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惡霸魯”本不想做這樣傷天害理的勾當。那個范老大是他剛入社會結識的大哥。只不過沒有認識多久,這個范老大就因為犯罪判入獄。
他出來以后也是來到銀山村,逼著“惡霸魯”跟他一起干這搶劫的勾當。
由于“惡霸魯”的浪子回頭,最后在拘留了幾天后也是被放了出來。
不過現在的他又變成了無業游民。
為了防止他再生事端,這次于小雨倒是挺身而出,讓這個“惡霸魯”成為了海鮮檔的學徒。
這“惡霸魯”,現在應該叫他的本名魯藍生,也算是成為了獨孤落的接班人。
于小雨就是魯蘭生的心理陰影,在她的關照下也不會讓他再捅什么簍子了。
而且現在的獨孤落,在得知那天晚上碰到的柳拂月父女,并不是做夢后,他現在也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獨孤落拿著柳殘憶給的名片上的地址,在涇楓鎮轉了半天,卻依然沒有發現什么憶書樓的影子。
“那個什么柳殘憶不會是忽悠我吧?”獨孤落忍不住抱怨道。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找鎮上的居民詢問一下了。
但是他一連問了好幾位鎮民,得到的回答是:“什么憶書樓?沒聽說過?!?/p>
這下獨孤落內心也是泛起了嘀咕。
“他們兩父女也不用如此戲耍我吧!”獨孤落琢磨著,“剛才找的都是一些年輕人,要不問問看上了年紀的人看看?!?/p>
想到這里,獨孤落也是在鎮子上四下搜尋目標。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獨孤落終于在一處街角的舊宅門口,看到了一個正在做蝦餅的老婦人。
看著她那飽經風霜的臉,獨孤落覺得這位老婦人少說也有八九十歲了。
于是獨孤落也是走到老婦人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娘,和您打聽個事兒。”
老婦人放下手中的活計,上下打量了一眼獨孤落,然后也是似懂非懂地問道:“小伙子,你說什么?”
“我說老大娘,我和您打聽個事兒!”獨孤落也是提高了音量。
“小伙子,你說什么?。课衣牪惶宄?,你再響點聲行不行啊!”
“我說大娘,我找您問個事情??!”獨孤落也是又提高了八度。
但是這老婦人依然無動于衷。
“唉,看來這個老大娘耳朵不好使啊!”獨孤落失望地嘆了口氣。
“誰耳朵不好使,我聽得真真的。”誰知此刻老婦人突然開口了。
“??!”獨孤落也是一愣,“合著這老婦人的耳朵是段譽的六脈神劍——時靈時不靈?。 ?/p>
“小伙子,你要問什么事情啊?”
“老大娘,你知不知道這涇楓鎮的憶書樓在哪里???”
“什么樓?”
“憶書樓?”
“什么書樓?”
“是憶書樓!”
“椅子樓?賣椅子的樓,這年頭還有這種奇怪的樓?”
“不是賣椅子的樓,是藏書的樓?!?/p>
“那是藏書樓,我們這里沒有什么藏書樓??!”
“不是藏書樓,是叫憶書樓?;貞浀膽洠瑧洉鴺?!”
“醫書樓啊!這要去鎮醫院找了,走過那座橋就是......”
“大娘,不是椅子樓,也不是醫書樓,也不是憶書樓......”
“那是什么樓?”
“大娘,我都給你弄糊涂了?!豹毠侣湟彩蔷趩什灰?,“看來這位大娘也不知道,看來我應該問問其他人。再找不到只能打道回府了?!?/p>
“問其他人做什么?你不就是要找憶書樓嗎?”誰知此時那個老大娘突然來了一句。
“大娘,我說得可是憶書樓啊!”
“知道了,不是椅子樓,也不是醫書樓,是憶書樓,老板是柳老板是不?”
“大娘,你都知道??!那剛才......”
