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來了?不是讓你服侍她梳妝嗎?”
“我才不要伺候那狐貍精呢,沒得臟了我的手,沒見過誰家的妾像她那個賤樣兒?!?/p>
“確實為難你了,說來也怪,郡主都遠遠地打發她去荔香院里了,她究竟使了何等手段,竟還能勾到侯爺,懷了身孕?”
“純粹是郡主心善,自己分明最委屈,還答應接那個女人回來?!?/p>
臥房內,慎如端坐在妝臺前,望著銅鏡里清瘦的面龐,輕撫右頰上那塊拇指大小的淤痕,輕扯了下唇角。
她才是余啟的原配正妻,懷寧郡主進門后,被貶為妾的,如今成了她們口中的狐貍精。
那天夜里,余啟對她用強,她們卻說是她勾引侯爺。
門簾掀起,丫鬟進來道:“還杵著作甚,侯爺來了,還不趕緊出去迎呢?”
慎如拉回神思,起了身,但并未往外迎。
丫鬟還欲訓斥,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姿已然進屋,“你們都退下。”
低沉透冷的嗓音響起,幾個丫頭忙降下簾子,退到屋廊外。
余啟清眸一轉,視線放到慎如身上,緩步走去。
“妾身給侯爺請安?!?/p>
慎如雙膝微彎,兩手交疊,低下頭福身。
余啟頓住腳,眼中閃出錯愕。
短短兩年,昔日她身上的從容與驕傲沒了一絲,整個人瘦得只剩下副骨架,面色蠟黃,散在后背的一頭黑發也不見了光華。
衣袖有點短,遮不住手臂的淤痕,十指盡是紅紅的裂口,臉上還烙著一道淡了的掌印。
“起來吧?!庇鄦⑸锨胺鏊?/p>
觸摸到的,是如樹皮般粗糙的手掌。
慎如縮開手,向后退了兩步,抬起黯淡的眸子看他,淡淡地問:“不知侯爺駕臨,有何貴干?”
“你一定要這樣說話?”余啟皺起眉,往前了一步。
“賤妾卑微,不敢沾染侯爺,”慎如又往后退,“還請侯爺自重。”
余啟見此狀,胸腔內涌出一股惱意。
“當初是你害得郡主流產,我才貶你去荔香院受罰的,一切皆是你自食惡果,如今又甩臉色給誰看?”
慎如垂著眼,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懷寧郡主自己摔倒流產,與她無關,只要查問一下下面的人便知,余啟能征善戰,沙場上敵方的詭計一眼就能識破,怎會識不清這點伎倆?
可他放任郡主把罪責推在她身上,把她關進荔香院,郡主授命婆子丫鬟們欺凌她,他也視而不見。
在她被關的半年后,他又任由郡主的父親廣陽王誣陷她的舅父永明伯通敵,滿門抄斬,可憐她的兩個表侄一個三歲,一個四歲,以及身懷六甲的表嫂,也沒能逃過一死,只有當時不在京城的表弟出逃,至今生死不明。
“你原本早便該死的,是郡主大發慈悲,赦免了你的罪,不然你能活到今日?你也該知足了。”
言及此,余啟語氣稍緩,視線繞著慎如打轉了一圈,“那日承歡一夜,懷了身孕,也算是你的福分,生而為人,至少要知道感恩?!?/p>
“以后你就住在這里養胎,每日按時過去晨昏定省就行了,沒事別出去逛,若敢冒犯郡主,我第一個不饒你?!?/p>
更新時間:2025-05-09 09:4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