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教室門口，手里攥著剛領到的課程表，看著走廊盡頭那個熟悉的身影，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柳如煙今天穿了件淡藍色的連衣裙，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
她手里抱著一摞書，馬尾辮在腦后一晃一晃的，
像極了高中時每天早晨在我家樓下等我的樣子?！凹静┏?！“她遠遠地看見我，眼睛一亮，
快步走了過來。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門框上?！案陕?？“我沒好氣地問。
其實我知道她要說什么，每次她露出這種表情，準沒好事。
“你選修了王教授的《材料表征技術》對吧？“柳如煙仰起臉，眼睛里閃著狡黠的光，
“我也選了這門課，以后就是同班同學了?！拔倚念^一跳。這門課是出了名的難，
我選它純粹是因為聽說能加學分?，F在倒好，又要和這個冤家同班?！八阅?？
“我故作冷漠，“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幫你寫作業吧？““切，“她撇撇嘴，“我是來告訴你，
這次我一定會比你考得高。上學期期末你比我高0.5分的事，我可記著呢。
“我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突然想起高三那年。那天她發燒到39度，
還非要跟我比誰能先做完物理卷子。結果做到一半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只好把她背回家。
路上她迷迷糊糊地靠在我肩膀上，發燙的臉頰貼著我的脖子，
嘴里還嘟囔著“季博常你這個混蛋“?！拔?，發什么呆呢？
“柳如煙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該不會是被姐姐我的氣勢嚇到了吧？“我回過神來，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陽光從走廊的窗戶斜射進來，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我突然發現，
她的睫毛很長，像小扇子一樣撲閃撲閃的。柳如煙明明比我小一歲，
卻總是在我面前自稱姐姐，要不是她早上一年學，我們是不可能一直在一個班。。
“誰怕誰啊，“我別過臉去，“不過先說好，輸了的人要請吃飯?！啊俺山?！
“柳如煙笑得像只偷到魚的小貓，“不過你準備好錢包吧，這次輸的一定是你。
“看著柳如煙轉身離開的背影，我摸了摸發燙的耳朵。這丫頭什么時候開始用香水了？
淡淡的梔子花花香還縈繞在鼻尖，讓我心跳莫名加快。第二天一大早，
我攥著課程表站在 B棟 302教室門口，電子鐘顯示 8:57。
走廊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柳如煙抱著《材料分析測試技術》教材狂奔而來，
淡藍色裙擺揚起細碎的弧度?！凹静┏Ｄ悴坏任?！“她氣喘吁吁地剎在我面前，
發梢的梔子花花香氣撞進鼻腔。我瞥了眼她胸口別著的“材料 1班“名牌，
突然想起今早輔導員說這學期按班級排座位?！罢l要等你。“我轉身推門進教室，
卻被她搶先一步卡住門框。柳如煙得意地晃著課表：“王教授特意把咱倆調成同桌，
說是要培養學術 CP——““柳如煙！“我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
教室里已經傳來此起彼伏的起哄聲。賀強和顧無言正趴在后排桌上，
用激光筆在黑板上投射出愛心圖案?！俺呈裁?？“沈幼楚抱著實驗報告冊從教師辦公室出來，
鏡片后的目光精準掃過我們緊扣在門框上的手指。李詩雅和蘇幼微立刻從女廁沖出來，
手機攝像頭閃成一片?！俺憔让?！“我抓住最后一絲理智，
“王教授說過實驗搭檔要自由組合......““自由組合的前提是性別平衡。
“沈幼楚翻開教師手冊，“這學期新增的原位 TEM實驗需要雙人操作，
所以......““所以我和季博常必須組隊？“柳如煙突然踮腳勾住我脖子，
在我耳邊輕笑，“季同學，這次要輸給姐姐了哦?！拔腋杏X耳尖瞬間燒起來，正要反駁，
上課鈴驟然響起。王教授夾著教案大步流星地走進教室：“今天開始分組，
季博常和柳如煙先來做示范?！敖淌依镯懫鸫似鸨朔目谏诼?。賀強舉著手機直播，
