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沂讓人留意著宋云姝。
結果讓他很驚訝,晏沂納悶,“你是說宋貴嬪去了霽月宮,直到方才才回宮?”
“是,皇上?!崩畹糜褚娀噬系哪樕絹碓胶?,有些不明白皇上生氣的緣由。
難怪,著急著離開。原來是去見小姐妹去了。說仰慕他都是假的吧…
他就沒見過那個嬪妃這般敷衍。
“傳旨,晚上宋貴嬪侍寢?!?/p>
……
夜色如水,繁星閃爍。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時,宋云姝便知道是皇上來了。只是沒有讓下人通稟。
“嬪妾給皇上請安?!?/p>
晏沂在她身邊停下腳步,扶起她身子,下人們有序地退下,李得玉臉上堆著笑將門帶上。
“方才在做什么?”
宋云姝輕聲回道:“回皇上,閑著無聊,將畫筆清洗了一遍?!?/p>
晏沂看到她手指上也染了點顏色,忍不住笑了笑,“這種事交給下人做便可。何必親自動手。”
“這洗畫筆也非容易事,例如洗的時候,是要將畫筆放入清水中,輕輕涮洗。不可直接沖洗。再例如,羊毫、狼毫材質不同的畫筆,含墨量不同,要分開洗。嬪妾不放心他們,便親自動手了。正好可以解悶。”
“原來如此?!标桃孰m然在聽著,早已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把玩著她纖細的手,“那也不要太累了。”
“嬪妾知道的。”
晏沂忽然注意到她的衣裳,興致勃勃地讓她轉一圈,宋云姝不明所以,跟著轉了一圈。她今日穿著如花兒的衣裳,一轉動,衣裙翩翩起舞。
其實這并不是很稀奇的衣裳。
只是沒有人能穿出她這樣的美麗。
在一個驕陽似火的午后,一只蝴蝶落在花叢間,翩翩起舞,引人奪目。
“怎么了?”宋云姝有些不自然地低頭。
晏沂笑道:“美?!?/p>
晏沂熾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脖頸上,大掌在她腰間輕輕撫摸著,聲音低啞,“聽說你去霽月宮找虞婕妤了?你們認識?”
宋云姝覺著一股熱氣直沖腦門,發不出聲音,只“嗯”了一聲。
身體微微顫栗著,皇上怎么知道她去找語汐了?是特地問的嗎?皇上到底想問她什么?
“你們都聊些什么?朕想聽?!?/p>
宋云姝一邊穩住聲音,一邊答道:“多年不見,問對方是否還好。又給語汐畫了一幅畫。”
忽然,感覺到脖頸處傷疤處有濕潤的覆感。
宋云姝瞪大眼睛,手指掐住他的胳膊,無力地推著他。
晏沂輕輕咬住,牙齒廝磨著那道疤,“云姝都沒有給朕畫畫,可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仰慕朕?”
宋云姝:“……”
又來。
“來日方長,以后給您畫?!?/p>
來日方長。
晏沂眉梢微挑,他喜歡這個詞,他和云姝來日方長。
……
夜里開始下起了暴雨,雷聲轟鳴。
晏沂被雷聲震醒,下意識地轉頭看身旁的人。
身旁沒有摸到人,他瞧見床榻的最里邊有一個蜷縮著的身影。
借著外室那微弱的光,靠近后,才發現她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精致的小臉上布滿了淚痕。但是她還沒有醒,似乎是被困在了夢里。
晏沂心驟然一縮,俯身,將她攬到懷里。
宋云姝感受到了溫暖,往溫暖處拱了拱。整個人縮在了他的懷里,一動不想動。
她早就醒了。
在第一道轟鳴的雷聲響起時,她就被嚇醒了。她不是在演,而是真的害怕。
她最討厭的便是暴雨天,因為暴雨天往往會伴著瓦釜雷鳴。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她和期冬互相取暖,縮在角落,捱過那難熬的雷雨交加的夜晚。
又是一道雷聲轟鳴,閃電將天地都照亮了一瞬。
宋云姝一震,主動環住晏沂的脖頸。
兩人之間親密無間。
晏沂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輕聲安慰,“別怕別怕?!?/p>
不知過了多久,雷聲才慢慢地停了下來。隨之而至的是,雨聲。
雨聲落在屋檐上、地上,滴答滴答,倒是很助眠。
晏沂低頭望著宋云姝,屋內黑涔涔一片,可他仿佛能看清她的眉眼般,盯著看了許久。最后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溫柔地撫去她面上的淚痕。
黑暗中,他暗自思忖了許久,他想了解更多云姝的故事。
次日清早,宋云姝醒來時窗外的天已經大亮,睜眼時,便覺得渾身無力,頭痛得仿佛有千萬根針在刺。
期冬聽到聲音,收起簾帳道:“小主醒了?!?/p>
“什么時辰了?應當很晚了吧?”
“回小主,已經巳時一刻了。小主不必擔心,皇上已經替您向皇后娘娘告假了?!逼诙?。
“小主臉色這般蒼白,可是身子不適?”
期冬扶著宋云姝坐起來,宋云姝無力地開口:“頭有些疼,可能是昨夜沒睡好。”
“昨夜雷聲響起來時,奴婢就擔心您。果真沒睡好。要不請太醫來瞧瞧?”
不止是雷聲吵的,也是皇上…太…
“不必了。沒事。”
請太醫太興師動眾了些,昨夜侍寢,今日一早又請太醫,難免落下口舌。況且今日沒有去請安,恐怕后宮關于她的流言蜚語越來越多了。
宋云姝想的并沒錯。
宮中已經傳出了不少她恃寵而驕的消息。
且在她午憩醒來后,期冬告訴她,關于她,宮中似乎又換了一種說法。
不少嬪妃和下人下人們都在議論她,她與蔣勝的婚約。
有人說,宋云姝與蔣勝感情甚好,只是進宮探望太后時,偶遇皇上,又將心思轉移到了皇上身上。
又有人道,宋云姝是不祥之人,才會被父母送到越州。再加上脖子的那道疤痕,蔣勝才會厭惡她。宋云姝朝三暮四,利用皇上解除了婚約。
無論是哪一種流言,都十分不利宋云姝。將宋云姝貶為淤泥,更是說她是不祥之人。
這不過一日。
流言蜚語便形成了牢固的羅網,想將她困住。
若不是有人刻意引導,散播謠言。又豈能在半日時間就變成這樣。
期冬怒氣填胸,道:“我去御膳房拿晚膳時,路過的宮女太監都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夏云道:“小主,方才虞婕妤來過了。她說讓您不要往心里去?!?/p>
夏云擔心地問:“您不在乎嗎?”
宋云姝笑了笑,“一些沒有事實根據的事情,我為何要在乎?為何要給自己找不痛快?一些謠言不至于影響我。假的變不了真的。你們也莫要擔憂了?!?/p>
小逡子是父親留給她的宮中的暗脈眼線之一。
父親早就有意愿送嘉妤入宮,故也早早的留下了眼線以及能調派的人手。
“讓小逡子去查散播謠言之人?!?/p>
過兩日,或許太后、皇上都會去查這背后之人,謠言起于謀者,這背后的人恐怕沒那么容易現身,所以她只能自己去查。
更新時間:2025-05-08 09:4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