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血色嫁衣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馬車上發出擂鼓般的聲響。
蘇婉晴死死按住父親胸前不斷滲血的傷口，指尖早已被染成刺目的紅色。“爹，
您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醫館了！”她的聲音在雷聲中幾乎微不可聞。
蘇老爺半靠在馬車廂壁上，面色蒼白如紙，嘴唇因失血而泛著青紫色。商隊遭遇山匪時，
那支突如其來的箭矢仿佛長了眼睛般直取他的要害。
“婉晴......聽爹說......”蘇老爺艱難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
里面裝著半塊溫潤的羊脂玉佩，龍形紋路在閃電照耀下若隱若現。
......這是蘇家......最大的秘密......”蘇婉晴雙手顫抖著接過玉佩，
雨水混著淚水打在玉佩上，那龍紋竟似活過來一般微微發亮。
“賬本......書房暗格......”蘇老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一口鮮血噴在女兒素白的衣襟上?！靶⌒?.....你二叔......”話音未落，
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突然失去了神采。蘇婉晴只覺得天旋地轉，
耳邊只剩下暴雨擊打車廂的轟鳴聲?！暗?！”——————三日后，
蘇州城最大的絲綢商蘇府掛滿白幡。靈堂內，十五歲的蘇婉晴一身縞素跪在棺槨前，
纖細的背脊挺得筆直。她已經三天沒有合眼，原本靈動的杏眼布滿血絲，
卻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靶〗?，您多少用些粥吧?！崩瞎芗腋２踔啻赏?，聲音哽咽。
“老爺若在天有靈，也不愿見您這樣糟蹋身子?！碧K婉晴輕輕搖頭，
目光落在靈前那盞長明燈上?！案２?，商隊遇襲之事，查得如何了？”福伯面露難色。
“老奴暗中打探，那些山匪行事詭秘，但......”他壓低聲音，
“有人看見二爺的心腹李三前日與趙家的人密會?！碧K婉晴眸中寒光一閃，正要細問，
忽聽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丫鬟青竹慌慌張張跑進來?！靶〗?，不好了！
二爺帶著趙家老爺和一群家丁闖進來了！”話音未落，蘇瑞安已領著七八個人大步踏入靈堂。
他身著素服，面上卻無半分悲戚，反倒眼珠子滴溜溜地在靈堂內四處打量?！巴袂绨?，
趙老爺特地來吊唁你父親?！碧K瑞安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翱蓱z我大哥走得突然，
留下這么大家業......”趙老爺草草上了炷香，三角眼中精光閃爍?！疤K小姐，
令尊生前與我趙家有一筆十萬兩銀子的借款，如今該清賬了。”“胡說！
”蘇婉晴猛地站起身?！凹腋附浬虖牟唤栀J，更遑論如此巨款！”趙老爺冷笑一聲，
從袖中掏出一張泛黃的借據?！鞍准埡谧?，還有蘇老爺的私印，難道蘇小姐要賴賬不成？
”蘇婉晴接過借據仔細查看，心中頓時了然——印章雖像，卻是偽造的。她抬頭直視趙老爺。
“此事需經官府查驗......”“放肆！”蘇瑞安突然厲聲打斷。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懂什么生意往來？大哥去得突然，未曾安排妥當，
按族規該由我接管蘇家產業?！彼砗笫沽藗€眼色，
立即有兩名家丁上前要強取蘇婉晴腰間掛著的鑰匙——那是蘇家庫房和賬房的鑰匙。“住手！
”福伯擋在蘇婉晴身前?！袄蠣斉R終前已將家業托付小姐，老奴親耳所聞！
”趙老爺陰惻惻地笑了?！疤K小姐，我給你指條明路。嫁入我趙家為妾，這筆債便一筆勾銷。
否則......”他環顧靈堂?！耙蕴K家現在的情況，怕是連這宅子都保不住。
”蘇婉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胸口劇烈起伏。
她忽然注意到二叔腰間掛著一塊熟悉的玉佩——那是父親隨身佩戴的傳家之物！電光火石間，