“剛才我和你開個小玩笑罷了。怎么樣好笑吧!”老婦人也是咧嘴大笑,同時露出了僅存的兩顆牙齒。
獨孤落也是滿臉黑線,不過總算也找到希望了。
“那老大娘,您能否告訴我這憶書樓在哪里,怎么去呢?”獨孤落鄭重其事地問道。
“你當真要找這憶書樓嗎?”那老婦人突然面色一沉,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怎么了,難道有什么問題嗎?”獨孤落看到老婦人凝重的神色,也是一驚。
“問題很嚴重?!崩蠇D人一本正經地說道。
“很嚴重?難道那憶書樓有問題?”獨孤落也是警覺了起來。
“確實很嚴重。”老婦人指了指手里的蝦餅道,“你看這是他們憶書樓訂的東西,我還沒有做完。你說嚴不嚴重?”
“原來是這樣啊!”獨孤落差點被這老婦人給嚇死,“那老大娘,您慢慢做。我也幫不上忙?!?/p>
“幫得上忙也不用你幫。你不知道,憶書樓那個丫頭吃東西可挑了。這蝦餅就喜歡我親手做的。其他的蝦餅,她連碰都不會去碰。”
“丫頭?”獨孤落此刻腦海里也是浮現出柳拂月的倩影。
“登徒子!你想什么呢?”回憶中的柳拂月一個耳光打來,也是直接把獨孤落給打醒了。
“好了,小伙子,我的蝦餅做好了。你幫我拿著,我帶你去憶書樓吧!”老婦人一邊說著,也是將一筐做好的蝦餅塞進了獨孤落的手中。
“哦,好的,實在是太感謝了?!?/p>
“不過,小伙子,我老人家走得比較慢。你稍微等等我?。 ?/p>
“老大娘,沒事,我也不著急。”
這個老婦人倒是十分誠實,說走得慢也是確實有夠慢的。
短短兩百多米的街道,在她不懈努力下愣是走了十多分鐘。
如果不是害怕周遭的眼光,獨孤落甚至想背起老婦人就走。
而且最令獨孤落吃驚的是,剛才扶老婦人的時候,他趁機用“讀心”想窺探一下老婦人的記憶。但結果是,一個精神屏障將他的“讀心”阻隔在了外面。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那憶書樓樓主干的嗎?”獨孤落此刻也開始有些忐忑了。
不過總算,經過長時間的等待,老婦人也終于街角的拐彎處停了下來。
獨孤落順著老婦人的目光望去,只見一條小徑,曲徑通幽。而小路的盡頭,似乎有一個三層小樓若隱若現。
“小伙子,你看那里就是憶書樓了。”
獨孤落發現這里正好是小鎮的中心位置。
“奇怪,之前我怎么沒有發現呢?而且這憶書樓,我問過鎮上好些個人,他們似乎都不知道??!”
“因為那座樓已經很久不叫這個名字了?”
“?。磕乾F在叫什么?”
“現在叫歷史保護建筑?!?/p>
“......”獨孤落也是一臉黑線。
不過獨孤落也是看到了小巷旁邊墻上掛著一塊歷史保護建筑的牌子。而上面確實沒有任何名稱。
“這座憶書樓這么神神叨叨的,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而就在獨孤落詫異地時候,那老婦人突然大聲催促道:“小伙子,你不是要去憶書樓嗎?還愣在那里做什么?”
獨孤落一抬頭,只見那老婦人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走進巷子,而且和他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
“這個老太太。不是剛才還腿腳不利索嗎?”
無奈之下,獨孤落也只能連忙趕了上去。
老婦人七拐八拐,穿過長長的走廊,終于在一處雕梁畫棟、古色古香的門洞前停了下來。
“到了嗎?”獨孤落問道.
老婦人沒有說話,只是拿起紅漆大門上的銅環,用力敲了三下。
不一會兒功夫,大門徐徐打開,只見一個清脆而又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
“米婆婆,您可算是來了!”一位身著綠衣的少女,也是從里面興高采烈地鉆了出來。
獨孤落定睛一看,此人不是柳拂月還是何人?
“月兒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崩蠇D人道歉道,“最近一直忙,這蝦餅拖了些時日?!?/p>
“米婆婆哪里的話,都是月兒使小性。不過,這蝦餅不是出自您的手,還真是無法入口呢!”
柳拂月一邊說著,也是余光瞟到了站在米婆婆身邊的獨孤落。
“你這登徒子,怎么跟著米婆婆一起來了?”柳拂月皺了皺眉頭,十分不悅地說道。
“哦,月兒你認識這位小哥啊!”米婆婆笑著問道。
“算認識吧!之前的印象不怎么好罷了?!?/p>
“看來這小伙兒真是來找你們的。我看他在街上游蕩,嘴上說著要找憶書樓,還以為是前些日子找你們麻煩的人呢?”
