就交給你撫養,那孩子只有你一個母親,讓他給你盡孝,侍奉你終老。”
祁姣皺了皺眉:“慎如怎么可能答應?”
從那個賤人肚子里爬出來的種,她才不要呢。
“這由不得她?!庇鄦⒅氨阋言谒伎歼@個問題,只是還在猶疑,今日事情鬧到如此地步,也是時候下決心了。
祁姣并不情愿,可經過剛才一番哭訴,又不好拒絕。
正暗暗斟酌語句,聽見余啟又道:“我沒有兄弟,族里是有男丁,可到底是旁支,與外人沒什么區別,將來侯府這么大的家業,總得有人繼承,如果慎如生的是個兒子,剛好能解此難題,這樣對你對我都好,不然母親肯定會張羅給我納妾,你縱使身份尊貴,也沒有逼著我絕后的權力,到時傳到外面,受到非議的還是你?!?/p>
“這……”這話倒有幾分道理。
祁姣無可反駁,便更覺委屈憋悶。
她嫁過來才兩年,老夫人就已提了好幾次納妾,要不是她堅決反對,余啟屋里恐怕早已姬妾成群了。
雖然她有廣陽王府撐腰,可自古延續香火是大事,尤其在世家貴族,即使是父王,也沒有出面干涉這種事的道理。
也罷,就再忍幾個月,慎如生了兒子她就養著,總比給余啟娶妾強得多。
“就聽你的吧,不過既然孩子給我養,你就必須處理好慎如,否則她天天在孩子面前晃悠,孩子遲早會知道自己不是我生的,以后也不可能跟我親了?!?/p>
余啟頷首答允:“放心,我自會安排好她的去處?!?/p>
如此把話說定了,祁姣也就不再多言。
因在休養身體,老夫人特準慎如這兩日不必去東華堂與歡日居請安,讓她歇著。
養了幾天,氣色確實好了些許。
傍晚,慎如又在屋里練字,余啟忽然走來。
慎如要起身見禮,被他攔住,“不必折騰了。”
然慎如還是站了起來,命丫頭們上茶。
“侯爺此來,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余啟神情淡淡,語氣也淡漠:“確有幾句話要與你說?!?/p>
慎如遂讓春芷帶著兩個小丫頭退了出去。
“郡主以后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你可以安心養胎?!?/p>
慎如知道他的話還沒說完,因此點了點頭,仍靜靜地站著。
余啟果然再度開口:“前兩日我已與郡主說定了,這孩子出生之后,養在郡主名下,由郡主撫育,我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但這是你欠郡主的,是你害得郡主流產,就該償還這份債?!?/p>
更新時間:2025-05-09 09:4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