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猛地睜開眼,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梁骨往上爬。她盯著眼前雕花拔步床的帷幔,
腦子還在嗡嗡作響——她明明記得昨晚在公司加班改方案,
怎么一睜眼就到了這古香古色的房間?“小姐!您可算醒了!”清脆的女聲帶著哭腔,
丫鬟翠兒撲到床邊,“柳氏那毒婦趁老爺進京述職,竟要把您賣去醉仙居!
馬車就在外頭等著呢!”林夏猛地坐起,太陽穴突突直跳。
原主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本是相府嫡女沈知夏,生母早逝后被繼母柳氏苛待,
今日竟被設計灌了迷藥,眼看就要跌入火坑。“別急。”林夏按住翠兒顫抖的肩膀,
目光掃過妝奩上的銅鏡。鏡中人眉如遠黛,眼尾微微上挑,只是臉色蒼白如紙。
她摸了摸袖中硬物,觸到一塊雕花玉佩——這是原主生母留下的唯一遺物,或許能派上用場。
窗外傳來婆子催促的砸門聲,林夏突然勾唇一笑。她前世可是蟬聯三屆的“創業大賽冠軍”,
賣過文創、開過網店,還怕玩不轉古代這套路?“翠兒,去把我衣柜最底層的妝匣拿來。
”她低聲吩咐,指尖劃過妝奩里的珍珠粉,“再找些炭灰和清水來。”半個時辰后,
醉仙居的 Mama 掀開馬車簾子,卻見本該昏迷的相府千金倚在車壁上,
指尖捏著塊桂花糖糕,嘴角還沾著碎屑。她眼下烏青,發絲凌亂,
卻硬是往臉上涂了層厚厚的炭灰,活像剛從灶膛里爬出來。
“你、你怎么......” Mama 目瞪口呆?!鞍パ剑?Mama 可算來了。
”林夏打了個響亮的飽嗝,故意把糖糕渣噴在對方繡鞋上,“知夏昨日吃壞了肚子,
如今上吐下瀉,怕是要傳染給恩客們呢?!彼破鹨滦?,露出腕子上用朱砂點的“紅疹”,
“大夫說這是天花前兆,您要不嫌棄,咱們現在就去醫館確診?”Mama 臉色煞白,
連退三步:“相府果然坑人!這等帶病的貨色也敢送來?
”揚起鞭子就朝車夫吆喝:“快走快走!別沾了晦氣!”看著馬車揚塵而去,
翠兒哇的一聲哭出來:“小姐太聰明了!
可柳氏不會善罷甘休的......”“她當然不會?!绷窒牟寥ツ樕咸炕遥?/p>
從妝匣里摸出那枚玉佩。玉佩背面刻著“永樂坊沈記”四個字,
正是原主外祖家留下的老字號胭脂鋪。她摩挲著溫潤的玉面,
忽然想起前世在西安旅游時見過的“古風市集”——或許,這就是她在古代立足的第一步。
三日后,永樂坊最熱鬧的街角支起了個竹棚。
白底粗布幌子上歪歪扭扭寫著“冰鎮酸梅湯”五個大字,棚下擺著幾張粗木桌,
林夏挽著袖子站在銅鍋前,正往熬好的酸梅湯里撒桂花?!白哌^路過不要錯過!
”翠兒舉著草編團扇大聲吆喝,“消暑解膩的酸梅湯,還有獨家秘制的糖漬小番茄!
