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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有意識時,阮月嬈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里。
厲戰鋒的兩只手都裹上了厚厚的石膏,蜷縮在小小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阮月嬈清楚地記著,是厲戰鋒拉住了她的手,硬生生把她從懸崖邊拉起來,即使他的雙臂脫臼,皮肉撕裂,他也沒有放棄她。
不可避免地,阮月嬈的心又軟下來,她伸手想去觸碰他唇邊新長出來的胡茬,厲戰鋒睜開了眼。
“戰鋒,我......”
她清楚看見他的眼中有光芒躍動,但下一秒講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你醒了?護士,進來抽血吧?!?/p>
還沒等阮月嬈反應過來,幾個護士進來,按住她的身子,把拇指粗細的針頭插進血管。
“下山的時候,雪瓊磕在石頭上了,現在在手術急需用血?!?/p>
阮月嬈疼得眼淚,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厲戰鋒!你就是個混蛋!你問過我的意見嗎?你只是犯法的,我是你們兄妹的恩人,不是仇人!”
沒有人在意她的怒吼和眼淚,他們的目光全都匯聚在跳動的儀器數值上。
她被抽走的不是血液,是生命。
阮月嬈目光開始變得渙散,她聽見護士說。
“病人血壓太低了,不能再抽了!再抽就有生命危險了!”
而厲戰鋒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再抽500cc,雪瓊的指標還沒穩定?!?/p>
他又走進兩步,看見阮月嬈蒼白青紫的臉和咬爛的嘴唇,終于露出一絲心疼。
“你......還好嗎?再堅持一下,我會給你補償的?!?/p>
她閉上眼,輕聲說。
“滾出去。”
這一場抽血,幾乎是養了大半年,阮月嬈才勉強恢復健康。
期間何青打了無數個電話,在得知厲戰鋒兄妹倆的所作所為后,她氣得快要發瘋。
“那對渣男賤女現在在干嘛?”
在干嘛?阮月嬈把目光投向窗戶外的花園。
厲雪瓊坐在秋千上,身后是厲戰鋒在小心翼翼地保護,仿佛面前這個人是他不能丟失的珍寶。
住院期間,他來阮月嬈病房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她每天都能聽到隔壁病房傳來的嘻笑打鬧。
阮月嬈沒有回答,電話那頭更加激動了。
“要是他們敢來舊金山,我非得扒掉他們一層皮不可!”
她笑了笑安撫好友。
“青青,我已經定好三天后的船票了?!?/p>
“好好好,我等你?!?/p>
......
阮月嬈和厲雪瓊是同一天出院的。
出院那天,厲戰鋒給兩個人都買了新鮮的花束。
“回家吧。”
阮月嬈垂眸,躲開了他的觸碰,將那束玫瑰花扔進垃圾桶里。
“這是我哥的心意,你就算不喜歡也不要當面扔掉吧!”
厲雪瓊瞪著她,眼中都是怒火。
阮月嬈不說話,只撩起衣服,小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水泡。
“我對花粉嚴重過敏,厲戰鋒,你是想讓我剛出院就進搶救室嗎?”
面前的兩人被懟得啞口無言,尤其是厲戰鋒,眼中的愧疚愈來愈濃。
她沒有再管兩個人,徑直離開了醫院。
半夜,阮月嬈的房門被敲響,厲戰鋒就站在門外。
“你來干什么?”
“對不起,我沒有經過你同意就抽你的血救雪瓊,我那時太心急了,現在我想要彌補我的過錯?!?/p>
遲來半年的道歉,比下水道的老鼠都要惡心。
“不需要,你走吧?!?/p>
她剛想趕他出門,卻被男人鉗制住手腕,壓到了床上。
阮月嬈的后腦勺撞在柔軟的枕頭上,一陣眩暈。
下一瞬,火熱的身軀就貼了上來。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邊,她聽到了他的呢喃聲。
“月嬈,就讓我用孩子來補償你吧?!?/p>
緊接著,細密的吻也落了下來。
這時,阮月嬈明顯感受到厲戰鋒身體的變化,是從前從未有過的情況。
明明是血脈噴張的行為,她只覺胃中液體翻涌。
她猛地推開厲戰鋒,趴在床邊干嘔。
看到這一幕,厲戰鋒的臉冷得可怕,沉默了很久,他開口。
“既然你不愿意同房,那我們就補辦一場訂婚宴,就放在三天后。”
阮月嬈沒有說話,他便當她默認,走出了房間。
厲戰鋒走后,她明顯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粘在她身上。
她抬頭看向門口,門縫里,一只淬滿陰毒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是厲雪瓊。
更新時間:2025-05-08 11:4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