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推開家門的那一刻,就感覺不對勁。太干凈了。不是說林萱不愛干凈,
而是這種一塵不染像是酒店客房般的整潔,完全不像有人住的樣子。我拖著行李站在玄關,
海風的味道還黏在我的皮膚上,混合著三個月海上作業留下的咸腥。"老婆?我回來了!
"我喊了一聲,意料之中的沒有回應。茶幾上放著一張便利貼:"臨時加班,冰箱里有吃的,
自己熱一下。——萱"我苦笑一聲,把便利貼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結婚五年,
每次遠航回來迎接我的不是熱情的擁抱,而是一張冰冷的紙條。這次我特意提前一天回來,
想給她個驚喜——明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放下行李,我沖了個澡,刮掉胡子,
換上她最喜歡的那件深藍色襯衫。鏡子里的男人皮膚黝黑,眼角已經有了細紋,
但身材還算結實。三十五歲,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人,這樣已經不錯了。
我拿出藏在行李夾層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條鉆石項鏈,花了我整整兩個月的工資。
林萱一直說想要一條像樣的項鏈,這次我咬牙買了最貴的。想象她驚喜的表情,
我忍不住笑了。手機響了,是林萱。"老公,你到家了嗎?"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到了,正準備去接你下班呢。紀念日快樂,寶貝。"我柔聲說。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
"啊,對不起,我忘了明天是紀念日...今晚可能要通宵,
賬目出了點問題...""沒關系,"我壓下失望,"我給你送點夜宵過去吧,
正好我也餓了。""不用了,我們點了外賣...""我堅持。"我打斷她,"半小時后到。
"掛斷電話,我拿起車鑰匙和那條項鏈。或許我可以直接在辦公室給她戴上,
讓她的同事們羨慕一下。這個念頭讓我心情好了起來。公司的燈還亮著,但前臺已經沒人了。
我輕車熟路地走向財務部,手里提著兩盒熱騰騰的餃子。轉過走廊,
我看到了財務室的磨砂玻璃透出燈光,還有...兩個人影糾纏在一起。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手心冒出冷汗。一定是看錯了。我放輕腳步走近,
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林萱坐在辦公桌上,裙子撩到大腿根部,
而張?!覐男∫黄痖L大的兄弟,公司的合伙人——正埋首在她頸間。
她的手指插在他的頭發里,發出我熟悉的喘息聲。世界在那一瞬間崩塌。
我踹開門的聲音像一聲炸雷。
兩人驚慌分開的場景永遠烙在了我的視網膜上——林萱慌亂拉下裙子,
張睿的襯衫扣子都解開了,嘴唇上還沾著我妻子的口紅。"周浪!
我們..."張睿向我走來,臉上是虛偽的驚慌。我一拳打在他臉上,聽到鼻梁斷裂的脆響。
林萱尖叫著撲過來拉我,我甩開她,揪住張睿的衣領又是一拳。"三年!
你們他媽背著我搞了三年!"我怒吼著,從張??诖锾统龅氖謾C屏幕上,
還顯示著他們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保安聞聲趕來時,我已經把張睿打得滿臉是血。
林萱縮在角落哭泣,不是為我,是為她的情人。我被兩個壯漢架著往外拖時,
看到她奔向張睿,心疼地檢查他的傷勢。"周浪,你聽我解釋..."她沖我喊道。
"留著你的解釋下地獄去吧。"我吐出一口血沫,甩開保安,頭也不回地走進夜色中。
項鏈盒子不知什么時候掉在了地上,被踩得粉碎,就像我的心一樣。
第2章 蛛絲馬跡我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瓶。茶幾上橫七豎八倒著幾個空啤酒瓶,
還有一個打翻的威士忌酒瓶,琥珀色的液體在玻璃茶幾上蔓延,滴落在地毯上,
形成一塊難看的污漬。就像我的婚姻。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胃里一陣翻騰。沖進衛生間,
我對著馬桶吐得昏天黑地。吐完之后,我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瓷磚墻,
盯著對面洗衣籃里林萱換下來的內衣。那是一件黑色蕾絲內褲,不是我買的。
我從不給她買黑色,她說黑色顯得她皮膚黃。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把抓起那件內褲。
上面還殘留著某種陌生的男士香水味,混合著林萱的體味。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緊,
指甲幾乎要戳破那層薄薄的布料。"賤人。"我嘶啞地罵了一句,把內褲扔進馬桶,
按下沖水鍵??粗讳鰷u卷走,我有種扭曲的快感。回到臥室,我開始翻箱倒柜。衣柜里,
我的衣服被擠到一邊,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名牌服裝,有些標簽還沒拆。
我從不記得給過林萱這么多錢買衣服。梳妝臺抽屜深處,我發現了一盒避孕藥。
我們結婚五年,一直說要孩子,但因為我在海上時間太長,始終沒能懷上。
現在我知道為什么了——她根本不想懷我的孩子。床頭柜上擺著我們的結婚照。
照片里的林萱穿著白色婚紗,笑得那么甜。我抓起相框,狠狠砸向墻壁。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格外刺耳。手機響了。是張睿。
我盯著屏幕上那個熟悉的名字,手指懸在接聽鍵上方顫抖。最終,我按下了拒接。三秒鐘后,
電話又響了。這次是林萱。我直接關了機。門鈴響了。透過貓眼,我看到張睿站在門外,
鼻梁上貼著紗布,左眼淤青——我的杰作。他手里拿著一瓶酒,看起來像是來道歉的。
我猛地拉開門,他明顯嚇了一跳,后退了半步。"浪哥..."他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舉起那瓶酒,"我來道歉。"我盯著他,拳頭又癢了起來。
但某種陰暗的好奇心讓我側身讓他進了門。我想聽聽這個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會用什么借口來解釋他睡了我老婆這件事。張睿小心翼翼地走進客廳,看到一地狼藉,
皺了皺眉。他把酒放在茶幾上,在沙發邊緣坐下,像是隨時準備逃跑。"浪哥,
我..."他搓著手,眼神飄忽,"我和林萱...那是個錯誤。真的,就那一次,
我們喝多了...""放你媽的屁!"我咆哮道,"我看了你們的聊天記錄!三年!
