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很喜歡說話,但說的都是我不愛聽的。我明確跟他說不要在我面前提這些,
可他還是會一直說。每當這時候,我都想讓他永遠閉嘴。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直到我們一起從恐怖游戲里出來后,他再也不說話了。1婚后兩年,
我與老公一直過著相濡以沫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每天都很平靜,沒有爭吵。
也是不可能的。比如現在,他又在屋內抽煙,而我則提醒他去外面抽。他沒動。
于是我加大音量。他還是沒動。我再次加大音量并滿臉怒容。他嬉皮笑臉道,“又怎么了?
”“你說呢?”我咬牙切齒。他沖我吐出一個煙圈,隨口說:“我下次出去抽?!蔽冶l了,
一把扯出他嘴里的煙,扔到地上,瘋狂的用腳去踩。他不耐煩的說,“你干嘛?又發什么瘋!
”然后接下來幾天沒再屋里抽煙了,但幾天后還是照舊。2我覺得我老公很奇怪,
他喜歡我歇斯底里的模樣。所以才在我每次生氣發瘋后,乖乖聽話。我常常想,
他要是個木偶娃娃就好了,不會做出讓我討厭的事,也不會對我說出難聽的話,
更不會發出討厭的聲音。此時,他又開始打鼾了,而我還沒睡著。隨著他每一次的呼吸,
我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我的大腦也時刻保持警惕,防備偶爾出現的磨牙聲。因為那聲音,
實在太像指甲刮擦物體的聲響。聽的人頭皮發麻。而我還得數著打鼾的次數,短短一小時,
出現了37次睡眠呼吸暫停。最長的一次是96秒。而人體呼吸暫停5分鐘才會死亡。
但睡眠呼吸暫停超過30秒便是有可能猝死的。我守著“有可能”這3個字,
度過了七百多個夜晚。而今天,不想再等了。
我摸到床頭柜抽屜里那把大剪刀——上周他說我新做的指甲沒有他朋友老婆的好看時,
我特意買的。3我用手機在網上搜索怎么一擊必中時,突然手機卡頓了一下黑屏了。我氣惱,
這個一千多的手機可是去年我用自己兼職掙的錢買的。當然,跟他說的是,我過生日,
姐姐送的。不能讓他知道我有錢,不然都會被他想方設法的找理由弄過去?!岸?!
”手機突然發光,上面出現一行字:檢測到你已符合進入游戲的條件,
請準備……3……2……1我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再次醒來,我發現身處一間病房里,
應當是在醫院。因為身上穿著條紋病號服和空氣里彌漫的消毒水氣味。
我正在想這是什么情況時,突然耳邊響起沙啞的電子聲?!皻g迎來到《永夜療養院》。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因為有一團黑影突然俯沖到我面前,腐爛的氣息噴在臉上,
“玩家守則第一條——不要相信你看到的活人。”而也在此時,病房門被人推開。
4金屬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冷白的日光燈管在頭頂滋啦閃爍。
戴金絲框眼鏡的醫生握著病歷本走進來,白大褂下擺沾著幾處褐色污漬,
皮鞋踩在瓷磚上的聲響規律得詭異。他低頭翻著紙張,
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7床病人,該做例行檢查了。"我攥緊床單,心跳的越來越快。
游戲開場的警告聲猶在耳畔—不要相信活人。這個醫生,是活人嗎?
