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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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邊的風獵獵作響,吹散了顧念兮鬢邊的碎發。她握緊手中的密信,

身后追兵的火把已經映紅了半邊山道。"顧小姐,何必負隅頑抗?

"鎮北侯府統領趙無殤的聲音穿透夜色,"交出兵符圖,侯爺或可留你全尸。

"顧念兮冷笑一聲,將密信塞入懷中。父親臨終前的話猶在耳邊:"念兮,此物關乎社稷,

寧可毀之,不可落入奸人之手..."一支羽箭破空而來,擦過她的手臂。顧念兮悶哼一聲,

腳下碎石滾落。身后是五十鐵騎,面前是萬丈深淵。"玄天監說過,你命格特殊,

今日我倒要看看..."趙無殤張弓搭箭,"是你的命硬,還是我的箭利!

"三支連珠箭呼嘯而至。顧念兮縱身一躍,耳邊風聲驟響,

懷中父親給的魂玉突然發燙——刺耳的剎車聲撕裂黑暗。顧念兮猛然睜眼,刺目的白光中,

一個巨大的鐵盒子正向她沖來!"砰——"身體騰空飛起的瞬間,

她恍惚看見鐵盒子里一張驚恐的男人面孔。黑暗。

"滴、滴、滴..."有規律的電子音將顧念兮從混沌中喚醒。她艱難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和無影燈。濃重的藥味讓她蹙眉——這不是她熟悉的任何熏香。

"醒了?"低沉的男聲從左側傳來。顧念兮轉頭,對上一雙藏在金絲眼鏡后的深邃眼眸。

男子約莫三十出頭,白大褂下露出挺括的襯衫領口,修長的手指正翻動著一疊紙張。

"你是...太醫?"她的聲音嘶啞干澀。男子動作一頓,

眼鏡后的眸光閃了閃:"看來腦震蕩比CT顯示的嚴重。"他放下病歷本,

按下床頭的呼叫鈴,"我是安瑾年,你的丈夫。你記得自己是誰嗎?"丈夫?

顧念兮瞳孔驟縮。她分明是未出閣的顧氏嫡女,何來丈夫?更何況這男子裝扮怪異,

周圍環境更是聞所未聞。"顧小姐?"安瑾年皺眉,"還是說...你更喜歡我喊你念兮?

"顧念兮強撐著想坐起,卻被全身的疼痛擊倒。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插著奇怪的透明管子,手腕上套著發光的鐲子,

床頭柜上有個方盒子不斷跳動著數字。"此乃何處?趙無殤呢?""趙無...?

"安瑾年推了推眼鏡,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李主任,麻煩再來一趟3號床,

病人出現嚴重定向障礙和虛構癥狀..."顧念兮的視線被那發光的小方塊吸引。

只見安瑾年對著它說話,里面竟傳出了人聲!她倒抽一口冷氣,

本能地向后縮去:"傳音法器?!"安瑾年的表情變得凝重。他放下手機,

緩緩靠近:"你知道現在是哪一年嗎?""大晟景和十七年..."顧念兮突然頓住。

她注意到窗外高聳入云的奇怪建筑,和天上掠過的鐵鳥,

"這...不是大晟...""2023年9月15日。"安瑾年聲音平靜,"你叫顧念兮,

28歲,是我的妻子。昨天你在超市采購時被一輛SUV撞倒,輕度腦震蕩加軟組織挫傷。

"每一個詞都像重錘敲在顧念兮心上。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雖然蓋著薄被,

但能看出這具身軀比她原本的要豐腴些,右腕內側有一顆陌生的紅痣。這不是她的身體。

"鏡子..."她顫抖著伸出手。安瑾年遲疑片刻,從抽屜里取出一面化妝鏡。

鏡中是一張與她有九分相似的臉,只是眼角少了淚痣,發梢微卷,面色蒼白如紙。

"這不是我..."顧念兮手指撫過鏡面,突然抓住安瑾年的手腕,"安公子,

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能不信,但我確實不是你妻子。我乃大晟王朝禮部尚書顧遠山之女,

在被追殺時墜崖,醒來便在此處。"病房陷入死寂。安瑾年緩緩抽出手腕,

眼神復雜:"你知道《大晟會典》記載的官員任免制度嗎?