你們背著我搞了三年!"張睿的臉色變得慘白。他沒想到我已經知道了這么多。"浪哥,
你聽我解釋...""解釋什么?解釋你怎么趁我不在,爬上我老婆的床?
解釋你怎么一邊花著我的錢,一邊操我的老婆?"我逼近他,
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古龍水味道——和林萱內衣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張睿站了起來,
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錯了,浪哥。我真的錯了。林萱...她太寂寞了,
你總是不在家..."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所以這是我的錯?""不是!當然不是!
"他慌亂地搖頭,"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我鬼迷心竅...公司那邊,
你要是想讓我退出,我完全理解..."公司。這個詞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
我和張睿合伙經營的"遠洋漁業有限公司",他負責財務,我負責業務。
如果他和林萱的背叛不止于肉體呢?我松開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滾出去。
""浪哥...""現在!立刻!滾!"我指向門口。張睿倉皇逃離,差點被地毯絆倒。
門關上后,我癱坐在沙發上,頭痛欲裂。不是因為酒精,
而是因為一個可怕的念頭:我的公司可能也被他們掏空了。我打開筆記本電腦,
登錄公司賬戶。系統提示密碼錯誤。我皺起眉頭,又試了幾次,還是進不去。張睿改了密碼。
這不對勁。作為合伙人,我有權查看所有賬目。我拿起手機想給會計打電話,
才想起手機關機了。開機后,幾十條未讀消息和未接來電提醒蜂擁而至,大部分是林萱的。
我直接打給了公司會計小李。"周總?"小李的聲音透著驚訝,"您回來了?""嗯。
為什么我登不進公司系統了?""這個...張總說系統升級,所有密碼都重置了。
他說會發新密碼給您...""發到我郵箱。"我打斷他,"現在。"掛斷電話,
我打開郵箱,果然看到一封三天前來自張睿的郵件,標題是"系統升級通知"。
附件里是新密碼。我下載后登錄公司系統,開始查看最近的賬目。表面上看一切正常,
但當我點開銀行流水明細時,發現了幾筆可疑的轉賬。上個月有三筆大額支出,
收款方是"藍海貿易",總計八十萬。我從未聽說過這個供應商。更奇怪的是,
這些轉賬都需要雙重驗證,除了張睿的審批,還需要我的電子簽名。
可我根本不記得簽過這些。我打開合同文件夾,找到那幾筆交易的合同。我的簽名赫然在目,
但筆跡明顯是偽造的。"王八蛋..."我咬牙切齒地咒罵。
門鎖轉動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林萱回來了。她站在門口,妝容精致,
穿著我從未見過的一條紅色連衣裙,手里提著幾個購物袋??吹轿?,
她的表情從驚訝迅速轉變為冷漠。"你還在啊。"她淡淡地說,把購物袋放在沙發上,
看都沒看滿地狼藉一眼。我合上筆記本,盯著她。"去哪了?""逛街。"她走向廚房,
給自己倒了杯水,"張睿說他來過了?""你們串通好了?"我冷笑,"他前腳走,
你后腳就回來?"林萱轉過身,靠在廚房門框上,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看著我。"周浪,
我們得談談。""談什么?談你們是怎么背著我偷情的?還是談你們怎么合伙掏空我的公司?
"她的眼睛微微睜大,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公司的事我不知道。
至于我們..."她聳聳肩,"你一年有十個月在海上,指望我守活寡嗎?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捅進我的心臟。我站起來,向她走去。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挺直了腰桿,挑釁地看著我。"所以這是我的錯?"我聲音嘶啞。"我沒說是誰的錯。
"她放下水杯,"事實就是這樣。我需要人陪的時候,你永遠不在。張睿在。就這么簡單。
""簡單?"我幾乎要笑出聲,"你和我最好的兄弟上床三年,這叫簡單?
""至少他記得我們的紀念日!"她突然提高了聲音,"去年我生日你在哪?在海上!
結婚紀念日呢?還是在海上!你知道一個人守著空房子是什么感覺嗎?"我啞口無言。
她說得沒錯,我確實經常不在家。但我這么拼命工作,不就是為了給她更好的生活嗎?
"如果你這么不滿,為什么不離婚?"我低聲問。林萱的表情變得復雜。她移開視線,
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因為...習慣了。"這個回答讓我心寒。不是因為愛,
不是因為愧疚,只是"習慣了"。"那個藍海貿易是怎么回事?"我轉換話題。
她明顯愣了一下,"什么?""公司轉給藍海貿易的八十萬。你知道這事嗎?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緊張,"我不參與公司的事。
""但你和張睿無話不談,不是嗎?"我逼近她,"他從來沒提過?""沒有。
"她放下杯子,"我累了,先去洗澡。"她快步走向臥室,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她在撒謊。我回到電腦前,繼續查看公司文件。在最近的項目里,
我發現了一份奇怪的合同:我們即將接收一艘新漁船,預付了一百萬定金,
但漁船的照片明顯是PS的,船名和編號也模糊不清。這不對勁。作為業務負責人,
任何船只采購都應該由我經手。張睿憑什么擅自做主?浴室傳來水聲。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林萱留在沙發上的購物袋。里面是一件男士襯衫,尺碼明顯是張睿的,
還有一張小票:金額兩千八,付款方式是張睿的信用卡。我的手指緊緊攥住那張小票,
直到它在我手心皺成一團。他們甚至懶得隱藏了。水聲停了。我迅速把購物袋放回原位,
回到電腦前。我需要更多證據。我打開手機,拍下了那些可疑的轉賬記錄和假合同。
當林萱擦著頭發走出浴室時,我已經合上了電腦,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你不睡嗎?
"她問,語氣平淡得像在問一個陌生人。"你先睡吧。"我說,"我再喝點。"她聳聳肩,
轉身進了臥室,關上了門。沒有晚安吻,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我坐在黑暗的客廳里,
聽著冰箱的嗡嗡聲,意識到一件事:這場婚姻早就死了,而我直到今天才發現。更可怕的是,
我隱約感覺到,張睿和林萱的背叛,可能遠不止感情那么簡單。那八十萬去了哪里?
