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座鐘的滴答聲混著窗外細雨,在凌晨兩點的出租屋里格外清晰。林晚盯著手機屏幕,
微信對話框里那串未讀語音消息泛著刺目的紅。最后一條語音是妹妹林月發來的,
發送時間顯示為三天前 —— 那時她剛換了新號碼,還特意發消息嗔怪姐姐總不接電話。
手指懸在播放鍵上許久,林晚才深吸一口氣按下。電流雜音中,傳來壓抑的嗚咽,
像是誰捂著嘴在哭。緊接著是重物拖拽的聲響,還有一句模糊不清的 “姐…… 救……”,
尾音突然被截斷,仿佛說話人被猛地捂住了嘴。她猛地坐直身子,后背滲出冷汗。
通訊錄里林月的號碼被她反復撥打,聽筒里卻只有機械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 茶幾上的臺燈突然滋滋閃爍,昏黃的光暈在墻上投出扭曲的影子,
像極了小時候在青塘村見過的紙人。抽屜最底層壓著的牛皮紙袋被她拽出來,
信封邊緣還沾著暗褐色污漬,像是干涸的血跡。展開皺巴巴的信紙,
“紙嫁衣” 三個用血寫成的字赫然在目,字跡邊緣暈染得厲害,
仿佛寫字的人當時手在劇烈顫抖。窗外的雨突然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發出悶響。
林晚抓起外套沖出門,樓道感應燈忽明忽暗,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下到二樓時,
她分明聽見身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像是有人穿著繡花鞋,不緊不慢地跟著她?;仡^望去,
只有聲控燈熄滅前最后一絲慘白的光,映著墻面上自己劇烈起伏的影子。
出租車在泥濘的村道上顛簸,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發抖:“姑娘,這么晚去青塘村?
那村子……” 話沒說完,儀表盤上的指針突然瘋狂擺動,車內的電臺開始播放刺耳的雜音,
像是老式留聲機卡帶的聲音。林晚盯著車窗外飛速后退的槐樹,那些歪歪曲曲的枝干上,
不知何時掛滿了白色的紙燈籠,在雨幕中搖晃,像極了送葬隊伍里的引魂幡。
村口的石獅子雙眼蒙著黑布,嘴角還殘留著暗紅的痕跡,像是干涸的血跡。林晚剛踏進村口,
原本淅淅瀝瀝的雨突然停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黏膩得讓人作嘔。
街邊的住戶門窗緊閉,透過縫隙能看見里面搖曳的燭光,卻聽不到一絲人聲。
她循著記憶朝家的方向走去,石板路上積著水,倒映出她蒼白的臉。經過村頭的老井時,
水面突然泛起漣漪,一張青灰色的臉從井底浮上來,濕漉漉的頭發遮住眼睛,
身上穿著鮮紅的嫁衣 —— 那分明是小時候見過的冥婚新娘!林晚嚇得后退幾步,
腳底打滑摔在地上,再抬頭時,井里只剩自己驚恐的倒影。破廟的門虛掩著,
腐朽的木門被風吹得吱呀作響。林晚扶著墻站起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血腥味混著腐臭味撲面而來。廟里供奉的神像早已殘缺不全,
供桌上擺著一件沾滿血跡的紙嫁衣,布料上還繡著詭異的符文,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
“月月?” 她的聲音在空蕩的廟里回蕩,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角落里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音,緊接著是微弱的啜泣。林晚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光束掃過墻面時,她僵住了 —— 墻上密密麻麻寫滿了 “救命”,字跡凌亂,
有些地方還沾著頭發和皮肉組織。正當她要往深處走去時,后頸突然傳來刺骨的寒意,
像是有人對著她的脖子吹氣。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股大力從背后襲來,她眼前一黑,
重重地摔在地上。意識消散前,她似乎聽見有人在耳邊輕笑,
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一個……”黑暗中,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在角落里閃爍,
那件紙嫁衣無風自動,袖口處露出半截蒼白的手腕,上面還戴著林月最愛的銀鐲子。
廟外的白燈籠突然全部亮起,在夜風中搖晃得愈發劇烈,仿佛無數只手在招手,
等著下一個祭品到來。而此時,林晚的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一條新消息彈出,
發送人顯示為 “林月”,內容只有一個詭異的笑臉表情。林晚是被一陣刺骨的寒意凍醒的。
睜開眼,頭頂是破舊的木梁,霉斑在月光下泛著灰綠色,像極了某種爬行動物的鱗片。
身下的被褥潮濕黏膩,散發著一股腐葉與鐵銹混合的氣味。她掙扎著想要起身,
卻發現手腕被冰涼的鐵鏈鎖住,鐵鏈另一端拴在墻角那尊斷了半只手臂的神像上?!靶蚜耍?/p>
”沙啞的男聲從陰影里傳來,驚得林晚渾身一顫。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
她看見角落里坐著個男人,黑色皮衣裹著單薄的身子,脖頸處有道暗紅色的咒印,
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像條隨時會蘇醒的蜈蚣。男人把玩著一柄桃木劍,
劍身上刻滿的符文泛著幽藍的光,和她在破廟見到的紙嫁衣上的符文如出一轍?!澳闶钦l?
