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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天光才剛從東邊浮出一線,沈歸之已坐上飛往港市的航班。
他靠在舷窗旁,臉上沒什么表情,可指尖卻緊緊握著那張藏在沈傾羽柜子深處的拍立得,攥得發白。
飛機起飛時,整個城市都慢慢變小,知道最后縮成了一個小點,沈歸之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遠離”兩個字的分量。
北市在這,港市在那。
耳邊是轟鳴的引擎,他腦海中卻只有沈傾羽的名字。
從小到大,他們一起長大,吵過、鬧過,卻始終是最親密的存在。
他記得她小時候摔倒了不哭,只是仰著一張臉安靜的看他,什么也不說,讓人光是看著心就軟的一塌糊涂;記得她第一次月考第一時,藏著獎狀來炫耀,非要他請她吃冰淇淋。
他還記得,那個雨夜里,她拉住他手臂,小心翼翼地說:“沈歸之,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
他沒說話,只是低頭吻了她,堵住她未完的后半句。
他想,我也喜歡你。
那一刻,他覺得他這輩子,只要她就夠了。
可后來呢?
他放手了。
他怕沈父的威脅,怕現實的壓力,怕她被人戳脊梁骨,怕她受委屈。于是他看著她哭,看著她離開,看著她一個人扛下所有…
沈歸之閉了閉眼,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不能再怕了。
他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讓她一個人離開。
現在,他要把她追回來。
哪怕她怪他、恨他,哪怕她不原諒他,他也要親口告訴她——這一生,我只要你。
飛機落地港市時是上午十點多。
沈歸之沒顧上休息,也沒給沈傾羽發任何消息,他只是打了輛車直奔港大。
陽光明媚,港市春風拂面,潮濕又溫熱。
他站在港大校門口,他不知道她在哪,也不知道她現在住在哪間宿舍,現在是不是在上課。他唯一知道的,是她在這里,是她還沒徹底從他生命里消失。
這就足夠慶幸了。
他走進教學樓,找到輔導員辦公室,說明來意。
老師一開始頗為防備:“你是她親戚?”
“…我是她哥哥。”
他說完,心口一緊。不是親的,但也是哥哥。
老師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他班級和上課地點。
沈歸之沒再耽擱,轉身就朝教學樓而去,腳步快得像是奔跑。
他不知道她是否還愿意見他,他只知道。
那些說了的、沒說的,他都要再和沈傾羽說一次。
說他愛她。
更新時間:2025-05-08 15: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