她明白了什么。強壓下滿腔怒火，蘇婉晴微微頷首。“此事容我考慮三日。
”——————三個月后，趙府張燈結彩。賓客們推杯換盞間竊竊私語：“聽說了嗎？
新姨娘是蘇家大小姐！” “嘖嘖，從正妻變妾室，
蘇家這是徹底敗落了......” “還不是仗著官府有人，
強取豪奪......”新房內，蘇婉晴身著大紅嫁衣靜坐床邊。蓋頭下，
她的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這三個月來，她暗中轉移了父親留下的重要賬冊和地契，只等今夜。
腳步聲由遠及近，一股酒氣撲面而來。蓋頭被粗暴掀開，
映入眼簾的是趙明哲那張得意忘形的臉?！疤K大小姐，別來無恙??？
”趙明哲用折扇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爱斈昴愕氚涯阍S配給我為正妻，
我嫌蘇家是低賤商賈。沒想到如今你倒成了我的妾室，真是造化弄人?！碧K婉晴強忍惡心，
故作驚慌?！摆w少爺，我的陪嫁丫鬟青竹怎么不見了？”趙明哲皺眉?！笆裁囱诀?？
你......”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走水了！西廂房走水了！
”趁趙明哲分神之際，蘇婉晴迅速從袖中抽出一根銀針，精準地刺入他后頸穴位。
趙明哲兩眼一翻，軟倒在地。蘇婉晴利落地脫下嫁衣，露出里面早已準備好的夜行衣。
她從床下取出準備好的繩索，系在窗欞上。臨行前，
她用發簪在窗框上刻下一個精致的鳳凰紋樣，又在趙明哲腰間塞了一封信。
信中只有八個字：血債血償，不死不休。當她輕盈地落在趙府后巷時，遠處火光沖天。
蘇婉晴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吞噬她尊嚴的地方，轉身沒入夜色。雨，又開始下了。
2 第二章 易容重生雨水順著斗笠邊緣滴落，蘇婉晴緊了緊身上的粗布衣衫。
女扮男裝的第三日，她已學會如何壓低嗓音，如何邁著男子的步伐行走。
腳上的草鞋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她不敢停下。
“翻過這座山就是臨縣了?！彼哉Z，聲音淹沒在雨聲中。山路泥濘，蘇婉晴一個踉蹌，
險些滑倒。就在這時，她瞥見前方山道旁倒著一個人影。那是一位白發老者，
半邊身子泡在泥水里，面色灰敗。醫者本能讓她立即上前探查。手指搭上老者脈搏，
蘇婉晴眉頭一皺——脈象沉細如絲，是心脈淤堵之癥。她迅速解開老者衣襟，
果然在胸口處發現一片紫黑?！盀躅^堿中毒？”她輕嗅老者唇邊，聞到一絲苦杏仁味。
父親生前教她辨識藥材的本事此刻派上了用場。蘇婉晴環顧四周，
在路邊發現了幾株被雨水打濕的黃芩。她迅速采下，嚼碎后敷在老者舌下。
又從包袱里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精準地刺入老者人中、內關兩穴。
“唔......”老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黑血?！袄舷壬鷦e動，毒性還未全解。
”蘇婉晴按住他，從腰間取下竹筒，倒出幾粒父親秘制的解毒丹?！澳确逻@個。
”老者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精光，他盯著蘇婉晴看了片刻，才咽下藥丸。
“小友......懂醫？”聲音虛弱卻透著威嚴?！奥灾欢??！碧K婉晴扶他坐起。
“老先生怎會獨自在這荒山野嶺中毒？”老者苦笑?！安伤帟r不慎誤食了烏頭根莖。
若非小友相救，老夫今日就要交代在這里了?！彼鋈欢⒅K婉晴的手。
“你這針法......跟誰學的？”蘇婉晴心頭一跳。這針法是父親秘傳，據說源自宮廷。
“家傳的粗淺功夫，不值一提?！崩险咭馕渡铋L地看了她一眼?！袄戏蛄质腊?，
在山中草廬居住。小友救命之恩，還請到寒舍一敘?！绷质腊?？蘇婉晴瞳孔微縮。
這不是父親常提起的那位退隱御醫嗎？——————草廬坐落在半山腰的竹林深處，
清幽雅致。三間茅屋，一間藥房，院子里曬著各式藥材。蘇婉晴扶著林世安進屋，
立刻被墻上掛著的《黃帝內經》金匱真言圖吸引了目光?！靶∮讶绾畏Q呼？
”林世安沏了杯藥茶遞給她?！疤K......蘇遠?！彼舆^茶盞，刻意壓低嗓音。