李詩雅瘋狂截圖，沈幼楚默默打開了實驗評分表。柳如煙拽著我往實驗臺走時，
發梢掃過我下巴，那縷梔子花香突然變得格外清晰?！拔?，“她壓低聲音，
“等會兒 XRD圖譜解析，你負責物相分析，我來測晶粒尺寸?！啊皯{什么聽你的？
“我嘴上不服，手指卻習慣性地翻開她的實驗筆記。
柳如煙用胳膊肘頂開我：“就憑我比你多背了三個 PDF卡片號?！啊百€包辣條。
“我突然開口。她愣了下，隨即笑出小虎牙：“輸的人要幫對方洗一學期實驗器材。
““成交?！拔以陲@微鏡下調整樣品臺時，余光瞥見她耳后跳動的血管。
清晨的陽光斜斜地穿過通風櫥，在她發間鍍上一層金邊。這時，
我看到柳如煙取出金絲眼鏡戴上。我攥著課程表站在教室門口，電子鐘顯示 8:57。
走廊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柳如煙抱著課本狂奔而來，淡藍色裙擺揚起好看的弧度。
“季博常你不等我！“她剎在我面前，發梢飄來熟悉的梔子花香。我瞥見她胸口的班級名牌，
突然想起今早輔導員說要按班級排座位?！罢l要等你?！拔肄D身推門，卻被她卡住門框。
柳如煙晃著課表笑出小虎牙：“教授特意把咱倆調成同桌，
說是要培養學習搭檔——““柳如煙！“我壓低聲音，教室里已經響起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后排幾個男生正用激光筆在黑板上畫愛心，前排女生舉著手機瘋狂拍照?！俺呈裁?？
“班長抱著作業本從辦公室出來，
目光掃過我們緊扣在門框上的手：“王教授說今天分組做實驗，季博常和柳如煙先來示范。
““搭檔就搭檔?！傲鐭熗蝗货谀_勾住我脖子，在我耳邊輕笑：“這次要輸給姐姐了哦。
“我感覺耳尖瞬間燒起來，還沒來得及反駁，上課鈴就響了?！敖裉熳霾牧戏治鰧嶒?。
“教授指著講臺上的儀器，“兩人一組，先測樣品結構再分析成分。
“柳如煙拽著我往實驗臺走時，發梢掃過我下巴，那縷梔子花香突然變得格外清晰。
“你負責看顯微鏡，我來記數據?！八炀毜卣{整儀器，“賭包辣條，
我測的數據絕對比你準?！啊皯{什么聽你的？“我嘴上不服，手指卻翻開她的筆記本。
柳如煙用胳膊肘頂開我：“就憑我昨晚多背了三個實驗參數?！爱旓@微鏡亮起時，
我盯著目鏡里的光斑，突然發現她今天戴了副金絲眼鏡。
晨光透過窗戶在鏡片上折射出細碎光斑，她微微低頭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
整個人忽然多了幾分書卷氣?！翱词裁?？“她推了推眼鏡，“教授說要注意觀察結構變化。
““哦?！拔一琶σ崎_視線，結果手一抖碰翻了試劑瓶。后排傳來哄笑聲，
柳如煙憋著笑幫我收拾：“季同學，你這操作比上次拆儀器還驚險。
“我面紅耳赤地調整設備，余光瞥見她在本子上畫了只炸毛貓，
旁邊寫著“季博常的實驗日?！?。陽光在紙頁上投下斑駁光影，
那些涂鴉的線條突然變得異常生動。下課鈴響起時，柳如煙把眼鏡折好放進盒子。
我鬼使神差地問：“你什么時候開始戴眼鏡的？““上周拆精密儀器的時候。
“她晃了晃眼鏡盒，“怎么，想借去裝學霸？““誰要借！“我轉身就走，
卻聽見她在身后輕笑：“下次實驗記得戴護目鏡，你耳朵紅得比警示燈還顯眼?！白呃壤?，
幾個損友舉著手機圍過來“季哥你上熱搜了！#實驗課上的呆毛少年#“我奪過手機，
發現短視頻里自己手忙腳亂的樣子被配上了搞笑音樂。
柳如煙的賬號剛在評論區留言：#建議重修《基礎操作》#我攥緊手機，
突然聞到她留在實驗服上的梔子花香。陽光斜斜地灑在她遠去的背影上，
那副金絲眼鏡在胸口晃出細碎的光。晚上，我正跟顧無言一起吃飯。
這時柳如煙端著餐盤坐在我身邊，我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身子，
皺著眉道：“你怎么坐這兒？這又不是你專屬座位?！绷鐭煱巡捅P重重一放，
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這食堂又不是你家開的，我愛坐哪兒就坐哪兒。再說了，
咱倆現在可是實驗搭檔，交流交流學習心得不行??？”顧無言在一旁憋著笑，
眼神在我和柳如煙之間來回打量，隨后故意清了清嗓子：“那個，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兒，
你們慢慢聊哈?！闭f著，他端起餐盤，腳底抹油似的溜了。我瞪了顧無言的背影一眼，
轉頭沒好氣地對柳如煙說：“有什么學習心得快說，別浪費我時間。
