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謀》第一章 鏡碎銅鏡裂成十七片,像極了我此刻支離破碎的記憶。
指尖被鋒利的銅片劃破,血珠滴在月白色裙裾上,
洇出小小的紅梅——這是大楚朝貴女最厭棄的顏色,唯有勾欄瓦舍的女子才會穿得似火似霞。
“長姐可是惱了?”柔婉的聲音自雕花屏風后傳來,月白紗衣的少女款步而出,
鬢邊簪著半支東珠步搖,正是三日前我賞給她的及笄禮。任瑤期,相府庶女,我的好妹妹,
也是這書中萬人疼愛的白月光女主。太陽穴突突地跳,
不屬于我的記憶如潮水涌來:昨夜任瑤期跪在佛堂抄經,
是我故意打翻燭臺燒了她半幅《金剛經》;今晨她給嫡母奉茶,
是我在茶里摻了半片讓人口舌生瘡的藥;此刻這面碎鏡,原是我假意與她比簪花,
卻失手將她推到鏡架上……“長姐?”任瑤期忽然踉蹌半步,蒼白的臉上泛起薄紅,
“妹妹知道長姐怨懟,可父親昨日才說,待秋闈后便向燕王府提親……”燕王府!
這個名字像驚雷劈開混沌,我猛地想起原主的執念——燕王世子蕭硯冰,全書最慘男配,
愛任瑤期而不得,最后為護她死于叛軍箭下。而原主作為惡毒女配,
前期用盡手段想嫁給蕭硯冰,甚至不惜陷害任瑤期,最終被父親厭棄,幽禁至死。
屏風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玄色衣擺掠過雕花門檻,帶著松墨香氣。是二哥任瑤川,
京中有名的神童,十五歲便中了舉人,卻唯獨對這個庶妹百般維護?!鞍⑥磕闾^分!
”他袖中滑落半卷醫書,彎腰時瞥見任瑤期耳后紅痕,聲音陡然冷下來,
“昨日你讓人往佛堂送冰酪,偏巧斷了香爐的碳,佛堂濕氣重,
期兒凍出風寒還強撐著抄經……”我望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忽然想起原主記憶里,
任瑤川曾在她生辰時親手刻了套《女誡》,說“女子當以賢德為綱”。
那時她躲在閨房哭了整夜,如今才明白,這世間最鋒利的刀,從來不是簪子,
而是至親之人的偏見。“二哥誤會了。”我忽然福了福身,
袖中藏著的碎鏡劃破掌心也不覺得疼,“妹妹昨日在佛堂受了寒,原是我讓廚房燉了雪梨湯,
想著給妹妹賠罪……”故意踉蹌著碰倒妝臺上的青瓷碗,滾熱的湯汁潑在任瑤期裙角,
她驚呼著后退,腕間翡翠鐲卻硌在桌沿上,裂出蛛網般的紋路。任瑤川臉色驟變,
任瑤期卻急忙按住他欲掏荷包的手:“二哥莫要動氣,這鐲子原是長姐去年送我的,
碎了便碎了……”眼尾微紅,像極了梨花帶雨的白牡丹。我垂眸掩去眼底冷意,
原主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在任瑤期的“善解人意”面前,只會顯得更卑劣。但現在的我,
卻在原主記憶里發現了關鍵——三日后,任瑤期會在荷花池“意外”落水,
被微服出巡的太子所救,從此成為東宮座上客。窗外忽然傳來通報,父親任瑤庭下朝回府。