林世安突然伸手拂過她的耳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岸催€在，蘇姑娘。
”蘇婉晴手中茶盞差點打翻，臉色煞白。“不必驚慌?！绷质腊矓[擺手?！袄戏蛐嗅t數十載，
若連男女都分不清，豈不是笑話？”他啜了口茶?！澳阒父褂欣O，
常年撥算盤所致；醫術有根基卻不成體系；衣著粗陋卻舉止端莊——想必是家道中落的閨秀。
”蘇婉晴咬住下唇，猶豫片刻，突然跪下?！扒罄舷壬瘴覟橥?！”林世安挑眉。
“為何要學醫？”“為自保，更為......”她抬起頭，眼中燃著冰冷的火焰。
“討回公道?！崩险吣曀季?，忽然大笑。“好！老夫隱居十年，
終于等到個有意思的徒弟！”——————春去秋來，山間楓葉紅了一年。
蘇婉晴在晨光中練習針法，銀針在她指間如臂使指。林世安站在一旁，不時點頭。
“手法已經純熟，只差火候?！崩险哌f過一本泛黃的冊子。“這是《青囊經》殘卷，
記載了易容改貌之術。你既有血海深仇，此術于你大有用處?！碧K婉晴雙手接過，如獲至寶。
這一年里，她不僅學得一身精湛醫術，更在林世安指導下，
將父親傳授的商道與醫理融會貫通?！皫煾?，弟子有一事相求?！彼_隨身攜帶的賬本。
“這是趙家與各地官員勾結的證據，但還不夠充分......”林世安捋須微笑。
“你可知趙家老夫人患有頭風？每月十五必到城郊慈云庵上香。”蘇婉晴眼睛一亮。
“多謝師父指點！”當夜，她對著銅鏡，用林世安特制的藥膏改變面部輪廓。
鏡中人劍眉星目，儼然一個俊秀少年。她束起長發，換上青色長衫——“蘇遠”就此誕生。
“師父，弟子明日就下山?！绷质腊策f給她一個包袱。“里面有老夫的信物，
遇到難處可去回春堂求助?！鳖D了頓，又補充道?！坝涀?，行醫如用兵，知己知彼，
方能百戰不殆?！碧K婉晴鄭重叩首?！暗茏又斢洝！薄K州城西，
濟世堂開張月余，已小有名氣。“蘇大夫，
我家小兒高熱不退......”一位婦人抱著孩子匆匆進門。蘇婉晴，現在是蘇遠，
迅速檢查患兒，手法嫻熟?！笆顭釆A濕，不妨事?！彼チ烁彼??！坝镁宸?/p>
明日應當退熱?！眿D人千恩萬謝地走了。藥鋪打烊后，
蘇婉晴在后院仔細翻閱今日收集的情報。趙家近來動作頻頻，似乎還在搜尋她的下落。
而二叔蘇瑞安已完全掌控蘇家產業，但經營不善，虧損嚴重?！皷|家，有位公子求見。
”藥童在門外稟報。蘇婉晴皺眉?！斑@么晚了......”話音未落，
一位身著靛藍錦袍的年輕男子已自行推門而入。劍眉入鬢，目若朗星，
舉手投足間透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奥犅勌K大夫醫術高明，特來求診?！蹦凶勇曇羟謇?，
目光卻銳利如鷹。蘇婉晴心頭警鈴大作。這人看似隨意地站在那兒，實則封住了所有退路。
“公子何處不適？”“心病?！蹦凶雍鋈槐平?，修長的手指輕觸她喉間。
“蘇姑娘的易容術很精妙，可惜忘了偽裝喉結?！碧K婉晴如墜冰窟，袖中銀針已滑入掌心。
男子卻后退一步，莞爾一笑?！皠e緊張，在下蕭景珩，只是好奇什么樣的女子會扮男裝行醫。
”他環顧藥鋪?！艾F在看來，不僅醫術不錯，生意也做得有聲有色。”蘇婉晴強自鎮定。
“公子究竟有何貴干？
”蕭景珩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放在桌上——正是她父親臨終交給她的那半塊龍紋玉佩！
“這物件，姑娘可認得？”蘇婉晴心跳如鼓，面上卻不露分毫?！安徽J得。
”蕭景珩意味深長地笑了?！盁o妨。我還會再來。”說完轉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蘇婉晴癱坐在椅子上，后背已被冷汗浸濕。這人是誰？為何會有和她一樣的玉佩？是敵是友？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蕭景珩正站在街角陰影處，若有所思地望著濟世堂的燈火。
“蘇婉晴......”他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坝幸馑?。
”3 第三章 瘟疫烽煙夏至剛過，蘇州城悶熱得像個蒸籠。蘇婉晴正在后院翻曬藥材，
忽然聽見前堂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疤K大夫！不好了！