”柳如煙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
瞇著眼咀嚼了一會兒才開口：“我覺得吧，今天那個實驗，你看顯微鏡的時候太馬虎了，
很多細節都沒注意到?！蔽倚睦镆痪o，但嘴上還是不認輸：“切，你又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沒注意到？說不定我心里都有數，只是沒說出來而已?！绷鐭煱琢宋乙谎?，
放下筷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翻到某一頁推到我面前：“你看看，
這是我今天記錄的實驗細節，和你記的對比一下，就知道誰更細心了。
”我瞥了一眼她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數據和觀察結果，字跡工整又清晰。
再看看自己潦潦草草記的那幾行字，心里有點發虛，但還是嘴硬道“不就是字寫得好看點，
記錄得詳細點嘛，這能說明什么？說不定你是早就準備好的，故意在我面前顯擺。
”柳如煙被我氣得差點跳起來，伸出手指著我的鼻子“季博常，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
我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實驗記錄，你要是不服，下次實驗咱們再比一比，看誰觀察得更準確，
記錄得更詳細?！蔽铱粗龤夂艉舻臉幼?，心里莫名覺得有點可愛，
嘴上卻還是硬邦邦地說：“比就比，誰怕誰啊。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要是你輸了，
可不許再找借口?！绷鐭熀吡艘宦暋胺判?，愿賭服輸。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
這次我一定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本瓦@樣，我和柳如煙一邊斗嘴一邊吃完了這頓晚餐。
時間很快便到了期末，考完試之后便是暑假，我收拾好行李，便來到柳如煙的宿舍樓下。
我們兩個的家就在A市，每個假期，我們兩個都一起回家。
柳如煙拎著一個拉桿箱走到我們前“走吧！這次誰的分低誰請客?！薄昂?，
那肯定還是你請了?！蔽翼樖纸舆^柳如煙的行李箱。暑假回家我一般只背著一個背包，
正好可以幫柳如煙拉行李箱。我和柳如煙來到公交車站后，發現今天等車的人格外多，
隊伍排得老長。柳如煙皺了皺鼻子，不滿地嘟囔著“怎么這么多人啊，這得等到什么時候去。
”我看了看公交站牌上的發車時間，安慰她道：“別急，下一趟車馬上就來了。
”柳如煙雙手抱胸，氣鼓鼓地站在一旁，眼神時不時地往遠處張望，
像是在期盼著公交車能快點出現。這時，一陣微風吹來，撩起了她的發絲，
那縷熟悉的梔子花花香又鉆進了我的鼻腔。我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恰好她也轉過頭來，
我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的臉微微一紅，迅速移開了視線，假裝去看站牌上的信息。
我心里莫名地有些緊張，趕緊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街道。終于，公交車緩緩地駛進了站臺。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大家都往前擠著，想要快點上車。我拉著柳如煙的行李箱，
護在她的身邊，防止她被人群擠到。好不容易上了車，卻發現已經沒有空位了。
柳如煙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把行李箱放在一旁，對她說：“你靠著我站著吧，這樣能舒服點。
”柳如煙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靠在了我的身上。她的身體很柔軟，
淡淡的梔子花花香縈繞在我的周圍，讓我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公交車晃晃悠悠地行駛著，
柳如煙的頭隨著車身的晃動輕輕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覺到她的發絲拂過我的臉頰，