任瑤川扶著任瑤期往外走,路過我時衣擺帶起風,吹得案上《孟子》嘩啦啦翻頁。
我忽然想起書中結局,任瑤期成為皇后那日,曾遞給她一本《列女傳》,
扉頁上寫著“賢良淑德”,卻不知墨跡里摻了慢性毒藥。銅鏡碎片還躺在地上,
映著我陌生又熟悉的臉:眉如遠黛,眼尾微挑,原是相府第一美人,卻因滿心嫉妒變得猙獰。
指尖撫過臉頰,在鏡中拼出完整的面容——這具身體的主人任瑤蘅,大楚朝最尊貴的嫡女,
卻困在“惡毒女配”的劇本里,直到死都不知道,任瑤期腕間那支翡翠鐲,
內側刻著的是燕王府的暗紋?!按笮〗阍醯墓蛟诘厣希俊贝迡寢尨掖疫M來,
要扶我起身時瞥見滿地狼藉,臉色一白,“可是又和三小姐……”“去取《女誡》來。
”我忽然打斷她,聲音里帶著不屬于原主的冷肅,“父親回來后,就說我在祠堂跪經,
為三妹妹祈福?!贝迡寢屨?,這是任瑤蘅第一次主動提《女誡》,
從前她最厭惡這些束縛女子的教條。祠堂檀香繚繞,我望著列祖列宗的牌位,
指尖劃過《女誡》泛黃的紙頁。原主的記憶像拼圖般逐漸清晰:母親是開國功臣之女,
卻因善妒被父親冷落;自己身為嫡長女,卻因任瑤期的“賢名”被比得一無是處。
而最關鍵的是,原主曾在任瑤期的妝匣里見過半枚玉佩,刻著的正是大楚前朝皇室的圖騰。
更漏聲中,祠堂門“吱呀”推開,帶著夜露寒氣。不是父親,而是一襲月白錦袍的男子,
腰間玉佩泛著溫潤光澤——燕王世子蕭硯冰,本該在三日后出現在荷花池,
此刻卻提前來了相府?!叭维庌浚憧芍??”他聲音清冷,像雪山融水,
卻在看見我膝下《女誡》時頓了頓,“期兒說你已悔改,我卻不信……”話未說完,
祠堂頂突然傳來瓦片輕響,一道黑影掠過窗欞,月光下,我清楚看見那人袖口繡著的,
正是任瑤期翡翠鐲內側的暗紋。蕭硯冰驟然拔劍,我卻在此時抓住他的手腕,
指尖按在他脈門上:“世子可知,三妹妹腕間玉鐲,與剛才那刺客袖口暗紋一模一樣?
”他瞳孔驟縮,我趁機翻開《女誡》,露出夾在其中的半片碎鏡,鏡面映著他震驚的臉,
“三日前佛堂走水,我在灰燼里發現了這個?!彼殓R邊緣刻著細小的紋路,
拼成半只展翅的鳳凰——大楚開國皇帝的圖騰,卻也是前朝余孽的標志。
蕭硯冰猛然后退半步,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微光,與碎鏡紋路竟有七分相似。
祠堂外忽然傳來喧嘩,任瑤庭的聲音帶著怒意:“任瑤蘅!你又對期兒做了什么?
”門被推開的瞬間,我忽然想起書中最關鍵的反轉——任瑤期根本不是什么白月光,
她是前朝公主,而這相府,從來都是她復國的棋子。指尖掐進掌心,
我望著任瑤庭身后任瑤期擔憂的眼神,忽然笑了。這一局,惡毒女配的劇本,該換我來寫了。
(第一章完)《嫡謀》第二章 局設檀香在祠堂內繚繞成霧,
父親任瑤庭的怒容在燭影里忽明忽暗。他腰間玉帶硌得石磚作響,
目光掃過我膝頭的《女誡》時,眉間褶皺深了幾分——這是母親去世后,
他第一次用這樣復雜的眼神看我。“跪下。”任瑤庭甩袖指向列祖列宗牌位,
玉笏重重磕在香案上,“期兒腕間玉鐲是燕王妃所賜,你竟故意摔碎?
