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散星芒》1 破碎的紀念日水晶吊燈在天花板投下細碎光斑,
蘇晚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未接來電,指尖在桌布上掐出褶皺。結婚三周年的餐廳里,
服務員已經換了第三輪餐具,奶油蘑菇湯的熱氣早就散成冷寂的水珠。玻璃門被推開的瞬間,
她條件反射地坐直身子。顧硯沉的風衣帶著深秋的寒氣,領帶歪在鎖骨處,
是林綰綰最愛的那條藏青條紋。"綰綰低血糖暈倒了。"他解袖扣的動作沒停,
鉆石袖扣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抱歉,來晚了。
"蘇晚看著他手機鎖屏上突然彈出的消息:"硯沉哥哥,藥箱在書房第三個抽屜。
"是林綰綰剛從國外回來時發的,像極了他們大學時的對話。
她數著他襯衫第二顆紐扣上的褶皺,突然想起三個月前他也是這樣站在病房門口,
說"綰綰需要骨髓移植",然后拿走了她準備了半年的肝癌靶向藥臨床試驗報告。"顧硯沉,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浸了水的棉花,"明天我要去醫院復查。
"他正在倒紅酒的動作頓了半秒,
紅酒液在水晶杯里晃出細碎的漣漪:"明天綰綰要去看老宅的薔薇花,你知道她對花粉過敏,
我得盯著傭人修剪枝椏。"冰桶里的冰塊發出碎裂聲,他抬眼時眼底有不耐,"蘇晚,
別總這么任性。"甜點刀在瓷盤上劃出刺耳的聲響,蘇晚看著他掏出手機給林綰綰發消息,
突然想起婚禮那天他說"蘇晚,我們是最合適的聯姻"。原來最合適的意思,
是她永遠要排在林綰綰的噴嚏聲之后。
2 病歷單上的墨跡B超室的消毒水氣味刺得鼻腔發酸,
蘇晚盯著屏幕上那個黃豆大小的光點,聽著醫生說"八周了,胚胎發育很健康"。
手袋里的手機震動,是顧硯沉的消息:把奶奶房間的香薰換成玫瑰味,綰綰喜歡。
她摸了摸小腹,突然想起上個月在書房看見的相冊。泛黃的照片里,
顧硯沉和林綰綰在普羅旺斯的花田里接吻,
他手腕內側的小痣在陽光下清晰可見——和她今早發現的,
自己后頸突然出現的紅痣形狀一模一樣。"蘇小姐?"醫生的呼喚拉回思緒,
她慌忙擦掉眼角的水光,接過病歷單時指尖發抖。走出醫院時暴雨突至,
她在急診室門口看見顧硯沉撐著傘跑進來,懷里抱著臉色蒼白的林綰綰,
風衣下擺全被雨水浸透。"晚晚?"林綰綰看見她時露出歉意的笑,"對不起,
又打亂你們的計劃了。"顧硯沉的目光掠過她手里的病歷單,正要開口,
急診室傳來護士的催促:"林小姐需要馬上抽血。"他立刻轉身,
甚至沒問她為什么會在醫院。雨水順著傘骨滴落,打濕了病歷單上"妊娠8周"的字樣。
蘇晚蹲下身,看水珠將墨跡暈成模糊的圓,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說的話:"沈家當年的火災,
火場里多出來的DNA報告......"話沒說完,監護儀就發出刺耳的蜂鳴。
3 玫瑰葬禮老宅的玫瑰園飄著細雪,蘇晚穿著單薄的旗袍站在花廊下,
看顧硯沉小心地替林綰綰披上羊絨披肩。今天是奶奶的八十大壽,
她特意讓人空運了林綰綰最愛的肯尼亞朱麗葉玫瑰,
此刻卻見顧硯沉親手將花束扔進垃圾桶:"綰綰說這種花刺會勾住頭發。
"賓客們的竊語像細針扎在耳膜,蘇晚轉身時撞翻了香檳塔,
玻璃碎片混著氣泡酒在大理石地面流淌。顧硯沉皺眉要扶她,
她卻看見他西裝內袋露出半張照片——是林綰綰穿著婚紗的樣子,
拍攝日期是2019年6月,正是他們原定的婚期。"硯沉,"她忽然笑了,
指尖撫過他手腕的小痣,"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來顧家老宅,也是在這個玫瑰園,
你說等我考上國外的醫學院,就陪我去看極光?"他的眼神閃過一絲不耐:"蘇晚,
你知道綰綰當年......""當年她為了救你被車撞,所以永遠不能碰冷水,
不能聞消毒水,不能坐飛機。"蘇晚替他說完,指甲掐進掌心,"可顧硯沉,我后頸的紅痣,
和你相冊里林綰綰18歲時的一模一樣。"他的瞳孔驟縮,還沒開口,
林綰綰突然從廊柱后走出來,蒼白的臉上帶著淚:"晚晚,
當年那場車禍......其實是我故意撞上去的。"她抓住顧硯沉的手,指尖發抖,
"我怕你知道沈家火災的真相,怕你發現蘇伯父的死和......""夠了!