那艘根本不存在的漁船又是怎么回事?我打開手機,撥通了一個很久沒聯系的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慵懶的男聲:"喂?""李陽,是我,周浪。"我壓低聲音,
"我需要你幫個忙。""浪哥?"對方立刻清醒了,"什么事?""明天中午,老地方見。
"我頓了頓,"帶上你的電腦。"掛斷電話,我看向臥室緊閉的門。
里面躺著一個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我曾經以為我們會白頭偕老,
現在我只想知道她和她情人到底對我隱瞞了多少秘密。明天開始,
我不再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憐丈夫。明天開始,我要反擊。第3章 蛛網"你真的原諒他們了?
"李陽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鏡片反射著電腦屏幕的藍光,
讓他那雙小眼睛看起來更加深不可測。我們坐在他家狹小的地下室里,
周圍堆滿了各種電子設備和泡面盒子??諝庵袕浡娮釉土畠r香煙的混合氣味。
十年前,李陽是我船上的通訊技術員,一次事故后他上岸開了家電腦維修店,
暗地里也接一些"特殊"業務。"當然沒有。"我啜了一口他遞給我的廉價啤酒,皺了皺眉,
"但我需要他們放松警惕。"李陽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我就知道。
浪哥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他轉向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所以,
你想黑進你老婆和兄弟的手機?""不止。"我從口袋里掏出U盤,
"這里有公司最近半年的賬目,有幾筆轉賬很可疑,但記錄被刪改了。能恢復嗎?
""小菜一碟。"李陽接過U盤插入電腦,"只要數據沒被覆蓋七次以上,
我都能給你挖出來。"屏幕上迅速閃過各種我看不懂的程序界面。
李陽一邊操作一邊哼著走調的歌,時不時停下來喝口啤酒。"對了,"他頭也不回地問,
"你怎么發現他們搞在一起的?"我握緊啤酒罐,鋁皮在我掌心發出輕微的變形聲。
"親眼所見。"我簡短地回答。李陽識趣地沒再追問。幾分鐘后,他吹了聲口哨:"找到了!
你公司財務系統里的刪除記錄。哇哦,這刪得可真干凈,專業級的。""能恢復嗎?
""正在嘗試。"他的表情變得專注,手指敲擊鍵盤的速度更快了,"需要點時間。
你老婆平時用什么手機?""iPhone。""太好了。"他拉開抽屜,
翻找出一根數據線,"這是特制的,下次你能拿到她手機十分鐘嗎?
我可以在里面裝個小程序,遠程監聽她的通話和短信。"我盯著那根看似普通的數據線,
心跳加速。"不會被發現?""除非她找專業鑒證人員檢查手機。
"李陽得意地晃了晃數據線,"蘋果系統有漏洞,我們這行都知道。"我點點頭,
把數據線收進口袋。這時,電腦屏幕突然彈出一個文件夾窗口。"哈!
"李陽興奮地拍了下桌子,"看看我們找到了什么寶貝!"我湊近屏幕。
那是幾封被刪除的郵件,發件人是張睿,收件人是林萱。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三年前。
"看來他們勾搭上的時間比你以為的還早。"李陽小聲說,點開了第一封郵件。
郵件內容看似是普通的工作安排,但字里行間藏著曖昧。
今晚老地方見"、"想你身上的味道"、"記得穿那件黑色內衣"...我的胃部一陣絞痛。
"看這個。"李陽點開另一封帶附件的郵件。附件是一張發票掃描件,來自某高端珠寶店,
金額八萬六,購買了一條鉆石手鏈。"日期是去年情人節。"李陽指出,
"我記得你那時候在海上?"我僵硬地點頭。去年情人節,我在南太平洋漁場,
還特意通過衛星電話給林萱打了電話。她當時說一個人在家吃泡面,很孤單。"繼續找。
"我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看看還有沒有類似的消費記錄。"半小時后,
我們整理出一份令人震驚的清單:過去三年,
林萱購買了價值近五十萬的奢侈品——手鏈、包包、衣服...甚至還有一套高級情趣內衣。
這些消費都被偽裝成公司公關支出或設備采購。"狗男女。"李陽搖頭感嘆,"浪哥,
你打算怎么辦?"我盯著屏幕上那張情趣內衣的收據照片,那是去年我生日那天買的。
那天林萱說身體不舒服,早早就睡了。"先收集證據。"我平靜地說,"他們拿走的,
我要他們十倍奉還。"離開李陽家時已是深夜。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去了公司。
周末的辦公樓空無一人,保安認識我,簡單登記后就放行了。財務部的門鎖著,但我有鑰匙。
打開燈,林萱的工位整潔干凈,擺著我們的合影——諷刺的是,
照片里的我們看起來那么幸福。我戴上手套,開始翻找她的抽屜。在底層抽屜的文件夾下面,
我發現了一把陌生的鑰匙,貼著"B-210"的標簽。看起來像是某個公寓的門鑰匙。
"找到寶貝了?"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嚇得我差點跳起來。轉身看到李陽倚在門框上,
手里拿著兩罐咖啡。"操,你怎么來了?"我松了口氣。"猜到你會來這兒。
"他遞給我一罐咖啡,"發現什么了?"我給他看了那把鑰匙。"可能是他們幽會的地方。
"李陽吹了聲口哨。"要去找找看嗎?""明天。"我把鑰匙放回原處,
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現在我不想打草驚蛇。"我坐到林萱的電腦前,
輸入她的登錄密碼——我們的結婚日期。系統毫無阻礙地讓我進入了。多么可悲,
她連密碼都懶得改。瀏覽她的工作文件夾,我發現了一個加密的文件夾,
命名為"財務備份"。直覺告訴我這里有我想要的東西。"能破解嗎?"我問李陽。
他擠開我坐到電腦前,試了幾種常見密碼都不對。"需要點時間。"他皺眉道,
"暴力破解可能會觸發系統警報。""算了。"我不想冒險,"還有其他方法嗎?
