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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掉白蓮花后我封神了 百疏 21606 字 2025-05-09 01:4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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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序章:急診室外的灰燼醫院急診室外的走廊,白得刺眼,冷得像冰窖。

慘白的節能燈管在頭頂上方無聲地閃爍著,光線投射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

映出顧晏辰失魂落魄的身影。他癱坐在冰涼的塑料排椅上,背脊垮塌,

像一株被驟然抽去筋骨的植物。身上那套價值不菲、剪裁精良的阿瑪尼高定西裝,

此刻皺巴巴地貼在身上,衣襟和袖口處沾染著幾塊暗沉的、可疑的污漬,像是干涸的顏料,

又像是別的什么。他平日里一絲不茍梳向腦后的頭發凌亂地垂下幾縷,遮住了半邊額頭,

那雙曾總是銳利而充滿自信的眼睛,此刻卻空洞無神,像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翳。

他維持著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久到仿佛與這條冰冷的走廊融為一體,

化作一尊沉默的、正在緩慢風化的雕像。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走廊的死寂。

方明幾乎是裹挾著一股凜冽的寒氣沖了過來。他臉上沒有絲毫血色,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滔天怒火和深深的痛惜。他手中緊緊攥著一張打印出來的照片,

紙張邊緣因用力過猛而微微卷曲?!芭?!

”方明直接將那張照片狠狠甩在顧晏辰面前的空座位上,聲音冰冷得如同手術刀:“看看吧,

顧總!好好看看!這就是你一直護在羽翼下,信任得如同親妹妹的‘好表妹’,

干出來的好事!”照片上是一張高清監控錄像的截圖。

畫面定格在一個瞬間——蘇曼琪那張平日里總是帶著羞怯和討好笑容的臉,

此刻因為極度的嫉妒和怨毒而扭曲變形,眼神狠戾得如同淬了毒的匕首。

她手里緊握著一個不起眼的玻璃瓶,正以一種不顧一切的瘋狂姿態,

朝著畫面外某個方向狠狠潑去。那瓶口傾瀉而出的液體,在監控燈光下反射出詭異的光澤。

顧晏辰的身體猛地一震,僵硬地轉過頭。他那雙渙散的眼睛聚焦在那張照片上,

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他伸出手,手指抑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著,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

才將那張輕飄飄卻又重如千鈞的紙片捏了起來。照片上的畫面,像一根燒紅的鐵釬,

狠狠烙進他的眼底,燙得他靈魂都在戰栗。就在這時,“嘎吱”一聲輕響,

搶救室厚重的門被推開了一條縫。一名戴著口罩、神色疲憊的護士走了出來,

手里拿著一份病歷夾。她的目光在走廊里掃視了一圈,落在顧晏辰身上,

語氣帶著職業性的冷靜,卻難掩一絲沉重:“哪位是林薇女士的家屬?

”顧晏辰像是被這聲音驚醒,猛地抬起頭,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方明搶先一步上前,聲音沙?。骸拔沂撬呐笥?。她怎么樣了?”護士看了方明一眼,

又看了看旁邊如同丟了魂的顧晏辰,嘆了口氣,

公事公辦地通報道:“病人右手及前臂遭受不明腐蝕性液體嚴重灼傷,組織損傷很深,

我們已經做了緊急清創處理。但……初步判斷,神經和肌腱受損嚴重,

就算后續進行植皮和康復治療,恐怕也很難恢復到以前的精細操作水平。對于一位畫家來說,

這……”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

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這很可能會對她未來的藝術創作能力,造成永久性的影響。

”“另外,”護士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些,“病人在送來時有先兆流產跡象,

胎兒心跳很不穩定。我們查了她的記錄,她懷孕**個月了?,F在情況緊急,

需要立刻進行保胎手術,但手術風險很高,家屬……需要盡快簽字。”“轟——?。?!

”仿佛一道驚雷在顧晏辰的腦海里炸開!

右手……永久性影響……畫家…… 懷孕……三個月……胎兒不穩……每一個字,

都像是一把沉重的鐵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砸得他頭暈目眩,五臟六腑都攪在了一起。

林薇……懷孕了?三個月?他竟然……竟然一點都不知道?!而方明,

在聽到“懷孕三個月”和“胎兒不穩”時,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但隨即,

一股更猛烈的、夾雜著無盡悲憤的怒火從他眼底噴涌而出。他猛地轉過身,死死盯著顧晏辰,

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嘲諷:“顧晏辰!你聽到了嗎?