”身后任瑤期悄悄扯他袖角,眼尾紅得像浸了晨露的胭脂:“父親莫要動氣,
長姐定是無心之失……”我叩首時額頭貼住青磚,余光卻看見蕭硯冰立在陰影里,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三日前他連夜離府,此刻眼底泛著青黑,
顯然是為那半片碎鏡熬了整夜?!芭畠褐e?!蔽衣曇舭l顫,
卻在抬頭時精準對上任瑤庭眉間紅痣,“昨夜在佛堂抄經,恍惚見母親托夢,
說女兒性子太戾,該學三妹妹的賢良……”指尖撫過《女誡》扉頁,
“所以才求崔媽媽取了此書,想在祠堂跪夠三日,為妹妹祈福消災。”任瑤期睫毛猛地顫動,
蕭硯冰的視線也驟然凝在我臉上。他們都知道,原主最恨《女誡》,從前任瑤川送她時,
她曾撕了半本去引火。此刻我垂眸時,
恰好讓任瑤庭看見我腕間勒痕——那是方才故意用紅繩纏了三圈,做出徹夜跪經的模樣。
“父親,”我忽然從袖中取出帕子,里面裹著半塊金絲蜜棗,“這是女兒讓廚房做的,
三妹妹畏寒,每日卯初要去祠堂溫書,含塊蜜棗能暖身子?!迸磷由侠C著并蒂蓮,
正是去年任瑤期送給原主的樣式。任瑤庭的手懸在半空,
任瑤期的指尖卻在接蜜棗時頓了頓——她分明記得,原主最厭惡甜食,
這蜜棗分明是從她房里的食盒偷來的。蕭硯冰的目光在蜜棗上停留一瞬,
忽然想起昨日暗衛來報,相府廚房今日卯時確有異動,
有人特意用了任瑤期慣用的纏枝蓮紋碟。“既然知錯,便跪滿三日。
”任瑤庭甩袖時玉扣輕響,“期兒,你留下看著長姐,莫要讓她再動歪心思?!痹捯粑绰洌?/p>
祠堂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嫡母身邊的崔尚宮匆匆來報:“老爺,宮中來人了,
說太子殿下明日要往城郊祈福,點名要相府女眷陪同。”任瑤庭臉色微變,
任瑤期手中蜜棗“啪嗒”落在磚上。我盯著那團金黃的甜膩,
忽然想起書中劇情:原主正是在陪太子祈福時,因推任瑤期落水被揭發,從此徹底失寵。
而今日,我提前兩日布局,該讓這出“意外”,變成另一場戲了。嫡母的院落飄著夜來香,
我跪在她妝臺前,任她用鎏金護甲劃過我手背:“難得你肯服軟,
”她鬢邊紅寶石墜子晃得人眼花,“你父親今早夸你,說‘蘅兒到底是嫡出,懂得輕重’。
”我低頭望著她腕間翡翠鐲——與任瑤期那支同出一窯,卻獨獨缺了內側暗紋。
“母親教導的賢德,女兒一直記在心里?!敝讣廨p輕撫過她袖口纏枝紋,“明日祈福,
女兒想替三妹妹準備衣衫,她素愛月白,可如今春寒未消,
該在里襯加層鵝黃緞子……”嫡母的手突然頓住,鵝黃緞子,正是當年先皇后最愛的顏色。
任瑤期初進相府時,嫡母曾賞過她一匹鵝黃鍛,卻被原主剪碎做了抹布。此刻我提起此事,
她眼中閃過驚訝,卻未注意到我袖中滑落的,
正是半片繡著鵝黃纏枝紋的布料——那是從任瑤期的妝匣底層找到的,
與刺客衣料上的殘片一模一樣。更漏至三更,我揣著崔媽媽偷來的鑰匙,摸進任瑤期的閨房。
博山爐里飄著沉水香,與祠堂刺客身上的氣味分毫不差。妝匣最底層壓著本《璇璣圖》,
翻開時飄落半片枯葉,葉脈竟與蕭硯冰玉佩上的紋路重合。窗外忽然傳來夜鶯輕啼,
是蕭硯冰約定的信號。我將枯葉夾進《女誡》,剛要離開,
外間突然傳來任瑤川的聲音:“期兒,明日祈福,
