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戰死后,族中豺狼虎視眈眈。婆婆急了,與我定下一條險計——暗中求子,再對外宣稱,
是侯爺養在外面的外室所生。去菩薩廟上香那天,我在山腳下撿到了一個男人。三個月后,
我成功懷孕,并絕情的拋棄了他。誰料當夜回家,我那死掉的夫君竟回了府,
還帶回來一個挺著大肚的女人,要娶做平妻…第1章我叫顧暮詩,
是一名出身低賤的商戶之女,三年前高嫁入永寧侯府,成了人人艷羨的侯夫人??娠L光背后,
是三年未曾圓房的苦楚。數月前,邊關傳來噩耗,我的夫君,永寧侯趙凌,戰死沙場。
侯府的天,塌了。族中豺狼虎視眈眈,盯著侯府這份家業。婆母與我日夜難安,最終,
我們定下了一條險計——暗中求子,續上侯府香火,再對外宣稱,
是侯爺養在外面的外室所生。去菩薩廟上香那天,我在山腳下撿到了一個男人。
一個渾身是傷,氣息奄奄的壯碩男子。他醒來后,目光茫然,前塵往事,一概不記。
我打量著他,寬肩窄腰,肌理結實,心中竟生出一絲隱秘的滿意。我將他安置在城郊的別院,
給他起名楚默,請人悉心照料。待他傷愈,我屏退左右,向楚默坦陳了我的目的。
男人墨色的瞳孔里滿是震驚,但沉默良久,他應了?!胺蛉硕髦?,無以為報,但憑吩咐。
”我在別院一住三月,指尖撫上平坦小腹,感受著那微弱卻真實存在的脈動。成了。
我終于懷上了侯府的”嫡子”。確認有孕那日,天色陰沉。
我將早已備好的一沓銀票跟一枚玉佩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俺?,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不帶一絲波瀾:“這是當初撿到你時你掉落的玉佩,
或許可以用它找到你的家人。這是給你的酬謝,拿著它,離開京城,走得越遠越好。
從今往后,你我再無瓜葛,這三個月之事,你必須爛在肚子里?!彼粗郎系腻X,
又抬眼看我,眸光復雜。這三個月,他沉默寡言,卻也算體貼。此刻,
他眼中竟有一絲…不舍?我狠下心,別開視線:”這是你我約定好的?!彼K究只拿起銀票,
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沒有一句道別??粗г谠洪T口的背影,
我胸口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都是為了生存,我別無選擇。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所有翻涌的情緒,準備回府向婆母報喜,然后,開始我們籌謀已久的下一步。然而,
我剛踏入侯府大門,便察覺氣氛不對。府中下人行色匆匆,臉上帶著驚惶與……狂喜?
管家連滾帶爬地沖到我面前,聲音都在發抖:”夫、夫人!侯爺!侯爺回來了!侯爺沒死!
”什么?我如遭雷擊,渾身冰冷,血液似乎瞬間凝固。趙凌……回來了?我踉蹌著,
被丫鬟扶著,幾乎是被人潮推搡著到了前廳。喧鬧的人群中央,站著一個身披鎧甲,
面容冷峻的男子。三年未見,他依舊挺拔,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沙場的戾氣。真的是他,
趙凌。我的夫君,那個已經戰死的永寧侯,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他還活著……那我腹中的孩子……我下意識地護住小腹,指尖冰涼??上乱凰?,
我的目光凝固了。趙凌的身側,依偎著一個女子。她穿著奇異的異域服飾,面容嬌媚,
眼波流轉,最重要的是——她挺著一個碩大的肚子,看月份,竟是快要生了!
我的腦子”嗡”地一聲,一片空白。就在我震驚失語之時,趙凌的目光掃了過來,
落在我的身上,淡漠得如同看一個陌生人。他攬過那異域女子的腰,
對著滿堂震驚的賓客和族人,朗聲宣布:“這位是謝婉兒,本侯在外的紅顏知己,
如今已有身孕。”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我,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夫人,
婉兒腹中是我的骨肉,從今日起,她便是侯府的平妻,她的孩子將是我侯府嫡子,
你要好生接納她,不得有誤?!逼狡??接納她?我的世界,徹底崩塌了。震驚,難以置信,
荒謬,還有鋪天蓋地的冰冷寒意,瞬間將我淹沒。他不僅活著回來了,
還帶回一個懷著孕的女人,要我與她平起平坐?那我呢?我辛苦操持侯府這三年算什么?