她懷孕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她一直沒告訴你,是因為她說,想等你畫展結束后,

給你一個驚喜!她還傻傻地期待著,以為你能給她,給孩子一個穩固的未來!”“結果呢?

你給了她什么?!???!你給她的驚喜,就是縱容你那個蛇蝎心腸的表妹,

用化學毒液毀了她的手,還要害死她的孩子嗎?!”方明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利刃,

將顧晏辰那層虛偽的、自欺欺人的外殼剝得干干凈凈,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現實。

“不……不可能……” 顧晏辰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絲力氣,身體劇烈地晃動著,幾欲栽倒。

他死死地盯著方明,又茫然地看向搶救室緊閉的大門,眼神徹底失去了焦距,

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和混亂。他喃喃自語,

能……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他的否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那張監控截圖上蘇曼琪猙獰的面孔,護士冰冷的診斷,

方明憤怒的控訴,

雙在最后分別時徹底失去溫度、只剩下死寂的眼睛……所有被他刻意忽略、強行壓下的碎片,

此刻如同潮水般洶涌而至,瞬間將他徹底淹沒。走廊盡頭的窗外,夜色深沉,

像一塊巨大的、沒有星光的黑幕,沉沉地壓了下來。顧晏辰的世界里,所有的光亮,

在這一刻,徹底熄滅,只余下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灰燼。

[畫面在顧晏辰痛苦而絕望的臉龐上定格,然后,如同老舊電影膠片般,

開始微微晃動、模糊,

時間的光影開始急速倒流……]2 第一章:愛情的裂痕時間回溯到八個月前,

一個陽光明媚的初夏午后。林薇的畫室沐浴在金色的光暈里。

巨大的落地窗將室外的喧囂隔絕,只留下寧靜和專注。

空氣中彌漫著松節油和亞麻布干燥后特有的、帶著點植物清香的氣味,

與窗臺上幾株盛放的白蘭隱約送來的甜香交織在一起,

形成一種獨屬于這里的、令人心安的氛圍。林薇站在一幅近乎一人高的畫布前,

身著一件沾染了各色顏料、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寬松罩衫,長發松松地挽在腦后,

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專注的側臉。她右手握著一支纖細的畫筆,手腕輕盈而穩定地移動著,

筆尖在畫布上留下精準而富有生命力的筆觸。陽光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影,

仿佛她本身就是這畫室里最動人的一件藝術品?!斑菄}?!遍T鎖輕響,打斷了這份沉靜。

顧晏辰走了進來,身上依舊是那身標志性的、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的深灰色西裝,

與畫室里隨性自由的氛圍略顯幾分疏離。他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微笑,快步上前,

從身后輕輕環抱住林薇。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頸窩,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帶起一陣微癢。

若是從前,這親昵的舉動總能讓林薇心頭泛起暖意,但今天,她卻敏銳地感覺到,

顧晏辰的目光并沒有停留在她身上,而是越過她的肩膀,

徑直落在了面前那幅即將完成的畫作上,眼神里帶著審視和評估的意味?!皠偨Y束一個專訪,

”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剛從“成功人士”角色中抽離出來的亢奮,“《風尚藝術》的記者,

很專業,問的問題都很有深度。”林薇“嗯”了一聲,繼續手中的動作,

試圖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畫布的色彩過渡上。顧晏辰卻興致不減,

繼續說道:“我重點談了辰星畫廊是如何發掘、培養有潛力的新銳藝術家的,

如何給他們提供平臺和資源……當然,也提到了你?!彼D了頓,

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種近乎施恩的口吻,“他們很喜歡這個角度,你知道的,

‘伯樂與千里馬’的故事,總是很吸引人。我強調了畫廊的專業性和我的‘眼光’,

這對于提升畫廊的品牌形象很有幫助。”林薇握著畫筆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伯樂”與“千里馬”……這個比喻讓她心里某個角落微微刺痛了一下。