” 林晚的聲音在發抖,后背緊緊貼著墻壁。她注意到男人腳邊放著她的手機,屏幕還亮著,
正是那條來自 “林月” 的詭異消息。男人輕笑一聲,將桃木劍拋給她。林晚下意識接住,
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瓣惸?,驅邪的?!?他站起身,陰影在墻上拉得老長,
仿佛背后長出了翅膀,“你妹妹被選為這次冥婚的‘新娘’,現在應該還在村西的祠堂里。
”林晚猛地抬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你怎么知道?還有,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陳默走到窗邊,推開吱呀作響的木窗。冷風卷著紙錢碎屑灌進來,
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嗩吶聲,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送葬曲?!坝腥私o我錢,
讓我來處理青塘村的事?!?他摸出一根煙點燃,火光映亮他眼底的陰霾,“至于你,
” 他瞥了眼林晚頸后被撞出的淤青,“要不是我在破廟外撿到你,現在你身上穿的,
就是那件沾血的紙嫁衣了。”林晚渾身發冷,
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破廟里的場景:墻上凌亂的 “救命” 字跡、無風自動的紙嫁衣,
還有那個在她耳邊輕笑的聲音。她抱緊雙臂,試圖驅散身上的寒意,
卻摸到口袋里有個硬物 —— 是她出門前隨手塞進去的玉佩,父親生前最珍視的東西。
陳默突然湊近,目光死死盯著她手中的玉佩:“這東西哪來的?
”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她從未察覺的緊張?!拔腋赣H留下的。
” 林晚下意識將玉佩護在胸前,“有問題?”陳默沒有回答,而是從口袋里掏出半塊玉佩,
與林晚手中的玉佩紋路完全契合。窗外的月光突然被烏云遮住,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林晚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還有陳默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三十年前,
你父親是反抗冥婚的領頭人之一。后來,他和其他人都消失了,
就像從來沒在這個世上存在過一樣?!绷滞砀杏X呼吸都停滯了。記憶突然翻涌,
小時候她總問母親父親去哪了,母親卻總是紅著眼眶不說話,直到有一天,
母親也跟著消失了,只留下她和年幼的林月?!八裕悻F在知道了。
” 陳默劃亮一根火柴,火苗在他手中搖曳,“你妹妹被選中,恐怕不是偶然。
而我們要做的,” 他將玉佩塞回林晚手中,火柴熄滅前,
林晚看見他脖頸的咒印又深了幾分,“是在明晚子時前,把她從祠堂里救出來。
否則……”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貓叫,緊接著是重物墜地的聲響。
林晚沖到窗邊,只見一只黑貓倒在血泊中,眼睛被挖去,身旁用鮮血畫著奇怪的符咒。
陳默臉色一變,抓起桃木劍沖出門:“有人在警告我們?!绷滞砦站o玉佩跟了上去。
夜色中的青塘村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家家戶戶緊閉的門窗后,隱約傳來竊竊私語,
卻在她靠近時突然安靜。轉過街角,她看見陳默正與三個穿著蓑衣的人對峙,
那些人臉上蒙著白紙,只露出兩個漆黑的洞,像是沒有眼珠的骷髏。桃木劍劃破夜空,
符咒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林晚正要上前幫忙,卻聽見祠堂方向傳來一聲凄厲的嗩吶,
那聲音尖銳得像是要刺穿耳膜。陳默的咒印開始發燙,他咬牙揮出最后一劍,
將其中一人擊退:“走!他們在加快儀式進程!”兩人在狹窄的巷子里狂奔,
腳下的石板路突然變得黏膩,像是浸滿了血水。林晚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暗處注視著他們,
每轉過一個彎,都能看見墻上新出現的符咒,那些符文像是活過來一般,在月光下扭曲蠕動。
當祠堂的黑影終于出現在眼前時,林晚聽見陳默倒吸一口冷氣。祠堂大門緊閉,
門縫里滲出黑色的液體,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更詭異的是,
門上貼著的符咒泛著幽綠的光,符文竟組成了林月的名字。“子時還有三個時辰。
” 陳默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卻愈發堅定,
“但這些符咒……”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鈴鐺聲打斷,祠堂里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音,
還有女子斷斷續續的啜泣,那聲音,分明是林月。林晚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祠堂里傳來的啜泣聲如同一根根尖刺,直直扎進她的心臟。那分明是林月的聲音,
帶著無盡的恐懼與絕望。陳默握緊桃木劍,劍身的符文光芒更盛,
可面對祠堂大門上散發著幽綠光芒、組成林月名字的符咒,他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這些符咒是用活人血和著尸油繪制的,強行破解的話……” 他話未說完,
祠堂內突然傳來一陣鈴鐺亂響,伴隨著尖銳的骨頭摩擦聲,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拖拽鐵鏈,