"顧硯沉猛地甩開她的手,聲音里帶著壓抑的顫抖,"蘇晚,你先回房間,
我一會兒......""不必了。"蘇晚摸出早就準備好的信封,
里面是偽造的診斷書和辭職信,"顧先生,沈家的遺產信托基金,
我已經委托律師轉到你名下。"她轉身時,聽見信封掉在地上的聲音,
還有顧硯沉壓抑的驚呼。雪越下越大,蘇晚在車庫看見等候多時的黑色保姆車。
司機替她打開車門,后排坐著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
是她從未謀面的親哥哥——沈家失蹤多年的長子,沈硯禮。"妹妹,"他遞來熱可可,
車窗映出老宅方向突然亮起的警笛聲,"醫院的死亡證明已經辦好,
英國的婦產醫院安排在湖區,那里的極光......很美。"后視鏡里,
老宅的燈光越來越遠。蘇晚摸著小腹,
想起剛才在書房看見的保險箱——里面整齊地放著林綰綰歷年的體檢報告,最新的那份顯示,
她的骨髓配型,和三個月前她捐給"陌生人"的完全一致。雪粒子打在車窗上沙沙作響,
手機突然收到條消息,是林綰綰發來的:"晚晚,去看看普羅旺斯的薰衣草吧,那里的花田,
藏著當年火災的監控錄像備份。"附帶著一個坐標,
還有句沒說完的話:"硯沉他......一直知道你對花粉過敏。
"車載廣播突然切入新聞:"市中心發生連環車禍,
顧氏集團總裁顧硯沉先生在追擊可疑車輛時......"蘇晚猛地回頭,
看見后方突然亮起的車燈,是顧硯沉的賓利,車速快得像要碾碎漫天風雪。
她摸向口袋里的銀色懷表,那是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
表盤上刻著"1995.7.15"——沈家火災的日期。懷表突然發出蜂鳴,后視鏡里,
顧硯沉的車距越來越近,他搖下車窗,手里舉著她遺落在玫瑰園的絲巾,
那是她母親當年的遺物,上面繡著半朵沒繡完的薰衣草。雪光刺眼,
蘇晚突然想起今早護士說的話:"蘇小姐,你后頸的紅痣,形狀很特別,
像極了......燒傷疤痕的愈合痕跡。"懷表的指針突然開始逆時針轉動,
車載導航播報著即將到達的機場,而顧硯沉的車,正在雪地里劃出一道絕望的弧線。
4 碎雪焚心賓利車在結冰的路面上打滑時,顧硯沉的指尖幾乎要把絲巾揉碎。
后視鏡里蘇晚乘坐的保姆車尾燈正化作兩點猩紅,像極了她剛才轉身時眼角未落的淚。
剎車聲撕裂雪夜的瞬間,他看見懷表鏈子從她口袋里滑出,
表盤上的"1995.7.15"在車燈下泛著冷光——那是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的,
真正的出生日期。"顧先生,您的手腕!"保鏢的驚呼驚醒了他。
掌心被碎玻璃劃出的傷口在流血,混著雨水滴在副駕上的信封上,
暈開"晚期肝癌"四個字的偽造診斷。顧硯沉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在醫院,
護士欲言又止的樣子:"蘇小姐的骨髓配型報告......其實和林小姐完全吻合。
"急診室的消毒水氣味涌進鼻腔,他鬼使神差地摸向西裝內袋,
那張本該是林綰綰的婚紗照邊角露出半行字:"沈硯禮,
1995年7月15日生于曼徹斯特......"是蘇晚父親臨終前塞給他的調查文件,
當時他以為那是沈家財產轉移的證據,
此刻卻突然想起蘇晚后頸的紅痣——和他小時候被煙頭燙傷的疤痕,分毫不差。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林綰綰的消息:"硯沉,