我腹中的孩子,又算什么?第2章我緊緊攥著衣袖,指甲幾乎掐進肉里,
才將那即將沖出口的嘶吼壓了下去。沖著趙凌福身:”是,夫君。”晚間,
我去了婆母的院子。她坐在主位上,臉色沉凝?!澳赣H,侯爺回來了……”我斟酌著開口。
婆母嘆了口氣:”是啊,誰能想到呢?!彼ь^看我,
眼神復雜”你腹中的孩子……”我心頭一緊,護住小腹的手又緊了幾分。婆母并非趙凌生母,
她心中最重要的是侯府的榮光,我本想賭一把,她會幫我。“既然事已至此,
”婆母的聲音帶著一絲狠意,”這個孩子,便索性打了吧?!蔽业耐酌偷厥湛s:”母親!
求子之事,可是您先提的。”“趙凌既然帶了謝氏回來,且她也有了身孕,”婆母打斷我,
”此一時,彼一時。侯府嫡子的位置,不能有任何差池。你先將這胎去了,
等趙凌對謝氏的新鮮勁過了,你再尋機懷上,誕下名正言順的孩子?!贝虻??
這孩子是我費盡心機才懷上的,是我的希望!大夫說過我體寒難孕,這胎能懷上已是萬幸,
哪里有什么再生的機會!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母親說得是,
”我壓下所有的不甘,聲音低沉,”兒媳明白了。”我假意應下婆母,回到自己的院子,
卻開始暗中籌謀。我請了大夫來,讓他對外宣稱我因長期操勞加上風寒入骨,
需要靜養后便在開始裝病,每日湯藥不斷,對婆婆只說孩子打了正在做小月子。
府里的下人見我平日足不出戶,也都信了我是妒忌謝氏新婦被氣的纏綿病榻。
趙凌來看過我一次,隔著屏風,語氣淡漠地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安慰話,便匆匆離去,
想必是去陪他的婉兒妹妹了。我樂得清靜,正好方便我行事。我偷偷觀察著趙凌和謝婉兒。
趙凌雖給了謝婉兒名分,但對她的來歷卻總是語焉不詳,只說是戰場上救下的孤女。孤女?
一個孤女能有那般做派?還能讓征戰沙場的侯爺神魂顛倒?結合趙凌“死而復生”,
而率軍揮師北疆的鎮北王迄今下落不明,我心中疑竇叢生。果然,沒過多久,
便聽聞趙凌與謝婉兒起了爭執。似乎是謝婉兒不滿趙凌對她身份的遮掩,
吵著要一個更明確的說法。我知道,時機來了。第3章我讓丫鬟去請趙凌,說我身子好些了,
備了些酒菜,想與侯爺敘敘舊。趙凌大約是想避開謝婉兒的糾纏,竟很快就來了。燭光下,
他依舊英挺,只是眉宇間帶著一絲煩躁。我親自為他斟酒,語氣溫婉:”侯爺一路辛苦,
是妾身疏忽,未能好好照顧侯爺?!彼舆^酒杯,一飲而盡,并未多言。我繼續為他斟酒,
與他閑聊,說起這三年來府中之事,說起他是如何”戰死”的消息傳來,
闔府上下是如何悲痛。氣氛漸漸緩和。看著他被酒精染上薄紅的俊臉,
我想起了當初他來我家提親時的情景。那時,他是京中人人稱羨的少年將軍,意氣風發。
而我家,只是小戶商女,門楣太低。父親為了不讓人說我攀高枝,幾乎變賣了所有祖產,
湊了幾十萬兩白銀,給我置辦了十里紅妝,風風光光地將我嫁入侯府,只為全了侯府的體面,
也全了我的體面。人人都道我覓得良婿,闔府歡喜??烧l知,成婚之后,
當初那個溫文爾雅、對我許下山盟海誓的趙凌,卻變了。他對我不冷不熱,除了初夜,
便再未踏足我的房間。那時我只當他心系軍國大事,不曾多想。如今想來,他當初求娶,
或許根本不是因為傾慕,而是看中了我顧家的萬貫嫁妝。我的嫁妝,填補了侯府的虧空,
成全了他的體面。而我,卻落得如此境地!家族凋敝,夫君背棄,如今連我腹中的孩子,
也要被剝奪繼承的資格!恨意,如同毒藤一般,瘋狂地在我心中蔓延。憑什么?