"李陽思考了一會兒,突然打了個響指。"她的郵箱!很多人會把密碼記在郵箱里。
"我們登錄林萱的工作郵箱,搜索"密碼"。果然,在一封她自己發給自己的備忘郵件里,
找到了那個加密文件夾的密碼:"ZRloveLX1314"。張睿愛林萱一生一世。
我差點把咖啡吐出來。文件夾里是近一年的公司財務報表備份,
還有幾個標著"私人"的子文件夾。點開一看,全是張睿和林萱的親密照片,
有些甚至是在我的床上拍的。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冷靜,浪哥。
"李陽按住我的肩膀,"這些都是證據。"我深吸一口氣,把照片全部復制到U盤。
繼續翻找,我發現了一份保險合同,投保人是公司,被保人是我,受益人寫的是林萱,
保額五百萬。簽字日期是三個月前,正是我上次出海前。"這個簽名是偽造的。
"我指著文件上歪歪扭扭的簽名說,"我從沒見過這份合同。"李陽的臉色變得嚴肅。
"浪哥,這看起來不妙啊。""還有更不妙的。"我點開最后一個文件夾,
里面是一艘漁船的采購合同,正是我之前發現的那艘可疑漁船。
合同顯示公司已經支付了百分之七十的款項,但漁船遲遲未交付。"這船叫什么名字?
"李陽問。"遠洋號。"我皺眉,"奇怪,這名字...""怎么了?
""遠洋號是十年前沉沒的那艘船的名字,我和張睿當時都在船上,死了三個人。
"我盯著合同上的船名,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脊背,"為什么用這個名字?"李陽沒有回答。
我們沉默地復制完所有文件,小心地抹去訪問痕跡,離開了辦公室?;丶业穆飞?,
我的手機響了。是林萱。"你在哪?"她問,聲音里帶著不自然的關切,"都快凌晨兩點了。
""在公司處理點事情。"我平靜地回答,"馬上回去。""哦...好的。"她頓了頓,
"我做了夜宵,等你回來吃。"掛斷電話,我冷笑一聲。三年了,她從來沒給我做過夜宵。
這是愧疚,還是另有所圖?家里燈火通明,林萱罕見地穿著圍裙在廚房忙碌。
餐桌上擺著幾道菜,看起來居然像模像樣。"回來了?"她沖我微笑,"餓了吧?
"我盯著她涂著口紅的嘴唇,想起那些照片里她和張睿接吻的樣子。胃里一陣翻騰,
但面上不動聲色。"嗯,很香。"我放下包,假裝隨意地問,"今天怎么這么有興致做飯?
"她遞給我一碗湯,"就是...覺得最近我們之間有些疏遠,想彌補一下。"我接過湯碗,
我們的手指短暫相觸,她迅速縮回手,像是被燙到了。有趣的反應。"張睿今天打電話來了。
"她一邊盛飯一邊說,眼睛不看我,"他說你們談過了?""嗯,談過了。"我喝了一口湯,
意外地發現味道不錯,"我原諒他了。"她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盛飯。"真的?
""當然。"我放下碗,直視她的眼睛,"我們是兄弟,有什么過不去的坎?
"她的瞳孔微微擴大,嘴唇顫抖了一下,然后擠出一個笑容。
"那就好...我一直擔心你們...""不過,"我打斷她,"公司的事我得多上心了。
最近接了個大單子,得親自盯著。""大單子?"她抬起頭,"什么單子?
""渤海灣的深海魚項目,價值八百萬。"我隨口編道,"張睿沒告訴你?
""沒...沒有。"她的表情變得困惑,"我以為公司最近資金緊張...""怎么會?
"我大笑,"我們剛拿到一筆投資,正準備擴大規模呢。"她的眼神閃爍不定,
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圍裙邊緣。我在心里冷笑——顯然,張睿沒跟她分享所有秘密。吃完飯,
我主動洗碗,表現得像個回心轉意的模范丈夫。林萱似乎放松了些,甚至提議一起看電影。
我們坐在沙發上,她靠在我肩頭,就像從前一樣。但我知道,一切都不同了。電影放到一半,
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迅速按掉。"誰???"我假裝隨意地問。"推銷的。
"她笑了笑,把手機塞到靠墊下面,"煩死了。"我假裝相信,繼續看電影。但十分鐘后,
她借口去洗手間,拿著手機進了浴室。我輕手輕腳地跟過去,把耳朵貼在門上。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她壓低的聲音傳來,
"...突然說什么大單子...你查查...對,他說八百萬..."水龍頭被打開,
掩蓋了她的聲音。我迅速回到沙發上,心砰砰直跳。果然,她立刻就去向張睿報告了。
浴室門開了,林萱走出來,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笑容。"繼續看電影?""好啊。
"我摟住她的肩膀,感受著她身體的僵硬。我們就這樣各懷鬼胎地看完了電影。睡前,
趁她洗澡時,我檢查了她的手機——通話記錄已經被刪除,但通過李陽給我的小程序,
我可以遠程恢復所有數據。躺在床上,林萱罕見地主動貼近我。她的手指在我胸口畫圈,
嘴唇貼上我的脖子。我知道她在做什么——想套更多關于那個虛構大單子的信息。
我翻身壓住她,粗暴地吻她,像是要證明什么。她回應得異常熱情,
但我能感覺到其中的表演成分。完事后,她很快睡著了,而我盯著天花板,
思考那把鑰匙對應的"B-210"到底在哪里。第二天一早,林萱去上班后,
我打電話給李陽。"查到了嗎?"我問。"查到了。"他的聲音透著興奮,
"那把鑰匙是海悅公寓的,就在你們公司旁邊的高檔小區。B棟210室。""好眼力。
"我有些驚訝,"怎么查到的?""鑰匙上的標簽有物業公司的logo,
