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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軍帳之外,篝火噼啪作響,映照著巡邏士兵冰冷的甲胄。扶蘇獨坐帳中,仍未入睡。

王賁……通武侯……

扶蘇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這位王翦之子,王離之父,是秦軍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的態度,不僅關系到關中防線的穩固,更可能影響朝堂之上許多搖擺不定的勢力。

趙高、李斯、胡亥的組合,在真正掌握軍權、見慣風浪的宿將眼中,恐怕破綻百出。王家世代將門,忠于的是大秦社稷,是贏氏血脈,而不是某個閹人、某個貳臣、某個無能的皇子。

但王賁身在局中,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家族的榮辱,麾下將士的性命,朝堂的傾軋,以及……那份或許已經被送到他手中的“矯詔”。

“但愿,王離那小子,別真把他爹氣得拔劍……”扶蘇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地想道。他派王離去打頭陣,看中的正是他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氣,以及他和王家的特殊關系。

帳外突然又傳來腳步聲,蒙恬去而復返,臉上帶著幾分凝重。

“公子,剛接到斥候最新回報?!泵商癯谅暤?,“渭水南岸的軍隊,已經確認,正是通武侯王賁所部。他們并未直接逼近渭水,而是在河南岸數里之外扎下營寨,營盤連綿,不下五萬之眾。營中旗號……依然混雜,既有王家軍旗,也有京畿衛戍部隊的旗幟?!?/p>

五萬大軍!而且旗號混雜!真有意思!

扶蘇眼神微凝。這手筆,果然是王賁的風格。五萬大軍,足以對王離的五千鐵騎形成絕對優勢,但又沒有傾巢而出,留有余地。扎營于數里之外,既是威懾,又避免了直接沖突。旗號混雜,更是模棱兩可,進可說是奉詔平叛,退可說是彈壓京畿,靜觀其變。

這個中狐貍!

“看來,通武侯確實是不打算立刻表明立場了。”扶蘇冷笑一聲,“他這是在等,等我們主力抵達,看看我們這‘清君側’的決心和實力,再做決定?!?/p>

“公子所言極是?!泵商顸c頭,“王賁將軍此舉,看似中立,實則已經給了我們極大的便利。若他鐵了心要為胡亥效力,此刻就該揮師北上,配合咸陽守軍,將王離將軍的先鋒騎兵扼殺在涇水南岸了。”

“不錯。”扶蘇走到輿圖前,“他不動,就是最大的‘動’。他給了我們時間,也給了咸陽城里的那些人……巨大的壓力。”

“公子,那我們……”

“繼續按計劃行軍?!狈鎏K眼中精光一閃,“全軍明日天黑之前,必須抵達高奴縣!同時,再派精干斥候,日夜不停,監視王賁大營和咸陽城動靜,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回報!”

“另外,”扶蘇手指點在李信部隊的位置,“傳令李信將軍,讓他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在后日清晨之前,抵達涇水南岸,與王離將軍會師!告訴他,十萬大軍的兵鋒,要讓渭水對岸的王賁和咸陽看得清清楚楚!”

“諾!”蒙恬領命,轉身欲走。

“等等,”扶蘇叫住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給王離也傳個話?!?/p>

蒙恬一愣:“公子有何吩咐?”

“告訴他,”扶蘇慢悠悠地說道,“他爹來了,帶著五萬人。讓他好生‘招待’,別丟了我們北疆大軍的威風。但是,也別太過火,嚇壞了老人家……畢竟,那可是未來的國丈,打壞了不好?!?/p>

蒙恬:“……”

他強忍著笑意,憋得臉都有些紅了,抱拳道:“末將……遵命!”

看著蒙恬再次離去的背影,扶蘇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王賁的按兵不動,確實是目前最好的局面。但時間,并不完全站在他這邊。咸陽城多拖延一日,趙高和李斯就能多做一分準備,關東的局勢也可能發生變數。

必須快!還要更快!

與此同時,咸陽城,章臺宮內。

氣氛壓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胡亥癱坐在原本屬于始皇帝的御座上,臉色蒼白,眼神惶恐,不斷地用袖子擦拭著額頭滲出的冷汗。

“怎么辦?怎么辦?老師!丞相!你們快想想辦法??!”胡亥的聲音帶著哭腔,早已沒了往日的囂張,“我大哥…扶蘇…扶蘇他真的帶兵打過來了!三十萬!三十萬大軍??!還有蒙恬!他們……他們會不會殺了我?!”

宮殿下方,趙高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也沒想到,扶蘇和蒙恬的反應竟然如此迅速,如此決絕!接到那份偽詔,非但沒有自裁,反而直接起兵!三天!僅僅三天時間,先鋒鐵騎就已經兵臨城下!這簡直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這下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真是扶蘇了。

“陛下稍安勿躁!”趙高強作鎮定,尖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扶蘇此舉,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名為清君側,實為謀反!天下臣民,豈會容他?!”

“可……可是他們的騎兵都已經到了涇水邊了!斥候說,黑壓壓一片,殺氣騰騰的!城外的百姓都嚇得往城里跑!”胡亥驚恐地喊道。

站在一旁的李斯,此刻更是面如死灰,內心充滿了悔恨。他當初怎么就鬼迷心竅,聽信了趙高的蠱惑,參與了這矯詔篡位之事?

扶蘇素有賢名,在朝中和民間聲望極高,更有蒙恬和三十萬邊軍支持。如今他悍然起兵,打著“清君側”的大義旗號,誰勝誰負,尚未可知!一旦扶蘇成功……他李斯,以及整個家族,都將萬劫不復!

“丞相!你倒是說話?。 壁w高見李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暗罵一聲老狐貍,嘴上卻催促道,“如今之計,該當如何?”