憑什么我的付出被視若無睹?憑什么他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帶來的一切,
卻要將我和我的孩子棄如敝履?酒過三巡,他眼神已有些迷離。我將早已備好的藥,
無聲無息地混入酒中。他毫無察覺,再次飲下。藥效很快發作,他眼神渙散,伏在了桌上。
我看著他沉睡的側臉,心中翻涌著滔天的恨意。就是這個男人,毀了我的一切!
我緩緩拔下頭上的金簪,尖銳的簪尖在燭光下閃著寒光。殺了他!殺了他,一了百了!
我的手微微顫抖,簪尖幾乎要刺入他的脖頸。只要輕輕一下……不。我猛地收回手,
金簪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殺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活著,讓他看著,
我是如何奪回屬于我的一切!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殺意,開始冷靜地布置。我扶著他,
將他安置在我的床上,褪去他的外衫,也在自己身上制造出曖昧的痕跡。燭光搖曳,
映照著我冰冷的臉龐。從今夜起,我顧暮詩,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侯府夫人。我的嫁妝,
我的夫君,我腹中的孩兒……所有的一切,都將回到正軌。一夜過去。第二日清晨,
趙凌大發雷霆。他穿好衣服,看我的眼神帶著怒意和煩躁:”你……你怎能如此?
我對不起婉兒!”“侯爺,可我們已經圓房了,說不定我肚子里已經有了侯爺的孩子。
”“就一晚,怎么可能有孩子?你不許在婉兒面前亂說?!壁w凌羞惱,匆匆離去,
沒有一絲留戀。沒過多久,謝婉兒便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她挺著肚子,
臉上滿是得意和挑釁:“顧暮詩,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嗎?侯爺的心在我這里!他愛的是我!
你不過是個生不出孩子的棄婦。你以為你灌醉侯爺就能留住侯爺跟你上床?癡心妄想!
侯爺說他根本就沒碰過你,最他跟我才是真心相愛!”我看著她張狂的嘴臉,
心中卻出奇的平靜。我摸上小腹,我的孩子。無論用什么手段,
你都必須是侯府最尊貴的嫡子。這是你我,唯一的出路。第4章日子在暗流涌動中悄然滑過。
我依舊稱病,在自己的院中深居簡出,只偶爾去婆母那里請安,維持著表面上的恭順。
腹中的孩子一天天長大,最初的孕吐過去后,身子漸漸顯懷,再寬大的衣袍也難以完全遮掩。
我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讓所有人都“發現”這個孩子的存在。
機會在我又一次去給婆母請安時來了。或許是那日穿的衣衫略顯緊窄,
又或許是婆母目光如炬,她盯著我的小腹看了許久,眉頭越皺越緊。“暮詩,”她忽然開口,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你的身子……可是好全了?怎的我瞧著,
反倒像是……”我心頭一跳,面上卻故作茫然:“母親何出此言?兒媳遵醫囑靜養,
身子已無大礙,只是……許是近來胃口好了些,略顯豐腴。
”婆母審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最終移開,淡淡道:“罷了,無事便好。
謝氏那邊快要臨盆了,府中諸事還需你多費心?!蔽掖鬼鴳?,心中卻警鈴大作。
婆母已經起了疑心?;氐皆褐校伊⒖谭愿佬母寡诀撸骸叭?,想辦法讓謝婉兒知道,
我這幾日常去后花園的涼亭獨自靜坐?!毖诀哳I命而去。我知道謝婉兒一直視我為眼中釘,
處處想壓我一頭。如今她即將臨盆,正是最得意也最敏感的時候,
若知道我“失寵”后還敢悠閑度日,定會按捺不住前來尋釁。果然,不出三日,
謝婉兒便帶著幾個婢女氣勢洶洶地來了后花園。彼時我正坐在涼亭中,
手邊放著一碗安胎藥——這是我特意讓大夫開的,氣味濃郁,旁人一聞便知?!皢眩?/p>
姐姐好雅興,竟還有心思在這里賞花?”謝婉兒扶著腰,
語帶譏諷:“我還以為姐姐病得下不來床,連侯爺的面都見不著了呢?!蔽揖従徧а郏?/p>
看向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故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與失落:“妹妹說笑了,
我只是出來透透氣?!敝x婉兒見我這副模樣,越發得意,走近幾步,目光掃過我面前的藥碗,
鼻子嗅了嗅,臉色微變:“這是什么藥?味道好生奇怪。”我適時地露出一絲慌亂,
想要將藥碗藏起:“沒什么,只是些調理身子的湯藥。”謝婉兒何等精明,立刻察覺不對,
厲聲道:“給我拿過來!”她的婢女上前便要奪碗。我的丫鬟自然上前阻攔,兩邊推搡起來。
混亂中,藥碗被打翻在地,褐色的藥汁潑灑出來,濃郁的藥味瞬間彌漫開?!胺潘?!
