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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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浮生盯著手里的吊墜出神,皺了皺眉。

羅誠站在羅浮生身后,俯下身,將臉貼在羅浮生的臉旁,也盯著那枚吊墜。羅浮生不滿,手掌一翻將吊墜收進了口袋里。

“看什么看?當心挖了你眼睛。”

羅浮生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嚇唬羅誠的,起初還真能把他嚇到哭幾聲,可現在羅誠已經皮糙肉厚了:“少爺你就別嚇唬我了,我就想看看這是啥值錢寶貝?你都盯著它看了一天了,都快看穿它了。定情信物?”

羅浮生輕笑一聲,要說定情信物,也算吧。她把吊墜當了贖人,這也算是她給那人的定情信物,但羅浮生不打算和羅誠這種嘴上沒門的人討論感情問題:“上次讓你去查查侯力的**,查的怎么樣了?我聽到風聲,侯力手腳不太干凈,壞了**的名聲,義父知道了,很不高興?!?/p>

“一直派人盯著呢,暫時沒什么消息。”

“我派你去做,你就打發給下面的人,自己都不去盯著點?”羅浮生一改悠閑的樣子,口氣里透著威脅。

羅誠知道自己大哥翻臉不認人的性子,一臉冤枉:“生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個洪幫里,侯力看我最不順眼了。他不敢對您怎么樣,只有挑我這個軟柿子下手。我要是踏進他的**,恐怕要橫著出來?!?/p>

“借他十個膽也不敢?!绷_浮生想了想,從抽屜里抽出一疊銀票來,“你正大光明地走進去賭。進門都是客,他沒理由趕你?!?/p>

羅誠看著銀票眼睛發亮:“這些都是我的了?”

“拿去隨便賭。輸了算你生哥的,贏了自己揣口袋里?!?/p>

羅誠樂呵呵地把銀票揣進兜里,沒想到苦差一下變成了美差。羅浮生叮囑他:“別光顧著玩,盯緊點荷官,看他有沒有做手腳。別人看不出來的,你一定能看出來?!?/p>

羅誠為人膽小,所以練得一雙好耳朵和一對好眼睛。小時候在碼頭混,但凡聽到一點風吹草動跑得比誰都快,還別說,后來羅誠這個本事還救過羅浮生的命。所以羅浮生待他,自然也就不同些。

羅誠領命,大搖大擺地去了侯力的**。

段天賜和天嬰從當鋪出來到了街道上,天嬰依然沉浸在失去吊墜的難受中。段天賜想逗她開心,指著國光百貨大樓的櫥窗玻璃:“天嬰,你看,這件小洋裝多適合你。別說,洋人的剪裁設計和我們的旗袍還真不一樣。我們天嬰穿上一定很好看。”

天嬰在櫥窗前愣愣地打量著自己的樣子,摸著空空如也的脖子,更加失落,干脆不說話,扭頭繼續往前走。段天賜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

街道的另一側有家**,**的伙計正在吆喝:“一本萬利,一夜發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段天賜心生一計,快速追上天嬰:“天嬰,我看你今天很累了,先回去休息下,我去買菜給你做頓好吃的,也給爹加個餐補補身體?!?/p>

“好。”天嬰并無異議,轉身就要走。

段天賜拉住她:“欸……錢?!?/p>

天嬰這才想起錢袋子還在她身上,她沒有多想,將整個錢袋子都交給了哥哥。里面有昨日唱戲的票錢,賣吊墜賺來的錢,還有爹爹的醫藥費:“小心些,別被人扒了去?!?/p>

段天賜看著天嬰走遠,又看看四周并無相識的人,方才安心地進了**。

**內人聲鼎沸,有的喜極而泣,有的捶胸頓足。段天賜入內,先是站在一旁看,大約看出了點門道,才慢慢地掏出錢,小心翼翼地下注。

牌九開,段天賜第一次下注居然就贏了,他拿著十塊閃閃發光的銀元興奮不已。這賭一把的錢就夠戲班子師兄弟吃一整天了。

段天賜數出本金,仔細地揣好,又將贏來的錢重新下注。牌九翻飛,一組牌九拿了起來。又贏了!

不知是段天賜鴻運當頭,還是他真的天賦異稟,段天賜面前的籌碼越來越多,他旁邊的賭徒們一個個垂頭喪氣。他越來越上癮,漸漸興奮得紅了臉,也越來越大膽,開始一擲千金。

旁邊,開始有**的伙計面色陰沉地盯著段天賜,互相耳語。

隨著他面前的籌碼堆放得越來越高,周圍圍攏的人也越來越多。在聚集的人群中,有喬裝打扮的羅誠的身影,他把段天賜的狀態看得一清二楚。

天嬰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個氣喘吁吁的男人追上了他。來人是段家班的師兄:“天……天賜出事了,師妹,你趕緊去看看?!?/p>

天嬰一驚:“走!你帶我去!”

**門外,段天賜被一把推倒在地,久久沒臉爬起來。天嬰和幾位師兄趕來,正趕上這一幕。

天嬰緊跑幾步上前扶起段天賜:“哥,你這是怎么了?誰打的你?你說話??!”