”正值盛夏,日頭毒辣,行人紛紛駐足。有書生嘗了口酸梅湯,
眼睛一亮:“這湯竟加了薄荷葉?入口清涼,妙啊!”林夏笑著遞上一碟番茄:“試試這個,
酸甜開胃?!彼笆涝诰W紅餐廳打過工,知道現代人喜歡“古法新做”,
便改良了酸梅湯的配方,又推出糖漬番茄、桂花凍糕等新品。就在生意漸火時,
街角突然傳來馬蹄聲。三匹高頭大馬疾馳而過,驚得路人紛紛閃避,
其中一匹黑馬更是揚起前蹄,差點踢翻竹棚?!皼]長眼啊!”翠兒氣鼓鼓地跺腳。
馬上的少年勒住韁繩,挑眉看向林夏:“小娘子火氣不小啊?本公子今日心情好,
你這棚子里的東西本公子全要了,算你走運。”林夏抬頭,對上一雙狹長的桃花眼。
少年身著月白錦袍,腰間玉佩雕琢著瑞獸紋樣,
身后跟著兩個身著勁裝的護衛——一看就是達官顯貴家的公子哥?!肮尤羰窍胭I,
便按規矩付錢。”她擦了擦手,不卑不亢,“但若想仗勢欺人,小女子雖無權無勢,
卻也知道去府衙評評理。”少年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有意思!本公子行走京城這么多年,
還是頭回遇見敢跟我嗆聲的市井女子?!彼硐埋R,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拍在桌上,
“本公子叫蘇硯,記住了——明日還來喝你的酸梅湯。”看著他策馬離去的背影,
翠兒小聲嘀咕:“這人看著面熟,莫不是......三皇子殿下?”林夏手一抖,
差點打翻銅勺。她忽然想起原主記憶里那個傳聞:大盛朝三皇子蘇硯,看似風流倜儻,
實則手段狠辣,半年前剛從西北軍營歸來,便被皇帝委以重任?!肮芩钦l。”她咬了咬唇,
將碎銀收進錢袋,“咱們只管做好生意??傆幸惶?,我要讓這京城的達官顯貴,
都來光顧我的攤子。”夕陽西下,竹棚外的燈籠次第亮起。林夏望著熙攘的人流,
忽然摸到袖中那枚玉佩。指尖觸到“沈記”二字時,她忽然笑了——這一世,
她不再是任人拿捏的相府千金。她是林夏,是要在這古代商界闖出一片天的奇女子。
晚風帶著果香拂過面頰,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林夏舀起最后一勺酸梅湯,
目光堅定——屬于她的傳奇,才剛剛開始......第二章 暗格玄機永樂坊的蟬鳴聲中,
林夏蹲在沈記胭脂鋪的舊倉庫里,用帕子捂著口鼻咳嗽。梁上積灰足有半寸厚,
雕花柜櫥的銅鎖早已銹死,她握著生母留下的玉佩,
指尖反復摩挲著“永樂坊沈記”字樣——昨日整理賬冊時,
她發現柜底暗紋竟與玉佩邊緣嚴絲合縫?!斑青!庇衽迩度腈i孔的瞬間,
柜底傳來機括輕響。翠兒驚呼一聲,只見柜板緩緩翻轉,露出巴掌大的暗格,
里面躺著半卷泛黃的絹帛。“像是...輿圖?”林夏展開絹帛,
褪色的朱筆勾勒出山脈河流,某處山坳用朱砂畫了朵六瓣梅花,旁注“藏珍”二字。
她忽然想起前世看過的考古紀錄片,
心跳驟然加速——這會不會是傳說中前朝太倉庫的秘寶線索?“小姐!三皇子殿下來了!