當年沈家火災現場的DNA報告......其實屬于你。"附帶的監控截圖里,
十二歲的他正從火場里抱出個穿粉色睡裙的小女孩,她后頸的紅痣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顧硯沉的指尖劃過屏幕,定格在畫面角落——消防栓上掛著半條絲巾,繡著未完成的薰衣草,
和蘇晚母親的遺物一模一樣。雪停時,顧硯沉站在顧家老宅的保險箱前。
林綰綰的體檢報告下,壓著份泛黃的出生證明:"顧硯沉,1995年7月15日生,
生父欄空缺,生母欄寫著'沈曼秋'。"那是蘇晚母親的名字。他突然想起婚禮前夜,
蘇晚醉眼朦朧地問他:"你說我們小時候是不是見過?我總覺得,你手腕的痣,
能對上我后頸的疤。"凌晨三點,顧硯沉沖進林綰綰的病房時,
她正對著電腦看普羅旺斯的監控錄像。十七歲的他和蘇晚站在薰衣草花田中央,
她舉著相機笑出梨渦:"硯沉,等我考上醫學院,我們就去看極光吧!"下一秒,
穿黑色風衣的男人闖入鏡頭,槍口對準了蘇晚——而他自己,正推開她的動作,
和剛才在雪地里如出一轍。"當年沈家的火災,是有人故意制造的滅口。"林綰綰關掉視頻,
腕間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白,"你父親發現沈伯父在調查跨國器官販賣,
而你......其實是沈曼秋阿姨的兒子,蘇晚的親哥哥。"她掀開枕頭,
露出半張泛黃的照片:火災后第七天,顧父抱著襁褓中的他站在沈家廢墟前,
襁褓上繡著半朵薰衣草。顧硯沉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想起蘇晚父親臨終前的話:"火場里多出來的DNA......"原來那不是兇手的,
而是他自己的。當年顧父收養他,不過是為了掩蓋沈家滅門案的真相,
而他竟為了所謂的"救命之恩",親手把蘇晚推進了聯姻的牢籠。"她去英國了。
"林綰綰突然抓住他的手,"帶著你們的孩子,
還有沈家火災的最后證據——那塊刻著你真實生日的懷表。硯沉,當年在花田開槍的人,
是顧氏現在的財務總監,他今晚就會飛往曼徹斯特......"話音未落,
病房的燈突然熄滅。顧硯沉摸向腰間的防狼噴霧,卻聽見窗外傳來直升機的轟鳴。
手機在此時彈出國際短信,是沈硯禮發來的定位:"顧先生,
令堂當年在湖區留下的極光觀測站,藏著您想要的答案。"附帶的照片里,
蘇晚正站在落地窗前,掌心貼著玻璃,
倒映出她后頸清晰的紅痣——和監控里火場小女孩的位置,完全重合。倫敦時間上午十點,
蘇晚站在湖區醫院的育嬰室外。超聲波照片上,八周大的胚胎腰間竟有淡淡的光斑,
像極了懷表上的北斗七星紋路。沈硯禮遞來熱可可,鏡片后的目光落在她手腕:"妹妹,
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養過一只叫'極光'的金毛?它總愛舔你后頸的疤。"她指尖一抖,
熱可可在杯壁晃出漣漪。記憶突然出現裂痕——十二歲那年的火災,不是在沈家老宅,
而是在顧氏旗下的孤兒院?她看見穿白大褂的醫生抱著襁褓靠近壁爐,火光中,
嬰兒手腕的小痣和她后頸的紅痣同時發光。而顧硯沉,分明是那個被火光照亮的,
和她一起從育嬰箱里被抱出的......雙生子?"蘇小姐,"護士突然推門進來,
"有位顧先生在樓下大廳,說要給您看樣東西。"遞來的托盤上,躺著支繡著薰衣草的銀簪,