我放大圖片看到的。"他得意地說,"要一起去看看嗎?""不,我一個人去。"我決定道,
"你繼續查那艘漁船的事,特別是為什么用'遠洋號'這個名字。
"海悅公寓確實離公司很近,步行只要十分鐘。高檔的門禁系統讓我費了些周折,
最后跟著一個住戶混了進去。B棟在小區最里面,環境幽靜。210室在二樓走廊盡頭。
我站在門前,心跳加速。鑰匙在我口袋里,像一塊燒紅的炭。左右看看沒人,
我迅速掏出鑰匙插入鎖孔。咔噠一聲,門開了。撲面而來的是濃郁的香水味,
混合著某種我熟悉的氣息——張睿的古龍水。公寓不大,但裝修豪華。
客廳墻上掛著幾張照片,全是張睿和林萱,有些甚至穿著情侶裝,像一對真正的夫妻。
我的胃部絞痛,但強迫自己繼續查看。臥室里,一張大床上鋪著紅色床單,
床頭柜上擺著林萱常用的護膚品。衣柜里掛滿了名牌服裝,包括那些我從未在家見過的。
梳妝臺上堆滿奢侈品,最顯眼的位置放著那條八萬六的鉆石手鏈。我拿起手鏈,
想象張睿親手為她戴上的樣子,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浴室里有兩套洗漱用品,情侶款。
冰箱上貼著便利貼:"寶貝,今晚想吃你做的牛排?!?這不僅僅是一處偷情場所。
這是一個家——他們的家。我坐在沙發上,頭暈目眩。這超出了我的想象。他們不只是偷情,
而是在經營另一段完整的感情生活。我算什么?一個提款機?憤怒如潮水般涌來,
但我強迫自己冷靜?,F在不是情緒化的時候。我拿出手機,
開始拍照取證:衣柜、梳妝臺、冰箱上的便條、墻上的照片...每按一次快門,
心就冷一分。在書桌抽屜里,我發現了一本存折,開戶名是林萱,余額有六十多萬。
存款記錄顯示,過去一年每月都有固定的大額進賬,來源正是我公司的賬戶。
最底層的抽屜上了鎖。我環顧四周,在花瓶底下找到一把小鑰匙。打開抽屜,
里面是一個文件夾,標簽寫著"保險"。文件夾里有幾份保險合同,除了我之前看到的那份,
還有一份人身意外險,保額兩百萬,投保人是張睿,被保人是我,
受益人竟然寫著他們兩個的名字。我的手開始發抖。這不是簡單的背叛,
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他們不只是想要我的錢,還想要我的命。正準備離開時,
我聽到門外有鑰匙轉動的聲音。我僵在原地,迅速環顧四周,躲進了衣柜。門開了,
張睿的聲音傳來:"...下午的會議取消吧,
我有點私事要處理..."他的腳步聲接近臥室,我屏住呼吸。透過衣柜縫隙,
我看到他走到床邊,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萱,我在公寓...對,
他相信了...那個八百萬的單子根本不存在,他在試探你..."張睿冷笑道,"別擔心,
計劃照舊...漁船的事已經安排好了...這次出海他回不來了..."我的血液凝固了。
他們不僅背叛我,還計劃殺我。張睿掛斷電話,開始在衣柜前換衣服。我屏住呼吸,
生怕發出一點聲響。當他拉開衣柜門的瞬間,手機突然響了。"喂?...現在?
...好吧,我馬上過去。"他掛斷電話,匆匆換好衣服離開了公寓。聽到門關上的聲音,
我又等了幾分鐘才從衣柜里出來,渾身被冷汗濕透。我迅速拍下保險文件,
然后小心地抹去所有痕跡,離開了公寓。走在街上,陽光刺眼得讓我睜不開眼。我掏出手機,
撥通了李陽的號碼。"喂,浪哥?""那艘漁船,"我的聲音嘶啞,"查清楚怎么回事。
越快越好。"第4章 暗流海風帶著咸腥味從車窗灌進來,我瞇起眼睛,
盯著不遠處那家海鮮酒樓。李陽坐在副駕駛,舉著長焦相機,對準酒樓二樓的包廂窗口。
"確定是他們?"我低聲問,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擊著不規則的節奏。"千真萬確。
"李陽按下快門,相機發出輕微的咔嚓聲,"張睿、林萱,還有大洋漁業的老總趙志強。
三人談笑風生,跟老朋友似的。"我接過相機,調大焦距。透過窗戶,
確實能看到張睿正舉杯向趙志強敬酒,而林萱在一旁微笑。趙志強是大洋漁業的老板,
也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去年他還試圖用卑鄙手段挖走我們的大客戶,
現在卻和我的合伙人兼妻子把酒言歡?"有意思。"我把相機還給李陽,"繼續拍,
我要知道他們都談了什么。"李陽從包里拿出一個奇怪的設備,
看起來像天線加錄音筆的組合體。"放心,我裝了竊聽器在他們包廂的花瓶里。
"我挑眉看他:"你什么時候——""職業習慣。"他咧嘴一笑,按下播放鍵。
設備里傳出模糊但可辨認的對話聲。"...合同已經準備好了..."這是張睿的聲音,
"...只要周浪一出海...""...設備都檢查過了嗎?"趙志強的聲音低沉沙啞。
"...萬無一失..."林萱接話,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晚餐菜單,
生艇的發動機有問題...定位器也會失靈..."我的手指深深掐進方向盤的真皮包裹里。
他們不是在計劃背叛,而是在計劃謀殺。"...保險那邊..."趙志強問。
"...都安排好了..."張?;卮?,
"...受益人已經改成我和林萱...雙倍賠償金..."錄音在這里變得模糊不清,
接著是碰杯聲和笑聲。李陽關掉設備,車里陷入死寂。"浪哥..."他猶豫地開口。
"繼續監聽。"我的聲音出奇地平靜,"我要知道他們計劃的具體時間和方式。
""你不報警嗎?"我冷笑一聲:"報警說什么?我妻子和合伙人可能計劃殺我?證據呢?