"顧念兮不假思索:"《會典·吏部》卷三,五品以上由尚書省擬定,宰相簽批,

陛下朱批;五品以下..."她突然停住,意識到這是試探。安瑾年的表情變了。

他快步走到門口,確認走廊無人后鎖上門,回到床前壓低聲音:"你不是我妻子。

她連《大晟會典》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可能背出條文。

""我早說過...""但我也不是你的'安公子'。"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我是S大考古系教授,專攻方向就是大晟王朝?,F在,請你告訴我——"他直視她的眼睛,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真正的顧念兮在哪?"顧念兮胸口起伏。

這個自稱教授的男子既沒有當她是瘋子,也沒有輕信她的說辭,

而是以一種近乎學術的嚴謹態度提出問題。"我確實來自大晟。"她決定坦誠,

"至于尊夫人...我不知。"安瑾年沉默良久,突然從公文包里取出一臺平板電腦,

快速調出幾張圖片:"認識這些嗎?"顧念兮湊近一看,頓時瞪大眼睛。

幾件大晟宮廷器物——青鸞紋玉壺春瓶、鎏金飛鳳鏡、還有...她父親書房里的那方端硯!

"這方硯臺底部刻著'清風徐來'四字,是家父四十壽辰時太子所贈。"她指著圖片說道,

突然意識到什么,"等等,這些文物怎會在你手中?莫非你是盜墓賊?

"安瑾年嘴角微揚:"它們都在國家博物館,我是學術顧問。"他滑動屏幕,

出現一份古籍照片,"那這個呢?"顧念兮倒吸一口涼氣。那是大晟玄天監的《星變錄》,

記載著各種天象異變!其中一頁正描述"熒惑守心"之象——與她穿越前三日天象完全吻合!

"這是玄天監秘本,非三品以上不得觀閱!"她猛地抬頭,"安公子從何處得來?

"安瑾年沒有立即回答。他收起平板,聲音低沉:"下周有個大晟文物特展,

我需要你配合做個測試。"頓了頓,"在此期間,你可以住在我家。

畢竟..."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身上的病號服,"你現在是'我的妻子'。

"顧念兮攥緊被單。這個陌生男子身上有種令人安心的氣質,

但她不會天真到完全信任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即使他有一雙好看的眼睛。"我有個條件。

"她揚起下巴,露出大晟貴女特有的矜傲,"你要幫我查清楚為何會來到此處,

以及..."她輕撫心口,"尊夫人的下落。"安瑾年鏡片后的眸光閃動,

緩緩伸出手:"成交。"就在兩人指尖相觸的瞬間,病房門被推開。

一位白大褂帶著護士走進來,看到這一幕挑了挑眉:"安教授,病人需要休息。

"安瑾年自然地收回手:"正好,李主任,我想辦理出院手續。

"顧念兮看著男人挺拔的背影,心中暗忖:這個時代的人,演技倒是不差。窗外,

一只烏鴉落在枝頭,血紅的眼睛盯著病房內的動靜。它的腳踝上,系著一縷褪色的紅繩。

指紋鎖發出"滴"的輕響,安瑾年推開公寓大門:"到家了。"顧念兮站在玄關,

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說不出話。整個客廳明亮如晝,

卻沒有一盞油燈;光可鑒人的地磚上倒映出她的身影;遠處一整面墻都是透明的,

能俯瞰整座城市的燈火!"這是...水晶宮?"她小心翼翼摸了摸墻壁,觸感冰涼堅硬。

"鋼化玻璃。"安瑾年放下公文包,指了指天花板,"燈控在這里。"他輕觸墻上的面板,

整個客廳瞬間陷入黑暗,又隨著他的操作漸次亮起。顧念兮后退半步,撞上了身后的鞋柜。

柜門突然自動打開,嚇得她差點拔出發簪——如果她還有發簪的話。"感應式櫥柜。

"安瑾年嘴角微揚,"要喝點什么嗎?"他走向一個發光的柜子,拉開后冒出絲絲白氣。

顧念兮好奇地湊近,只見里面整齊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和食材。"冰窖?""冰箱。

"安瑾年取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她,"常溫的。"顧念兮接過這透明瓶子,

研究了半天才擰開瓶蓋。水入喉清涼甘甜,比大晟的井水純凈得多。她忍不住多喝了幾口,

水珠順著下巴滑落。安瑾年突然伸手,拇指擦過她的下頜線:"灑了。

"這突如其來的接觸讓顧念兮渾身一僵。在大晟,未出閣女子豈容男子隨意觸碰?