”濟世堂的學徒小林慌慌張張沖進來，額頭上的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城南瓦子巷一下子倒了十幾個人，癥狀都一樣——高熱、咳血、渾身起疹子！
”蘇婉晴手中的藥篩一頓。這癥狀她聽林世安講過——是瘟疫！
“去把庫房里的黃芩、黃連、金銀花都拿出來?！彼杆俳庀聡?，
聲音沉穩得不帶一絲波瀾?！霸贌淮箦侀_水，把所有干凈的布條都煮上?！毙×值纱笱劬?。
“蘇大夫，您是說......這是......”“快去！”蘇婉晴已經轉身進了內室，
從暗格中取出一本手札——那是林世安親傳的《瘟疫論》。她快速翻到某一頁，
指尖停在“大青龍湯”四個字上。前堂突然傳來嘈雜聲。蘇婉晴把手札塞進袖中，快步走出，
只見五六個壯漢正把一名面色潮紅的男子抬進來?！按蠓?，救救我兄弟！
”為首的黑臉漢子急得滿頭大汗?！皠偛胚€好好的，突然就倒下了！
”蘇婉晴戴上自制的手衣——用油布做的簡易手套，上前檢查。
男子脖頸處已經浮現出暗紅色的斑疹，呼吸急促得像破舊的風箱?！鞍阉У礁綦x間去。
”她轉頭對小林說?！鞍验T口排隊的人都散了，從今天起濟世堂只接急診。在大門外支口鍋，
按這個方子熬藥?！彼焖賹懴乱粡埶幏??！奥愤^的百姓都可以免費喝一碗。
”黑臉漢子撲通跪下?！疤K大夫，我兄弟他......”“我會盡力。
”蘇婉晴的聲音像一泓清泉，奇跡般安撫了躁動的人群。
“但你們也要做好準備——這病傳染性極強，從現在起，
所有接觸過病患的人都要喝預防湯藥?！薄旌?，
蘇州城疫病爆發的消息已經傳開。知府衙門貼出告示，要求各家醫館協力抗疫。
而蘇婉晴的濟世堂門前，已經排起了長龍?！疤K大夫，藥材不夠了?！毙×智那臏惖剿?。
“尤其是黃連，價格漲了十倍還買不到?！碧K婉晴正在給一個孩童扎針，聞言手指微微一顫。
她早就料到會這樣——每逢災疫，必有人囤積居奇?！跋扔命S柏替代?！彼吐暤?，
手上銀針穩穩刺入孩子的合谷穴?！叭ゴ蚵犚幌?，是誰在控制藥材市場。
”答案來得比預想的還快。傍晚時分，小林氣喘吁吁地跑回來?！笆勤w家！
他們買通了藥材行的管事，把全城的抗疫藥材都壟斷了！
”蘇婉晴正在整理藥箱的手突然收緊，指甲在木箱上劃出幾道白痕。趙家！又是趙家！
“準備馬車?！彼蝗徽酒鹕??！拔乙ヒ惶嘶卮禾??！币股缒?，回春堂后院卻燈火通明。
掌柜周世昌是林世安的舊部，見到蘇婉晴出示的信物后，立刻恭敬地將她引入內室。
“蘇姑娘，情況老夫都知道了。”周世昌須發皆白，眼神卻銳利如鷹?！摆w家這次做得太絕。
不過......”他壓低聲音?！坝形毁F人或許能幫上忙?！碧K婉晴一怔：“貴人？
”話音未落，后門簾子一掀，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正是那夜造訪濟世堂的蕭景珩！
他今日一身月白長衫，腰間玉佩在燈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爸芾?，
藥材已經......”蕭景珩話到一半，看見蘇婉晴，眉梢微微一挑?！疤K姑娘，
別來無恙?！疤K婉晴下意識摸向袖中的銀針。這個神秘男子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他和回春堂什么關系？周世昌連忙解釋?！疤K姑娘莫驚，蕭公子是老夫故交之后。這次疫病，
他特意從北方調了一批藥材過來?！笔捑扮駨阶宰叩阶狼?，從懷中取出一份清單。
“黃芩三百斤，黃連兩百斤，金銀花一百五十斤，明日午時能到碼頭?！彼а劭聪蛱K婉晴。
“聽說濟世堂在免費發放湯藥？”蘇婉晴警惕地盯著他?！笆捁佑泻沃附?？”“這些藥材，
半價給你?！笔捑扮翊浇俏P?！皸l件是要讓我看看你那本《瘟疫論》。
”蘇婉晴心頭一震——他怎么會知道？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蕭景珩輕笑。
“林老的筆跡我認得。你那藥方里有兩味藥的配伍方式，全天下只有他那么用。
”周世昌適時插話?！疤K姑娘，蕭公子與林老是忘年交，信得過。”蘇婉晴猶豫片刻，
終于從袖中取出手札。蕭景珩接過，快速翻閱到某一頁，眼神突然變得深邃。
“果然......”他輕聲自語，隨后將手札還給她?！八幉拿魅諘苯铀偷綕捞?。
另外......”他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叭粲泄俑娜苏衣闊?，出示這個。