李斯渾身一顫,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聲音沙?。骸笆乱阎链恕ㄓ小ㄓ幸揽客ㄎ浜钔踬S將軍了!立刻再發陛下詔令,命王賁將軍即刻出兵,剿滅王離所部,阻擊扶蘇主力!同時,加固城防,征調京畿所有兵力,死守咸陽!”

“王賁?!”趙高眉頭緊鎖,“他……他會聽我們的嗎?斥候來報,他雖已帶兵南下,卻屯兵于渭水南岸,并未主動進攻王離!我看他……分明是首鼠兩端,心懷叵測!”

“他不敢不聽!”李斯咬牙道,“王家世代忠良,豈會坐視叛軍兵臨城下而無動于衷?更何況,王離乃是他親子!他若不與扶蘇劃清界限,便是坐實了王家參與謀逆!此乃滅族之禍!王賁將軍深謀遠慮,豈會不明白其中利害?!”

趙高眼神閃爍,覺得李斯的話也有幾分道理。王賁或許在觀望,但在巨大的壓力下,未必不會選擇站在“朝廷”這邊。

“好!”趙高猛地一拍手,“就依丞相所言!立刻擬詔!措辭嚴厲些!告訴王賁,若再敢遲疑,便以通敵叛國論處!讓陛下……親自用??!還有,麻煩丞相再修書一封,給匈奴!”

胡亥早已六神無主,聞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快!快擬詔!用??!用朕的玉璽!”

很快,一份措辭嚴厲的“皇帝詔書”,帶著胡亥那顫抖的印記,被快馬加鞭送往渭水南岸的王賁大營。

渭水南岸,王賁中軍大帳。

燈火通明,氣氛卻比咸陽宮更加凝重。王賁端坐帥位,面沉如水,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劍柄。下方,幾名心腹將領垂手而立,大氣都不敢喘。

就在剛才,他們接到了來自咸陽派來的使者送達的“皇帝詔書”。

如今,他的桌案之上擺著兩份稿子,另一份自是由一名風塵仆仆、自稱是蒙恬將軍心腹的騎士,送來的一封……公子扶蘇的親筆信。

王賁看著那封來自上郡的信。信是用隸書寫就,筆力遒勁,鋒芒畢露,與他印象中那個溫文爾雅的長公子,判若兩人。

信中只有一句話:王氏三代忠烈,豈容趙高毀秦?咸陽兵鋒所指,當誅逆賊,迎孤正位!

王賁放下信,閉上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扶蘇……變了。這封信,跟他印象中的扶蘇完全不同,如若不是那熟悉的字跡,他寧可相信那是蒙恬寫的,不過轉念一想,似乎這樣也不錯,畢竟一個軟弱的扶蘇是擔不起大秦的。

“大帥……”一名將領忍不住開口,“咸陽使者還在帳外等候……”

王賁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他拿起那份咸陽來的“詔書”,看也沒看,隨手扔進了火盆之中。

“告訴使者,”王賁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本將軍已知曉。然,扶蘇大軍勢大,王離所部雖少,卻皆是百戰精銳,又有李信十萬大軍即將抵達。為穩妥起見,需從長計議,待探明虛實,再做定奪。讓他先回去復命吧?!?/p>

“諾!”將領領命而去。

待帳內只剩下王賁一人,他再次拿起扶蘇的信,目光復雜地看著這句“迎孤正位”,若有所思。

他那個混賬兒子……

王賁揉了揉額頭。王離那小子,從小就不安分,偏偏和長公子扶蘇走得極近。如今,扶蘇起兵,第一個把這小子推到了風口浪尖,讓他率領五千鐵騎直插咸陽,擺明了就是陽謀!

現在,王離就在涇水北岸,和自己隔著一條渭水遙遙相望。這小子……不會真敢對自己動手吧?

想到這里,王賁嘴角抽搐了一下。以他對王離的了解,這還真說不定!

“傳令下去!”王賁沉聲道,“各營加強戒備,嚴禁任何人擅自渡過渭水!若北岸軍馬有異動,或試圖渡河,可鳴號示警,非本帥將令,不得放箭!”

他必須穩住局面,至少在扶蘇的主力大軍抵達之前,不能讓局勢失控。至于之后……

王賁看向南方,咸陽的方向,眼神變得幽深。趙高,李斯,胡亥……你們的好日子,怕是到頭了。大秦的天,要變了。而他王賁,和整個王家,必須在這場劇變中,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翌日清晨,涇水南岸。

旌旗獵獵,人馬如林。李信率領的十萬步弩兵,經過急行軍,終于快要抵達了預定地點了。

十余萬大軍壓境,兵鋒直指咸陽,那股肅殺之氣,幾乎讓渭水對岸的王賁軍營都感到了一絲寒意。

王離站在涇水岸邊,意氣風發。他看著南岸連綿的軍營,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李信將軍也來了!大哥的主力也快到了!哈哈!這下看我爹還怎么裝!”王離摩拳擦掌,對著身邊的副將道,“傳我將令!擂鼓!向對岸喊話!”

“喊……喊什么?”副將有些遲疑。

王離眼睛一瞪,叉著腰,清了清嗓子,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渭水南岸的方向,石破天驚地吼道:

“對面的王賁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交出兵權!念在父子一場,我可以向我大哥求情,饒你不死!頑抗到底,死路一條!我數三聲!三……二……”

吼聲順著風,清晰地傳到了渭水南岸的王賁大營。

正在巡營的王賁聽到這聲熟悉的、中氣十足的、混賬至極的喊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他氣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指著北岸的方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逆子?。?!這個逆子?。。 ?/p>

王賁氣得眼前發黑,只覺得一股血直沖頭頂。

“來人!把我的弓箭拿來?。 ?/p>

更新時間:2025-05-08 21:3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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