”門外傳來伙計的急促稟報。林夏慌忙將絹帛塞進衣襟,轉身時撞翻了身后的胭脂罐,
丹砂色粉末灑在裙角,像極了絹帛上的朱砂梅花。蘇硯斜倚在竹棚欄桿上,
指尖轉著一枚鎏金酒盞:“本皇子今日要喝...加了玫瑰露的酸梅湯?!彼鋈粶惤?,
鼻尖幾乎碰到她的眉梢,“還有,沈姑娘身上的丹砂味,比你家胭脂鋪的香多了。
”林夏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木架上。她這才驚覺,今日蘇硯未帶護衛,
月白錦袍換作了青竹紋短打,
腰間玉佩換成了枚刻著“硯”字的青銅牌——分明是微服私訪的打扮。“殿下說笑了。
”她低頭攪動銅勺,余光瞥見他袖口露出的半幅墨色紋樣,竟與絹帛上的山脈走勢隱約重合,
“不過是整理舊物時沾了些粉末,殿下若是喜歡,改日送您一盒便是。
”蘇硯忽然按住她的手腕,掌心溫度透過薄紗傳來:“沈姑娘可知,
六瓣梅花在西北軍中意味著什么?”他指尖劃過她裙角的丹砂痕跡,
“那是‘死士令’的標記。三日前,有人在城西亂葬崗發現具尸體,
心口正插著枚六瓣梅花鏢。”銅勺“當啷”掉進鍋里,酸梅湯濺出些許。
林夏想起絹帛上的朱砂梅,喉嚨發緊:“殿下是說...我外祖家與死士有關?”“未必。
”蘇硯松開手,從袖中摸出塊碎銀壓在她手心里,“但沈姑娘最好想清楚——明日巳時三刻,
城西破廟。”他轉身時錦袍輕揚,一枚青銅鑰匙落在她腳邊,“帶那幅‘輿圖’來,
本皇子保你周全。”夜幕降臨時,林夏坐在胭脂鋪二樓窗前,月光將青銅鑰匙照得泛青。
她展開絹帛,終于看清右下角極小的朱?。骸坝罉肥吣?,
沈氏謹封”——那是外祖去世的年份。原來這秘寶,竟與沈家息息相關?“小姐,
咱們真要去嗎?”翠兒抱著棉被進來,聲音發顫,“都說三皇子手段狠辣,
萬一...”“不去才是死路?!绷窒膶㈣€匙系在腰間,目光掃過妝臺上的螺子黛,
忽然想起蘇硯袖口的墨紋——那分明是大盛朝西北防線的縮略圖。
難道他在查前朝余孽私藏兵器的事?子時三刻,更夫敲過三遍梆子。林夏揣著絹帛翻出后門,
巷口突然躥出只夜貓,驚得她撞進一人懷里。熟悉的沉水香撲面而來,
蘇硯的聲音從頭頂落下:“沈姑娘果然膽大,就不怕我設的是鴻門宴?”她抬頭,
正對上他眼中戲謔與警惕交織的光。遠處傳來更夫打更聲,他忽然扣住她手腕疾走,
青磚墻上掠過幾道黑影——是手持短刀的蒙面人?!案o了!”蘇硯拽著她拐進死胡同,
袖中突然甩出三枚透骨釘,釘入墻面發出悶響。林夏這才看清,墻根竟有扇半人高的石門,
鑰匙孔形狀與青銅鑰匙分毫不差?!澳阍缇椭肋@里?”她喘息著將鑰匙插入鎖孔,
心跳幾乎要震破耳膜。“不然為何給你鑰匙?”蘇硯反手甩出袖箭,逼退逼近的殺手,
“推開石門后別回頭,直走三百步有地道通向護城河。
至于我...”他忽然扯下腰間青銅牌塞進她掌心,“幫我個忙——若我沒跟上,
就去將軍府找陸明遠,把這塊牌子給他?!笔T“吱呀”開啟,腐草氣息撲面而來。
林夏攥緊銅牌,忽然想起他方才用的透骨釘形制,正是西北軍獨有的“梅花七蕊”。
原來他早就懷疑,沈家暗格與西北軍舊部有關?“蘇硯!”她轉身時,正見他左肩中刀,
卻仍笑著揮劍斬斷殺手咽喉,“你若死了,我的酸梅湯配方就爛在肚子里!”他聞言大笑,
血珠濺在他蒼白的面頰上,竟比丹砂更艷:“放心,本皇子還要喝你釀的桂花酒。快走!