”令牌烏黑發亮，上面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蕭”字。
蘇婉晴心頭一跳——這可不是普通商賈能有的東西！“為什么幫我們？”她忍不住問。
蕭景珩已經轉身走向門口，聞言回頭，月光勾勒出他俊逸的側臉。
“因為我討厭發災難財的人?！彼庥兴傅匮a充，“尤其是趙家那種。
”有了蕭景珩提供的藥材，濟世堂的抗疫工作如虎添翼。蘇婉晴白天坐診，晚上研究藥方，
短短七日就瘦了一圈。這日清晨，她正在后院煎藥，忽然聽見前堂傳來爭執聲。
“我家老夫人頭疼病犯了，特地來請蘇大夫！”一個趾高氣揚的聲音傳來。
蘇婉晴手上的藥勺一頓——這聲音她死都不會忘記！是趙府管家趙福！她迅速戴好面紗，
整理易容，這才掀簾出去。只見趙福正不耐煩地敲著柜臺，身后兩個家丁抬著一頂軟轎。
“這位爺，我家大夫正在忙......”小林試圖阻攔。趙福一把推開他。
“知道我們是誰嗎？趙家的人也敢攔？”蘇婉晴強壓住心頭翻涌的恨意，上前一步。
“在下蘇遠，不知趙管家有何貴干？“趙福上下打量她?！澳憔褪翘K大夫？跟我們走一趟，
我家老夫人頭疼得厲害?！碧K婉晴眼神微冷?！氨?，現在疫病當前，在下只接急診。
”“放肆！”趙福怒喝?！爸磊w家是什么身份嗎？信不信明天就讓你這破醫館關門！
”蘇婉晴正要回應，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昂么蟮耐L。
”蕭景珩搖著折扇悠然進門，身后跟著兩個侍衛模樣的人。他今日換了身靛青錦袍，
腰間玉佩隨著步伐輕輕晃動。趙福臉色一變。
“蕭......蕭公子......”蕭景珩看都不看他，徑直走到蘇婉晴面前。
“蘇大夫，知府大人請您過府一敘，商討抗疫事宜?！碧K婉晴會意，順勢道?！斑@就去。
”她轉向趙福?！摆w管家，實在抱歉，官府相召，不敢耽擱。老夫人的病，
還是請別家大夫看看吧?！壁w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悻悻地帶著人走了。待他們離開，
蘇婉晴長舒一口氣?！岸嘀x蕭公子解圍?！笔捑扮袷掌鹫凵龋壑虚W過一絲贊賞。
“蘇大夫面對權貴不卑不亢，令人佩服?！彼鋈粔旱吐曇??！安贿^趙家不會善罷甘休，
你得多加小心?！碧K婉晴點頭，忽然想起什么?！胺讲炮w管家似乎很怕你？
”蕭景珩笑而不答，轉而道?！拔医袢諄?，是有要事相告?！彼麖男渲腥〕鲆环庑?。
“趙家與藥材行勾結的證據，或許對你有用?！碧K婉晴接過信，快速瀏覽，
眼中漸漸燃起怒火。信中是趙家二爺與藥材行管事的密約——故意囤積藥材，哄抬物價，
利潤三七分成！“這還只是冰山一角?！笔捑扮褚馕渡铋L地說。
“趙家在這次疫病中撈的油水，足夠買下半條街。”蘇婉晴緊緊攥著信紙，指節發白。
她忽然意識到，這不僅是復仇的機會，更是為百姓討公道的時候！“蕭公子，
能否借一步說話？”——————七日后，瘟疫終于得到控制。知府衙門貼出告示，
表彰濟世堂在抗疫中的貢獻。而與此同時，
一份揭露趙家囤積居奇的匿名信也出現在了知府的案頭上。蘇婉晴站在濟世堂門口，
看著街上漸漸恢復的人流，嘴角浮現一絲笑意。這場瘟疫，讓她不僅贏得了百姓的信任，
更找到了打擊趙家的突破口?！疤K大夫看起來心情不錯?！笔捑扮癫恢螘r出現在她身旁，
手中折扇輕搖。蘇婉晴現在已經不那么戒備他了?！笆捁咏袢沼钟泻沃附?？
”“來告訴你一個消息?！笔捑扮駢旱吐曇??！摆w家正在查你的底細。
尤其是......你和已故蘇老爺的關系?！碧K婉晴心頭一緊，面上卻不露分毫?！芭?？
我與蘇老爺能有什么關系？”蕭景珩意味深長地笑了?！疤K姑娘，你的易容很完美，
但眼神......太像你父親了?！边@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劈中蘇婉晴。他認識她父親？
他到底是誰？正當她要追問時，蕭景珩已經轉身離去，
只留下一句飄在風中的話：“三日后午時，我在寒山寺等你。有些事，是時候告訴你了。
”4 第四章 陷阱與同盟寒山寺的鐘聲悠遠綿長，蘇婉晴踏著青石板路拾級而上。
她今日特意換了身月白色長衫，腰間掛著那半塊龍紋玉佩。既然蕭景珩已經識破她的身份，
再偽裝反而多余?！疤K姑娘來得準時。”蕭景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蘇婉晴轉身，
