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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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前兩步,伸手抓住了他脖子上的玉觀音。
那年沈父剛認了他,丟給他這個半死不活的小公司。
他心里慌得厲害,逼著自己要做出一點成績出來。
我四處幫他找客戶拉單子。
在酒桌上陪了半個月,拿下訂單的那天,胃穿孔上了手術臺。
那是我第一見沈既白那么慌。
他不知道在趕來的路上摔了多少跤,身上臉上都是泥和血,模樣看著比我還要慘。
卻拉著我的手,哭得像個孩子:
“音音,你是不是特別疼?”
我住了幾天院,他就守了我幾天。
手術之后麻藥沒過時,我使勁地喊他的名字。
我喊一次他就答應一聲,連口水都顧不上喝。
等我醒來的時候,他嗓子啞得出不了聲。
護士笑著說:
“你睡著了,他還一直說個不停,安慰你別怕,說了多少遍你聽不見,他都不肯停。”
“說是怕你做噩夢,聽著他的聲音能安心點?!?/p>
“有這么愛你的男友,你可真幸福?!?/p>
那時候的沈既白多愛我啊。
出院那天,他消失了一整夜,第二天回來的時候,膝蓋和額頭都是血淋淋的。
卻咧著嘴笑得像個智力障礙者,給我戴上了一塊玉牌。
然后拿著另一塊讓我給他戴上。
“人家都說,這家寺里的玉牌靈得很,能保一生平安康健?!?/p>
“尤其是讓愛人親手戴上,會更靈驗,音音,戴上了它,我們就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多可笑啊,他口中的長長久久。
不過七年。
眼淚一顆一顆地砸向地面,我直視著沈既白。
看他的眼神從不屑變成慌亂。
“沈既白,我要這個?!?/p>
“七年相伴,用這個來抵。”
一用力,他痛呼一聲,鏈子的搭扣被我扯斷。
原本,這玉牌是用不起眼的繩子綁著的。
后來沈既白嫌棄繩子難看,拉著我換成了金鏈。
貴重了,也變脆弱了。
我把自己的玉牌也扯了下來。
看見我揚起的手,沈既白一下慌了神。
“周音,你別……”
可兩個玉牌已經被我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玉碎人難全。
沈既白,這次我們是真的到此為止了。
更新時間:2025-05-07 19:0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