”地道內潮氣逼人,林夏跌跌撞撞地跑著,掌心的銅牌硌得生疼。
她摸出絹帛借著火折子微光細看,忽然發現六瓣梅花旁的“藏珍”二字,
用指甲刮擦竟能露出底下小字:“兵甲三萬,藏于梅嶺”。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不知是蘇硯還是殺手。林夏咬咬牙,將絹帛塞進石縫——她忽然明白,
外祖當年為何將秘寶線索藏在胭脂鋪。一個被視作“脂粉堆”的地方,
恰恰是最安全的藏兵之處?!傲窒?!”蘇硯的呼聲帶著喘息,聽起來近在咫尺。她轉身時,
卻見他胸前衣襟染血,手中提著半幅帶血的布條,上面繡著朵褪色的六瓣梅花。“他們是誰?
”她按住他傷口,聞到淡淡杏仁味——是毒血?!扒俺赴餐跤帱h。
”蘇硯扯下腰間玉佩砸向石壁,暗門應聲而開,護城河的水汽撲面而來,
“當年靖安王謀反時,曾私藏一批兵器??磥?..你外祖當年奉命隱匿此事,卻被人滅口。
”林夏扶著他踏入水中,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記住,沈家的胭脂能扮美人,
也能藏忠骨。”原來這胭脂鋪下,竟藏著一個王朝的秘密。
“那幅輿圖...”蘇硯忽然抓住她手腕,眼中泛起血絲,“是否畫著梅嶺?”她點頭,
見他忽然笑了,笑容里竟帶著釋然:“果然如此。明日早朝,我便要向父皇稟明此事。
只是...”他指尖劃過她濕潤的鬢角,聲音忽然低啞,“你今日叫我名字時,
比任何時候都好聽。”晨光熹微中,兩人爬上護城河堤。遠處傳來皇宮的鐘鼓聲,
林夏望著蘇硯染血的錦袍,忽然想起他掌心的溫度。原來這看似風流的三皇子,
竟肩負著平定邊疆隱患的重任?!敖o你?!碧K硯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里面是塊桂花糖糕,
“方才看殺手身上掉的,想著你愛吃?!绷窒囊乱豢冢鹉佒谢熘葰?,
卻比任何時候都覺得安心。她忽然明白,從她用炭灰扮丑騙走 Mama 的那日起,
命運的線就已將她與這亂世皇子纏在一起?!懊魅赵绯?,來將軍府找我。
”蘇硯按住她肩膀,目光灼灼,“待此事了結,本皇子要你開全京城最大的酒樓,
樓上設個雅間,只招待...特別的人?!彼D身時,腰間玉佩在晨露中泛著溫潤的光。
林夏攥緊手中的銅牌,忽然想起暗格里的絹帛——或許,她的“沈記”不該只賣胭脂酸梅湯。
在這男權為尊的世道里,她偏要讓“沈記”成為這亂世中,最讓人意想不到的傳奇。
護城河波光粼粼,遠處傳來小販的叫賣聲。林夏摸出帕子擦去蘇硯臉上血污,
指尖掠過他眉骨時,聽見他輕笑一聲。“怎么?”她挑眉?!皼]什么?!彼D身大步向前,
聲音里帶著笑意,“只是忽然覺得,這京城的夏天,好像沒那么熱了。”晨風吹起她的裙角,
遠處的胭脂鋪幌子輕輕搖曳。林夏望著蘇硯的背影,
忽然握緊了拳頭——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朝堂詭譎,她都要陪著這個神秘的三皇子,
揭開那藏在六瓣梅花下的真相。畢竟,她林夏,從來就不是個會輕易認輸的人。
第三章 朝堂迷局金鑾殿上,蘇硯單膝跪地,掌心托著染血的六瓣梅花布條。殿外雷雨轟鳴,
皇帝盯著布條上的繡紋,指尖叩擊御案:“你是說,前朝靖安王余孽竟私藏兵甲于梅嶺?