可眼前這人名義上是她"丈夫"..."抱、抱歉。"她后退半步,用袖子擦了擦嘴。

安瑾年似乎也意識到不妥,轉身走向客廳:"帶你看看住處。"公寓很大,裝修簡約現代。

最令顧念兮驚訝的是書房——四壁書架上擺滿典籍,玻璃柜里陳列著各種文物復制品。

她的目光立刻被一個青銅觚吸引。"這是贗品。"她脫口而出。

安瑾年挑眉:"怎么看出來的?""大晟青銅器用的是'三分錫法',真品泛青灰色,

這個太黃了。"她指著紋飾,"而且夔龍紋的眼睛應該是微凸的,這個做平了。

"安瑾年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專業文獻上可沒記載這些細節。"顧念兮這才意識到失言,

急忙補救:"家...我父親收藏過真品。""是嗎?"安瑾年不置可否,推開另一扇門,

"主臥。"房間寬敞整潔,king size大床上鋪著深灰色床品,

床頭掛著一幅水墨畫。顧念兮走近細看,竟是幅大晟風格的山水!"真跡?"她忍不住問。

"高仿。"安瑾年站在門口,"你睡這里,我住隔壁。

"顧念兮注意到他說的是"你"而非"我們"。難道這對夫妻分房而居?她正想詢問,

卻瞥見床頭柜上擺著個相框——照片里的"她"穿著白色禮服,挽著安瑾年的手臂,

兩人笑容...禮貌而疏離。"我們的結婚照。"安瑾年語氣平淡,"三年前。

"顧念兮拿起相框,仔細端詳那個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原主眼角眉梢帶著幾分憂郁,

即使笑著也顯得勉強。而安瑾年雖然西裝筆挺,眼神卻透著疲憊。"我們...感情不好?

"她直白地問。安瑾年推了推眼鏡:"協議婚姻。"頓了頓,"她需要S市戶口,

我需要應付家里催婚。"原來如此。顧念兮放下相框,突然注意到抽屜縫隙露出一角紙張。

趁安瑾年轉身時,她悄悄拉開抽屜——里面赫然是一份《分居協議》,簽署日期是半年前。

"浴室在這里。"安瑾年的聲音從走廊傳來,"過來學用熱水器。"接下來的半小時,

顧念兮像初生嬰兒般學習各種現代設備的使用。

淋浴噴頭、智能馬桶、電動牙刷...每一樣都讓她既驚奇又窘迫。

尤其是當安瑾年示范如何調節水溫時,他站在淋浴間里的畫面讓她耳根發燙。"這是洗發水,

這是沐浴露。"安瑾年將瓶瓶罐罐排開,"紅色是熱水,藍色是冷水。"顧念兮點頭,

在心里默記。在大晟,這些本該由貼身丫鬟教導,

如今卻要個陌生男子來教...她不禁苦笑。晚餐是安瑾年下廚做的意面和沙拉。

顧念兮學著用叉子卷面條,卻弄得滿桌狼藉。"抱歉..."她尷尬地放下餐具。

"第一次都這樣。"安瑾年遞過勺子,"試試這個。"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顧念兮看著他對著那小方塊說話,再次為這個時代的"傳音法器"驚嘆。通話很短,