他們是并肩作戰的愛人,不是嗎?什么時候,

變成了這樣清晰的、帶著上下位階關系的角色定位?她的才華和努力,似乎在他口中,

更多地成為了印證他“眼光獨到”的注腳。一絲不適感如同水墨在宣紙上悄然洇開,

但她很快壓了下去,轉過頭,臉上擠出一個柔和的笑容:“聽起來很棒,晏辰。

你的努力和眼光,確實值得被更多人知道。”顧晏辰滿意地笑了,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然后松開手,走到畫作前,雙手抱胸,仔細端詳起來,

又開始從商業角度分析這幅畫的市場潛力。林薇默默聽著,重新將注意力投回畫布,

只是筆尖的色彩,似乎比剛才暗淡了幾分。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罢堖M。

”林薇應道。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純白連衣裙的年輕女孩怯生生地探進頭來。

她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皮膚白皙,眉眼清秀,

臉上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惹人憐愛的羞怯和乖巧,像一朵未經風雨的溫室花朵?!瓣坛礁?,

林薇姐,”女孩的聲音細細軟軟的,“我……我泡了咖啡,做了點小點心,給你們送過來。

”“曼琪來了,”顧晏辰轉過身,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帶著對自家親戚的熟稔和關照,

“快進來吧。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林薇,你林薇姐?!?他又轉向林薇,“薇薇,

這是我老家的小表妹,蘇曼琪,剛畢業,讓她來畫廊實習,跟著學點東西。

”蘇曼琪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腳步輕盈,目光落在林薇身上時,

立刻綻放出無比崇拜的光芒:“林薇姐你好!我早就聽說過你了!你的畫我太喜歡了!

晏辰哥真是太厲害了,能發掘出林薇姐你這樣有才華的藝術家!

”她把咖啡和點心放在旁邊的矮幾上,動作間卻不知怎么地,

手肘似乎碰到了旁邊畫架的邊緣?!斑旬敗睅茁曒p響,畫架上幾支備用的畫筆滾落在地,

其中一支小號貂毛筆正好掉在蘇曼琪潔白的鞋邊,筆尖沾染了地上灰撲撲的塵土,

像一個微小卻刺眼的污點?!鞍?!對不起!對不起林薇姐!

”蘇曼琪立刻驚慌失措地蹲下身去撿,臉上滿是惶恐和自責,

“我太笨了……我不是故意的……”林薇看著那支被弄臟的畫筆,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是她很喜歡的一支筆,用來處理細節的。還沒等她開口,顧晏辰已經大步走過去,

扶起蘇曼琪,語氣帶著明顯的安撫:“行了行了,多大點事兒,不就是掉了幾支筆嗎?

地上臟了洗洗就好了?!?他轉向林薇,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薇薇,

你也別在意這種小事,曼琪剛來,還不熟悉環境。

”林薇看著顧晏辰那副理所當然維護蘇曼琪的樣子,

又看了看蘇曼琪那雙瞬間因為“委屈”而泛起水光的眼睛,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扯了扯嘴角:“沒關系,我自己來就好?!?說著,彎腰撿起了那幾支畫筆。

指尖觸碰到那支沾了灰塵的筆尖時,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膈應感,悄然爬上心頭。

3 第二章:裂痕的擴大時間悄然滑過,轉眼到了他們交往五周年的紀念日。

這個日子對林薇意義非凡。五年前的這一天,顧晏辰在她的畢業畫展上向她告白,

承諾會支持她的藝術夢想,共同建立屬于他們的未來。為了這個紀念日,

林薇提前推掉了所有應酬,親自下廚,準備了一桌豐盛的燭光晚餐。紅酒、牛排、玫瑰,

還有她偷偷藏起來的一份小禮物——一塊她親手打磨、刻著兩人名字縮寫的琥珀鎮紙。

夜色漸深,窗外的霓虹燈依次亮起,將城市的輪廓勾勒得迷離而璀璨。

餐桌上的蠟燭已經燃去了小半截,燭淚凝結成剔透的形狀。林薇時不時看向門口,

期待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顧晏辰。林薇心頭一松,接起電話,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雀躍:“晏辰?你到哪了?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顧晏辰略顯疲憊和抱歉的聲音:“薇薇,抱歉啊,