簪頭刻著極小的字母:S&G,是蘇晚和顧硯沉英文名的縮寫。她突然想起婚禮那天,
顧硯沉替她戴簪子時,指尖在她后頸停頓的三秒——原來他早就知道,
他們是被命運灼燒過的,彼此的另一半。遠處傳來直升機的噪音,
沈硯禮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當年收養你的顧太太,其實是沈家的保姆。
她臨終前托我交給你這個......"他掏出張膠片,放在燈光下,
顯影的是1995年7月15日的監控畫面:顧父抱著兩個嬰兒走出火場,
其中一個后頸有紅痣,另一個手腕有小痣,而他們襁褓上的圖案,
正是半朵薰衣草和半顆北斗七星。"硯沉和我......是雙胞胎?"蘇晚的聲音在顫抖。
沈硯禮點頭時,窗外突然劃過綠色的極光,懷表在此時發出蜂鳴,
指針指向1995年7月15日23:59。她摸向小腹,胎兒的光斑突然與懷表紋路重合,
記憶如潮水涌來——原來當年的火災,是顧氏為了掩蓋試管嬰兒實驗失敗而制造的滅口,
而她和顧硯沉,正是那對本該被銷毀的,攜帶時空錨點基因的雙生子。樓下傳來槍響,
蘇晚看見顧硯沉沖進電梯,西裝領口染著血,手里緊攥著她遺落的絲巾。
監控截圖里的黑衣人正從安全通道逼近,而她后頸的紅痣,此刻正像真正的火焰般發燙。
懷表指針突然歸零,超聲波照片上的胚胎睜開了眼睛,
瞳孔里倒映著兩個重疊的時空——一個是顧硯沉為她擋住子彈的現在,另一個,
是十二年前他替她挨下煙頭燙傷的過去。極光在窗外爆發出絢爛的綠色,蘇晚突然明白,
所謂的時空錨點,從來不是懷表或胎記,而是她和顧硯沉之間,
被鮮血和謊言纏繞了二十年的羈絆。當電梯門打開的瞬間,
她終于說出那句在心底藏了三輩子的話:"硯沉,1995年的火災里,
你其實替我擋了致命的三刀,對嗎?"他愣住了,指尖撫過她后頸的紅痣,
像觸碰失而復得的珍寶:"因為你是我的時間原點,蘇晚。
從我們在育嬰箱里握住彼此的手開始,命運就注定,我必須用一生來償還,
當年從火場里偷走你的那三十七秒。"黑衣人破窗而入的瞬間,顧硯沉將她護在身后。
蘇晚看著他手腕的小痣在槍口下發光,
突然想起林綰綰沒說完的話——顧硯沉一直知道她對花粉過敏,所以每次在玫瑰園爭吵,
他都會故意碰掉帶刺的花枝,讓她有借口離開,卻沒想到,最終還是把她推得太遠。
"砰——"槍聲響起的同時,懷表指針突然順時針轉動。蘇晚看見顧硯沉胸前綻開的血花,
和三個月前她在書房看見的,那張1995年火災現場照片里,消防員懷里男孩的傷口,
重合在了一起。她終于明白,所謂的時空錨點,是他們彼此的心跳,是無論多少次輪回,
都要為對方擋住致命一擊的本能。極光穿過落地窗,照亮了蘇晚掌心的紋路。
那里不知何時浮現出北斗七星的圖案,和顧硯沉手腕的小痣、胎兒的光斑、懷表的紋路,
組成了完整的時空羅盤。而在另一個時空的1995年7月15日,
十二歲的顧硯沉正把襁褓中的她推出火場,自己轉身面對追來的黑衣人,
唇角還掛著未干的淚痕——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5 星軌裂痕子彈擦過顧硯沉肩胛骨的瞬間,蘇晚掌心的北斗七星突然爆發出強光。
黑衣人手中的槍械詭異地卡住扳機,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
金屬部件如融化的蠟般扭曲——這是她第一次清晰感知到,
時空能量正從指尖、從胎兒所在的小腹,向四周輻射出肉眼可見的漣漪?!白?!