但安瑾年的表情變得凝重。"明天有個臨時鑒定會。"他放下手機,

"大晟文物展出了點問題,需要我提前去。"顧念兮點點頭,繼續與意大利面搏斗。突然,

她意識到什么:"我能一起去嗎?"安瑾年抬眼看她:"理由?""我...或許能幫上忙。

"她放下叉子,"你對大晟的了解全來自文獻和文物,而我..."她指了指自己,

"是活的史料。"安瑾年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就在氣氛變得微妙時,門鈴響了。

"應該是外賣。"安瑾年起身,"我點了甜點。"顧念兮好奇地跟到門口。安瑾年接過紙袋,

里面是一個精致的蛋糕盒。他打開盒子,露出里面造型精美的甜品。"巧克力慕斯,

她...你以前喜歡的。"顧念兮小心地嘗了一口,濃郁的甜香在舌尖綻放。

她忍不住瞇起眼:"比醉仙樓的蜜餞還好吃!""醉仙樓?""啊,我是說...大學食堂。

"她急忙改口。安瑾年沒有追問,只是若有所思地切著自己那份蛋糕。飯后,

他教她使用電視遙控器。顧念兮被這個能裝下整個世界的"黑鏡子"震撼,不停地換臺,

從新聞到動畫片都看得津津有味。"這個盒子能學很多東西。"她興奮地說。

安瑾年嘴角微揚:"明天給你買臺平板電腦。"他看了眼手表,"不早了,休息吧。

"回到主臥,顧念兮終于有機會仔細檢查原主的物品。衣柜里大多是素色衣裙,

梳妝臺上護膚品寥寥無幾。最底層的抽屜上了鎖,

但這難不倒將門之女——她用發卡輕輕撥弄,鎖應聲而開。里面除了一些證件外,

還有本日記。顧念兮猶豫片刻,還是翻開了第一頁。

「2023年3月15日:又是毫無意義的一天。安教授出差了,家里安靜得可怕。

周醫生說藥物調整后情緒會好轉,但我只覺得更空虛...」字跡潦草無力,

透著深深的抑郁。顧念兮快速瀏覽后續內容,大多是些瑣碎記錄,

直到翻到車禍前一周的記載:「終于做出決定。明天就去醫院簽字。這個孩子不能留,

就像這場婚姻一樣,都是錯誤...」孩子?!顧念兮手一抖,日記本滑落在地。

原主懷孕了?那安瑾年知道嗎?她急忙翻找其他線索,

在錢包夾層里發現一張折疊的超聲檢查單——妊娠8周,胎心正常。日期是車禍前三天。

顧念兮跌坐在床上,腦中一片混亂。如果原主懷孕了,

那孩子現在...她下意識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就在這時,手機突然亮起。

顧念兮嚇了一跳——她還沒學會用這個"法器"呢!屏幕上顯示一條新消息:「考慮好了嗎?

手術不能再拖了。——周醫生」緊接著又是一條:「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明天下午三點,

老地方見。」顧念兮盯著手機,寒意順著脊背攀升。她突然意識到,原主的車禍,

或許并非意外...隔壁書房,安瑾年正對著電腦屏幕皺眉。

監控畫面顯示主臥里的顧念兮正對著手機發呆。他放大圖像,看清了那條信息內容。

"周醫生..."他輕聲重復,調出另一個窗口,輸入查詢。屏幕上很快彈出資料:「周墨,

35歲,市立醫院婦產科副主任醫師,曾與顧念兮為大學同學...」

安瑾年鏡片后的眸光漸冷。他點開相冊,找到一張學術會議合影——站在角落的周墨,

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鏡頭外的...顧念兮。窗外,那只紅腳烏鴉再次出現,

靜靜注視著室內的燈光。夜風吹過,它腳上的紅繩泛起詭異的光澤,

隱約可見上面繡著兩個小字:「鎮北」。晨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顧念兮盯著天花板,

數著被風吹起的窗紗—吹起第六次。這是她來到這個奇怪世界的第三天,

依然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手機屏幕突然亮起,顯示"安瑾年"三個字。

顧念兮手忙腳亂地劃了半天才接通。"醒了嗎?"安瑾年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帶著幾分清晨特有的沙啞,"我做了早餐。"顧念兮下意識地攏了攏睡袍領口,

盡管對方根本看不見:"醒了。""十分鐘后出來。"電話掛斷了。

她放下那個被稱為"手機"的法器,長舒一口氣。

昨天發現的那張超聲檢查單和神秘短信讓她徹夜難眠。原主懷有身孕,卻打算墮胎,

而那位周醫生顯然知道內情。更蹊蹺的是,車禍時間與手術預約如此接近...梳洗時,

顧念兮盯著鏡中的自己。這張臉與她前世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眼神更加疲憊。

她輕輕撫摸平坦的小腹,難以想象里面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這是你的孩子嗎?

"她低聲問鏡中的倒影,自然得不到回答。餐廳里,安瑾年已經端上了煎蛋和吐司。

他今天穿著深藍色襯衫,袖口卷到手肘處,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金絲眼鏡后的雙眼在看到顧念兮時微微一亮,又迅速恢復平靜。"今天要去學校。

"他將一杯牛奶推到她面前,"你跟我一起。"顧念兮皺眉:"為何?""兩個選擇。

"安瑾年慢條斯理地切著煎蛋,"一,你老實告訴我你的真實來歷;二,

我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做全面檢查。"銀叉"當啷"一聲落在盤子上。顧念兮挺直腰背,

目光如炬:"安公子這是何意?""意思是,"安瑾年推了推眼鏡,"你的表演很精彩,

但破綻太多。我查過,沒有任何一本歷史文獻記載過你所說的'三分錫法',

而那個青銅觚..."他嘴角微揚,"是真品。"顧念兮手指一顫。她被設計了!