見他今日一襲墨藍錦袍，腰間玉帶上掛著的，赫然是另外半塊龍紋玉佩！
“你......”蘇婉晴瞳孔微縮，手指不自覺地撫上自己腰間玉佩。蕭景珩唇角微揚。
“不急，我們找個安靜地方慢慢聊?！彼I著她繞過正殿，來到后山一處僻靜的涼亭。
亭中石桌上已備好茶點，兩個侍衛模樣的人守在十步開外?！疤K姑娘請坐。
”蕭景珩親自斟茶?！斑@是廬山云霧，今年新茶?！碧K婉晴沒有碰茶杯。
“蕭公子不如先解釋一下，為何你會有與我配對的玉佩？
”蕭景珩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一封信?！跋瓤纯催@個?！毙偶堃呀浄狐S，但字跡依然清晰。
蘇婉晴一眼認出是父親的筆跡：「景珩吾侄：見字如晤。龍佩乃我蘇家與令堂家族信物，
今分半塊予你，異日若有事，可憑此相認......」“這不可能！
”蘇婉晴手指微微發抖?！案赣H從未提起過......”“因為這是十六年前寫的。
”蕭景珩的聲音忽然柔和下來?！澳菚r你才兩歲，我九歲。我母親與你母親是表姐妹，
兩家曾有婚約?！被榧s二字如雷貫耳。
蘇婉晴猛然想起趙明哲退婚時曾說“蘇家女早有婚約”，當時她只當是推托之詞。
“所以你是......”“你表哥?！笔捑扮裱壑虚W過一絲復雜?！耙彩钱斀衿呋首?。
”蘇婉晴手中的信紙飄落在地。皇子？那個傳聞中因母族獲罪而被貶民間的七皇子？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笔捑扮袷捌鹦偶??！暗巯挛覀冇懈匾氖??！彼裆幻C。
“趙家已經盯上你了，三日前他們派人去了你師父的草廬?！碧K婉晴心頭一緊。
“師父他......”“林老無事，但你的身份恐怕瞞不了多久。
”蕭景珩從袖中取出一份密報?！摆w家正在策劃陷害濟世堂賣假藥，借此將你送官。
”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石桌上，蘇婉晴卻感到一陣寒意。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蕭......殿下為何告訴我這些？”“兩個原因?！笔捑扮褙Q起修長的手指?！耙唬?/p>
我需要你幫我收集趙家勾結太子的證據；二......”他忽然一笑，
“我想看看蘇家大小姐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碧K婉晴直視他的眼睛?！拔夷艿玫绞裁矗?/p>
”“復仇的機會，以及，”蕭景珩將半塊玉佩推到她面前?！疤K家產業的完整歸還。
”茶香氤氳中，兩只手在石桌上相握，達成了一份無聲的盟約?！蘸?，
濟世堂突然來了一隊衙役?！坝腥烁婺銈冑u假藥害死人！”為首的捕頭厲聲喝道。
“蘇遠在哪？”蘇婉晴從容走出?！霸谙卤闶?。不知何人控告？”“少廢話！帶走！
”不等她辯解，衙役已經一擁而上，給她戴上鐐銬。小林急得直跺腳?！霸┩靼。?/p>
我們濟世堂的藥都是真材實料......”“是不是冤枉，大老爺自有公斷！
”捕頭一腳踹翻藥柜?！安榉馑庝?！所有藥材帶回衙門查驗！”蘇婉晴被推搡著走出門時，
瞥見街角趙福陰險的笑臉。她心中一沉——趙家的動作比她預想的還快！衙門大牢陰暗潮濕，
蘇婉晴蜷縮在角落，數著從窄窗透入的光線。蕭景珩會如約相助嗎？
她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太過輕信?！疤K遠，提審！”衙役的吼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公堂之上，
知府周大人面色陰沉，案前擺著幾包拆開的藥材?！疤K遠，有苦主告你以次充好，
致使病人病情加重。這些從你藥鋪搜出的藥材，經查驗確有摻假！你可知罪？
”蘇婉晴挺直腰背?！按笕嗣麒b，濟世堂藥材皆從正規渠道購入，有賬冊為證。
這些所謂‘證據’，民女懷疑是有人栽贓！”“放肆！”周知府一拍驚堂木。
“人證物證俱在，還敢狡辯？來人，大刑伺候！”衙役如狼似虎地撲上來，
蘇婉晴的心沉到谷底。就在此時，后堂突然轉出一個師爺模樣的人，在周知府耳邊低語幾句。
周知府臉色驟變，驚疑不定地打量蘇婉晴?！澳?.....你與蕭大人是什么關系？
