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知道的是,現在的他已經對這些毫不在意了。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如織月色,心底一片凄涼。
那地獄般的四年,如烙鐵一般,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身上。
也把他對鐘淑玲的喜歡烙得面目全非。
送他下鄉的時候,鐘淑玲對他說,“好好改造,忘掉那些不該有的心思?!?/p>
四年中,他受盡折磨,終于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他緊緊地抱著雙膝,聽著隔壁的歡愛聲,痛苦至極,只因在過去的四年里,為了迎合村里的那些人,挨打時他總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如果不肯,那些人就罵他,打他,甚至拿鐵鍬拍他,直到他叫出來為止。
丁子耿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嘴里念念有詞,“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趁著鐘淑玲和沈家樹出了門。
丁子耿終于有了給外祖父打電話的機會。
電話那頭,外祖父蒼老且激動的聲音傳來,“子耿是你嗎?你終于給外公來電話了。”
丁子耿鼻頭一酸,聲音顫抖了起來,“外公是我,我現在在滬城,您能來接我走嗎?”
外公心頭一顫,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怎么了,子耿?是不是鐘淑玲那女人欺負你了?過去的四年里,我想方設法地找你,她總以各種理由推脫,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丁子耿沒有多說,外公也沒有再問,只是告訴他,現在他有事在身,十天之后會來接他。
剛掛斷電話,鐘淑玲和沈家樹就回來了。
他剛想轉身,卻被鐘淑玲叫住,“站住,剛剛在給誰打電話?”
丁子耿一怔,小聲回道,“沒有,電話新奇,拿起來看看?!?/p>
說完,他就準備回房間。
他已經下定決心,接下來的十天他要小心謹慎地度過,絕對不能出事。
鐘淑玲卻不依不饒,朝他吼道,“不要一會兒來就找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改造思想要時刻謹記!”
話音剛落,沈家樹笑了笑,“子耿跟我一般大,有朋友不是正常嗎?說不定他是在給相好的打電話,你就不要兇他了?!?/p>
鐘淑玲一頓,臉上的表情瞬間暗了下來。
沈家樹走向前來,拉住了丁子耿的手,“子耿,我看你沒帶幾件衣服回來,這樣,我帶你出去買幾件衣服吧?!?/p>
丁子耿一怔,本能地想拒絕,鐘淑玲卻吼道,“人家家樹好心帶你去買衣服,你這是什么態度?”
他肉眼可見地害怕了起來,立馬連聲道,“好好好……”
剛下樓,沈家樹突然停了下來,滿眼嘲諷地看著丁子耿,
“子耿,你說你還回來干什么?活得狗都不如,直接死在那不是挺好的?”
丁子耿的腦袋“轟”的一聲,臉色瞬間慘白。
沈家樹看出了他的窘迫,輕笑一聲,“你是想問我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實話告訴你吧,你在鄉下的每一天,都會有專人向淑玲匯報,之后她就會把這些當作笑話講給我聽?!?/p>
丁子耿瞬間僵在了原地,難以置信地問道,“怎么會這樣?”
“怎么不會這樣?鐘淑玲不喜歡你,甚至討厭你,我要是你,就一走了之,永遠不會再見她,沒想到你這么厚臉皮,還想著回來?”
丁子耿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我會走的,馬上就會走,你放心好了?!?/p>
更新時間:2025-05-07 14:39: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