今晚我可能回不去了?!绷洲蹦樕系男θ萁┳×耍骸霸趺戳??出什么事了?”“唉,別提了,

”顧晏辰嘆了口氣,“曼琪那丫頭,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突發急性腸胃炎,

上吐下瀉的,我剛送她到醫院掛急診,這會兒還打著點滴呢,身邊沒人不行,

我得在這兒看著她?!绷洲钡男囊稽c點沉了下去。蘇曼琪……又是蘇曼琪。她沉默了幾秒,

聲音有些干澀:“她……很嚴重嗎?”“是啊,小臉煞白的,看著怪可憐的。

”顧晏辰的聲音里充滿了關切,“這邊估計要折騰到后半夜了。你早點睡吧,別等我了。

”林薇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甲嵌入掌心,帶來一絲鈍痛。她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晏辰,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隨即傳來顧晏辰恍然大悟又帶著點敷衍的語氣:“哦……看我這記性!

最近太忙了……紀念日是吧?抱歉啊薇薇,你看這事鬧的……等回頭我一定好好給你補上。

你是個懂事的姑娘,肯定能體諒我的,對吧?”就在這時,

卻帶著撒嬌意味的女聲:“晏辰哥……我是不是很麻煩你……都怪我……”是蘇曼琪的聲音。

“懂事”、“體諒”……這些詞像一根根細小的針,扎在林薇的心上。

她看著眼前精心準備的一切,搖曳的燭光,冷掉的牛排,獨自芬芳的玫瑰,

突然覺得無比諷刺。她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后掛斷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忙音。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城市的喧囂隱約傳來。

林薇獨自坐在餐桌前,拿起酒杯,將冰涼的液體一飲而盡。辛辣的酒精灼燒著喉嚨,

卻絲毫無法驅散心底那股越來越濃的不安和寒意。這不安,在兩周后的一場爭執中,

變得更加清晰。林薇一直渴望在藝術上尋求突破。最近,

她從敦煌壁畫和一些少數民族的原始圖騰中獲得靈感,

開始嘗試一種融合了東方神秘主義和西方現代抽象元素的全新風格。畫布上,

粗糲的線條、斑駁的色塊與流動的抽象形態交織,形成一種既古老又前衛的視覺沖擊力。

她沉浸在這種探索的興奮中,覺得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表達的東西。

當她把幾幅初步完成的作品展示給顧晏辰看時,迎來的卻是他毫不掩飾的皺眉和強烈的反對。

“薇薇,這不行?!鳖欔坛诫p手環胸,站在畫前,語氣斬釘截鐵,“風格跳躍太大了!

市場需要的是什么?是認知度!是延續性!你之前的‘瞬息之光’系列剛剛獲得認可,

為什么要去冒險搞這些沒人看得懂的東西?”林薇試圖解釋:“但這更接近我現在的想法,

藝術需要不斷……”“藝術也需要生存!”顧晏辰打斷她,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

“我們是畫廊,不是慈善機構!要考慮商業回報!曼琪前幾天剛整理了一份市場報告給我,

里面分析了好幾個類似你這種突然轉變風格的案例,幾乎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市場反響平平,