我看向他露在外面的肌膚,是冷白色。他是活人嗎?"別害怕。"他將聽診器貼在我胸口,
冰涼的觸感讓我渾身繃緊,"你昏迷了三天,醒來后就一直說些胡話..."他突然頓住,
指尖重重壓在我鎖骨下方,"比如,堅稱自己來自現實世界?"我心里一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彼α诵?,手指輕輕撫摸一下,收回聽診器?!澳阌幸芟氚Y,
記得按時吃藥?!闭f完,他離開了。我一個翻身起來,跑到窗戶邊。外面霧蒙蒙的,
什么都看不清楚。這真的是游戲世界里嗎,還是什么整蠱活動?突然,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
我才發現,不知何時我的皮膚下爬滿了暗紫色的血管,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
5我大驚失色的擼起袖子,發現那些暗紫色血管順著手臂一直蔓延到了身上。
耳邊又響起沙啞的電子聲:【剩余存活時間:23小時55分。
通關條件:找到隱藏在304病房的日記本。】通關條件?這真的是游戲!我走出房間,
小心的看了看外面,走廊上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而我的房間號是——204也就是說,
304就在……我抬頭看向上面?!袄钤??”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我渾身僵硬,緩緩轉身,
竟是老公。他穿著同款病號服,臉上掛著那讓我厭煩的隨意笑容,眼神卻透著恐慌。
“真的是你,太好了?!彼老驳目粗?,無比自然的說道:“你趕緊幫我完成任務離開,
我還忙著呢?!崩瞎琅f維持著那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仿佛我們還在現實里,
我是那個該無條件配合他的妻子。我笑了。這里不是現實世界,不用受道德規則約束。
我可以不用聽他說話了?!澳氵€不趕緊的?”他見我沒動,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昂冒?!
”我笑著輕聲問,“你的通關條件也是殺了護士長嗎?”“怎么可能,
只需到304找個日記本而已?!痹瓉硭娜蝿找彩沁@個??!我笑了笑,
眼底的笑意卻未達眼底。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
那里藏著從病房床頭柜里找到的鋒利手術刀。老公還在喋喋不休地催促,
完全沒注意到我看向他的眼神逐漸冰冷。我向他走近,抬手,下一瞬,鮮血橫飛。
6老公的瞳孔在刀刃刺入的瞬間猛地收縮,溫熱的血濺在我臉上,順著下頜線蜿蜒滴落。
他喉嚨里發出含混的咕嚕聲,顫抖的手死死攥住我的手腕。我卻覺得痛快,湊近他耳邊,
幽幽道:“開心嗎?”他的眼里滿是不可置信,隨即倒下。我抽出帶血的手術刀,
在病號服上隨意擦拭。電子音突然在寂靜的走廊炸響:【檢測到玩家擊殺同伴,
扣除12小時存活時間,剩余11小時55分?!繘鲆鈴募棺蹈Z上頭頂,
我咬牙看向天花板——原來在這游戲里,殺人也要付出代價的。不過沒事,
我出不出去都無所謂。倒是它說的同伴,讓我想到,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也在這里面。
如果大家的任務都是一樣的,那么是不是只有一個人能通關。我一邊想,一邊找去樓上的路。
沒走多久,看到不遠處有電梯,我正要過去,突然聽到有聲音傳來,是電梯到了的提示音。
有人來了!會是誰?醫生?護士?同伴?不待多想,我趕緊先躲進了最近的病房里。門縫外,
三個護士拖著滴血的擔架車經過。她們的臉被歪斜的醫用口罩半遮著,
露出的皮膚爬滿青灰色紋路,和我手臂上的暗紫色血管如出一轍。我緊閉呼吸,深怕被發現。
然而,通常就是怕什么,來什么。突然,有人從身后拍了下我的肩膀,“你要跟我一起玩嗎?
”7我渾身僵住,握著手術刀的手瞬間繃緊。身后傳來孩童特有的清脆笑聲,像銀鈴般悅耳,
卻讓我汗毛倒豎。我慢慢轉身,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出現在眼前,她穿著粉色連衣裙,
臉頰上還有兩個可愛的酒窩,可那雙眼睛卻是灰藍色的?!澳闶钦l?”我強裝鎮定,
刀刃微微上揚。小女孩歪著頭,眼神充滿好奇,伸手想要觸碰我手中的刀,“姐姐好兇哦,
我只是覺得你很有趣?!彼闹讣鈳缀跻龅降度袝r,我猛地后撤,她卻咯咯笑了起來,
笑聲在空蕩蕩的病房里格外刺耳?!澳阒?04病房怎么走嗎?”我試探著問,
余光緊盯著病房門口,生怕那些護士折返回來。小女孩突然收起笑容,表情變得嚴肅,
“304?那里有很可怕的東西哦。不過……”她話鋒一轉,又露出天真的笑容,
“如果你陪我玩捉迷藏,我就告訴你?!辈坏任一卮穑呀浂愕搅瞬〈埠竺?,
只露出一個小腦袋,“我數到一百,你就可以跑啦!一、二、三……”我咬了咬牙,
轉身沖向門口,卻在拉開門的瞬間,和一個護士撞了個滿懷。那護士散發著腐臭的氣息,
青紫的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臉上是詭異的笑容,“病人要待在自己的病房,
不可以串門亂跑哦!”我感覺脖頸的骨頭快要被捏碎,喉間發出瀕死的咯咯聲。
手術刀脫手墜地,在瓷磚上滑出刺啦聲響。余光瞥見小女孩不知何時到了門口,
歪著腦袋拍手:“姐姐輸了,要接受懲罰哦~”我手指了指護士:我都要死了,
還接受什么懲罰?小女孩歪著頭想了想,笑著說,“護士姐姐,對不起,
是我讓這個姐姐來跟我捉迷藏的?!弊o士的手指驟然松了,那張腐爛的臉上詭異笑容不變,
“玩可以,不能發出聲音!”小女孩點頭。我大口喘著粗氣,脖頸火辣辣地疼。
護士冷冷看了我一眼,離開了。8我聽著聲音,等她走遠了,才從病房里出來,
卻驚奇的發現走廊里的老公身體不見了。難道是被護士帶走了?這時,
小女孩蹦跳著過來牽起我的手,小聲說:“姐姐跟我來,我有個超棒的藏身處!