這段錄音最多證明他們在談論一次普通的海上事故。"李陽嘆了口氣,繼續監聽。半小時后,
三人走出酒樓。趙志強拍了拍張睿的背,又對林萱說了什么,引得她嬌笑不已。
我下意識地縮低身子,雖然貼了深色車膜,還是不想冒險。等趙志強的車離開,
張睿和林萱站在路邊等出租車。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沒有一起走——張睿上了一輛車,
而林萱獨自上了另一輛,方向是家的方向。"分頭行動?"李陽疑惑道。"做給外人看的。
"我啟動車子,"跟上林萱。"路上,我給家里打了個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喂?
"林萱的聲音,帶著輕微的喘息。"老婆,在哪呢?"我故作輕松地問。"在...在家啊。
"她明顯在撒謊,"剛做完瑜伽,累死了。""是嗎?我打家里座機沒人接。"短暫的沉默。
"可能...我在浴室沒聽到。怎么了?""沒什么,就是想告訴你我今天晚點回家,
公司有點事要處理。""好的,別太累。"她的語氣放松下來,"我煮了你愛喝的湯,
回來熱給你喝。"掛斷電話,我和李陽交換了一個眼神。她的出租車確實在往家的方向開,
但至少還要二十分鐘才能到。她在為誰打掩護?"掉頭。"我對李陽說,"我們去公司看看。
"公司的燈亮著,這很反?!苣┏吮0矝]人加班。我把車停在隱蔽處,
和李陽從側門溜了進去。保安正在打盹,我們輕手輕腳地上了樓。財務部的燈亮著,
透過磨砂玻璃能看到一個人影在電腦前工作。我示意李陽躲起來,自己悄悄靠近,
從門縫往里看。張睿正專注地盯著屏幕,手里拿著一個U盤。他時不時環顧四周,
顯得鬼鬼祟祟。電腦旁邊攤開幾份文件,
最上面那份的標題讓我瞳孔收縮——《遠洋號漁船交接確認書》。我后退幾步,
拉著李陽躲進隔壁空辦公室。"他在篡改文件。"我低聲說,
"遠洋號就是他們計劃用來殺我的那艘船。""現在怎么辦?"李陽問。"等。
"我看了眼手表,"林萱應該快到家了。我得在她之前回去。
"李陽點點頭:"我留在這里繼續監視。有情況立刻通知你。"我悄悄離開公司,驅車回家。
路上,我的大腦飛速運轉。張睿和趙志強的合作不是臨時起意,
而是一個精心策劃的商業陰謀。他們不只是想殺我,還想吞并我的公司。到家時,
林萱已經在了,穿著家居服,頭發微濕,像是剛洗過澡。餐桌上果然擺著一鍋湯,
還冒著熱氣。"回來啦?"她微笑著迎上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正好湯還熱。
"我強忍厭惡,回抱了她一下。"真香,是什么湯?""排骨玉米,你最愛喝的。
"她盛了一碗遞給我。我接過碗,假裝不經意地問:"今天一天都在家?""嗯,做了瑜伽,
看了會電視,很無聊。"她在我對面坐下,托腮看著我喝湯,"公司的事處理得怎么樣?
""還行。"我喝了一口湯,味道確實不錯,
這讓我更加憤怒——連廚藝都是她為了取悅我而偽裝的,"渤海灣那個項目有些細節要敲定。
"她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什么時候出海?""下周三。"我隨口編了個日子,
"大概兩周左右。""這么久啊..."她垂下眼睛,手指在桌面上畫圈,"我會想你的。
""是嗎?"我放下碗,"上次我出海兩個月,你好像也沒這么舍不得。
"她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即恢復笑容:"那不一樣...最近我們關系不是變好了嗎?
"我盯著她的眼睛,突然問道:"你今天真的沒出門?""當然沒有。"她移開視線,
"怎么突然這么問?""沒什么。"我站起身,"我去洗個澡。"浴室里,我打開水龍頭,
讓水聲掩蓋我打電話的聲音。李陽很快接了起來。"浪哥,你猜對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張睿在刪除和修改公司文件,特別是關于漁船安全檢查的記錄。還有,我黑進了他的郵箱,
發現他和趙志強有長期聯系,至少半年了。""具體內容?
密——我們的客戶名單、報價單、漁場坐標...最近一個月才開始討論'處理'你的計劃。
"李陽頓了頓,"浪哥,他們不是臨時起意,是蓄謀已久。"我掛斷電話,
站在淋浴下讓熱水沖刷身體,卻感覺不到溫暖。半年...也就是說,
林萱和張睿的婚外情可能只是這個陰謀的一部分。她接近我,嫁給我,
可能從一開始就是個局。這個想法讓我胃部絞痛。我關掉水龍頭,擦干身體,
決定再試探一次?;氐脚P室,林萱已經換上了性感的真絲睡裙,正靠在床頭看書。
這場景曾經讓我心動,現在只讓我惡心。"今天怎么這么有興致?"我坐在床邊,背對著她。
她的手臂環上我的肩膀,
嘴唇貼近我的耳朵:"就是突然想要...我們好久沒..."我轉身看著她,
她的眼神閃爍,帶著刻意的誘惑。這不是情動,而是表演。"好啊。
"我故意粗魯地把她推倒在床上,動作看似熱情實則粗暴。她輕微地皺了皺眉,
但很快換上迎合的表情。事后,她很快睡著了,或者假裝睡著了。我悄悄起身,
拿起她的手機。指紋解鎖后,我快速瀏覽她的通訊錄和短信,沒什么異常。
但當我點開郵箱時,發現了一個隱藏文件夾,需要密碼才能進入。
我試了幾個常用密碼都不對。正準備放棄時,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遠洋號的沉沒日期。
十年前的那場海難,只有我和張睿知道具體日期。輸入那串數字,文件夾應聲而開。
里面是幾封郵件,最新的一封是今天下午發的,來自張睿:"計劃提前了。漁船已經準備好,
下周二出海。記得在那之前改好保險受益人。趙總說事成后給你額外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
別讓他失望。"我的手開始發抖。下周二...比我對林萱說的日期還早一天。
他們打算騙我提前出海,然后...我放下手機,看向熟睡中的林萱。
她的面容在夜燈下顯得如此無辜,誰能想到這副美麗的皮囊下藏著如此惡毒的心?