緩緩朝大門靠近。林晚深吸一口氣,想起父親日記里模糊的記載,
或許能找到一絲破解的線索。她剛要開口,腳下的石板路突然劇烈震動,
裂縫中滲出黑色的黏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黏液匯聚成河,朝著兩人涌來,
在即將觸及腳踝的瞬間,陳默迅速在地上畫出一道火符,藍色火焰騰起,將黏液逼退。
“小心!” 陳默突然拽住林晚的胳膊往后一拉。一道黑影從頭頂掠過,重重砸在地上。
林晚定睛一看,竟是個穿著破舊紅嫁衣的紙人,它的脖頸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空洞的眼眶里爬出幾只蛆蟲,手中還攥著一縷黑色的長發。緊接著,
四面八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無數紙人從墻角、屋頂、門縫里鉆了出來。它們動作僵硬,
發出木頭斷裂般的咔咔聲,褪色的紅綢嫁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紙人們越聚越多,
將林晚和陳默圍在中間,它們伸出干枯的手指,朝著兩人抓來。陳默揮舞桃木劍,
劍刃劃過紙人的身體,卻只帶起幾片紙屑。這些紙人仿佛沒有實體,攻擊對它們毫無作用。
林晚感覺后背發涼,一只紙人的手擦著她的臉頰劃過,冰涼的觸感如同觸摸到了死人的皮膚。
她突然想起破廟紙嫁衣上的符文,或許這就是破解紙人的關鍵。林晚在口袋里摸索,
掏出從破廟帶出來的一小塊沾血的紙嫁衣碎片。當她將碎片舉起來時,
周圍的紙人突然停滯了一瞬,緊接著變得更加瘋狂,它們發出尖銳的叫聲,朝著林晚撲來。
陳默見狀,立即在林晚周圍布下一圈火符,火焰組成的屏障暫時擋住了紙人的攻擊。
“快想想辦法!” 陳默大喊,他脖頸處的咒印已經紅得發紫,
顯然使用太多力量讓他承受不住反噬。林晚盯著手中的紙嫁衣碎片,
努力回憶父親日記里的內容。突然,她發現碎片邊緣有一個極小的符號,
和祠堂符咒上的某個部分相似。她咬咬牙,將碎片按在祠堂大門的符咒上,口中念念有詞,
那是兒時母親教她的古老口訣,雖然已經記不太清,但此時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奇跡發生了,
符咒上的幽綠光芒開始閃爍,紙人們也變得躁動不安。然而,就在符咒即將失效時,
一道黑影從祠堂上方俯沖而下,將林晚手中的碎片打落。那是個身形巨大的紙人,頭戴鳳冠,
臉上貼著金色的面具,看不清模樣,卻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陳默不顧一切地沖上前,
桃木劍刺向巨大紙人,卻被它輕易拍飛。林晚看著陳默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
心急如焚。巨大紙人緩緩走向林晚,它的面具下傳出一陣陰森的笑聲,仿佛來自九幽地獄。
千鈞一發之際,林晚摸到口袋里的玉佩。她想起陳默說過父親與冥婚的關聯,
或許玉佩就是關鍵。她將玉佩高高舉起,玉佩突然發出耀眼的白光,光芒所到之處,
紙人們紛紛發出慘叫,化作飛灰。巨大紙人也發出一聲怒吼,轉身逃回祠堂,大門轟然緊閉,
符咒再次恢復如初。林晚和陳默癱坐在地,喘著粗氣。經過這番折騰,子時又近了一步,
可祠堂的符咒依舊堅不可摧。陳默擦去嘴角的血,艱難地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我們得找其他破解之法。村里有個瘋癲老人,或許他知道些什么……”話音未落,
遠處傳來一陣陰森的童謠聲,幾個孩童模樣的紙人蹦蹦跳跳地出現,它們手中舉著白燈籠,
燈籠里的火苗明明滅滅,像是隨時都會熄滅。林晚和陳默對視一眼,握緊手中的武器,
再次踏入這充滿未知恐怖的青塘村夜色之中。那陰森的童謠聲像是從地底深處鉆出來的,
黏膩地纏繞在耳邊。孩童模樣的紙人越來越近,它們臉上畫著夸張的笑容,
嘴角卻裂開至耳根,露出森白的假齒。手中的白燈籠明明滅滅,
映得它們的影子在墻上扭曲變形,仿佛隨時會掙脫束縛,撲向活人。陳默強撐著站起身,
桃木劍在地上劃出一串火星。他脖頸處的咒印還在發燙,
每呼吸一次都像是有把鈍刀在刮擦喉嚨。“跟緊我。” 他低聲說,
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虛弱。林晚握緊玉佩,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鎮定了些。
兩人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盡量避開紙人手中搖晃的燈籠??赡切┘埲司拖裼懈兄话?,
突然齊聲轉頭,空洞的眼睛直直地 “看” 向他們,童謠聲驟然拔高,
尖銳得如同指甲刮擦玻璃?!芭?!” 陳默大喊一聲,拽著林晚轉身就跑。
身后傳來紙人窸窸窣窣的追趕聲,還有燈籠墜地的悶響。林晚感覺后背發涼,
仿佛有無數只手在身后抓撓,可她不敢回頭,只能拼命跟著陳默在狹窄的巷子里穿梭。
不知跑了多久,周圍終于安靜下來。林晚扶著墻大口喘氣,卻嗅到一股熟悉的腐臭味。
抬頭一看,眼前竟是一座荒廢的土地廟,廟門半掩著,里面透出微弱的綠光。
陳默警惕地握緊桃木劍,示意林晚躲在他身后,兩人慢慢靠近廟門。
“進來吧……” 沙啞的聲音從廟里傳來,驚得兩人渾身一顫。陳默率先踏入廟內,
林晚緊隨其后?;璋档墓饩€中,一個枯瘦的身影蜷縮在角落,白發凌亂地遮住臉,
身上的灰布長袍破破爛爛,還沾著不少泥土和血漬。“您是……” 林晚剛開口,
老人突然猛地抬頭,渾濁的眼球幾乎要瞪出眼眶,
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找我?為了祠堂的符咒?” 他的聲音忽高忽低,
像是有幾個人在同時說話。陳默擋在林晚身前,目光死死盯著老人:“您知道怎么破解?