”謝婉兒怒喝,目光卻死死盯著地上的藥汁,又猛地轉向我,眼神銳利如刀,“顧暮詩!
你……你這藥是安胎藥?”我臉色煞白,仿佛被戳穿了最大的秘密,連連后退:“你胡說!
我沒有!”“還敢狡辯!”謝婉兒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肚子,“你這肚子!
根本就不是胖了!你懷了孽種,還敢欺瞞侯爺和老夫人!
”她尖利的叫聲引來了不少下人圍觀。就在這時,一個冷峻的聲音響起:“吵什么?
”趙凌不知何時來了,面沉如水地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謝婉兒立刻撲到他懷里,
哭訴道:“侯爺!您不是說你沒有跟她睡過嗎?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定是別人的孽種,
她欺騙了您,欺騙了整個侯府!”趙凌的目光猛地射向我,帶著審視和冰冷的怒意。
我適時地跌坐在地,淚水滑落,聲音凄楚:“侯爺……我……”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只是捂著小腹,露出一副驚慌失措又百口莫辯的模樣。趙凌看著我明顯隆起的小腹,
又看看地上潑灑的湯藥,臉色鐵青。他一把推開謝婉兒,大步走到我面前,
眼神復雜地盯著我:“顧暮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抬起淚眼,望著他,嘴唇顫抖,
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孩子“暴露”了。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一步——讓趙凌相信,
這個孩子,是他的。第5章我瑟縮了一下,淚水流得更兇:“侯爺……那晚……那晚之后,
我身子便不爽利……請了大夫才知……才知有了身孕……我不敢說……怕侯爺生氣,
怕妹妹誤會……”我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提到”那晚”,
趙凌的臉色明顯變了變,閃過一絲不自然和羞惱?!昂f!就那一晚,怎會如此湊巧?
”他厲聲反駁,但語氣已不似先前那般篤定。謝婉兒尖叫起來:“侯爺!
你不是說那晚你根本沒碰過她?是不是她撒謊,你快說是她撒謊!”“夠了!
”趙凌煩躁地喝止了謝婉兒,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帶著探究和懷疑:“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用力點頭,淚眼婆娑地望著他:“侯爺若不信,可請太醫查驗。
月份……月份是能對上的。妾身……妾身體寒,本就難有子嗣,
怎敢拿侯府的聲譽開玩笑……”我適時地露出一副委屈又絕望的神情:“若侯爺實在不信,
那……那便當這孩子從未存在過吧……”說著,便作勢要往旁邊的柱子撞去?!皦蛄耍?/p>
”趙凌一把拉住我,臉色陰晴不定。他盯著我隆起的小腹看了許久,最終沉聲道:“請太醫!