”“回父皇,兒臣有輿圖為證?!碧K硯話音未落,
左側文班中便傳出冷嗤——丞相柳明修撩袍出列,花白胡須因激憤顫動:“陛下!
三皇子近日與市井民女勾勾搭搭,如今又拿不知何處得來的破布混淆視聽,
分明是覬覦儲君之位,蓄意謀反!”殿內嘩然。林夏躲在將軍府二門后,
透過門縫看見蘇硯抬眸,眼底寒芒乍現:“丞相既然說本皇子謀反,可有人證物證?
還是說......”他忽然看向柳明修腰間玉佩,“丞相府近日頻遭盜竊,
丟失的那半幅《寒梅圖》,恰與本皇子手中布條出自同一繡娘之手?”柳明修臉色驟變。
林夏攥緊袖中密信——今早她重返沈記暗格,在墻縫里發現外祖用朱砂寫的血書,
末尾赫然蓋著“靖安王府繡坊”的私印。原來當年沈家受先帝之命,以胭脂鋪為幌子,
監守靖安王私藏的兵甲,卻因柳明修通風報信,遭余黨滅門。“陛下,臣請三日內尋得兵甲,
以證清白?!碧K硯叩首時,林夏看見他后頸未愈的刀傷,指甲幾乎掐進掌心。殿外驚雷炸響,
皇帝終于頷首:“準奏。若三日內無果,你便去宗人府思過。”暴雨傾盆而下,
林夏躲在街角,見蘇硯出了宮門便翻身上馬。她正要跟上,卻被翠兒死死拽?。骸靶〗?!
柳府的馬車停在西街,方才有人看見柳氏的貼身嬤嬤往咱們胭脂鋪去了!”暗格已暴露!
林夏轉身就跑,泥湯濺上裙角。推開胭脂鋪后門時,正見柳氏的嬤嬤舉著燭臺,
火舌已舔到墻根的賬本?!澳銈兏遥 绷窒某鹱郎系牡迩囝伭蠞娺^去,嬤嬤驚叫著后退,
燭臺摔在地上,引燃了散落在地的胭脂紙。林夏撲過去踩滅火苗,卻見嬤嬤從袖中抽出匕首,
刃口泛著詭異的青芒——是淬了毒。“相府嫡女果然命硬。”嬤嬤獰笑著逼近,
“可惜今日你必死無疑,等你斷氣,老奴便去將軍府給三皇子報信,
就說你偷盜秘寶時不慎葬身火海......”窗外突然傳來馬蹄聲。
林夏抓起妝臺上的螺子黛砸向對方面門,趁其捂眼時奪門而出,
卻撞進一個帶著冷雨氣息的懷抱。蘇硯攥住她手腕往旁一躲,匕首擦著她發梢釘進門框,
木屑飛濺?!皼]事吧?”他按住她顫抖的肩膀,指尖掠過她臉頰上的靛青顏料,忽然輕笑,
“青面鬼似的,倒比刺客還嚇人。”林夏掏出懷中密信:“柳明修是靖安王余黨!
外祖血書里寫著,開啟秘庫的暗號是‘梅開六度,雪落三更’,
但需要靖安王府的玉牌才能生效......”她忽然頓住,
想起蘇硯方才在朝堂上提及的《寒梅圖》,
“那幅畫是不是......”“是靖安王的隨身之物,也是開啟秘庫的鑰匙。
”蘇硯展開掌心,里面躺著枚碎成兩半的玉佩,正是柳明修方才驚惶間掉落的,
“當年柳明修收受靖安王賄賂,助其私鑄兵器,如今怕事情敗露,便想殺人滅口。
”驚雷照亮街角陰影,數十道黑影持彎刀圍上來。蘇硯將林夏護在身后,袖中透骨釘連發,
卻在看見對方腰間玉佩時瞳孔驟縮——是三皇子府的暗衛令牌!“不好!