我讓小廝在你轎子里放了暖爐……”心跳陡然加快,我閃身躲進雕花衣櫥,透過鏤空牡丹紋,
看見任瑤期正將一片金箔貼在翡翠鐲內側——那里本該刻著燕王府暗紋,
此刻卻露出半只展翅的鳳凰,尾羽末端綴著十二顆細鉆,正是前朝皇室的星象圖。
“二哥放心,”任瑤期聲音里帶著平日未見的冷肅,“明日荷花池的水,足夠冷。
”她指尖劃過鐲上暗紋,“任瑤蘅以為裝賢良就能騙過父親,卻不知,太子殿下最厭棄的,
便是表里不一的女子?!比维幋ǖ蛧@一聲:“你本不該卷入這些紛爭……”話未說完,
任瑤期忽然按住他的手,腕間翡翠鐲與他腰間玉佩輕輕相碰,
竟發出清越的共鳴——那是只有前朝皇室血脈才能催動的“鳳吟佩”。衣櫥里的我屏住呼吸,
終于明白為何蕭硯冰的玉佩會與碎鏡紋路相似。當年燕王府先祖曾救過前朝公主,
這玉佩原是信物,卻不想任瑤期竟將它拆成兩半,一半戴在腕上,一半送給了任瑤川。
五更鐘響時,我回到祠堂,蕭硯冰留下的密信躺在《女誡》里:“明日巳時三刻,
太子轎輦過九曲橋,橋板第三塊下有玄機。”墨跡未干,帶著淡淡松煙香,
與他方才在任瑤期閨房外留下的氣息相同。祈福當日,陽光碎在荷花池上,像撒了把碎金。
我扶著嫡母走在最前,任瑤期穿著我準備的月白襦裙,里襯鵝黃緞子在袖口露出半寸,
恰合太子“重孝道,尚素色”的喜好。行至九曲橋中央,我忽然踉蹌半步,撞向任瑤期肩頭。
她驚呼著后退,正踩在第三塊橋板上,木板“咔嗒”翻開,露出下面半幅前朝地圖,
邊角處染著鵝黃緞子的碎屑——正是我今早故意塞進橋縫的?!伴L姐!
”任瑤期跌落水中的瞬間,我清楚看見她眼中的狠戾。太子的轎輦在橋頭停下,
蕭硯冰的身影混在侍衛里,指尖按在劍柄上。而我跪下身,
對著濺濕的地圖重重叩首:“請殿下治罪,是臣女昨日整理衣櫥,
不慎讓舊物落了水……”話未說完,任瑤期已被侍衛撈起,
她顫抖著指向地圖:“這、這定是長姐故意栽贓……”可當她看見地圖邊角的鵝黃碎屑時,
聲音突然卡住——那布料,正是她昨夜裁衣時剪下的。太子掀開轎簾,
目光落在任瑤期腕間翡翠鐲上。蕭硯冰突然上前,指尖劃過鐲內側:“臣記得,
三小姐這鐲子是燕王妃所賜,怎的內側刻著……”他忽然頓住,抬眼時與我目光相撞,
“臣眼拙,竟看不出這紋路。”任瑤期的臉色雪白,嫡母突然驚呼:“期兒,你手腕怎么了?
”她指尖劃過任瑤期腕間紅痕,正是方才撈她時,
我故意用指甲掐出的月牙形——與地圖邊角被撕爛的形狀分毫不差。祈福儀式在混亂中結束,
太子離開時,任瑤期的翡翠鐲已到了蕭硯冰手中。我望著她被婢女扶走的背影,
袖中緊攥著半片金箔——那是從她鐲上揭下的,上面刻著的,正是大楚皇宮的地形圖。
暮色染透相府飛檐時,崔媽媽悄悄塞給我個錦盒:“三小姐房里搜出的,老爺讓您過目。
”打開時,半枚刻著鳳凰的玉佩躺在紅綢上,與我在碎鏡里看見的紋路嚴絲合縫。
窗外傳來夜鶯啼叫,這次是三聲短鳴——蕭硯冰的暗語,“前朝余孽,證據已收”。
我摸著玉佩上的刻痕,忽然想起祠堂里他震驚的眼神。原以為他是任瑤期的護花使者,
卻不想,燕王府才是最早發現前朝余黨的勢力。更漏聲中,
我翻開從任瑤期閨房帶出的《璇璣圖》,在第七行找到了用密語寫的字:“五月十五,
太廟祭天,鳳印現?!敝讣鈩澾^那些小字,
終于明白為何任瑤期急著讓我在荷花池出丑——她要借太子之手除去我,