”太醫很快被請來,一番診脈后,恭敬地回稟:“回侯爺,夫人確實已有身孕,胎像尚穩,
從月份推算,受孕之日……確在三個多月前?!比齻€多月前,
與趙凌被我下藥的那一晚時間相差無幾。謝婉兒的臉色瞬間慘白,搖搖欲墜。
趙凌的表情也變得極為復雜,有震驚,有懷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婆母聞訊趕來,得知太醫的診斷后,臉色也是幾番變換。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趙凌,
最后沉聲道:“既然太醫也說了月份對得上,那便是我們侯府的骨肉?!壁w凌緊抿著唇,
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婆母的決定。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晦暗不明,然后拂袖而去,
甚至沒有再看謝婉兒一眼。謝婉兒看著趙凌離去的背影,又怨毒地瞪著我,
最終捂著臉哭著跑開了。接下來的日子,府中的氣氛更加詭異。趙凌依舊宿在謝婉兒那里,
但偶爾也會過來我院中坐坐,問幾句孩子的情況,態度卻始終疏離冷淡。
謝婉兒幾次想找我的麻煩,都被婆母或明或暗地壓了下去。婆母的態度也變得微妙,
她開始關心我腹中的胎兒,卻也時時敲打我,讓我安分守己。我在這種微妙的平衡中,
小心翼翼地護著腹中的孩子。轉眼又過兩月,宮中設宴,邀請京中權貴參加。
侯府自然也收到了請柬,指明要侯爺攜夫人出席。我撫著已經明顯隆起的腹部,
心中涌起一絲不安。宮宴之上,人多眼雜,會發生什么,誰也無法預料。更讓我心驚的是,
我收到了一個消息——趙凌之前的頂頭上司,
那位被傳在北疆失蹤又深得圣寵的鎮北王回京了,也會出席此次宮宴。
第6章我扶著丫鬟的手,隨著趙凌一步步踏入含元殿。我們這對“夫妻”貌合神離,
在旁人眼中不知是何光景。宴會之上,觥籌交錯,歌舞升平。達官顯貴們言笑晏晏。
我強撐著精神應酬。就在這時,殿門口傳來一陣騷動,隨即歸于肅靜。
司禮太監高亢的聲音劃破喧囂:“鎮北王到——”眾人目光齊齊投向殿門。我亦隨之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玄色蟒袍,身形挺拔如松的男子,在一眾簇擁下緩緩步入。他面容俊朗,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周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凜冽氣勢。
只是那張臉……那張臉……我如遭雷擊,渾身血液瞬間凍結,指尖冰涼刺骨,幾乎站立不穩。
怎么會是他?那個我在山腳下撿到的失憶男子,
那個與我朝夕相處三個月、為我“借種”的楚默!他竟然是……鎮北王墨宸宇?
我死死地盯著他,不敢置信。他不是應該拿著我給的銀票,早已遠走高飛,消失在人海了嗎?
怎么會搖身一變,成了權傾朝野的鎮北王?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視線淡淡地掃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剎那,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冰冷與……嘲弄?不,
甚至可能有一絲極淡的恨意。我的心瞬間沉入谷底。他認出我了!他記得一切!
那三個月的荒唐,那場求子的交易,還有我最后絕情的拋棄!冷汗瞬間浸濕了我的后背。
我猛地想起關于鎮北王的傳聞——數月前重傷失蹤,九死一生后被尋回,性情大變,
手段狠厲。難道……難道他失憶只是因為重傷?而我“拋棄”他后,他受了巨大的刺激,
反而恢復了記憶?如果是這樣,那我……我腹中的孩子……我下意識地護住小腹,
臉色慘白如紙。他一步步走向御座的方向,經過我們這一席時,腳步甚至沒有絲毫停頓,
仿佛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赡遣良缍^時,我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如有實質的寒意,
幾乎將我凍僵。趙凌并未察覺我的異樣,他正與其他官員寒暄。而我,
卻像是被無形的巨石壓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我的秘密,我腹中的孩子,
在這位手握重權的王爺面前,顯得如此脆弱,不堪一擊。我該怎么辦?
第7章宴會上的絲竹聲聲,靡靡之音,此刻聽在我耳中卻如同催命的符咒。我僵立在原地,
手腳冰涼,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丫鬟察覺到我的不對勁,低聲喚道:“夫人?
您臉色不大好,可是累了?”我勉強扯了扯嘴角,想說無事,喉嚨卻干澀得發不出聲音。
他……鎮北王……楚默……這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此刻重疊在那張冷峻的面容上,
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將我牢牢困住。他眼中的冰冷和嘲弄,像淬了毒的針,扎得我心口生疼。
他記得!他什么都記得!我強迫自己低下頭,避開那如有實質的目光,
盯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這里面,是他的孩子,卻即將冠上永寧侯府的名姓。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也是最致命的把柄。“怎么了?
”趙凌終于結束了與旁人的寒暄,回過頭,見我臉色慘白,蹙眉問道,“身子不適?