”不等我說話,她便拽著我往走廊深處跑去。拐過兩個轉角,一扇掉漆的防火門出現在眼前。
小女孩停住腳步,灰藍色的眼睛泛起漣漪:“這里就是我的秘密基地哦,快進去吧。
”她松開我的手,原地轉了個圈,粉色裙擺下露出半截白骨嶙峋的小腿。我瞳孔一縮,
感覺剛才被她拉過的左手冰涼刺骨。這個小女孩,也不是活人!那這里面……直覺不能進去。
一低頭,只見小女孩的目光死死盯著我,“姐姐,你怎么還不進去?
”我僵硬的笑道:“要不……改天再玩吧。”“不行?!毙∨⒛抗馑查g變得冰冷。
我默默后退一步,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只是個小女孩而已,不怕不怕!一點都不可怕!
才怪啊啊啊?。。?!我眼睜睜看著小女孩的長長雙馬尾無風自揚,好像還越來越長了……靠!
我拔腿就跑。百米沖刺!跑了一段后回頭——我跑的更快了。
因為身后不遠處的小女孩懸浮在空中,而她的雙馬尾瘋長成布滿倒刺的黑色藤蔓,
正張牙舞爪地追來。9我加速奔跑。而這時,兩邊墻面突然裂開縫隙,
無數慘白的手臂從里面伸出來,我被嚇了一跳,差點被抓到。側身躲過一只抓向脖頸的手后,
眼前竟然看到熟悉的身影?!袄钤啤笔煜さ穆曇魝鱽?。我渾身血液凝固——是老公的聲音!
他瘋狂的向我跑來,咧開腐爛的嘴角,露出染血的牙齒,“找到你了,老婆?!薄霸撨€債了,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他咆哮著沖向我。來的好!我也腳步不停的繼續往前沖。
他反而愣了一下,可能是沒想到我是這種反應,一點都不怕他。我卻根本不敢耽擱,
拼命沖向他,然后絲滑躲開他,把他往后一推。而他也是在此時才看到,
我身后的黑色荊棘和半空中的詭異小女孩。他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
黑色荊棘擦著他的頭皮掠過,甩上墻面打到幾只慘白手臂,瞬間一片血肉模糊。
小女孩發出銀鈴般的尖笑,藤蔓纏住他的腳踝,將他倒吊在空中搖晃:“新玩具!
我們來玩扯線木偶吧!”我趁機跑遠,卻見前方三個護士舉著電鋸封堵去路,
鋸齒上還掛著血肉殘渣。電子音急促響起:【多重危機疊加,存活時間加速流逝!
】老公突然發出非人的咆哮,掙脫藤蔓朝我撲來,他的指甲在墻上抓出血痕,“李云!