”顧硯沉拽著她沖向安全通道,溫熱的血滴在她手背,卻比任何止痛藥都更讓她清醒。
電梯間傳來電子鎖失效的蜂鳴,顯然對方啟用了電磁干擾設備。
沈硯禮不知何時站在消防樓梯拐角,金絲眼鏡后的瞳孔泛著微光,袖口露出的手腕內側,
三排星點排列成銀河流轉的軌跡——正是超聲波照片里胎兒腰間光斑的延伸形態。
“1995年的實驗,顧氏聯合跨國組織‘永恒晨光’制造了三對時空錨點胚胎。
”他語速極快,推開緊急出口時,漫天極光突然凝成實質的光墻,擋住了追兵的視線,
“你們是唯一存活的雙生子,而我……”他掀開襯衫,心口上方的皮膚下,
暗金色星軌正隨著呼吸明滅,“是被剔除時空基因的‘失敗品’,本該在火災中被銷毀。
”湖區的風雪灌進樓道,蘇晚盯著沈硯禮心口的星軌,
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囈語:“三個襁褓……北斗、極光、銀河。
”原來當年的試管嬰兒計劃,是以北斗七星、極光光子、銀河星軌為基因模板,
試圖制造能掌控時空的“人類容器”。而顧硯沉手腕的小痣,正是北斗七星的微縮形態,
與她后頸的紅痣(極光灼燒印記)、沈硯禮的星軌胎記,共同構成了完整的時空坐標系。
“觀測站到了?!鳖櫝幊镣蝗恢钢h處山坳里的玻璃建筑,那里正發出與懷表同頻的蜂鳴。
蘇晚摸向口袋,原本破損的懷表此刻煥然一新,指針不再轉動,
是懸浮在1995年7月15日23:59——正是沈曼秋帶著三個嬰兒逃出實驗室的時刻。
觀測站內部布滿全息投影,懸浮的試管里封存著三縷發光的DNA鏈。
顧硯沉的指尖剛觸碰到標有“北斗”的試管,
整面墻突然浮現出監控影像:十二歲的顧父(當時還是實驗室研究員)正與沈曼秋爭執,
后者懷中抱著兩個襁褓,第三名嬰兒被藏在消防栓后——正是沈硯禮。
“他們要銷毀所有實驗體,說我們的基因會導致時空坍縮?!鄙蚵锏穆曇魪匿浺衾飩鱽恚?/p>
她的后頸有與蘇晚相同的紅痣,“硯禮,帶晚晚和硯沉走,
媽媽去引開他們……”畫面最后定格在火場爆炸前,沈曼秋轉身時,
袖口露出的星軌胎記與沈硯禮心口完全一致?!霸瓉韹寢尞斈隂]有死?!碧K晚的聲音哽咽,
“她把我們三個分開,自己留在了火場。”顧硯沉突然按住她的肩膀,
目光落在影像角落——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將某件金屬物品塞進襁褓,正是蘇晚手中的懷表。
觀測站地面突然裂開,露出直通地下的金屬階梯。胎兒的光斑此刻亮如白晝,
蘇晚清晰聽見心底有個稚嫩的聲音:“媽媽,星軌要連起來了?!碑斎颂ど想A梯的瞬間,
懷表、胎記、星軌同時發光,地下實驗室的全貌在極光中顯現:上百個培養艙里,
沉睡著與顧硯沉、蘇晚面容相同的“備用容器”,每個培養艙外都標注著不同的時間線。
“這就是‘永恒晨光’的時空監獄?!鄙虺幎Y摘下眼鏡,星軌胎記延伸至眼角,
“他們通過復制你們的基因,在不同時空制造錨點,試圖囚禁所有可能揭露真相的時間線。
而你的孩子……”他看向蘇晚的小腹,培養艙中某個胚胎突然睜開眼,
瞳孔里倒映著正在崩塌的時空壁壘,“是唯一能連接所有錨點的‘時間容器’,他的心跳,
就是打開平行世界的鑰匙?!鳖櫝幊镣蝗货咱勚鲎?,
肩胛骨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手腕的北斗痣發出藍光:“我剛才在醫院看見的……另一個時空的自己,
正在1995年的火場死去?!彼统鍪謾C,相冊里本該是林綰綰的婚紗照,
此刻卻變成蘇晚穿著婚紗站在極光下,背景是顧氏集團的廢墟,“時空在重疊,
每個錯誤的選擇都會分裂出新的世界,
