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如翻身坐起,披上外衣出去。
陳嬤嬤撕扯著春芷往外走,春芷哭著不肯去,被狠狠地掐了幾下。
“住手!”
“原來是慎姨娘,”陳嬤嬤這才撒了手,裝模作樣地行禮,“老奴給姨娘請安?!?/p>
慎如將春芷拽到身后,說:“春芷以后留在我這里,不會去你家了,你以后也不用再來。”
可是陳嬤嬤怎么會把她的話放在眼里?
“姨娘這話說得就沒道理了,春芷已嫁了我兒子,那就是我們陳家的人,我陳家的家事,哪輪得到你管?況且她不回去,我孫子誰來帶?我可憐的孫兒才五歲呢,離不開娘?!?/p>
陳旺三十多了,成天往外跑,有點錢不是買酒就是堵伯,前面娶過一個妻,難產死了,春芷嫁過去后,除了要干侯府的差事,還要給他們做家務看孩子,比狗都累。
“你這么疼你孫子,當然是你帶?!贝很坪貌蝗菀谆貋砹?,慎如說什么也不可能讓陳嬤嬤帶走的。
陳嬤嬤嗤道:“以為自己還是侯府主母呢?你反正也不是什么尊貴人,有幾個丫鬟伺候就夠了,沒必要搞太大排場,憑什么扣著我兒媳婦?”
春芷拽了拽慎如的衣角,低聲說道:“姑娘,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這里跟著你?!?/p>
陳嬤嬤母子對她不是打,就是罵,根本沒把她當人看,總有一天她跟支蘭會是同一個下場,而且姑娘身邊沒人,她也不放心。
慎如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回頭對陳嬤嬤道:“我現在懷著身孕,離不開春芷,你把她帶走了,倘若因為缺少照顧,影響到我腹中胎兒,你負得起責嗎?”
“你腹中胎兒如何,跟我有什么關系?憑什么要我負責?”
這孩子能不能順利生下還不一定呢,就翹尾巴了。
陳嬤嬤一張老臉布滿慍色,也不多言,幾步奔過去,就伸手拉扯春芷。
“滾過來!跟我回去!”
春芷拼命反抗,“我不去!放開我!”
慎如怒火中燒,當即打了陳嬤嬤一巴掌,怒聲呵斥:“滾!”
“你……”陳嬤嬤氣得面色通紅,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她氣沖沖得出了青煙齋,直奔東華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老夫人告狀。
“我家的兒媳婦,我都要不回來了,她跟外面強搶民女的惡霸有什么區別?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余老夫人嫌她吵鬧,連忙打斷:“你真是好大的威風!就你孫子金貴,我孫子就不金貴了?慎如懷著我兒的長子呢,身邊正是需要人的時候,我前天就跟你講了,讓春芷去照顧她幾個月,你今天還去要人,什么意思?”
陳嬤嬤被她幾句罵得頓時醒過腦,慌得跪下地去,連聲告罪。
“是老奴糊涂了,老奴是想著她身邊那么多婆子丫鬟,不缺這一個,所以才……”
余老夫人瞪眼罵道:“少扯這些沒用的,你要是再敢過去吵,驚擾了我孫兒,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她兒子二十幾歲了,至今還沒得個一兒半女,郡主又是個妒婦,不準納妾的,誰敢把她這唯一的孫子給弄沒了,她就跟誰拼命。
“是,是?!标悑邒哂樣樀貞暎榔鹕硗肆顺鋈?。
采香傷得不算輕,一直頭暈,還有些惡心,在床上躺了幾個時辰,才稍微緩過來。
夜里二更過后,歡日居來人,叫她過去。
慎如一連歇了五六日,總算恢復些許元氣,氣色比先時要好些。
這日早上,先后去過東華堂與歡日居后,拐了幾個角,從后廊上出去,往西朝墨雨軒走來。
墨雨軒是余珊的居所,地方很小,位置也偏,院子里總共就五六個下人,十分幽靜。
余珊聽說慎如到訪,匆匆迎到院中,含笑說道:“嫂子來了,快進屋坐?!?/p>
她叫順嘴了,至今也沒能改過口來,而平日對著祁姣都是喚郡主的。
采香聽了,便出聲責備:“二姑娘,您說話可得注意點,現在的西平侯夫人乃是懷寧郡主,她才是你的嫂子呢,你怎么另外又冒出個嫂子來了?”
更新時間:2025-05-09 09:4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