”“許是……許是殿內人多,有些氣悶?!蔽曳鲋诀叩氖?,聲音微弱。趙凌不疑有他,
只道:“你如今身子重,本就不該來的。再忍耐片刻,宮宴結束便回府?!彼捯魟偮?,
便聽見有人高聲道:“侯爺,王爺請您過去敘話。”我心頭猛地一跳,抬頭望去,
只見鎮北王已在不遠處的席位落座,正有內侍過來傳話。趙凌臉上露出一絲受寵若驚,
忙整理衣冠,對我說:“你且在此安坐,我去去就回?!蔽铱粗w凌走向鎮北王的背影,
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他會對趙凌說什么?他會揭穿一切嗎?鎮北王端坐在那里,
氣度雍容,卻又帶著一種久經沙場的懾人威嚴。他與趙凌交談著,臉上沒什么表情,
偶爾頷首,目光卻似有若無地朝我這邊瞥了一眼。那一眼,輕飄飄的,卻帶著千鈞重壓,
讓我幾乎喘不過氣。我不知道他們談了什么,只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漫長。趙凌回來時,
臉上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興奮和……困惑?“王爺竟還記得我,”趙凌低聲對我道,
“問了問邊關和侯府的事,還……還問了你的情況。”“問我?”我的心瞬間揪緊。“是啊,
”趙凌皺著眉,“問你身子如何,胎像可穩。真是奇怪,
我與王爺素無深交……”我的手心沁出冷汗。他不直接對我發難,卻去問趙凌?這是何意?
試探?警告?接下來的宮宴,我味同嚼蠟。好不容易捱到散席,坐上回府的馬車,
我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松懈,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恐懼和疲憊。馬車剛在侯府門前停穩,
就見謝婉兒的丫鬟焦急地等在門口,一見我們便哭喊道:“侯爺!夫人!不好了!
婉兒姑娘……婉兒姑娘發動了!”趙凌臉色一變,也顧不上我,
立刻大步向謝婉兒的院子沖去。我被丫鬟扶下馬車,看著趙凌匆忙離去的背影,
又想到宮宴上鎮北王那冰冷的眼神,只覺得腹中一陣絞痛。內憂外患,這侯府,這京城,
于我而言,已是羅網密布,步步驚心?;氐阶约旱脑鹤樱移镣俗笥?,獨自坐在昏暗的內室。
燭火搖曳,映照著我慘淡的面容。楚默……不,鎮北王……他到底想做什么?他若要報復,
有千萬種方法讓我和孩子死無葬身之地。他今日的舉動,
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他回來了,他記得,而我,在他的掌控之中??謶秩绯彼阌縼恚?/p>
幾乎要將我淹沒。我扶著桌沿,大口喘息著。不,我不能坐以待斃!為了孩子,
我必須想辦法!可我能有什么辦法?一個商戶之女,一個在侯府地位尷尬的“夫人”,
如何能與權傾朝野的鎮北王抗衡?冷汗,順著我的額角滑落。第8章我該怎么辦?
向趙凌坦白?不,他只會覺得蒙受奇恥大辱,我和孩子都難逃一死。向婆母求助?
她當初便主張打掉孩子,如今知曉真相,只會更容不下我們母子。坐以待斃,
等著鎮北王哪天心情不好,隨手捏死我們?恐懼像冰冷的毒蛇,纏繞著我的心臟。
我猛地站起身,在房中焦躁地踱步。不行,我不能等死!我顧暮詩,從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與其惶惶不可終日,不如……不如主動出擊!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如野草般瘋長。
我知道這很冒險,無異于以卵擊石。他是權傾朝野的王爺,而我,
只是一個身份尷尬的侯夫人,手中唯一的籌碼,便是他可能還未完全泯滅的……舊情?