第二天一早,我假裝接到公司電話,說有急事要處理。林萱睡眼惺忪地嘟囔了一聲,
翻身繼續睡。我穿好衣服,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公司里,
我徑直去了財務部。周末沒人上班,我有充足的時間搜查張睿的辦公室。
上鎖的抽屜被我輕易撬開,里面是一份保險合同原件——和我之前在公寓看到的那份一樣,
只是這次受益人已經改成了張睿和林萱兩個人的名字,簽字日期是三天前。
還有一份文件引起了我的注意:《遠洋號漁船安全檢查報告》。報告顯示所有設備都正常,
但我知道這是偽造的——昨晚李陽告訴我張睿正在修改這些記錄。我把文件拍下來,
放回原處。正準備離開時,一張照片從文件夾里滑了出來。那是張睿和林萱在海邊的合影,
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字:"等這一切結束,我們就自由了。"自由?用我的命換來的自由?
我的手機震動起來,是李陽發來的短信:"緊急!速來碼頭,有重大發現。
"碼頭停泊著幾艘漁船,其中一艘新漆的船格外顯眼——那就是"遠洋號"。
李陽在甲板上向我招手,我快步登上船。"你看這個。"他帶我來到救生艇旁,指著發動機,
"被人動過手腳,關鍵時刻肯定啟動不了。"接著是船上的定位系統,看起來正常,
但李陽拆開外殼后,露出了被剪斷的線路。"還有更糟的,"他說,"我帶你去機房。
"機房里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冷氣——主引擎的潤滑油被換成了普通機油,
長時間高負荷運轉必然會導致發動機過熱起火。"這不是意外,是精心策劃的謀殺。
"李陽嚴肅地說,"他們打算讓你在海上燒死或者淹死。"我環顧四周,
突然注意到這艘船的布局異常熟悉。"李陽,
這艘船...""像不像十年前沉沒的那艘遠洋號?"他接過我的話,"我查過了,
這是按照當年那艘船的圖紙復制的,連內部結構都一樣。"十年前的海難突然閃回我的腦海。
那是一次普通的捕魚作業,遠洋號突然起火,救生艇無法使用,我和張睿是少數幸存者。
當時官方調查結果是意外事故,但現在..."你覺得當年的海難也是人為的?
"我聲音嘶啞。李陽點點頭:"太巧合了,不是嗎?同樣的船名,
同樣的'事故'...只不過這次他們確保你不會幸存。"離開碼頭,我的大腦飛速運轉。
張睿和趙志強的計劃已經很明顯:用同樣的方式制造一起"意外"海難,殺了我,
然后瓜分我的公司和保險金。而林萱,我親愛的妻子,
則是這個陰謀中最關鍵的一環——確保我按時登上那艘死亡之船?;氐郊?,
林萱正在廚房忙碌??吹轿?,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回來得正好,飯剛做好。
"餐桌上擺滿了我愛吃的菜,還有一瓶昂貴的紅酒。這場景本該溫馨,
現在卻讓我脊背發涼——最后的晚餐?"今天什么日子?"我假裝好奇地問。
"就是...想對你好一點。"她給我倒了一杯酒,"你最近工作那么辛苦。"我舉起酒杯,
在燈光下觀察酒液的顏色。"下周二我要提前出海。"我突然說。她的手指微微一顫,
但很快恢復平靜:"怎么提前了?""客戶要求的。"我盯著她的眼睛,"你會想我嗎?
""當然。"她低頭切牛排,避開我的視線,"我會每天給你打電話。""海上信號不好。
"我喝了一口酒,"可能聯系不上。""那...我等你回來。"她抬起頭,
眼中閃著可疑的淚光,"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差點笑出聲。這場表演堪稱完美,
如果不是我知道真相,恐怕真的會被感動。"對了,"我放下酒杯,
"公司最近要給員工更新保險資料,你的身份證復印件能給我一份嗎?""保險?
"她的表情瞬間緊張起來,"什么保險?""就是普通的醫療保險。"我若無其事地說,
"人事部要的。""哦...好的,我待會兒找給你。"她明顯松了口氣。晚餐后,
我假裝接到工作電話,去了書房。實際上,我打開了提前安裝的監聽設備,
監聽臥室里的動靜。果然,林萱很快撥通了電話。
"他下周二就要出海了..."她壓低聲音說,"...對,
比原計劃提前...我已經把保險受益人改好了...你確定這能萬無一失嗎?
...我好害怕..."她在害怕?害怕計劃失敗,還是害怕殺人?我關掉監聽器,
感到一陣反胃。這個女人和我同床共枕五年,現在卻冷靜地討論如何謀殺我。深夜,
我假裝熟睡,感覺到林萱悄悄起身,拿著手機去了陽臺。透過半開的窗簾,
我看到她對著手機說話,表情激動。幾分鐘后,她回來了,重新躺下,背對著我。"睡不著?
"我突然開口。她明顯嚇了一跳,身體僵硬了一瞬:"你...你醒了?""嗯,
做了個噩夢。"我轉身面對她,"夢到十年前那場海難。"在昏暗的夜燈下,
我看到她的臉色變得蒼白:"為什么...突然夢到那個?""不知道。
"我故意用恍惚的語氣說,"可能是要出海了,有點緊張。那場海難死了三個人,
只有我和張?;钕聛砹?..有時候我在想,為什么是我們?"她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說:"因為你們命大。""也許吧。"我靠近她,突然問,"你相信報應嗎,萱萱?
"她的呼吸明顯加快了:"不...不信。怎么了?""沒什么。"我伸手撫摸她的臉,
感受到她皮膚上的冷汗,"只是覺得,做壞事的人,遲早要付出代價,你說是不是?
"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擴大,嘴唇微微顫抖:"周浪...你...你是不是根本沒原諒我們?
