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師一瞬不停審視著我,過了很久才說:“沒事,老師不怪你?!?/p>
我不知道林老師有沒有發怒。
在他駭人的目光下,我一步步走出了屋。
過了幾天,林老師讓我到后山找他。
他指著墳包旁邊的灌木叢。
“知道這是什么草嗎?”
我搖了搖頭。
“鉤吻,也叫斷腸草,全株劇毒,誤食少量就可讓人死亡?!?/p>
我仿佛看見隱藏在林老師平靜面孔下的毒舌在吐露蛇信子。
“是嗎?那老師您可要注意,不要誤吃哦?!?/p>
“放心,不會的?!?/p>
林老師又戴上了和善的面具,將鉤吻遞給我。
“拿著吧,你會用得上的。”
回去的山路上,秋燕姐把一個東西塞到我手心。
我攤開來,是個生銹的手電筒。
秋燕姐撇過頭:“送給你,我不能再上學,以后陪不了你放學了。”
“那姐姐你去哪?”
“和我姐姐一樣,去結婚,生孩子。”
“嫁給誰,你見過嗎?”
“見過,我姐夫?!?/p>
我抓著手電筒的手緊了緊。
秋燕姐家里的情況我是知道的,她16歲的姐姐上個月難產死了,姐夫上門鬧求個說法。
沒想到卻是把秋燕姐姐賠過去。
畢竟她也才13歲。
沒有良辰吉日,只在一個昏黑的傍晚,她姐夫罵罵咧咧上門把秋燕姐姐牽走了。
我坐在山峰上,凝視著秋燕姐不斷縮小的影子。
想的卻是她滿墻的獎狀,明媚的暢談。
“我以后要到大城市上大學,掙好多好多錢,去好多好多地方?!?/p>
原來千年過去了。
有些東西沒有變。
從舊時代遺留到了新時代。
4
我嘆著氣回家嗎,還沒走近家門,就聽見牛圈里就傳來明珠姐的慘叫聲。
我立馬跑過去。
只見明珠姐衣衫襤褸,手里拿了把沾血的刀,不停哆嗦尖叫。
而我爸則是捂著襠部,鮮血不停從他引以為傲的地方冒出來。
他氣若游絲又狂怒:“賤人,竟……竟然敢剪掉我命根子,你跑不掉的,我讓全村子的男人來睡你,一輩子都要留在這里!”
一轉眼,他又看見我。
“死丫頭,去叫你叔伯堂兄來,將這個賤人剝光了拉出去?!?/p>
“好,爸爸我先扶你出去?!?/p>
我嘴上乖巧迎著,將人扶到床上,又倒了杯水。
更新時間:2025-05-08 11:07: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