你不能丟下我!”我回頭冷冷地看他一眼,想到現實生活中他從未在乎過我的感受,
從來聽不到我的呼喊。所以,我此時——當然也聽不到他的呼喊。我握緊手術刀,
身后傳來老公的痛苦咒罵。而眼前,三個護士面帶同時啟動電鋸,向我逼近。
電子音再次響起:【存活時間剩余9小時30分!】時間又變了,但不重要。
要是現在就死了,這存活時間就根本沒用!怎么辦?怎么辦?我的大腦飛速運轉,下一刻,
轉身跑向小女孩那邊。三和一,當然選一。卻沒想到,在經過老公時,被他撲上來抱住。
“跟我一起死!”10千鈞一發之際,
我摸到他腰間掛著的金屬藥瓶——我毫不猶豫地擰開瓶蓋,刺鼻的液體潑向他腐爛的面孔。
“啊——!”他慘叫著捂住雙眼,皮膚在腐蝕下滋滋冒泡。小女孩興奮地拍手,
藤蔓纏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拽,將他整個人甩向電鋸護士。血肉撕裂的聲音瞬間響起。
我也是在此時轉身,繼續跑向小女孩,聲音顫抖的說:“小妹妹,我來跟你玩游戲了!
”小女孩歪頭一笑,“姐姐終于想通啦!”我諂媚笑道:“我還是喜歡跟你玩。
”希望你給力點,解決那三個電鋸護士!小女孩雙眼驟然亮起詭譎的幽光,
粉色裙擺無風自動。"那我們先玩個刺激的!"她話音未落,黑色荊棘便如離弦之箭,
朝著三個電鋸護士激射而去。電鋸轟鳴聲戛然而止,其中一個護士的頭顱被荊棘精準纏住,
瞬間扯離軀體。另外兩個護士發出嘶吼,揮舞著電鋸瘋狂劈砍。荊棘卻靈活如蛇,
在鋸齒間穿梭,突然卷住她們的腳踝猛地一拉。兩個護士重重摔倒在地,被荊棘包裹。
"姐姐快看!"小女孩興奮得手舞足蹈,荊棘將三個護士的殘肢高高舉起,不斷有碎肉落下。
我強忍著胃部的翻涌,轉過身想離開,卻被黑色荊棘瞬間纏住腰動彈不得?!敖憬?,
你要去哪???”小女孩陰惻惻的聲音響起。11“我……我想……”“你想做什么?
”小女孩冷冷的看著我。黑色荊棘也在此時收緊,我被勒得喘不過氣,終于忍不住了,
“嘔……”稀里嘩啦……全吐到了綁我的荊棘上?!鞍“““?,好惡心,我的頭發!
”小女孩尖叫著,松開我,懸浮在空中瘋狂甩動荊棘。還嫌棄我,那些碎肉更惡心好嗎?
我看向她身后,目光一閃。機會!我迅速沖向小女孩身后的樓梯,往樓上跑去。剛踏上臺階,
頭頂的聲控燈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如雨點般落下。身后傳來小女孩癲狂的嘶吼:“別想逃!
”我感覺頭皮一緊,幾縷長發被荊棘勾住,整個人往后拽倒。就在我以為要被荊棘拖回去時,
一道銀色寒光閃過,纏住我頭發的荊棘應聲斷裂。一個身影從暗處沖出,“快走!
”他拽著我就往樓梯上沖。我們狂奔到三樓,
遠處隱約傳來小女孩凄厲的哭嚎:“我不會放過你們的!”這時,救命恩人松開我,
倚著墻大口喘氣。我看向他??雌饋矶畞須q的帥氣青年穿著破爛的白大褂,
胸口別著的工作牌寫著“陳境 外科醫生”,但他脖頸處蜿蜒的暗紫色血管與我如出一轍。
“你也是玩家?”我警惕地與他拉開距離。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然你以為醫院里會有活人?”“也是?!蔽蚁肓艘幌?,
輕聲問:“那你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嗎?”“就是玩游戲啊,完成任務就可以離開。
”他看向我,仔細打量,“你平時不玩游戲嗎?”“不玩。
”因為我大多時間都在忙著上班賺錢,忙著家里家外柴米油鹽的瑣碎與生活的一地雞毛。
怎么可能有時間玩游戲!他挑了挑眉,從口袋里摸出半塊巧克力,
掰了一半遞給我:“新手啊,難怪這么狼狽?!蔽覜]接,
更新時間:2025-05-07 02:13: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