”老人怪笑一聲,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個破舊的陶罐,里面裝著黑色的粉末:“用這個,
灑在符咒上……”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黑血從指縫間滲出,
“但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救出人?太天真了……”話音未落,廟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老人臉色大變,慌亂地將陶罐塞給林晚:“快走!他們來了!”林晚還沒反應過來,
廟門就被猛地撞開。王嬸帶著一群蒙著面的村民闖了進來,他們手中舉著燃燒的火把,
臉上帶著狂熱又猙獰的表情?!肮皇悄銈冊趽v亂!” 王嬸尖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把東西交出來,或許還能留你們全尸!”陳默揮劍擋住沖上來的村民,
轉頭對林晚喊道:“你先走!我來斷后!” 林晚攥著陶罐,猶豫了一瞬,
最終還是咬咬牙沖出廟門。身后傳來激烈的打斗聲和陳默的悶哼,她不敢回頭,
只是拼命朝著祠堂的方向跑去??僧斔s到祠堂時,卻發現大門上的符咒光芒更盛,
而且符咒的排列似乎發生了變化,組成了一個更加復雜的圖案。林晚顫抖著打開陶罐,
將黑色粉末灑在符咒上。粉末接觸符咒的瞬間,發出刺耳的滋滋聲,騰起陣陣白煙。然而,
符咒只是閃爍了幾下,很快又恢復如初。絕望感瞬間涌上心頭。林晚靠在祠堂冰冷的門上,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林月的啜泣聲。就在這時,她突然注意到祠堂門縫里滲出的黑色液體,
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液體匯聚成一個模糊的形狀,像是一個扭曲的人臉,
正對著她露出陰森的笑容。那團由黑色液體匯聚成的扭曲人臉,嘴角越咧越大,
幾乎要裂到耳根,腐爛的氣息透過門縫撲面而來。林晚下意識后退,
后背撞上祠堂冰冷的磚墻,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沖破喉嚨。就在這時,
遠處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伴隨著一聲熟悉的痛呼 —— 是陳默!林晚顧不上眼前的詭異,
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狂奔。轉過街角,她看見陳默半跪在地上,桃木劍斷成兩截,
脖頸處的咒印紅得近乎發紫,王嬸帶著村民將他團團圍住,
火把的光芒映得眾人的影子在墻上張牙舞爪,宛如地獄里的惡鬼?!白∈?!
” 林晚大喊著沖過去,手中的陶罐狠狠砸向最近的村民。陶罐碎裂的瞬間,黑色粉末揚起,
竟在空中形成一道閃爍的屏障,暫時逼退了眾人。她趁機拽起陳默,
兩人跌跌撞撞地逃進一條狹窄的巷子。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喧囂終于消失。陳默靠在墻上,
劇烈地喘息著,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在青石板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 他擦去血跡,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那個老人…… 或許還有其他辦法。
”林晚突然想起老人說最后那句話時,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她蹲下身,
在滿地雜物中翻找,終于在墻角摸到一塊刻著奇怪符號的碎瓦片。
那符號和祠堂符咒上的某個部分相似,卻又多了一道扭曲的線條,像是一道淚痕?!白撸?/p>
” 林晚握緊碎瓦片,“再去找他一次?!眱扇搜刂贩祷赝恋貜R,卻發現廟門已經緊閉,
門縫里滲出的綠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重的腐肉氣息。林晚伸手推門,
門卻紋絲不動,指尖傳來的觸感冰冷而潮濕,仿佛摸到了浸泡在水里多日的尸體。
“他不在里面?!?陳默突然開口,眼神盯著廟旁的一口枯井,“我能感覺到,
有東西在下面?!本诮Y滿了蛛網,幾根腐爛的藤蔓垂落,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見底。
林晚趴在井口,隱約聽見井底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音,還有含混不清的呢喃,
像是有人在唱古老的歌謠。她咬咬牙,解下腰間的布條,系在井邊的石頭上,“我下去看看。
”陳默想要阻攔,卻因傷勢過重,只能眼睜睜看著林晚順著布條慢慢下滑。
井底比想象中更加陰森,腐臭的氣息幾乎讓人窒息。林晚摸索著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光束所及之處,她倒吸一口冷氣 —— 井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符咒,而在角落的陰影里,
蜷縮著那個瘋癲老人,他的手腳被鐵鏈鎖住,身上布滿了咬痕和抓痕,
像是被某種野獸撕咬過?!澳?林晚剛要開口,老人突然抬起頭,
原本渾濁的眼睛此時竟泛著詭異的紅光。他喉嚨里發出咯咯的笑聲,鐵鏈嘩啦作響,“來了?
終于來了……” 他的聲音不再沙啞,而是變得尖銳又刺耳,仿佛有無數個聲音在同時說話,
“想要破解符咒?那就用你的血,去喚醒被封印的……”話未說完,
井口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王嬸的聲音帶著瘋狂的笑意飄了下來:“小賤人,
看你們還能往哪逃!” 緊接著,無數石塊朝著井底砸落,林晚連忙躲到老人身旁,
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沒了氣息,嘴角還掛著詭異的笑容,手中緊緊攥著一張泛黃的紙,
上面畫著一座破敗的道觀,還有三個用血圈起來的字 —— 亂葬崗。碎石不斷砸落,
林晚將老人手中泛黃的紙塞進衣兜,抬頭望向井口。王嬸那張扭曲的臉出現在光圈里,
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身后的村民們舉著火把,如同地獄里的惡鬼?!澳銈兣懿坏舻?!
” 王嬸的聲音在井壁間回蕩,驚起一陣刺耳的鴉鳴。陳默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抓緊!
” 一根粗麻繩順著井壁垂下。林晚顧不上多想,一把抓住麻繩,
陳默在上面拼盡全力將她拽出井口。剛一落地,村民們便舉著農具圍了上來,
火把的光芒將四周照得如同白晝,也將眾人猙獰的面孔暴露無遺。“把東西交出來!
” 王嬸伸手抓向林晚的衣兜,卻被陳默一腳踹開。他脖頸處的咒印愈發鮮紅,
整個人卻像燃燒起來的火焰,透著一股舍命相搏的狠勁?!白?!