"這個直接的問題讓我愣了一下。我收回手,平靜地說:"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她沒有再說話,但我能感覺到她一整晚都緊繃著,像一只隨時準備逃跑的鹿。而我,
躺在黑暗中,思考著如何在他們的死亡陷阱中反敗為勝。
第5章 火海漁船發動機的轟鳴聲在耳邊回蕩,我站在遠洋號的甲板上,看著碼頭漸漸遠去。
清晨的海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吹散了我呼出的白氣。"周總,進艙喝杯熱茶吧。
"大副老馬走過來,遞給我一個保溫杯。他是船上少數我能信任的人之一,
跟了我十年的老船員。我接過杯子,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暫時驅散了寒意。
"設備都檢查過了?""按您說的,全換了一遍。"老馬壓低聲音,
"不過二副和小王有點可疑,一直在機艙附近轉悠。"我點點頭。
二副是張睿上個月新招的人,而小王則是船上的電工,最近突然變得特別勤快。
李陽監聽到的通話顯示,張睿在船上安插了人,負責確保"意外"按計劃發生。"盯著他們。
"我拍拍老馬的肩,"特別是今晚。"回到船長室,我鎖上門,
從行李袋底部取出一個防水密封袋。里面是一把槍——我多年前買的,從沒想過真的會用上。
檢查彈匣后,我把槍別在后腰,用外套遮住。桌上攤開著海圖,
標記著這次所謂的"捕魚路線"。實際上,我根本沒打算去那些坐標點。
我的手指劃過一片空白海域,距離常規航線約二十海里——那里才是真正的目的地。
手機震動起來,是李陽發來的加密短信:"林和張今早去了保險公司,確認了你的保單狀態。
林還去了趟銀行,開了個新賬戶。"我冷笑一聲,回復:"繼續監視。漁船定位信號正常嗎?
""正常,我能實時追蹤。救援隊已就位,但距離你有兩小時航程,小心。"放下手機,
我望向舷窗外。海面平靜得像一面鏡子,倒映著灰蒙蒙的天空。
這種天氣最適合制造"意外"——沒有風浪干擾,事故原因更容易被歸結為機械故障。
敲門聲響起,我迅速收起海圖。"進來。"二副推門而入,一個精瘦的年輕人,
眼神飄忽不定。"周總,輪機長說左引擎有點過熱,建議減速檢查。"這么快就開始了?
我暗自警惕,表面不動聲色。"知道了,我馬上下去看看。"輪機艙悶熱嘈雜,
充斥著柴油和機油的味道。輪機長老黃正蹲在主引擎旁,眉頭緊鎖。"周總,不對勁,
"他指著溫度計,"油溫比正常高了二十度,但冷卻系統顯示正常。"我蹲下身檢查,
果然發現潤滑油的顏色不對——太稀了,根本不是船用高級潤滑油。"把油全換了,
用我們自備的那批。"我低聲吩咐老黃。"自備?"他疑惑地看著我。"照做就是。
"我嚴肅地說,"別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小王。"老黃似乎明白了什么,凝重地點點頭。
我起身環顧輪機艙,目光落在消防系統上。按照計劃,
他們很可能會在這里引發火災——十年前的那場"事故"就是從輪機艙開始的。下午,
我假裝不經意地巡視全船,暗中檢查每一個安全節點。救生艇的發動機已被我秘密更換,
定位信標也重新調試過。表面上看,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出海作業,但暗地里,
一場生死博弈正在進行。晚飯后,我召集全體船員開了個短會,宣布改變航線。
"接到氣象預報,原定海域會有大風浪。我們改去東南方向,坐標已經發給老馬了。
"二副和小王交換了一個眼神。"周總,這不合規矩吧?"二副開口,
"公司批準的航線不能隨便改啊。""我是船長,出了事我負責。"我冷冷地說,"還是說,
你有別的想法?"他立刻低下頭:"沒有,周總。"散會后,我回到船長室,假裝休息,
實則通過監控屏幕觀察船員活動。不出所料,二副偷偷溜進通訊室,
八成是向張睿報告航線變更。讓他報吧,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打亂他們的原計劃,
迫使他們倉促行動。午夜時分,警報聲突然響徹全船。"輪機艙起火!全體人員就位!
"廣播里傳來老馬急促的喊聲。我抄起滅火器沖向輪機艙,濃煙已經從門縫里涌出。推開門,
眼前的景象讓我心頭一緊——主引擎完全被火焰吞噬,火勢正迅速向燃料艙蔓延。"老馬!
啟動消防系統!"我大喊,同時拉開滅火器保險栓。沒有回應。我轉頭看去,
老馬和其他船員都不見蹤影。操,中計了。就在這時,背后傳來金屬碰撞聲。我猛地轉身,
看到二副鎖上了輪機艙的門,透過小窗露出猙獰的笑容。"對不起啊,周總。
張總說這樣最干凈。"我沖向門,但已經來不及了。高溫和濃煙迅速充斥整個空間,
呼吸變得困難。我扯下襯衫捂住口鼻,拼命思考對策。他們肯定關閉了全船的消防系統,
指望我被活活燒死或者跳海淹死。但張睿算錯了一點——我早就準備好了退路。
輪機艙后部有一條緊急通道,直接通向船尾的小型救生艇。
這是我當年設計遠洋號時堅持要加的,除了我和老黃沒人知道。彎腰避開濃煙,
我摸索到墻上的隱藏面板,輸入密碼。面板滑開,露出狹窄的通道。我鉆進去,
順手拿起一把扳手。通道又矮又窄,我只能匍匐前進。身后,火勢越來越大,
我甚至能聽到燃油管開始爆裂的聲音。爬出通道,我跌跌撞撞地來到船尾。救生艇還在,
但繩索被割斷了大半,隨時可能脫落。遠處海面上,
我看到一艘小艇正快速遠離——二副和小王逃跑了,他們肯定以為我已經葬身火海。
身后傳來爆炸聲,整艘船劇烈震動。沒時間了,我跳進救生艇,用匕首割斷最后一條繩索。
救生艇墜入海面的瞬間,遠洋號的主燃料艙爆炸了,巨大的火球照亮了夜空。
更新時間:2025-05-07 02:06: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