好讓自己在祭天儀式上,以“賢良淑德”的相府庶女身份,接近那枚象征皇權的鳳印。
“大小姐,三小姐房里傳來消息,說她受了風寒,明日不能用早膳。
”崔媽媽的聲音打斷思緒,我望著案上未動的蜜棗,忽然笑了。任瑤期怕是不知道,
那蜜棗里摻了半粒讓人口舌生瘡的藥——正是原主前日準備的,如今被我原封不動送了回去。
銅鏡里,我描了個極淡的遠山眉,比任瑤期平日的妝容還要素凈三分。指尖撫過腕間紅繩,
那是今早讓崔媽媽去街市買的,與普通貴女祈福時戴的別無二致,
卻在繩結里藏著半片碎鏡——時刻提醒著,這具身體里住著的,
早已不是那個只會哭鬧的惡毒女配。夜風穿堂而過,吹得《女誡》嘩嘩翻頁。
我望著“賢明篇”里“夫者,妻之天”的字句,忽然低笑出聲。
任瑤期以為用“賢良”做面具便能騙過所有人,卻不知,這世間最鋒利的刀,
從來都是借別人的刀,刺向最致命的地方。明日,該去拜訪燕王妃了。
我摸著錦盒里的鳳凰玉佩,蕭硯冰昨夜在密信里說,燕王府有半幅前朝輿圖,
與我在橋板下發現的恰好能拼成完整的大楚山河。而任瑤期不知道的是,
當年她的生母——前朝公主,正是死在燕王妃的劍下。燭火忽明忽暗,映得鏡中人臉影綽約。
我摘下鬢邊東珠步搖,換了支最普通的木簪,忽然想起第一章里那面碎鏡。十七片碎片,
如今已攢齊三片,每一片都映著不同的權謀,而最終拼成的,
該是讓任瑤期再也摘不下的“白月光”面具。(第二章完)《嫡謀》第三章 鳳劫五月十五,
太廟朱漆大門在晨霧中開啟。我穿著三品命婦的翟衣,
袖中藏著燕王妃昨日連夜送來的半幅輿圖,
指尖觸到絹帛上凸起的朱砂印記——那是前朝皇陵的位置,與任瑤期鐲上暗紋完全吻合。
蕭硯冰立在親王隊列里,腰間玉佩換成了與我同款的紅繩結,繩尾綴著極小的鳳凰羽毛。
這是燕王府的認親信物,昨夜他說:“當年姑母(燕王妃)斬下前朝公主左臂,
那截鳳凰紋刺青,如今該出現在任瑤期的肩骨上?!奔捞靸x式在鐘鼓齊鳴中開始,
太子捧著玉冊緩步登上祭臺,任瑤期作為“賢女”隨侍在側,月白長裙上繡著暗金纏枝紋,
正是先皇后臨終前最愛的紋樣。嫡母站在我身側,
腕間翡翠鐲突然發出極輕的“咔嗒”聲——與三日前任瑤期房里博山爐的機關聲一模一樣。
“各司其職,勿要有誤。”大祭司的聲音回蕩在太廟穹頂,我望著香案上的鎏金鳳印,
忽然看見任瑤期指尖劃過鐲內側,十二顆細鉆在晨光中連成北斗形狀。
這是《璇璣圖》里記載的“啟印密語”,而她不知道的是,燕王妃給我的輿圖背面,
正畫著相同的星象?!百t女獻帛?!碧訉㈠\帛遞給任瑤期的瞬間,我踏前半步,
袖中碎鏡突然劃破掌心,血珠滴在她裙角的纏枝紋上,恰好連成鳳凰展翅的輪廓。
“殿下請看!”我舉起染血的錦帛,“三妹妹裙上紋樣,與前朝‘鳳棲梧’圖騰分毫不差!
”太廟內一片嘩然,任瑤期臉色驟變,下意識去捂左肩。蕭硯冰適時上前,
指尖劃過她衣領邊緣:“臣聞前朝余孽多有刺青,三小姐肩骨處的鳳凰……”話未說完,
嫡母突然驚呼著扶住任瑤期:“期兒身子弱,快拿披風來!”我攔住遞披風的宮女,
掌心按在任瑤期肩井穴:“母親忘了?三妹妹昨日說肩痛,讓我幫她貼了止痛膏。
更新時間:2025-05-07 02:1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