癢癢的。我不敢亂動，生怕驚擾了她。突然，公交車一個急剎車，柳如煙差點摔倒。
我下意識地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穩穩地扶住。她的身體微微一顫，抬起頭看著我，
眼睛里閃爍著一絲慌亂。少女軟軟的身子靠在我懷里，讓我頓時呼吸一滯。
我們的目光再次交匯，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我的心狂跳不已，
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柳如煙的臉越來越紅，
她輕輕地掙脫了我的懷抱，低下頭，小聲地說了句“謝謝?！蔽覍擂蔚匦α诵?，
撓了撓頭“不客氣，你沒事就好?！苯酉聛淼穆烦?，我們都沒有再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我能感覺到柳如煙的身體還是微微地靠在我身上，我的心里既緊張又有些甜蜜。終于，
公交車到了我們家附近的站點。我拉著行李箱，和柳如煙一起下了車。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夕陽的余暉灑在我們身上，拉出了長長的影子。柳如煙打破了沉默，“今天謝謝你啊，
要不是你，我今天肯定要摔個大跟頭?！蔽倚χf：“跟我還客氣什么，
咱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绷鐭熭p輕地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
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那一刻，我突然覺得，這個夏天似乎格外的美好。
兩天后最后一門成績發布，我比柳如煙只高了 0.1個績點?？吹匠煽兊哪且豢?，
柳如煙的眼睛瞬間瞪大，一臉的難以置信。她緊緊地盯著手機屏幕，
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怎么可能，就差這么一點？”我在一旁強忍著笑意，
故意調侃道：“沒辦法，實力使然。愿賭服輸，某人是不是該請客啦？
”柳如煙氣呼呼地抬起頭，瞪了我一眼，“哼，不就是請客嘛，本小姐還會賴賬不成？說吧，
想去吃什么？”我裝作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那就去咱們高中時常去的那家燒烤店吧，
好久沒吃了，怪想念的?！绷鐭熚⑽⒁徽?，似乎想起了那些高中時的美好時光，
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行，就去那兒?！卑頃r分，我們來到了那家燒烤店。
店里的裝修還是和以前一樣，充滿了煙火氣。老板看到我們，熱情地招呼道：“喲，
是你們倆啊，好久沒來了！”柳如煙笑著回應：“是啊，老板，還是老樣子，多來點肉串。
”找了個熟悉的角落坐下，柳如煙一邊擺弄著桌上的餐具，一邊說道：“季博常，
你可別得意，下學期我一定超過你?！蔽姨袅颂裘?，自信地說：“那我可等著呢，
不過你可得加把勁了，我也不會原地踏步的?！闭f話間，烤串陸續端了上來。
柳如煙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咬了一口，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還是這個味道，太好吃了。
”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我不禁想起了高中時，
每次考試后我們也會來這里慶?；蛘呋ハ喟参?。那時候，我們一起討論題目，
一起為了夢想努力奮斗，那些日子雖然忙碌，但卻無比充實?！拔?，季博常，你發什么呆呢？
”柳如煙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回過神來，笑著說：“沒什么，
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绷鐭熚⑽⒁汇?，隨后也笑了笑，“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一轉眼我們都上大學了。不過，有些東西倒是一直沒變?！蔽铱粗?，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是啊，有些東西一直都在?！蔽覀円贿叧灾敬?，