”林夏拽著他躲進胭脂鋪后廚,想起方才嬤嬤的話,“有人冒充你的人!
宗人府和將軍府恐怕都已被滲透......”后廚傳來陶罐碎裂聲。蘇硯忽然按住她肩膀,
將她推進灶臺后的暗洞:“這是通往護城河的密道,順著水流出去,去城西找陸明遠。記住,
若我子時未到......”“別說了!”林夏攥住他染血的袖口,
從發間扯下那支刻著“沈記”的銀簪,“這簪子是外祖用秘庫鑰匙的模具打的,
或許能派上用場。還有......”她踮腳在他耳邊低語,“雪落三更,是子時三刻。
”蘇硯瞳孔微震。外頭傳來刀刃劈門的巨響,他忽然低頭,在她額角輕輕一吻:“活著等我。
”話音未落,便揮劍躍出后廚,暴雨瞬間將他的身影吞沒。林夏攥著銀簪爬進密道,
腐草味混著血腥味讓人作嘔。她想起外祖血書里的最后一句:“六瓣梅花非煞星,
而是寒梅報春時。”原來所謂死士令,竟是先帝留給心腹的暗語——梅花盛開,
便是清算余孽之時。子時三刻,護城河水面浮著盞盞河燈。林夏趴在蘆葦叢中,
遠遠看見將軍府方向火光沖天。正當她攥緊銀簪準備沖出去時,
身后忽然傳來沉水香——蘇硯渾身浴血,懷里抱著半幅焦黑的《寒梅圖》,胸口插著支斷箭。
“噓——”他按住她要喊出聲的嘴,從懷里摸出枚玉牌,正是靖安王府的信物,
“柳明修果然藏在宗人府密室,可惜讓他跑了......不過,我拿到了這個。
”林夏顫抖著摸向他傷口,卻被他反手握住手腕,按在蘆葦叢中。頭頂是漫天星斗,
他喘著氣將《寒梅圖》鋪在她身側:“你看,這畫上的雪夜寒梅,共六朵盛開,
三朵含苞......正是‘梅開六度,雪落三更’?!彼鋈幻靼祝?/p>
外祖用胭脂配方作暗號,將“三更”藏在“雪落”的丹砂色號里,而蘇硯竟能在瞬息間參透。
遠處傳來馬蹄聲,他忽然輕笑,指尖劃過她眼角的靛青:“等找到兵甲,
本皇子要你在梅嶺開個茶寮,就叫‘寒梅塢’,如何?”林夏望著他染血的眉眼,
忽然想起初見時他在陽光下咬糖糕的模樣。原來這個看似浪蕩的皇子,
早已在暗局中布下天羅地網,只等柳明修等人自投羅網?!昂谩!彼龑y簪插進他發間,
“但你要答應我,活著陪我喝第一壺茶。”他低頭,唇擦過她耳垂:“何止第一壺。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陸明遠的呼喝聲,數十盞燈籠將蘆葦蕩照得通明。蘇硯抱著她起身時,
林夏看見他背后的火光中,柳明修的身影正被暗衛按在地上,腰間玉佩碎成齏粉。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蘇硯握著玉牌與《寒梅圖》,帶著林夏踏上了前往梅嶺的官道。
馬車轱轆碾碎晨霜時,她摸出袖中銀簪,在晨光中折射出細碎的光——那不是普通銀料,
而是混了秘庫鑰匙殘片的特殊合金?!霸谙胧裁??”蘇硯攬住她肩膀,
將披風往她身上緊了緊?!霸谙耄日业奖?,我要在京城開最大的胭脂鋪?!彼鲱^看他,
眼中有晨光躍動,“就叫‘梅香記’,第一支口紅,就用你傷口的血來調色?!彼笮?,
笑聲驚飛了官道旁的雀鳥:“果然最毒婦人心。不過......”他低頭輕吻她唇畔,