之前的藏家也流失了!”蘇曼琪整理的市場報告?林薇的心又是一沉。那個看似無害的表妹,

已經開始介入她的創作領域了嗎?“晏辰,那是我的作品,

我想……”“你想的不能脫離實際!”顧晏辰的聲音拔高了一些,“聽我的,薇薇,

這個方向絕對不行。畫展在即,我們不能出任何岔子。你還是繼續之前的風格,穩定輸出,

這才是最穩妥的?!彼恼Z氣不容置疑,帶著一種“我為你”好的強勢。林薇看著他,

看著那張曾經因為欣賞她的才華而神采飛揚的臉,如今卻只剩下商業算計和不容反駁的獨斷。

爭執最終以林薇的妥協告終。她默默地收起了那些充滿探索意味的新畫作,

重新拿起了“瞬息之光”系列的草圖。畫室里依舊陽光明媚,但林薇握著畫筆的手,

卻感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冰冷。那道最初只是微不可察的裂痕,在不知不覺中,

已經悄然擴大,橫亙在他們曾經親密無間的愛情畫布上。

4 第三章:引狼入室日子像畫卷般徐徐展開,看似平靜的表面下,

某些不和諧的色彩正悄然蔓延,如同藤蔓的觸須,無聲無息地纏繞上來。

辰星畫廊為即將到來的“瞬息之光”畫展舉辦了一場內部預熱酒會,

邀請了一些關系密切的媒體和評論家。燈光璀璨,香檳杯碰撞發出清脆聲響,衣香鬢影間,

是藝術圈特有的、混合著優雅與算計的社交氛圍。林薇穿著一件簡潔大方的香檳色絲質長裙,

正與一位資深藝評人低聲交談。她不喜這種場合,但作為畫展的主角,不得不強打精神周旋。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也吸引了場內不少目光。蘇曼琪款款走來,

臉上依舊是那副怯生生、惹人憐愛的表情。但她身上那條裙子,

卻讓林薇的心猛地沉了一下——那是一條裸粉色的連衣裙,無論是款式、剪裁,

甚至領口處那別致的蕾絲細節,都與林薇在去年一個重要頒獎禮上穿過的那件幾乎如出一轍!

唯一的區別,或許只是顏色上細微的偏差和料子的質感略遜一籌,

但這反而更凸顯出一種刻意模仿的痕跡。更讓林薇感到不適的是蘇曼琪接下來的舉動。

她走到一位畫廊合作方面前,微笑著傾聽對方說話時,下意識地抬手,

將一縷并不存在的碎發捋到耳后——那是林薇思考或緊張時習慣性的小動作。甚至在插話時,

她的語氣、語調,都帶著幾分林薇平日里溫婉腔調的影子,雖然模仿得有些生硬,

但那份亦步亦趨的模仿意圖,卻昭然若揭?!八@是……”林薇身邊的藝評人也注意到了,

眼神里閃過一絲玩味。林薇強壓下心頭那股怪異感,找了個機會,將顧晏辰拉到僻靜的角落,

低聲說:“晏辰,你有沒有覺得……曼琪今晚有點奇怪?她那身衣服,

還有她那些小動作……”顧晏辰正與一位重要藏家談笑風生,被打斷后顯得有些不耐煩。

他隨意地瞥了一眼遠處正巧笑倩兮的蘇曼琪,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奇怪什么?我看挺好的。

小姑娘家愛美,可能覺得你上次穿那件好看,就買了類似的唄。至于動作……她那是崇拜你,

把你當偶像,下意識跟著學習呢。你別這么小題大做,多心了。

”“可……”林薇還想說什么?!傲洲苯悖坛礁?,你們在聊什么呢?

”蘇曼琪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里端著兩杯香檳,臉上帶著無辜的笑容。

當她聽到顧晏辰最后那句“多心了”時,眼神飛快地閃爍了一下,隨即,眼眶竟微微泛紅,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林薇姐,我是不是……又做錯什么讓你不高興了?對不起,

我……我真的只是覺得你穿什么都好看,想向你學習……”她說著,聲音帶上了哭腔,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顧晏辰一看她這樣,立刻皺起眉頭,語氣帶著明顯的維護,

拍了拍蘇曼琪的肩膀:“好了好了,沒事,你別哭了。”他轉頭看向林薇,眼神里帶著責備,

“薇薇,你看你,都說了別那么敏感。曼琪就是單純,沒什么壞心思。

她最近為了畫展的事也忙前忙后的,很辛苦。你就不能體諒一下?

”周圍若有若無投來的目光,似乎都在印證著顧晏辰的話——林薇因為畫展壓力大,

變得有些斤斤計較,而蘇曼琪則是個受了委屈還努力幫忙的善良表妹。

林薇看著顧晏辰毫不猶豫維護蘇曼琪的樣子,看著蘇曼琪躲在他身后,

用手帕輕拭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淚水,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轉身走開。那晚之后,

一系列看似偶然的“意外”,開始更加頻繁地發生在林薇身邊。這天下午,

林薇正在畫廊的辦公室里趕寫畫展的前言和幾幅重要作品的介紹文字。

這些文字需要精準傳達她的創作理念,對畫展的呈現至關重要。她全神貫注,

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傲洲苯?,辛苦啦,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蘇曼琪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拿鐵,笑容甜美地走了進來?!爸x謝?!绷洲鳖^也沒抬,

目光緊盯著屏幕。就在蘇曼琪將咖啡杯遞過來的瞬間,她的腳下似乎絆了一下,

身體一個趔趄,驚呼一聲,

整杯滾燙的咖啡不偏不倚地潑在了林薇面前攤開的幾頁重要稿件上!