” 他拉著林晚沖進黑暗的巷子里,身后的叫罵聲和追趕聲此起彼伏。
兩人在錯綜復雜的巷道里穿梭,終于將村民甩開。林晚掏出那張泛黃的紙,
上面畫著的破敗道觀和 “亂葬崗” 三個字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陳默盯著紙張,
臉色變得凝重:“亂葬崗…… 那里是青塘村怨氣最重的地方,
三十年來所有因冥婚死去的人,都被埋在那里?!焙忭樦滞淼募棺蹬郎项^頂。
她想起小時候聽過的傳聞,亂葬崗的夜晚,總能聽見凄慘的哭聲和鐵鏈拖拽的聲音,
若是有人誤入,就會被怨靈拖進地底,永不見天日。但為了救林月,她別無選擇。
通往亂葬崗的路被濃霧籠罩,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入更深的黑暗。路邊的槐樹歪歪扭扭,
樹枝上掛著破舊的布條,在風中飄蕩,宛如一個個吊死鬼。林晚的手機屏幕突然閃爍起來,
自動播放起一段視頻 —— 畫面里,林月穿著血紅的嫁衣,眼神空洞地望著鏡頭,
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霸略?!” 林晚差點摔了手機,
抬頭卻發現前方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穿著紙嫁衣的少女背對著他們,長長的黑發垂落,
正是林月!“等等!” 林晚朝著身影追去,卻被陳默一把拉住?!澳遣皇撬?!
” 陳默的聲音帶著少見的恐懼,“是怨靈幻化的!” 話音剛落,“林月” 緩緩轉過身,
原本清秀的面容變得腐爛不堪,眼球凸出眼眶,嘴里還爬出幾條蛆蟲。她張開嘴,
發出刺耳的尖叫,無數黑色的蟲子從她嘴里噴涌而出,朝著兩人撲來。
陳默迅速在地上畫出火符,藍色的火焰騰空而起,將蟲子逼退。可周圍的霧氣中,
更多的怨靈漸漸顯現身形,它們或斷手斷腳,或滿臉血污,發出凄厲的哀嚎,
朝著林晚和陳默圍攏?!翱熳?!” 陳默拉著林晚狂奔,卻發現來時的路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布滿墓碑的墳場。墓碑上的文字模糊不清,有的甚至只剩下殘缺的石塊。
林晚感覺腳下的土地在震動,一道道裂縫從地底蔓延開來,里面伸出無數慘白的手,
抓住她的腳踝。陳默揮舞著斷劍,斬斷這些鬼手,可更多的手從裂縫中鉆出。
林晚突然想起父親日記里的記載,對著裂縫大喊:“我們是來尋找道士骨灰的!
” 話音剛落,裂縫中的手突然停止了動作,周圍的怨靈也安靜下來,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地面裂開一道大口,一座刻滿詭異符文的石碑緩緩升起。石碑下方,埋著一個古樸的陶罐,
上面貼著一張泛黃的符紙,隱隱透出一股威壓。林晚伸手去拿陶罐,卻被符紙燙得縮回手。
陳默咬破手指,將血滴在符紙上,符紙瞬間燃燒起來,照亮了周圍怨靈們驚恐的面容。
就在他們拿到陶罐的瞬間,亂葬崗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整個地面開始劇烈搖晃。
陳默臉色大變:“不好!我們觸發了陣法!快走!” 兩人抱著陶罐拼命奔跑,
身后的墓碑紛紛倒塌,怨靈們發出憤怒的尖叫,化作黑色的霧氣緊追不舍。而此時,
祠堂的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嗩吶聲,比之前更加尖銳,
像是在催促著什么……腳下的土地如同沸騰的沸水,劇烈震顫著。林晚懷中的陶罐不斷發燙,
仿佛要將她的皮肉灼傷。陳默的斷劍橫在身前,勉強抵御著身后如潮水般涌來的黑色霧氣,
咒印在他脖頸處瘋狂跳動,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他痛苦的悶哼?!巴?!走那條小路!
” 陳默突然拽住林晚的手腕,將她扯進一旁荊棘叢生的小道。
月光被濃密的枝葉割裂成碎片,灑在他們狼狽的身上。林晚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混著身后怨靈們憤怒的嘶吼,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沒跑多遠,
前方突然亮起幾簇幽綠的火光,如同鬼火般在草叢中跳躍。
六個蒙著黑布的身影從陰影里浮現,手中的彎刀泛著冷冽的光。“是村長的人!
” 陳默低聲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為首的黑衣人抬手示意,眾人呈扇形將他們包圍,
黑布下傳出低沉的冷笑:“把陶罐交出來,留你們個全尸。”林晚握緊陶罐,
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她想起父親日記里的記載,這些人都是冥婚儀式的忠實執行者,
手上沾染著無數無辜者的鮮血。陳默突然將斷劍擲出,劍刃擦著黑衣人的臉頰飛過,
在他臉上劃出一道血痕。趁對方慌亂之際,陳默拉著林晚再次狂奔,
身后傳來箭矢破空的聲音。一顆流矢擦過林晚的肩膀,火辣辣的疼痛讓她踉蹌了一下。
陳默及時扶住她,卻在這時,地面突然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將兩人的去路截斷。
溝壑中升起陣陣白煙,隱約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還有女人的啜泣聲。“跳!