“本皇子甘之如飴?!瘪R車駛入山林時,遠處傳來晨鐘。林夏靠在蘇硯肩頭,
望著車窗外逐漸清晰的梅嶺輪廓——六瓣梅花的秘密即將揭曉,而她知道,
屬于她和蘇硯的傳奇,才剛剛開始。畢竟,在這亂世之中,她是能在胭脂里藏刀的女子,
而他是敢在虎穴里摘梅的皇子。他們的故事,注定要在這大盛朝的史書上,
寫下最濃墨重彩的一筆。第四章 梅嶺驚變梅嶺霧靄如紗,纏繞著嶙峋怪石。
蘇硯手持靖安王玉佩,將《寒梅圖》嵌入崖壁凹痕,剎那間,積雪簌簌而落,
露出石壁上蜿蜒的六瓣梅花紋路。林夏握緊銀簪,只見蘇硯指尖按在第三朵梅花蕊心,
低聲念出暗號:“梅開六度,雪落三更?!薄稗Z——”山體發出悶響,
右側絕壁裂開丈許寬的縫隙,腐木與鐵銹氣息撲面而來。陸明遠舉著火把率先踏入,
火光映出洞壁上的朱漆箭簇——正是前朝靖安軍的制式兵器。“小心。”蘇硯按住林夏肩頭,
靴尖踢開腳邊骷髏,其腰間銅鈴刻著“靖安”二字,“看來外祖當年確是在這里監守兵器。
”洞內越走越寬,行至深處時,數十排青銅兵器架赫然入目,戈矛上的纓絡雖已腐朽,
卻仍能想見當年軍容之盛。林夏摸過冰冷的劍身,忽然瞥見兵器架后有座石案,
上面擺著泛黃的絹卷與鎏金匣?!澳鞘?.....”蘇硯瞳孔驟縮,揮劍斬斷垂落的蛛網。
絹卷開篇“靖安王手書”五字刺痛雙目,林夏展開卷軸,
墨跡在火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紅——竟是用朱砂與血混合寫成:“吾弟玄凌允諾共掌江山,
卻于登基后屠我滿門......”“玄凌是當今陛下的名諱!”陸明遠失聲驚呼。
蘇硯猛地奪過卷軸,掃過末尾的“永徽四年”字樣——那是皇帝登基的第三年。
林夏渾身發冷,終于明白外祖為何至死未透秘寶下落:這卷密書若現世,
便是皇室手足相殘的鐵證。鎏金匣“咔嗒”彈開,里面躺著枚九龍玉佩,
與皇帝腰間之物形制相同。蘇硯指尖發抖,
忽聞洞外傳來喊殺聲——無數火把順著山路蜿蜒而上,為首之人騎著黑馬,
面罩下露出半張與柳氏肖似的臉。“那是柳明修之子柳承煥!
”林夏認出對方袖口的六瓣梅花刺繡,“柳氏說他早年夭折,原來竟是被靖安王收為義子!
”蘇硯將密卷塞進林夏衣襟:“帶陸明遠從秘庫后巷走,我斷后!”話音未落,
利箭破空而來,他旋身揮劍擋下,卻見崖壁上躍下數十死士,個個手持涂毒彎刀。
林夏拽住他手臂后退,后背撞上石案,鎏金匣內忽然滾出枚青銅令牌,
正面刻著“暗衛”二字,反面竟是蘇硯的生辰八字。她忽然想起外祖血書里的“寒梅報春”,
渾身血液凝固——原來蘇硯早在西北時,就已暗中培養死士,
這秘庫竟是他為扳倒余黨埋下的關鍵棋子。“點火!”蘇硯忽然大喊。
林夏驚覺死士們腳邊散落著曬干的艾草,正是她前日在山腳看見的。她摸出懷中火折子擲出,
瞬間,洞內燃起熊熊烈火,艾草濃煙直沖洞頂,死士們紛紛捂住口鼻后退。“跟我來!
更新時間:2025-05-07 16:50: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