深褐色的液體迅速在潔白的紙張上洇開,形成一片丑陋的污漬,字跡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啊呀!對不起!對不起林薇姐!我不是故意的!”蘇曼琪慌忙拿起紙巾去擦拭,

但為時已晚,稿件已經徹底毀了。她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都怪我太笨了……”林薇看著那片狼藉,一股無名火直沖頭頂。

這幾頁稿子她斟酌修改了好幾天,眼看就要定稿了!聞聲趕來的顧晏辰看到這一幕,

第一反應不是關心林薇的稿件,而是先安撫蘇曼琪:“好了好了,別慌,人沒燙到吧?

” 然后才轉向林薇,語氣帶著不以為然,“不就是幾頁紙嗎?多大點事?電子版還在吧?

再打印一份不就行了?曼琪也不是故意的,你別怪她?!绷洲笨粗欔坛侥禽p描淡寫的態度,

只覺得胸口堵得厲害。她沒有爭辯,只是默默地收拾起那些被毀的稿件,心中卻疑竇叢生。

蘇曼琪剛才那個趔趄,似乎……太刻意了點。當晚,林薇借口核對安保系統,

調取了辦公室的監控錄像。畫面清晰地顯示,蘇曼琪在端咖啡走向她時,

眼神快速地掃了一眼桌面上的稿件,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絲極細微的、轉瞬即逝的冷笑,

而她腳下那個所謂的“絆倒”,動作也顯得十分不自然。看到這里,林薇的心徹底涼了。

這不是意外,是蓄意破壞。幾天后,畫展籌備進入沖刺階段。

布展公司需要一份最終確認的展品清單,包含每件作品的精確尺寸、材質說明和保險估價,

以便制作標簽和安排運輸保險。這份文件林薇昨晚加班整理好,放在一個藍色的文件夾里,

準備今天交給負責對接的同事??僧斔缟蟻淼疆嬂?,準備交接時,

那個藍色文件夾卻怎么也找不到了?!捌婀郑?/p>

我明明記得就放在辦公桌上的……”林薇焦急地翻找著,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份清單關系到整個布展流程,如果丟失,后果不堪設想。

蘇曼琪“熱心”地過來幫忙:“林薇姐,你別急,我們一起找找。是什么樣的文件夾?

”林薇描述了文件夾的顏色和里面的內容?!八{色文件夾……”蘇曼琪歪著頭想了想,

忽然“啊”了一聲,臉上露出懊惱的表情,“完了完了……我早上收拾桌子的時候,

看到一個藍色的空文件夾放在廢紙簍旁邊,還以為是不要的垃圾,

就順手……順手扔進去了……”林薇的心一沉,立刻沖向茶水間的垃圾桶。

5 第四章:孤立無援果然,在堆積如山的廢紙和咖啡渣底下,

她找到了那個皺巴巴的藍色文件夾。里面的文件雖然還在,但已經被擠壓得不成樣子,

邊角沾上了不明污漬,其中幾頁甚至因為沾到濕垃圾而變得模糊不清?!皩Σ黄鹆洲苯?!

我真的以為是空的……”蘇曼琪站在旁邊,雙手絞著衣角,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顧晏辰聞訊趕來,看到皺巴巴的文件,又聽了蘇曼琪“無心之失”的解釋,

再次將矛頭指向林薇:“你怎么這么不小心?這么重要的文件怎么能隨手放在廢紙簍旁邊?

幸好找回來了,趕緊重新整理一份吧。曼琪也是好心幫你收拾,以后你自己注意點!