”蘇婉晴一怔，隨即會意?！笆挻笕四嗽谙鹿式?。”周知府額頭滲出冷汗，突然改口。
“此案尚有疑點，退堂！蘇遠暫且收監，待本官細查！”回到牢房，蘇婉晴剛松了一口氣，
忽然聽見牢門鎖鏈輕響。一個披著斗篷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閃了進來?！笆?.....？
”她剛開口，就被捂住了嘴?！皠e出聲?！笔捑扮裾露放衩弊?，眼中閃著寒光。
“趙家這次是鐵了心要置你于死地。他們買通了藥材行的伙計作偽證。”蘇婉晴苦笑。
“我早該想到......”“不過，我也給他們準備了個驚喜。
”蕭景珩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斑@是趙家與太子門人往來的密信副本，
足以讓周知府寢食難安?！薄澳阕屛矣眠@個威脅知府？”“不?！笔捑扮裆衩匾恍?。
“我要你治好他夫人的頑疾。”原來，周知府夫人患有怪病多年，遍訪名醫不得治。
蕭景珩早已安排人推薦了“蘇遠”的醫術?！懊髟缢麜拍愠鋈樗蛉嗽\治。
抓住這個機會，不僅危機可解，還能在官府中安插一枚棋子?！笔捑扮裾f完，
突然貼近她耳邊?！坝涀。瑹o論發生什么，我都會在暗處護你周全?！睖責岬臍庀⒎鬟^耳際，
蘇婉晴心頭一顫。未等她回應，蕭景珩已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牢房中只余一縷淡淡的龍涎香，證明那不是幻覺?！缡捑扮袼?，
次日一早蘇婉晴就被帶到了知府后宅。周夫人躺在繡榻上，面色蠟黃，雙頰凹陷。
蘇婉晴把脈片刻，心中已有論斷?！胺蛉舜税Y非尋常藥物可治?！彼室馓岣呗曇?。
“需用百年靈芝為引，配以雪山參、西域紅花......”周知府在一旁搓著手。
“蘇大夫，只要能治好夫人，本官必有重謝！”蘇婉晴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按笕?，
濟世堂被封，藥材盡失......”“立刻解封！”周知府急忙道。
“本官已查清是有人栽贓陷害！”三日后，周夫人病情明顯好轉。周知府親自到濟世堂道謝，
還送來“妙手回春”的匾額。蘇婉晴站在煥然一新的藥鋪前，看著重新碼放的藥材，
心中五味雜陳?！皷|家，有貴客到?！毙×稚衩刭赓獾販愡^來。后院內，
蕭景珩正悠閑地品茶。見蘇婉晴進來，他舉杯示意?！肮蔡K大夫因禍得福，
如今濟世堂可是知府大人親賜匾額的名店了?！碧K婉晴在他對面坐下?！岸嘀x殿下相助。
”“不必言謝，我們是盟友?！笔捑扮穹畔虏璞?。“下一步，你需要接近趙家核心。
”“趙老夫人？”“不，趙明哲?！笔捑扮裱壑虚W過一絲銳利?！八罱诓槟愕牡准?，
不如將計就計?！碧K婉晴心頭一緊。趙明哲，那個曾經羞辱她的男人！
蕭景珩似乎看出她的不安?！胺判?，我會安排人暗中保護你?！彼鋈辉掍h一轉。
“聽說你精通棋藝？”“略知一二?！薄皝硪痪?？”棋盤擺開，兩人對弈。蘇婉晴執黑，
落子謹慎；蕭景珩執白，攻勢凌厲。棋至中盤，蘇婉晴突然一子落下，局勢瞬間逆轉。
“妙手！”蕭景珩眼前一亮?！疤K姑娘棋風穩健卻不失鋒芒，難怪能在商場上與趙家周旋。
”蘇婉晴微笑?！暗钕逻^獎。不過是懂得隱忍，伺機而動罷了?！笔捑扮衲曀?，
忽然道?！叭蘸筅w家設宴，慶祝趙老夫人七十大壽。這是請帖?！彼七^一張燙金帖子，
“以蘇遠的身份去，趙明哲一定會找上你?！碧K婉晴接過請帖，指尖微微發涼。
這將是她復仇路上最關鍵的一步棋?！w府張燈結彩，賓客如云。
蘇婉晴一襲靛青長衫，手持玉骨折扇，儼然一個翩翩公子。她刻意晚到，
在眾人注目中從容入席?！斑@位就是濟世堂的蘇大夫吧？”一位富商湊過來，
“聽說您治好了知府夫人的頑疾，真是神醫??！”蘇婉晴謙虛幾句，余光卻瞥見主桌上，
趙明哲正瞇著眼打量她。五年過去，他眉眼間多了幾分世故，但那股傲慢勁兒絲毫未減。
宴至半酣，一個小廝悄悄過來?！疤K大夫，我家少爺有請?！睍績?，
趙明哲背對著門站在窗前。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身?！疤K大夫，久仰?！碧K婉晴拱手行禮。
“趙公子?！壁w明哲突然逼近，目光如刀?！拔覀兪遣皇窃谀囊娺^？”蘇婉晴心跳加速，
面上卻波瀾不驚?！霸谙鲁鮼硖K州不過一年，應當未曾......”“奇怪。
”趙明哲盯著她的眼睛?！澳氵@雙眼，我總覺得熟悉。”他忽然伸手欲碰蘇婉晴的臉，