” 陳默大喊一聲,抱著林晚縱身一躍。他們重重摔在對岸,身上滿是擦傷。還沒等起身,
黑衣人已經追了過來,彎刀在月光下寒光閃爍。千鈞一發之際,一陣狂風突然席卷而來,
卷起漫天沙塵。風沙中,一個模糊的身影若隱若現,黑衣人紛紛舉刀戒備。風沙散盡,
出現的是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神秘人,手中握著一根漆黑的長棍。他看了林晚和陳默一眼,
隨后將長棍重重砸在地上,地面頓時裂開無數細小的紋路。黑衣人似乎對神秘人有所忌憚,
對視片刻后,竟轉身消失在黑暗中。神秘人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看了眼林晚懷中的陶罐,
隨后化作一縷青煙消散。陳默掙扎著起身,臉色蒼白如紙:“不能再耽擱了,
祠堂的嗩吶聲……” 他的話被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聲音正是從祠堂方向傳來。
林晚感覺心臟猛地一沉,那鈴聲是啟動冥婚儀式的信號,林月的處境恐怕已經危在旦夕。
兩人強撐著疲憊的身體,朝著祠堂狂奔。一路上,他們發現村里的氣氛愈發詭異,
家家戶戶的門窗都緊閉著,門縫里卻透出猩紅的光,像是無數只眼睛在窺視。
當祠堂的黑影再次出現在視線中時,林晚看見祠堂的大門敞開著,
里面傳出陰森的 chanting 聲,還有林月微弱的哭喊。陶罐在林晚懷中劇烈震動,
仿佛感應到了祠堂內的邪惡力量。陳默握緊拳頭,咒印已經紅得發紫,
幾乎要將他的皮膚灼傷:“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救出她?!?他們剛要踏入祠堂,
一陣刺耳的銅鑼聲突然響起,祠堂內涌出大量黑色霧氣,霧氣中,浮現出無數張扭曲的人臉,
正是那些因冥婚死去的冤魂……黑色霧氣翻涌著,那些扭曲的人臉在其中時隱時現,
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痛苦與怨恨。林晚感覺有無數只冰冷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寒意順著脊椎爬上頭頂,幾乎要將她的血液凍結。陶罐在懷中劇烈震顫,燙得她幾乎握不住,
可她知道,這是救出林月的關鍵。陳默咬牙將手按在桃木劍柄上,盡管劍身已斷,
可他眼中的決絕卻絲毫不減。咒印在脖頸處瘋狂跳動,
每一次閃爍都像是有滾燙的烙鐵在灼燒他的皮膚,但他依然將林晚護在身后,
沉聲道:“小心,這些都是被獻祭的冤魂?!痹捯粑绰洌F氣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笑聲,
像是指甲刮擦玻璃般刺耳。一個渾身濕透、頭發遮住臉的女鬼從霧中飄出,
她身上的嫁衣破破爛爛,還在不斷滴著黑水。
“把陶罐交出來……” 女鬼的聲音像是從水底傳來,含糊又陰森,“不然,
就陪我們一起留在這里……”林晚想起父親日記里的記載,這些冤魂被禁錮在祠堂,
只有破解陣法才能讓他們安息。她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我們是來破除詛咒的!
只要拿到道士骨灰,就能還你們自由!” 女鬼卻不為所動,伸出腐爛的手直撲過來,
指甲泛著青黑色,仿佛能輕易穿透皮肉。千鈞一發之際,陳默揮出斷劍,
劍身上殘留的符文迸發幽藍光芒,暫時逼退女鬼??筛嗟脑┗陱撵F氣中涌來,
它們或缺胳膊少腿,或眼珠凸出眼眶,發出凄厲的哀嚎,將兩人圍得水泄不通。
林晚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怨氣填滿。就在這時,
陶罐表面的符紙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所到之處,冤魂們紛紛發出痛苦的尖叫,
化作縷縷青煙消散。林晚和陳默對視一眼,趁機沖進祠堂。祠堂內,燭光搖曳不定,
詭異的 chanting 聲震得人耳膜生疼。正中央的祭壇上,林月身著血紅嫁衣,
眼神空洞地跪在蒲團上,頭上蓋著的紅蓋頭無風自動。她的手腕和腳踝都被鐵鏈鎖住,
鐵鏈另一端連接著祭壇四周的青銅鼎,鼎中燃燒著幽綠色的火焰?!霸略拢?/p>
” 林晚大喊著沖向祭壇,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開,重重摔在地上。
王嬸不知從哪冒了出來,臉上帶著扭曲的笑容:“沒用的,這是血祭陣法,只有獻祭完成,
水鬼大人才能庇佑村子!” 她手中拿著一根刻滿符文的桃木杖,
杖頭掛著的鈴鐺發出刺耳的聲響,每響一聲,林月身上的嫁衣就滲出更多黑血。
陳默揮劍砍向屏障,卻只濺起一串火花。這時,村長從陰影中緩步走出,
他身著繡滿詭異圖案的長袍,眼神冰冷而貪婪:“你們以為拿到道士骨灰就能破陣?
