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驚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任瑤坐在梳妝鏡前,對鏡梳妝。
“已經收拾好了,夫人,馬車已經在門外備著了?!斌@蟄拿起旁邊的玉釵插進任瑤發髻。
戰事仍未停歇,匈奴未滅,時不時的進犯,然路途遙遠,援兵遲遲不至,糧草也捉襟見肘。
軍營中,士兵來回巡邏,帳內,一群人圍在桌前,焦躁不安。
“將軍,戰事不可再拖了,沒時間了,我們也耗不起了?!迸崴救簧頌槟嵌嘉荆娷娭袑⑹總麣埿耐慈f分。
林寧遠聽著隱隱約約從偏帳中穿出的士兵被傷痛折磨的呻吟,身為主帥,沒人比他更了解如今的局面,即使如今時機不對,可再不進攻,怕是來不及了。
林寧遠低頭看了眼漠城地勢圖,拍案而起“那就打!”一聲怒吼,軍帳中頓時悄然無聲,眾人垂眸,思索片刻,單膝下跪,雙手抱拳:“臣等自請與將軍一同?!?/p>
“好!”林寧遠吩咐將士拿來一壇酒,“此乃梅花釀,圣上臨別時所贈,今與諸位開壇共飲,讓我們殺他們個片甲不留,也好讓將士們與家人早日團聚!”
帳中各將士:“將軍英明”
酒蓋打開,酒香瞬間飄滿帳內,自與匈奴交戰,眾人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酒了,聞到酒香,皆是兩眼放光。
“話不多說,千言萬語盡在這酒中,干!”林寧遠與帳中將士舉杯,痛快飲下杯中酒。
“將軍,夫人來了。”帳外來人通報。
林寧遠一聽按捺不住心中激動,便前往軍中主帳,任瑤見林寧遠回來,多日不見的想念在這刻溢于言表,任瑤和林寧遠二人相擁,情到深處時卻被帳外吵鬧打斷。
“快點放開我!我可是林國公之女圣上親封靈溪郡主,再不放開我,我…我定要向爹爹告狀,治你……”林清璃扮做一副男兒妝容,可還是沒能逃過守衛法眼,一下就被抓住。
“抱歉,將軍,夫人,此人行為可疑,可聲稱是將軍的女兒,屬下不敢怠慢,特帶來讓將軍辨別?!笔匦l跪著雙手抱拳等林寧遠下命。
“清璃!”沒等林寧遠開口,一旁的任瑤便上前給林清璃松綁。林清璃的這副樣子別人不知道任瑤可是再熟悉不過。
“哼,我就說我是爹爹的女兒,你還敢不信我?信不信我讓爹爹罰你?。俊绷智辶Ч室庹{侃身旁的守衛,雙手叉腰,儼然沒有剛剛被抓時的窘迫。
“屬下知錯,屬下知錯”守衛心中一驚,連忙磕頭謝罪。
林清璃一看意識到自己玩過了頭,彎腰扶起守衛,忙認錯:“哎呀,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識趣,逗逗你罷了,此事是我有錯在先,你快快起來?!?/p>
守衛仍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他雖在漠城,可多日與林寧遠的相處可以看出,林寧遠對這位郡主是疼愛非常,也見過林寧遠殺伐果斷的模樣,仍是連連道歉,生怕林寧遠怪罪。
“此事是小女性子頑劣,你做的很好,對不住,你先下去吧。”林寧遠揮手讓守衛出去。
守衛安了心,連忙回復:“是?!?/p>
守衛剛出營帳,帳里就傳來一陣吵鬧,守衛搖搖頭,暗自心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p>
“林清璃,你給我過來!”任瑤說著就要上手打林清璃,林寧遠見狀橫在二人身前:“夫人,夫人,消消氣,消消氣。”
林寧遠安撫任瑤,引任瑤坐下,并給任瑤倒了杯茶。
“清璃,你今日來此干什么?”慈愛歸慈愛,林寧遠該是嚴父的時候也從不手軟,林寧遠坐在上座,夫妻二人坐于堂上,齊齊望向林清璃,銳利的眼神使得林清璃有些害怕。
面于威嚴,林清璃也只得實話實說:“好奇…爹爹和娘不讓我來,可越是不讓我來,我就越好奇,而且我也很長時間沒見爹了,我想爹爹了。”
林寧遠一聽,面色和悅道:“哈哈哈,真是爹爹的好女兒,我也想清璃了。”
可一扭頭正對上,任瑤緊握杯子,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話鋒一轉:“那你也不該擅闖軍營?!?/p>
任瑤面有慍色,似乎正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林寧遠見任瑤這副樣子,一人唱紅臉另一人自是要唱白臉。
“哈哈哈,既然清璃已經來了,夫人又何必惱怒呢?”林寧遠起身拍拍林清璃的肩膀,輕聲在清璃耳邊細語:“為父還有些要事,你和娘待在帳中,這次可要安分點,再鬧為父可護不住你了?!?/p>
林寧遠超林清璃眨眨眼,林清璃看到趕緊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娘,我再也不敢了?!绷智辶Р恢獜哪某槌鲆环绞峙?,裝著擦拭眼淚的樣子。
任瑤怎會不知她是裝的,不過是給她個臺階下罷了,為人母的倒也不必在一些事上計較太多,故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林清璃看任瑤不動聲色,趕緊乘勝追擊,跑到任瑤身旁跪著給任瑤捶腿。
林寧遠看著母慈女孝的模樣,也不再摻和,大步流星而去。
更新時間:2025-05-07 20:25: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