而我們必須在所有時間線崩塌前——”“找到最初的‘時間原點’?!碧K晚接過話,
掌心的北斗與他手腕的光斑相觸,整座實驗室開始震動。監控屏突然切換畫面,
顯示林綰綰正被黑衣人押進老宅的玫瑰園,她腕間的疤痕竟也是星軌的一部分,
“綰綰姐她……”“當年替我擋車的不是她?!鳖櫝幊恋穆曇舭l冷,“是另一個時空的蘇晚,
而現在的林綰綰,其實是‘永恒晨光’安插在我身邊的觀測者?!彼赶蚰硞€培養艙,
里面沉睡著與林綰綰一模一樣的女性,后頸同樣有紅痣,“他們復制了你的基因,
制造出無數個‘替代品’,只為確保我永遠不會發現真相。”地下傳來爆炸般的轟鳴,
觀測站的玻璃開始出現蛛網狀裂痕。
沈硯禮突然將一個金屬盒塞進蘇晚手中:“這是媽媽當年藏在薰衣草花田的時空羅盤,
只有集齊你們三人的胎記能量,才能啟動?!彼聪蝾櫝幊?,“帶晚晚去普羅旺斯,
我來拖住追兵。記住,當北斗與極光重合時,
懷表會帶你回到1995年7月15日23:59——那是所有時間線的起點。
”蘇晚還沒來得及開口,沈硯禮已轉身沖向裂口,心口的星軌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輝,
硬生生擋住了坍塌的混凝土。顧硯沉拽著她跑向停機坪,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
卻不是追兵——是林綰綰的私人飛機,機身上印著半朵薰衣草與北斗七星的組合標志。
“上來!”林綰綰探出頭,手腕的疤痕正在愈合,露出底下與沈硯禮相似的星軌,
“當年我替你們頂下車禍,就是為了爭取啟動羅盤的時間。硯沉,你還記得嗎?
在另一個時空,我們三人曾在極光下許愿,要一起摧毀‘永恒晨光’?!敝鄙龣C騰空的瞬間,
觀測站在時空裂隙中扭曲成詭異的幾何體。蘇晚摸著手中的金屬盒,
突然想起在醫院看見的胚胎瞳孔——那里倒映著無數個顧硯沉,有的在婚禮上為她戴上銀簪,
有的在火場中替她擋刀,還有的在極光下孤獨地擦拭著懷表?!疤涸谶B接所有時間線。
”顧硯沉突然握住她的手,將額頭抵在她小腹上,“他能看見我們在每個平行世界的選擇,
而現在,所有時空的‘蘇晚’都在通過他傳遞同一個信息——”“回到原點,
改寫1995年的火災?!碧K晚接上他的話,懷表突然懸浮在空中,指針開始逆時針轉動。
舷窗外,極光組成了巨大的時空之門,門后是1995年的火場,
十二歲的顧父正抱著襁褓中的他們沖向出口,而沈曼秋的身影,正從另一個方向引開黑衣人。
“記住,只能改變三十七秒?!绷志U綰突然遞來兩支注射器,
“那是當年顧叔叔從火場救出你們的時間差。如果超過這個時限,所有時空錨點都會失效,
包括我們的孩子……”直升機穿過極光的瞬間,
蘇晚感覺有無數記憶碎片涌入腦海:在某個時空,她和顧硯沉是真正的夫妻,
在湖區看著孩子堆雪人;在另一個時空,
沈硯禮作為實驗體被囚禁了二十年;而在最底層的時間線,
“永恒晨光”已經成功制造出時空監獄,將人類困在無限循環的痛苦中?!白ゾo!
”顧硯沉的聲音穿透時空亂流,蘇晚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正在透明化,而顧硯沉手腕的北斗痣,
正與她掌心的圖案融合成完整的羅盤。胎兒的光斑突然分裂成三縷,
分別對應北斗、極光、銀河的軌跡——原來他們三人,加上未出生的孩子,
才是真正的“時空鑰匙”。當懷表指針指向23:59:59時,
更新時間:2025-05-07 03:24: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