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雨看著蘇信的背影,她在落淚。
“你是在哭自己無能為力嗎?”
一個冷漠而且刺耳的聲音從她耳后傳來。
柳詩雨側過頭,她看見蘇信的‘前女友’付冰清正朝著自己走來。她的下巴微微抬高,她有一種令人厭惡的高傲感。
“我剛剛問了一下,蘇信是為你出頭,打倒了一個地痞流氓??瓷先ミ@個地痞流氓至少是輕傷二級,按照我國的法律,他肯定會被追究刑事責任。”付冰清來到柳詩雨身邊:“你知道追究刑事責任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蘇信會坐牢,會被關起來,會在監獄里被折磨的生不如死…?!?/p>
聽見付冰清的話,柳詩雨更加難過。
“長得漂亮有什么用,你救不了蘇信。但是,如果你愿意求我的話,我可以考慮把蘇信撈出來?!备侗逄Ц呙济?,她跋扈的說道:“我父親是付正邦,是星城分局的副局長。他一句話就可以讓蘇信無罪釋放。”
柳詩雨看向付冰清,她感到不可思議。一個分局的副局長就可以隨隨便便放人嗎?基層的權力運行竟是如此傲慢?
付冰清很滿意柳詩雨眼神中驚恐、不可思議的情緒。
這讓她更有成就感:長得漂亮有什么用?權力才是最好的化妝品。
“你現在寫一份保證書,保證以后再也不和蘇信在一起,并且從此離開天南市。我可以把蘇信撈出來?!?/p>
說著,付冰清冷笑一聲,饒有趣味的看著柳詩雨,說:“你考慮一下,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愛他。”
柳詩雨臉色微微一變,她沒想到付冰清竟然這么威脅自己。
她知道蘇信是因為執行任務而故意打人。
所以,她微微咬牙:“不要以為權力是萬能的,我相信蘇信很快就會出來?!?/p>
說著,她就邁步遠去。
付冰清的聲音追了上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權力就是萬能的。你會后悔的?。?!”
柳詩雨沒有理會付冰清。
她只是覺得惡心。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蘇信要和付冰清分手。以蘇信的品格與信仰,他怎么可能接受這種女人?
…
蘇信和張小平坐在同一輛警車里,戴著手銬,面面相覷。
張小平早上還給蘇信150元,表示以后不再往來。如今卻都戴上手銬,淪為階下囚。
畫面有點黑色幽默。
只是彼此的心情不同。
蘇信很放松。
他上輩子就坐過牢。
而且,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執行任務。
但張小平不一樣,張小平是真的要去坐牢。
張小平惶恐不安,他仍然在不停的強調是因為對方調戲了他的女朋友,然后自己才動手的。
他現在的狀態很像上一世的蘇信。
蘇信看他,就如同在照一面穿越時空的鏡子。
但他沒有絲毫同情,這一切都是張小平自找的。
他也沒有半點要幫助張小平的意思。
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貓哥,你說付冰清怎么是這種人呢?她怎么就一言不發呢?她怎么說這件事情和她無關呢?明明是她告訴我,她被非禮了,我才過去的?!睆埿∑娇粗K信,他向蘇信尋求幫助。
蘇信活動了一下脖子,說:“我又沒在現場,我不知道?!?/p>
張小平又說:“貓哥,要不然咱們去找周校長吧。周校長最看重你,他一定能救咱們?!?/p>
蘇信嘴角浮現一絲嘲笑,張小平果然是見縫插針、順桿就上的小人。
“張小平。做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就坦然接受。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該怎么判刑就怎么判刑?!碧K信冷漠的說道。
哇!