周圍人都在對段天賜指指點點地議論著。段天賜羞憤難當,不敢看天嬰。

天嬰看段天賜表情奇怪,又看看眼前是**的招牌,似乎明白了什么。段天賜也不解釋,拉著天嬰就走。

喬裝打扮的羅誠從**出來,看著天嬰離開,轉身回了美高美匯報情況。

羅誠又沒敲門就闖進羅浮生的套間,羅浮生已經懶得再說他:“這么急匆匆的,發現什么貓膩了嗎?”

羅誠對羅浮生耳語,羅浮生漸漸露出笑容。

段天賜坐在練功場的椅子上,天嬰用毛巾給他清理傷口。那群人下手也真重,哥哥這如玉的面龐上青一塊紫一塊,恐怕十天半個月都上不了臺。

“哥,爹從來都教導我們不酒不貪不賭,你怎么能進**?”“我……一時鬼迷心竅了,我想著賭贏了能即刻去幫你把吊墜贖回來?!?/p>

天嬰知道哥哥是為她而賭,心下愧疚,不忍再苛責,只是絮叨著:“**都是十賭九輸,你怎么能想出這么個下策呢?!?/p>

“不,天嬰,你聽我說……是**的人害我!我本來已經贏了很多錢,不但可以把你的吊墜贖回來,還能給師父進補,給師弟們添些好衣裳,沒想到**伙計出老千,害我輸得一塌糊涂不說,還逼我以師父的名義在欠條上按了手印。天嬰,我怎么樣不要緊,可是戲班的名聲要是被我毀了,我……”

天嬰大驚,原以為最多只是輸了些錢,沒想到哥哥不僅輸光了所有本錢,還用戲班的名義打了欠條。本就不太平的戲班,這以后還如何開唱?

天嬰思忖半晌:“哥,你確定是他們出老千?”

段天賜確定地點點頭:“嗯。師父說我從小眼神就沒你靈動,總讓我對著師弟轉的花槍看,所以他們出老千的動作,我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們人多勢眾,我也沒辦法!”

天嬰拉段天賜站起來:“我相信你,哥,既然如此,我們一起找他們說理去!”

段天賜走到門口,有些猶豫。如果**是說理的地方,他也不會被打成這樣:“要不算了吧……”

“算了?不能就這么算了,我們戲班來上海,不過是為了討碗飯吃,最近幾天,卻處處受人欺負,這傳聞中遍地是金的上海原來是這般模樣。我不信普天之下還沒有王法了,他若是不肯還錢,我們就去警察局理論。”

進了**,天嬰帶著戲班子的師兄們將這里鬧得人仰馬翻。**經理侯力不得不從大煙床上爬起來處理此事。

侯力鄙夷地看著面前義憤填膺的天嬰和怯生生的段天賜,不屑地笑了:“就憑你們幾個軟骨頭戲子,想跟我侯力叫板?你說我們出老千,有什么證據?”

“我哥的眼睛便是證據,他親眼所見!”

侯力嗤笑:“你哥莫不是那二郎神,還有通天法眼?”

天嬰并沒被激怒,直言道:“不如我們來比一場,就比到底是你們的手快,還是我哥的眼快!要是我哥能看出你們手里的牌,就證明他沒撒謊,他就是看到你們出老千了!你把贏我哥的錢和欠條還給我們?!?/p>

“每個來**輸了錢的人都這么說,我這**豈不忙翻。你要再賭一次不是不可以,得拿出點像樣的賭注來?!?/p>

如今天嬰已身無分文,除了命,什么也拿不出來。

“既然你說你哥的眼睛是證據,那么如果你輸了,我要你哥的一只眼,還有你的一只手!我已經很仁慈了,留給你們一只眼和一只手,以后你們還能互相照顧著喂口飯吃不是?”侯力不無陰毒地盯著她,就像毒蛇吐出了信子。

段天賜扯了扯天嬰的衣角,示意她走。天嬰咬牙,立在原地不動,半晌,終是應了一聲:“好!”

段天賜渾身一抖,眼睛里流露出恐懼。這群人真的會挖了他的眼的,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更何況**的打手們已經堵住了出入口。

侯力使個眼色,派了**里經驗最老道的荷官蟹哥出來。蟹哥之所以得名,是因為人們說他仿佛有八只手,洗牌、發牌、換牌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

旁邊有個**的??团呐亩翁熨n的肩膀:“小伙子,你們輸定了?!?/p>

這一拍仿佛把段天賜拍矮了幾公分。段天賜不敢應聲,嘴唇血色全無。

天嬰捏了捏段天賜的手掌心:“哥,不要怕,我相信你!今天我們一定要贏一個公道回來。就算輸了,要剜眼剁手,我陪著你,絕無怨言!”

聽了這番話,段天賜本該十分感動,但此時他的心中騰起的竟然是怨恨。怨恨她為何這么任性應下賭局,怨恨她為何要為了救那個男人而當掉娘親的遺物。怨恨就像蜘蛛吐出的絲,纏住他的心臟,越勒越緊。

蟹哥已經站到了賭桌前,拿出一副全新的撲克準備洗牌。

人群中突然有個聲音冒出來:“我來比?!?/p>

更新時間:2025-05-08 04: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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