”林薇看著顧晏辰那副不分青紅皂白就先指責她的模樣,

再看看蘇曼琪那低眉順眼、實則可能暗自得意的表情,只覺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席卷了全身。

她沒有力氣再去爭辯什么“不是我放在那里的”,只是默默地撿起那個文件夾,

轉身回到自己的工位,開始重新整理那份被糟蹋得面目全非的文件。作為畫家,

畫筆如同戰士的武器。林薇對自己常用的幾套畫筆愛護有加,

尤其是幾支進口的、用來刻畫精細紋理的小號狼毫筆和貂毛筆,更是保養得十分仔細。

但最近,她發現這幾支寶貝畫筆總是出問題。有時候筆毛變得異常僵硬干澀,

難以蘸取顏料;有時候畫出的線條會莫名分叉;甚至有一次,

一支價格不菲的貂毛筆在清洗后,筆毛竟然大片脫落。起初她以為是自己清洗保養不當,

或是畫筆到了使用壽命,但這種情況發生得太過頻繁和集中,讓她不得不起了疑心。

一天下午,林薇提前回到畫廊,想安靜地畫會兒草圖。她推開自己獨立工作室的門時,

意外地看到蘇曼琪正在里面。蘇曼琪正背對著門口,站在林薇的畫架旁,手里拿著一支畫筆,

似乎在低頭專注地看著什么。聽到開門聲,她明顯嚇了一跳,慌忙將畫筆放回筆筒,

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絲不自然的笑容:“林、林薇姐,你回來啦?我看你桌子有點亂,

就想幫你收拾一下,

林薇的目光銳利地落在蘇曼琪剛剛放下的那支畫筆上——正是她那支筆毛莫名脫落的貂毛筆!

而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類似化學清潔劑的刺鼻氣味。“我的畫具,

我自己會收拾?!绷洲钡穆曇衾淞讼聛?,“以后沒有我的允許,請不要隨便動我的東西,

尤其是我的畫筆?!碧K曼琪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隨即又換上那副委屈的表情:“我……我只是想幫你分擔一點……”林薇沒有再理會她,

徑直走到畫架前,拿起那支畫筆仔細檢查,心中疑云密布。接二連三的“意外”,

讓林薇徹底明白,這絕非巧合。蘇曼琪看似無害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充滿惡意和嫉妒的心。

而顧晏辰的偏袒和盲目,更是成為了蘇曼琪肆無忌憚的保護傘。她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了。

林薇開始不動聲色地收集證據。她買了一個小巧的錄音筆,

在與蘇曼琪或顧晏辰談話時悄悄開啟。她開始留意畫廊各處的監控,

并用手機拍下一些可疑的瞬間。對于那些“意外”事件,

她也詳細地記錄下時間、地點、經過和蘇曼琪當時的反應。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

她決定設下一個小小的陷阱。她準備了一個新的文件夾,

醒目地寫著:“絕密 - ‘瞬息之光’ 2.0版 展覽概念規劃草案 (林薇親筆)”。

里面放的,卻是一些早已作廢的、無關緊要的草圖和筆記。

她故意將這個文件夾放在自己辦公桌顯眼的位置,然后借口外出采買顏料,離開了畫廊。

同時,她用手機連接了自己提前安裝在辦公室書架上的一個微型攝像頭。果然,

在她離開后不到半小時,監控畫面顯示,蘇曼琪像幽靈一樣溜進了她的辦公室。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無人后,迅速拿起那個“絕密”文件夾,快速翻閱起來,

眼神里閃爍著貪婪和算計的光芒。她甚至拿出手機,對著里面的幾頁內容仔細地拍了照片,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將文件夾放回原處,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看著手機屏幕上那清晰的畫面,

林薇只覺得遍體生寒。當晚,林薇約了方明出來。方明是她的大學學長,

如今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自由撰稿人,主攻藝術評論和調查報道,為人正直,嗅覺敏銳。

她將自己近期的遭遇和收集到的部分證據(包括監控截圖和錄音片段)和盤托出。

方明看著那些證據,眉頭緊鎖,臉色越來越沉。聽完林薇的敘述,

他猛地一拍桌子:“我就知道那個蘇曼琪不對勁!”他告訴林薇,

自己之前為了寫一篇關于辰星畫廊的報道,曾經私下接觸過一些畫廊的底層員工。

好幾個人都向他抱怨過,說蘇曼琪在顧晏辰和林薇面前是一個樣,溫柔乖巧,

人畜無害;可一旦他們不在場,她對待那些普通員工,就完全是另一副嘴臉——頤指氣使,

刻薄挑剔,甚至會故意刁難克扣他們的加班費和報銷款?!昂喼毕褡兞藗€人似的!