蘇婉晴不著痕跡地后退一步。“趙公子可是身體不適？在下觀您面色發青，怕是肝火過旺。
”趙明哲收回手，冷笑一聲?！疤K大夫果然名不虛傳?！彼獾綍狼??！奥犅勀汜t術高明，
家父近來頭痛不止，想請你過府診治。”“榮幸之至?！薄懊魅瘴鐣r，我會派人來接你。
”趙明哲意味深長地說?！跋ＭK大夫......不要讓我失望?！彪x開趙府時，
蘇婉晴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趙明哲起疑了！明日之約，恐怕是場鴻門宴。轉角處，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靜靜等候。車簾掀起一角，露出蕭景珩半張臉?！吧宪??！瘪R車內，
蘇婉晴將情況一五一十告知。蕭景珩眉頭緊鎖?！摆w明哲確實起了疑心，
但未必確定你的身份。明日我安排人接應你?！薄安槐亍！碧K婉晴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既然他邀請我入趙府，正是探查證據的好機會?！笔捑扮癫毁澩負u頭?！疤ｋU！
”“風險與機遇并存?！碧K婉晴直視他的眼睛?！斑@不正是殿下選中我的原因嗎？
”馬車內一時沉默。良久，蕭景珩輕嘆一聲?！傲T了。但你務必帶上這個。
”他遞過一枚玉哨?！坝鲭U時吹響，我的人會立刻接應?！碧K婉晴接過玉哨，
指尖不經意相觸，兩人俱是一怔。車窗外，月光如水，照亮了各自眼中復雜的情緒。
5 第五章 暗涌與鋒芒趙府的大門在身后重重關閉，蘇婉晴長舒一口氣，
手指在袖中微微發抖。給趙老爺診治的過程比她預想的更驚險。
趙明哲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幾乎沒離開過她的臉?！疤K大夫，請留步。
”一個溫婉的女聲從身后傳來。蘇婉晴轉身，見是一位身著淡紫衣裙的少婦，
眉眼間與趙明哲有三分相似?！版碲w明蘭，家兄多有冒犯，還望海涵?！迸痈Ａ艘欢Y，
聲音壓得極低?！疤K......姑娘日后若需幫助，可到城西繡坊尋我。
”蘇婉晴心頭劇震！趙明哲的妹妹竟識破了她的身份？
趙明蘭迅速塞給她一塊繡著蘭花的帕子，轉身離去。蘇婉晴展開帕子，
里面包著一把精巧的黃銅鑰匙，上面刻著“甲字二十三”?；貪捞玫穆飞?，
蘇婉晴的思緒亂如麻。趙明蘭為何幫她？這把鑰匙又能打開什么？“東家，
蕭公子等您多時了?！毙×衷陂T口迎上來，小聲道?！澳樕淮蠛谩！焙笤菏琅?，
蕭景珩正襟危坐，面前棋盤上黑白子殺得難解難分，竟是自己與自己對弈。聽到腳步聲，
他頭也不抬?！摆w明哲起疑了？”“不止?！碧K婉晴將鑰匙放在棋盤上。
“他妹妹給了我這個?！笔捑扮駡唐宓氖忠活D，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摆w明蘭？
”他拿起鑰匙端詳?！斑@是趙家銀樓保險柜的鑰匙?！薄八秊楹螏臀?？
”“因為她母親死于趙老爺之手?！笔捑扮衤湎乱蛔??！摆w明蘭是庶出，
生母原是趙老爺的妾室。”蘇婉晴心頭一震，突然想起什么?！拔医袢諡橼w老爺診脈，
發現他長期服用一種特殊安神湯，
里面有一味藥......與當年我母親去世前喝的藥相同！”棋盤上的氣氛驟然凝固。
蕭景珩緩緩抬頭?！澳銘岩?.....”“不是懷疑，是確定。
”蘇婉晴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摆w家害死的不僅是我父親，還有我母親！
”蕭景珩沉默片刻，突然將棋盤一推?！坝媱澬枰崆傲??！彼麖膽阎腥〕鲆粡埖仄?。
“這是城東最繁華地段的鋪面，三日后，我要看到蘇氏布莊開張。”蘇婉晴接過地契，
眉頭微蹙?！皟H靠布莊難以對抗趙家......”“布莊只是開始。
”蕭景珩眼中精光閃爍?！跋乱徊绞蔷茦恰y樓，最后是船運。我要你在半年內，
建立起一個足以與趙家抗衡的商業網絡。
”“這需要大量資金......”“資金我來解決?！笔捑扮裾酒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只需要做你最擅長的事，讓每一兩銀子都生出十兩的利。
更新時間：2025-05-07 02: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