太天真了?!?他抬手示意,祭壇四周的青銅鼎突然劇烈搖晃,幽綠色的火焰竄得更高,
林月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林晚掙扎著起身,摸出懷中那張從瘋癲老人處得到的泛黃紙張。
她發現紙上的圖案竟與祭壇上的布局隱隱契合,心中頓時涌起一絲希望。她將紙張高舉,
大聲念出上面晦澀難懂的文字,聲音在祠堂內回蕩。陶罐再次發光,
光芒與紙張上的圖案產生共鳴,祭壇的屏障開始出現裂痕……祭壇的屏障裂痕如蛛網般蔓延,
可就在林晚心中燃起希望的瞬間,村長突然仰天大笑,笑聲尖銳得像是要刺破祠堂的屋頂。
他猛地撕開長袍袖口,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那些咒文如同活物般扭動,
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澳銈円詾檫@點伎倆就能破陣?” 村長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抬手一揮,祭壇四周的青銅鼎劇烈晃動,幽綠色的火焰瞬間暴漲,將整個祠堂映得如同地獄。
林晚感覺熱浪撲面而來,幾乎要灼傷皮膚,而林月的慘叫聲也愈發凄厲,
她身上的嫁衣已經被黑血浸透,整個人仿佛浸泡在血泊之中。王嬸見狀,
手中的桃木杖舞得虎虎生風,杖頭的鈴鐺瘋狂作響。隨著鈴聲,地面突然裂開一道道縫隙,
無數慘白的手從地底伸出,朝著林晚和陳默抓來。陳默揮舞斷劍,奮力砍向這些鬼手,
劍身上殘留的符文光芒忽明忽暗,每砍斷一只手,就有更多的手從縫隙中鉆出。
林晚顧不上周圍的危險,緊盯著手中的泛黃紙張,繼續大聲念誦上面的文字。
陶罐的光芒與她的聲音產生共鳴,屏障的裂痕越來越大,但村長的邪術也愈發猛烈。
他口中念念有詞,祠堂的屋頂開始滲出黑色的液體,如同下雨一般澆落,所到之處,
地面騰起陣陣白煙?!翱?!再快一點!” 陳默大喊,他脖頸處的咒印已經紅得發紫,
整個人搖搖欲墜。咒印的反噬讓他的力量不斷流失,但他依然咬牙堅持,
用身體擋住撲向林晚的鬼手。一只鬼手趁機抓住他的腳踝,猛地將他拖向地底的縫隙。
“陳默!” 林晚驚呼一聲,扔下紙張去拉陳默。就在這時,王嬸瞅準時機,
桃木杖直指林晚,一道黑色的咒符從杖頭射出,直奔她的面門。千鈞一發之際,
陳默奮力一掙,掙脫鬼手的束縛,用身體擋住了咒符。黑色咒符擊中他的后背,
瞬間在他身上蔓延開黑色的紋路,他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為什么……” 林晚看著陳默蒼白的臉,淚水模糊了雙眼。“別廢話!
” 陳默一把將她推向祭壇,“救你妹妹!”林晚咬咬牙,轉身沖向祭壇。
此時屏障的裂痕已經快要蔓延至整個表面,她將陶罐高高舉起,用盡全身力氣砸向祭壇。
陶罐應聲而碎,里面的道士骨灰如煙花般散開,與光芒融合在一起。屏障轟然倒塌,
林晚一個踉蹌,摔倒在祭壇前。她顧不上疼痛,連忙爬起來去解林月身上的鐵鏈。
鐵鏈卻像是被施了魔法,越解越緊。村長見勢不妙,親自出手,一道黑色的光束射向林晚。
陳默再次沖上前,用斷劍擋住光束,劍身在強大的力量下徹底粉碎,他也被震飛出去,
重重撞在祠堂的墻壁上?!敖憬恪?就在這時,林月微弱的聲音傳來。林晚抬頭,
驚喜地發現林月眼中恢復了一絲清明?!把?用血……” 林月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林晚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鐵鏈上。奇跡發生了,鐵鏈開始發燙,
隨后 “啪” 的一聲斷裂。林晚一把抱住林月,轉身要跑,
卻發現祠堂的門不知何時已經被封死,王嬸和村長帶著一群村民,
將他們圍在了中央……祠堂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幽綠的火焰將眾人的影子投射在墻壁上,
扭曲得不成人形。林晚緊緊抱著林月,能清晰感受到妹妹身體在不停顫抖,
那身浸透黑血的嫁衣還在往下滴著腥臭的液體。陳默倚在墻邊,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脖頸處的咒印此刻宛如一條正在吞噬他生命的毒蛇,黑紫色的紋路順著血管瘋狂蔓延。
“把人留下,你們倆可以走。” 村長緩步上前,臉上掛著虛偽的憐憫,
可眼底卻翻涌著貪婪與殺意,“這是青塘村和水鬼大人的約定,誰都不能破壞。
” 他身后的村民們舉著農具和火把,眼神呆滯卻又狂熱,仿佛被某種力量操控的傀儡。
林晚還沒來得及回應,懷中的林月突然劇烈抽搐起來,雙眼翻白,嘴里不斷吐出黑色的泡沫。
“月月!” 林晚慌亂地拍打妹妹的臉,心急如焚。王嬸見狀,
怪笑著晃了晃手中的桃木杖:“晚咯,這丫頭被種下的可是噬心咒,除非用活人獻祭,
不然大羅神仙也救不了!”陳默掙扎著想要起身幫忙,卻又重重地跌坐在地,他望著林晚,
眼中滿是愧疚與不甘:“對…… 對不起,我……” 話未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林晚感覺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她咬了咬牙,
抬頭直視著村長:“我父親當年就看透了你們的陰謀!你們用村民的性命換取所謂的安寧,
簡直喪心病狂!”“你父親?” 村長微微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狂笑,
“那個妄圖破壞規矩的蠢貨?他早就被水鬼大人拖進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說著,
他猛地一揮手,村民們如同接到命令的惡犬,舉著武器朝三人撲來。千鈞一發之際,
祠堂的屋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道黑影破瓦而入。來人手持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幾下便將沖在最前面的村民逼退。林晚定睛一看,
正是那個曾在亂葬崗救過他們的神秘人 —— 趙淵!此刻他的臉上少了幾分神秘,
多了幾分狠厲,黑色的斗篷下隱隱露出幾道傷痕?!翱熳?!” 趙淵將一張符咒拍在地上,
符咒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刺得眾人睜不開眼。林晚趁機背起林月,跑到陳默身邊,
想要攙扶他起來。陳默卻用力推開她:“別管我!帶著你妹妹走!我來斷后!”“少廢話!