一邊回憶著高中時的趣事，不時地發出陣陣笑聲。店里的燈光昏黃而溫暖，
映照在我們的臉上，仿佛時光也變得溫柔起來。吃完燒烤，我們沿著街道慢慢地走著。
夜晚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吹在身上卻格外舒服。柳如煙走在我旁邊，腳步輕盈，
時不時地抬頭看看夜空?！凹静┏?，你說，以后我們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柳如煙突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我。我微微一怔，隨后堅定地點了點頭，“會的，
我們一定會一直這樣，一起進步，一起面對未來的挑戰?！绷鐭熜α?，
那笑容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好，那我們就說好了?！蹦且豢?，我突然意識到，
柳如煙不僅僅是我的冤家、我的同學，更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未來的路還很長，
但有她在身邊，我相信，無論遇到什么困難，我們都能一起克服?；蛟S，
我也是喜歡柳如煙的吧！只是這么多年的死對頭讓我不敢承認而已。八月初，
兩家父母約在我們經常吃的一家中餐廳聚餐。柳如煙穿著件鵝黃色的碎花連衣裙，
抱著冰鎮西瓜蹦蹦跳跳進門時，我正對著菜單研究分子料理的液氮裝置?！凹静┏Ｄ憧?！
“她突然把西瓜懟到我面前，水珠順著果皮滾進我領口“我特意挑的麒麟瓜，
比你上次買的沙瓤多?！拔夷税巡弊由系乃疂n，沒好氣地接過大西瓜“柳如煙你幼不幼稚？
比西瓜甜也要爭？“話雖這么說，指尖卻在觸到她手背時微微發顫。包間里，
兩家父母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股市行情。柳阿姨往我碗里夾了塊龍井蝦仁“小常多吃點，
聽說你們實驗室最近忙得很？““媽——“柳如煙突然踢了我一腳“他那叫活該，
誰讓他總跟我搶顯微鏡?！拔覑烆^吃著蝦仁，余光瞥見她耳后別著朵梔子花花。
中央空調送出的風里混著若有若無的梔子花香，恍惚間想起去年中秋，
她穿著月白色旗袍在實驗室認真操控裝置，發間的梔子花被液氮白霧籠罩，香得人心慌。
飯后，兩家大人留在包間喝茶。我和柳如煙被趕到庭院消食。月光透過玻璃穹頂灑在她肩頭，
那件鵝黃裙子泛著珍珠般的光澤。我們兩個一起坐在秋千上，
柳如煙身上淡淡的梔子花花香飄進我的鼻子里。她晃著腳丫踢起滿地碎銀般的月光，
突然用膝蓋頂了頂我的大腿：“季博常，你說要是有一天我真超過你了，你會不會哭鼻子？
“我望著她在月光下泛著光澤的發頂，喉結滾動：“柳如煙，
你有沒有想過......““想過什么？“她轉頭看我，金絲眼鏡折射出細碎的光斑。
“想過我們為什么總是在較勁?！霸挸隹诘乃查g，秋千鏈條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柳如煙愣了一下，忽然伸手戳我的鼻子“因為你從小就愛搶我的糖葫蘆啊。
“她指尖帶著梔子花香“記得小學三年級嗎？你把我的草莓糖葫蘆咬了一口，
我追了你三條街?！拔易プ∷龘v亂的手，
秋千猛地晃了晃“那是因為......““因為什么？“她湊近我，
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我看著她被月光鍍成銀色的睫毛，
突然想起公交車上那個短暫的擁抱。冰鎮西瓜的涼意從掌心蔓延開來，
某個念頭在心底破土而出——或許該在秋千停下前，把藏了十七年的那句話告訴她。
“柳如煙?！拔椅站o她帶著水珠的手腕，液氮裝置的白霧在遠處蒸騰，
“其實我......““季博常！“她突然指著我的胸口笑出聲“你襯衫紐扣扣錯了！
““話說，開學之后，我們就大四了，你有什么打算嗎？”我看向身旁的柳如煙，問道。
柳如煙被我突如其來的認真弄的微微一怔，秋千鏈條在靜謐的夜里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眼鏡框，月光在鏡片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
“大四啊......“她忽然低頭踢起滿地碎銀般的月光，
更新時間：2025-05-09 01:3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