張小平當時就哭出來了。他一邊哭一邊喊:“蘇信,我和你不一樣啊。你是個沒爹沒娘的孤兒,你坐牢沒關系。我還有老爸老媽,我還有妹妹。我考上警校,我是全家的希望。我要是坐牢,就當不成警察,就不能光宗耀祖,我就全完了。?。。?!怎么會這樣?付冰清怎么是這么冷血無情的女人……”
說著,他竟然用自己的頭去撞鐵欄桿。
民警迅速嚴厲喝止。
蘇信閉上眼睛,懶得再關心。
張小平哭了一路,他真的傷心了。
蘇信和張小平被帶到新街口派出所,沒過多久,蘇信被帶去南平分局。
蘇信錄了口供。
黃毛那邊不接受調解,要求嚴懲蘇信。
蘇信被扔進分局的拘留室。
當天晚上12點半,蘇信就被出示拘留證,次日一早,蘇信和另外兩名犯人被送往南平看守所。
蘇信很平靜,同行的盜竊犯問蘇信:“哥們,你這是二進宮還是三進宮了?”
蘇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盜竊犯立即識趣的閉上嘴巴。
以他數次進監獄的經驗,他很清楚就推斷出蘇信是個狠人,自己惹不起。
不過,看守所里有的是狠人。
到了看守所,蘇信經過層層檢查,換了衣服端著盆子就在獄警的帶領下走進‘未決倉’的3號倉。
打開牢門,蘇信走了進去。
獄警交代了一句,遵守紀律,不許生事,就走開了。
與此同時,在看守所辦公室內的監控室內。鐘明銳、周明通正在一干領導的陪同下緊盯著監控器的屏幕。
周明通非常擔心,看守所內魚龍混雜,他擔心蘇信不適應這種環境,更擔心蘇信受到不可預期的傷害。
當蘇信走進畫面中,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他甚至有點后悔讓蘇信來執行這個任務。
畫面里是一個大通鋪,這個倉加上蘇信是21個人。很擁擠。
蘇信走進去后,原本坐在床上的犯人紛紛打量過來,他們的眼神充滿挑釁和玩弄。
在這種地方,就是純粹的弱肉強食。
老人會欺負新來的。
蘇信掃望了一圈,這里所有人臉上都掛著兇相,手腕上大多燙著煙疤,胳膊上紋龍畫虎…而且是傳統針刺,這和后世那些紋身可不一樣。這是純正old-school風格,全員狠人。
蘇信明白,這是進了特別倉了。
每個看守所都有特別倉,專門關押那些窮兇極惡荷爾蒙爆棚的罪犯,像和蘇希一起來的盜竊犯根本就沒資格進來。
“新來的,去把廁所刷了?!?/p>
有個30歲左右的光頭男子對蘇信發話,他的眼睛露著兇光。
他就坐在距離廁所不到3米的位置,從這個位置看…他在這個倉里地位不高。
無非是仗著來得早,在蘇信面前裝逼。
說不定蘇信不來,刷廁所的人就是他。
蘇信沒有回答他,依然在打量四周。
就在這時,一個牙刷飛了過來:“小子,把你的牙刷毛巾給我,爺這個賞給你了?!?/p>
扔牙刷的是一個赤裸著上身,胸前紋著一對老鷹的男子。
他的門牙缺了一個,但是滿臉橫肉,相當彪悍。
蘇信還是不說話。
這時,一個盆子扔了過來,一個咆哮聲響起:“他媽的,你是啞巴嗎?給你三秒鐘時間跪下,不跪下讓你好看?!?/p>
這個人的聲音一出,房間里安靜了一些,一些人已經起身。
他們做好了收拾新人的準備。
此時,監控室里的周明通心都提到嗓子眼,他生怕爆倉,發生群體斗毆事件,又怕蘇信被教訓,打出陰影來。
畢竟,這里都是窮兇極惡的罪犯,他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就在此時,蘇信放下了裝著牙膏牙刷毛巾的盆子,
“請問,這個倉里的牢頭是哪位?”
蘇信冷冷的說出這句話。
全場在這個瞬間被激怒。
更新時間:2025-05-07 22:2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