心機深得很!”方明憤憤地說,“我還以為只是職場霸凌,

沒想到她竟然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了!顧晏辰是怎么回事?眼瞎了嗎?!”得到方明的印證,

林薇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她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決絕:“我必須跟他攤牌?!钡诙?,

林薇拿著整理好的證據,準備找顧晏辰進行一次徹底的談話。然而,

她連著跑了兩次顧晏辰的辦公室,

都被他的秘書告知“顧總正在開一個非常重要的商業決策會議,暫時沒時間”。

她直接打電話給顧晏辰,電話接通后,不等她開口,顧晏辰就不耐煩地說道:“薇薇?

我現在忙著呢,有什么事等畫展結束再說行不行?別拿那些雞毛蒜皮的瑣事來煩我!

”“這不是瑣事!是關于蘇曼琪……”“都說了畫展結束再說!”顧晏辰粗暴地打斷她,

“我現在在談一個上千萬的合作!這關系到畫廊的未來!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分清輕重緩急?

!”說完,不等林薇回應,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忙音,

林薇站在畫廊人來人往的走廊里,只覺得一陣徹骨的寒冷和深深的疲憊。

她握緊了手中那份沉甸甸的證據,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攤牌的路被堵死,

而潛伏在身邊的毒藤,仍在悄無聲息地生長、蔓延。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立無援,

但與此同時,一種被逼到絕境后的韌性,也開始在她心底悄然滋生。既然無法指望別人,

那么,就只能靠自己了。6 第五章:功勞竊取與資源控制畫展的日期日益臨近,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繃而亢奮的氣氛。然而,對于林薇來說,

這氣氛中卻夾雜著越來越難以忽視的窒息感。蘇曼琪如同附骨之疽,

無聲地滲透到她工作和生活的方方面面,而顧晏辰,則在她通往藝術殿堂的道路上,

悄然筑起了一道名為“商業邏輯”的冰冷壁壘。這天,林薇像往常一樣來到畫廊,

剛走進大廳,目光便被前臺最新擺放的一摞藝術雜志吸引住了。封面上,

是顧晏辰意氣風發的半身像,背景則是她“瞬息之光”系列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幅畫作的局部。

而那刺眼的標題,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她的心上——繆斯之手?

林薇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她快步走上前,拿起一本雜志,

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她快速翻開內頁,

映入眼簾的是大篇幅對顧晏辰“獨具慧眼”、“精心策劃”、“商業運作天才”的溢美之詞。

報道詳細描述了他如何“發掘”了當時尚顯稚嫩的林薇,如何“指導”她確立藝術風格,

如何“力排眾議”將她的作品推向市場,最終成就了“瞬息之光”的輝煌。至于林薇本人,

在這篇長達數頁的專訪中,僅僅被作為顧晏辰輝煌履歷上的一個成功案例,

被輕描淡寫地提及了幾句,仿佛她只是一個被動等待點化的璞玉,

一個缺乏自主性的、幸運的“被發掘者”。她的掙扎、她的探索、她日夜不休的創作,

在這篇報道里,都成了顧晏辰“英明指導”下的產物。林薇拿著雜志,

只覺得那銅版紙冰冷而沉重,幾乎要灼傷她的手。一股被全然否定和剝奪的屈辱感,

混合著難以置信的荒謬感,在她胸中翻騰。一周前,畫廊會議室。蘇曼琪正站在投影幕前,

自信滿滿地展示著一份精心制作的媒體宣傳策略PPT。

PPT的核心思想非常明確:在畫展預熱期,集中所有宣傳資源,

強化顧晏辰作為“明星策展人”和“藝術投資教父”的個人品牌形象?!啊?,

我們這次的宣傳重點,要從單純推介藝術家和作品,

轉向突出顧總您個人的平臺價值和發掘能力?!碧K曼琪聲音甜美,條理清晰,

“林薇姐的作品是核心,但我們要讓市場明白,是顧總您這位‘伯樂’,

才讓‘千里馬’得以馳騁。這樣不僅能提升本次畫展的關注度,

更能為畫廊吸引后續更多的藝術家和投資。”林薇當時就坐在會議桌旁,聽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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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9 01:4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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