” 趙淵一把將陳默扛在肩上,“想死也等出去再說!” 三人在符咒光芒的掩護下,
朝著祠堂后方的側門狂奔??僧斔麄兗磳⒌竭_門口時,王嬸突然甩出一道紅繩,
纏住了林晚的腳踝。林晚重重地摔倒在地,懷中的林月也被甩了出去。
林晚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王嬸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面前,
桃木杖頂端的鈴鐺抵在她的眉心:“小賤人,跟我斗,你還嫩了點!
” 王嬸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舉起桃木杖就要砸下。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閃過,
趙淵揮刀斬斷紅繩,匕首抵住王嬸的咽喉:“再動,就殺了你!”趁著混亂,林晚抱起林月,
和趙淵一起攙扶著陳默沖出祠堂。夜色中的青塘村依舊陰森恐怖,可他們已經顧不上這些,
只想盡快逃離這個噩夢般的地方。然而,當他們跑到村口時,卻驚恐地發現,
一條由黑色霧氣組成的河流擋住了去路,霧氣中隱隱傳來水鬼的咆哮聲,而身后,
村長帶著村民們舉著火把,步步緊逼……黑色霧氣凝聚的河流翻涌著,腥臭的水汽撲面而來,
林晚懷中的林月再次劇烈抽搐,嘴角溢出的黑沫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陳默半睜著眼睛,
意識已經模糊,脖頸處的咒印幾乎蔓延到了臉上,青紫色的紋路如同蛛網般可怖。
“這樣下去不行!” 趙淵將陳默放下,從懷中掏出一個古樸的瓷瓶,
倒出一顆黑色藥丸塞進他嘴里,“這是暫時壓制咒印的藥,但撐不了多久。
” 他轉頭看向林晚,目光在她和林月身上掃過,突然皺起眉頭,“你妹妹頸后的胎記,
給我看看?!绷滞硪汇?,下意識地撥開林月凌亂的頭發,露出頸后那抹暗紅色的胎紋。
趙淵的瞳孔猛地收縮,伸手輕輕觸碰那道胎紋,
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果然是血胎紋!三十年前的預言,
要應驗了……”“你在說什么?” 林晚警惕地后退一步,抱緊林月,“和我父親有關?
”趙淵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后傳來村長陰冷的笑聲。他帶著村民們步步緊逼,
火把的光芒將他的臉照得忽明忽暗,宛如地獄來的惡鬼:“血胎紋?沒想到啊,
竟然在林家后人身上出現了。這可是獻給水鬼大人最好的祭品!” 他一揮手,
村民們舉起農具齊聲吶喊,聲音震得人心慌。千鈞一發之際,
趙淵突然扯下林月身上一塊衣角,在地上快速畫出一道符咒。符咒燃起藍色火焰,
將逼近的村民暫時逼退?!奥犞?,” 他一邊抵擋村民,一邊對林晚喊道,
“你父親留下過一本日記,里面有破除詛咒的關鍵!去你家老宅,在堂屋的香案下,
第三塊青磚……”話未說完,王嬸突然從側面竄出,手中的桃木杖結結實實地打在趙淵背上。
趙淵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符咒的火焰也隨之黯淡。村民們見狀,再次瘋狂地撲上來。
林晚咬咬牙,將林月背在背上,朝著老宅的方向狂奔。
身后的喊殺聲、符咒燃燒的爆裂聲、水鬼的咆哮聲交織在一起,仿佛世界末日。
老宅的門虛掩著,在夜風的吹拂下吱呀作響,像極了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沖進堂屋,
林晚顧不上四周彌漫的腐臭味,按照趙淵所說,用力撬開第三塊青磚。果然,
下面藏著一個用油布包裹的物件。打開油布,一本泛黃的日記出現在眼前,
封面上用朱砂寫著 “青塘秘錄” 四個字,邊緣還沾著暗紅的血跡。翻開日記,
父親蒼勁的字跡映入眼簾:“七月十五,冥婚又要開始了。
我親眼看見李老三的女兒被穿上紙嫁衣,那孩子的眼神,
和我當年在亂葬崗看到的……” 林晚的手忍不住顫抖,繼續往下翻,突然,
一行字讓她頭皮發麻:“血胎紋現世之日,便是水鬼封印松動之時。唯有集齊三件至陽之物,
才能徹底摧毀水鬼……”就在這時,老宅的屋頂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音。林晚猛地抬頭,
只見村長的臉出現在破洞處,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小賤人,把日記交出來!
” 他身后,村民們已經爬上墻頭,手中的火把將夜空染成了紅色。
林晚迅速將日記塞進懷里,背起林月從后門沖出。夜路上,她不斷思索著日記里的內容,
至陽之物究竟是什么?而趙淵又為何對血胎紋如此熟悉?正想著,
懷中的林月突然抓住她的衣服,
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姐…… 玉佩…… 父親的玉佩……”林晚心中一震,伸手摸向口袋。
那塊和陳默契合的玉佩還在,此刻竟微微發燙,隱隱透出紅光。難道這就是第一件至陽之物?
可還沒等她細想,前方突然出現一道由黑色霧氣組成的人影,正是水鬼!它伸出長長的手臂,
指甲泛著青色的光,
直直地朝林月抓來……水鬼青灰色的長指甲距離林月的脖頸只有咫尺之遙,
更新時間:2025-05-07 02:0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