“米婆婆,不要什么事情都往外面說啊!”柳拂月也是嗔怪道。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我老太婆這就走!”米婆婆也是十分識趣地告辭了。
現場只留下了獨孤落和柳拂月二人,也是大眼瞪小眼。
“你這家伙倒是還真找過來了啊!”半晌柳拂月開口道。
“這不是你那天晚上吩咐小雨姐的嗎?死乞白咧地讓我來這里,害得我海鮮檔的工作也丟了。今天還一通好找!”獨孤落也是抱怨道。
“怎么,還難為你這登徒子了?”
“這說不上難為的?!豹毠侣湟彩遣缓靡馑济嗣竽X勺。實際上要不是那天晚上,柳拂月出手解決范老大一伙兒人,后果也著實不堪設想。
實際上獨孤落這次過來,是抱著感恩心而來的。
只可惜他這副熱臉也是貼上了冷屁股。
眼前的柳拂月雖然秀色可餐,但是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態度,也是寒了獨孤落的心。
“你這家伙還愣著做什么,還不拿好東西快點進來!”柳拂月瞪了獨孤落一眼。
“啊...哦!”
獨孤落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他也是連忙走進書院。
書院的陳設十分古色古香,屬于江南園林比較常見的樣子。只不過平常的話,你只能買門票進去參觀,“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樣子”。
獨孤落從來不能想象,竟然還有人能夠住這樣的宅院。所以他掃視四周的眼眸中,也是充滿了吃驚與好奇。
“這里是我家的祖宅,所以我們這才有資格住在這里面。而且我們和政府簽過保護協議的?!辈坏泉毠侣溟_口,柳拂月先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獨孤落也是一驚,卻發現無意間觸碰到了柳拂月的身體。
“竟然還對我用‘讀心’。這個女人是有多不放心我啊!”獨孤落心中也是忍不住埋怨道。
“好了,跟我上樓吧!我爸爸已經等你很久了。”
“那這個怎么辦?”獨孤落將手里的蝦餅在柳拂月面前搖了搖。
“你就放在那里好了。一會兒我會處理的?!绷髟轮噶酥搁T口的小桌子。
獨孤落放好東西后,也是準備上樓,卻見柳拂月等在原地,沒有任何移步的意思。
“你不上去嗎?”獨孤落也是看著柳拂月。
“我爸爸讓你一個人上去?!?/p>
“一個人?”
“怎么了?你是三歲小孩嗎?”
“哦,好吧!”獨孤落也是連忙往樓上跑。
“等等?!绷髟掠滞蝗唤凶×怂?/p>
“又怎么了,美女?”
柳拂月看了獨孤落一眼,隨手拿著一面鏡子遞給了他。
“自己拿鏡子照一下,牙齒上面還夾著菜葉呢!自己稍微收拾下好不好?”柳拂月皺著眉頭道。
“啊,是嗎?”
獨孤落不好意思地接過鏡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這才忐忑不安地踏上了樓梯。
等獨孤落順著樓梯往上走了幾步,發現這里二樓不知為何被封閉了起來,根本沒有入口。無奈之下,獨孤落也是繼續往上走,不一會兒功夫也是到了三樓。
三樓是一間書房,走到書房門口,一幅裱起來的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獨孤落忍不住念了出來。
“共心,共情,共死。
轉過身,回過頭。
記憶構建的豐碑就矗立在那里。
只有擊碎它,生命才能重啟?!?/p>
“我想知道,你對這幾句話怎么看?”一個低沉而又熟悉的聲音,從獨孤落的背后傳來。
獨孤落回過頭,柳殘憶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后。
“柳老先生,您什么時候來的,我......”
“先不用多言,先說說你對這幾句話的看法?!?/p>
“那我就獻丑了?!豹毠侣潼c了點頭道,“這幾句話乍一看,類似于網絡的雞湯文,但是關鍵是在‘記憶的豐碑’這幾個字上。”
“說下去。”
更新時間:2025-05-08 06:06: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