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就在厲硯寒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一根氧氣管塞進了他嘴里。
保鏢把他拖上了岸。
海水像無數根冰針,刺透了他的皮膚,扎進骨髓深處。
他劇烈咳嗽著,像是要把肺一起咳出來。
又吐出來幾口海水,才算活過來,他渾身冰冷,嘴唇烏紫,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
保鏢手忙腳亂地給他裹上毯子,他大口地喘 息著,肺部卻依舊像被海水擠壓著一般疼痛。
他躺在臨時擔架上,望著燈塔上方破碎的窗戶。
仿佛還能看到江輕語決絕后仰的身影。
救護車的門打開,擔架正要抬上去。
眼底布滿了紅血絲的沈墨城沖了過來,擋在車前。
“下面怎么樣?看到她了嗎?”
厲硯寒眼神空洞,嘴唇翕動著。
“回不來了......”
他喃喃自語。
“她......再也回不來了......”
跳下海里之前,他或許還存著一絲僥幸,認為她還有活著的希望。
可跳下去之后,那冰冷刺骨的海水和密布的暗礁,以及一個又一個巨浪,讓他徹底明白了。
江輕語,再也回不來了。
他猛地上前一步,雙手死死揪住了厲硯寒的衣領,將他從擔架上拽了起來。
“是你,厲硯寒,是你害死了她!”
他的聲音不高,每一個字,卻都帶著刻骨的恨意。
厲硯寒的保鏢連忙上前,用力拉開了沈墨城。
沈墨城踉蹌著后退幾步,眼神陰鷙地盯著厲硯寒,整理了一下被扯亂的衣領。
“厲硯寒,這筆賬,我會跟你慢慢算的?!?/p>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厲硯寒重新躺在擔架上,身體不住地顫抖,胸口一陣劇痛,哇地吐出一口血沫。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他的手死死抵著胸口的位置,痛苦地喃喃自語,滿是悔恨。
淚水滑落,他閉上了眼睛。
救護車的門即將關上。
厲硯寒猛地睜開眼,眼底是狠厲的光。
他咬牙,一臉憤恨地對保鏢交代:
“把上面那幾個人,全都給我帶走!”
......
救護車離開,厲硯寒被送往醫院。
處理傷口時,他卻對醫生護士的問話毫無反應。
江輕語墜海的畫面,充滿恨意的眼神,反復在他腦海里回放。
他整個人都沉浸在江輕語墜海身亡的巨大痛苦中。
直到第二天,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才猛地想起另外兩個人。
“詩妍和昱辰呢?”
助理低聲匯報:“小少爺受了驚嚇,已經送回家了,余小姐......被沈總帶走了。”
厲硯寒猛地坐起身:“什么?!誰同意你們讓沈墨城帶走她的?”
助理連忙解釋:“余小姐在您和沈總都從燈塔上下來后,她自己又去了燈塔,再下來了后,她人就不見了。”
“我們的人也是后來去抓那幾個綁匪,才發現余小姐失蹤,再去找的時候,沈總的人比我們快了一步,已經找到余小姐,并且把人帶走了?!?/p>
厲硯寒立刻摸出手機打給余詩妍。
打了幾次都無人接聽。
他又撥通了沈墨城的號碼。
“沈墨城,詩妍在哪?!”厲硯寒厲聲質問。
電話那頭傳來沈墨城冰冷的聲音。
“厲硯寒,余詩妍是我沈墨城的妻子,她在哪,好像還輪不到你來管吧?”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p>
“我跟余詩妍,不打算離婚了。”
“以后,還請厲總離我太太遠一點?!?/p>
說完,沈墨城直接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聽著手機里的忙音,厲硯寒氣得將手機狠狠砸在了地上。
助理撿起地上的手機,小心翼翼低聲問道:
“厲總,那幾個人......怎么處理?”
提到那幾個男人,厲硯寒的腦海里瞬間又浮現出江輕語渾身是血,布滿刀口的慘狀。
心像是被無數把刀子同時捅進去,絞得他喘不過氣。
他咬牙切齒,眼底一片猩紅。
“帶我去見他們。”
他要親自收拾他們。
厲硯寒不顧醫生阻攔,強行出了院。
車子沒有回厲家,而是開往了郊區一棟空置了很久的別墅。
別墅的地下室里,燈光慘白。
那幾個在燈塔上對江輕語施暴的男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像死狗一樣跪在地上。
看到厲硯寒進來,幾人連滾帶爬地磕頭求饒。
“厲總饒命,厲總饒了我們吧!”
厲硯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你們帶給她的痛苦,我要你們千百倍地償還!”
“我要你們給她償命!”
男人們嚇得拼命地磕著頭,不斷哭求著。
“厲總,不關我們的事?。∥覀円彩悄缅X辦事!”
“是余小姐,是余詩妍吩咐我們這么干的!”
為首的那個男人抖著聲音。
“余小姐說,要我們割江輕語三千六百五十刀,一天一刀,抵她十年的痛......!”
“她說,每割一刀,就給我們一萬塊。”
“等三千六百五十刀割完了,只要江輕語活著,她就再給我們一千萬!”
“我們真的只是拿錢辦事啊厲總!求您饒了我們吧......”
厲硯寒聽著這些話,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余詩妍......
一刀......一萬......
三千六百五十刀......
他們竟然要活剮了江輕語!
更新時間:2025-05-07 22:0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