或者說,是那段荒唐過往留下的痕跡。我下意識地摸向梳妝匣的暗格,
那里放著他離開時留下的那枚玉佩。當時我只想著斬斷過往,未曾細看,如今想來,
這絕非尋常之物。我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賭一把!我喚來心腹丫鬟,
低聲吩咐了幾句。趁著夜色深沉,趁著府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謝婉兒的產房那邊,
我換上一身最不起眼的素色衣裳,用帷帽遮住面容,在丫鬟的掩護下,悄悄從角門溜了出去。
夜風寒涼,吹得我臉頰生疼。京城的夜晚并不寧靜,遠處隱約傳來更夫的梆子聲。
我攥緊了手中的玉佩,心臟在胸腔里狂跳。鎮北王府邸離永寧侯府并不算太遠,但這一路,
卻仿佛走了很久很久。王府門前守衛森嚴,氣勢恢宏,朱紅的大門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巨獸。
我幾乎沒有勇氣上前。我本以為,遞上玉佩,或是想辦法求見,會被層層盤問,
甚至直接拒之門外。我已做好了被羞辱、被驅趕的準備。然而,就在我猶豫著如何開口時,
側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面無表情的侍衛走了出來,目光落在我身上,
仿佛早已等候多時。“王爺有請?!蔽业男拿偷匾怀?,他……知道我要來?來不及細想,
我跟著侍衛,穿過幽深的走廊,來到一處燈火通明的書房外。侍衛停下腳步,示意我進去。
我定了定神,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書房內陳設簡潔,卻處處透著威嚴。他背對著我,
站在窗前,玄色的身影在燭光下顯得愈發挺拔孤冷。我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堵在喉嚨口,
竟一個字也發不出?!斑^來?!彼麤]有回頭,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我遲疑著,
一步步走近。就在離他還有幾步之遙時,他猛地轉過身!那雙深邃的墨眸緊緊鎖住我,
里面翻涌著復雜難辨的情緒——冰冷,嘲弄,還有一絲……被壓抑的火焰?
我被他看得心頭發慌,下意識地后退一步。他卻快步上前,大手猛地扣住我的手腕,
用力一扯!我驚呼一聲,整個人被他拽入懷中!濃烈的、屬于他的氣息瞬間將我包圍,
熟悉又陌生。下一瞬,他的唇便狠狠地壓了下來!這個吻,帶著懲罰般的力道,粗暴而急切,
與那三個月溫存的假象截然不同。我被他吻得幾乎窒息,腦中一片空白,只能被迫承受。
許久,他才微微松開我,額頭抵著我的額頭,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臉上。
他看著我驚魂未定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聲音暗啞,
帶著濃濃的諷刺:“呵……剛拋棄完本王,如今又主動送上門來?”他的手指掐住我的下巴,
迫使我抬起頭,直視他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罢f,夫人到底是舍不得我這個人,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危險的意味,
“還是……舍不得我這‘鎮北王’的身份能給你帶來的東西?”楚默冰冷的質問,
像一把刀狠狠扎進我的心口。我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
里面是陌生的冷漠和被背叛的傷痛。我掙開他的手,捂著小腹,
聲音顫抖卻帶著一絲孤注一擲的懇求:“王爺……我別無選擇。侯府危難,
我一個孤女無依無靠,只能出此下策……孩子是無辜的,他是您的骨肉!”他盯著我的肚子,
眼神復雜難辨,最終松開了掐住我下巴的手。他后退一步,重新站定,
周身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威壓?!拔业墓侨??”他重復著這幾個字,語氣里聽不出情緒,
“顧暮詩,你用我來延續趙凌的香火,如今又想用這個孩子來求我的庇護?
”他走到書案后坐下,指尖輕叩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一下下敲擊在我的心上?!昂⒆樱?/p>
本王會認。他是本王的血脈,不容旁人玷污。”我的心猛地一跳,涌上一絲希望。
他愿意認孩子!但這希望很快被他接下來的話澆滅?!爸劣谀恪彼а劭聪蛭?,
目光銳利,“你的膽子倒是不小。敢利用本王,敢欺瞞侯府,
敢帶著本王的孩子冒充趙凌的嫡子。你是覺得,本王會既往不咎,甚至感激你嗎?
”我臉色蒼白,垂下頭,不敢辯駁。他沉默片刻,聲音轉為冰冷:“從今日起,
你腹中的孩子,是本王的孩子。至于在侯府如何交代,那是你的事。但記住,你的一切,
包括這個孩子,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別再耍任何小聰明,否則……”他沒說下去,
但那未盡之意,讓我不寒而栗。他繼續淡淡道:“還有,你在侯府的一舉一動,
本王都會知道。若有需要,本王自會聯系你。”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我除了點頭應是,
更新時間:2025-05-07 13:3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