"我確實來自大晟。"她放下餐具,決定攤牌,"信不信由你。""證明給我看。

"安瑾年傾身向前,"不是背書上的知識,而是書上沒有的東西。"顧念兮瞇起眼睛。

這個男子比她想象的更敏銳。她沉思片刻,突然起身走向書房。安瑾年挑眉跟上。"紙筆。

"她伸手。安瑾年遞過鋼筆和記事本。顧念兮嫌棄地看了眼鋼筆,還是接了過來。

她運筆如飛,很快畫出一幅精細的宮殿布局圖。"大晟皇宮平面圖。"她指著各個建筑,

"這里是太極殿,陛下日常聽政之所;東側是東宮,

現下住著三皇子;西側這個不起眼的小院..."她筆尖一頓,"是玄天監所在,

地下有三層密室,藏著歷代星象記錄和...一些不該存在的東西。"安瑾年呼吸明顯加快。

他接過筆記本仔細查看:"這處偏殿的廊柱排列...""與主殿呈二十八宿方位,

每逢朔望之夜,月光會透過特定廊柱在地上投射出星圖。"顧念兮接過話頭,

"這個細節除了皇室和玄天監,無人知曉。

"安瑾年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繼續。"顧念兮索性放開手腳。

她取來一張白紙,開始書寫大晟宮廷禮儀細節——從朝會的站位次序到祭祀時的祝禱詞,

甚至包括太子妃選拔的七項隱秘標準。這些內容絕非普通史書所能記載。

"最后..."她放下筆,突然行了一個標準的萬福禮,動作如行云流水,

"這是大晟一品誥命夫人見親王時的禮節,與唐宋禮儀有三處細微差別。

"安瑾年一動不動地盯著她,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顧念兮坦然迎視他的目光,心跳如擂鼓。

"假設..."良久,安瑾年緩緩開口,"我是說假設,你說的都是真的。

那么原來的顧念兮去哪了?""我不知道。"她誠實地說,"或許與我互換,

去了大晟;或許..."她沒有說下去。安瑾年走到窗前,

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我需要時間消化這個...超自然事件。

但在那之前..."他轉身,眼神復雜,"你暫時還是'我的妻子'。"顧念兮松了口氣,

又因"妻子"二字耳根發熱。在大晟,她這樣的閨閣女子何曾與男子如此親近?

即使名義上的夫妻關系也讓她心跳加速。"收拾一下,半小時后出發。"安瑾年走向門口,

又停住腳步,"對了,你會喜歡博物館的。"S大學考古博物館是座現代與傳統融合的建筑,

玻璃幕墻與青磚元素相得益彰。顧念兮跟在安瑾年身后,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校園里年輕學子來來往往,不少人向安瑾年問好,同時好奇地打量著她。"安教授好!

這位是...?"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停下腳步。"我夫人。"安瑾年的介紹簡短而自然,

卻讓顧念兮心頭一顫。"哇!師母好!"女生驚喜地鞠躬,"我們都以為教授是單身呢!

"安瑾年干咳一聲,匆匆帶顧念兮離開。走出一段距離后,她忍不住問:"他們不知你已婚?

""協議婚姻沒必要張揚。"安瑾年語氣平淡,"到了。"博物館大廳寬敞明亮,

正中央陳列著一尊巨大的青銅鼎。顧念兮不由自主走上前,手指懸停在展柜玻璃上方,

輕聲道:"大晟景和元年制,用于祭祀天地。這處紋飾..."她指向鼎腹一處云雷紋,

"應該是修復過的,原紋更細密。""沒錯。"一個白發老者從側門走出,"安教授,

這位是...?""我妻子,顧念兮。"安瑾年介紹道,"念兮,這是博物館館長,

秦漢明教授。""久仰。"顧念兮本能地行了個拱手禮,意識到不對又改為握手。

秦館長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顧女士對青銅器有研究?""略知一二。"她謙虛道,

卻在安瑾年鼓勵的目光下繼續點評,"這尊鼎的修復很精妙,但用錯了材料。

大晟青銅器用的是昆侖山北麓的銅礦,含微量玄鐵,所以..."她輕輕敲擊玻璃,

青銅鼎竟發出奇特的嗡鳴聲,"音色清越如磬,而非普通青銅的沉悶。

"秦館長瞪大眼睛:"這...這只有專業文獻里提過一句!

"安瑾年適時插話:"我夫人祖上是收藏世家,有些口傳心授的知識。"接下來的兩小時,

顧念兮在兩位教授的陪同下參觀了整個大晟文物特展。她如魚得水,

不僅準確指出幾處標注錯誤,還詳細講解了幾件宮廷器物的實際用途,讓兩位學者大開眼界。

"這個不是香爐,"她指著一件錯標為"熏香器"的銅器,"而是暖硯臺,

冬季放在書案上防止墨汁結冰??吹撞窟@個凹槽,是用來放炭火的。

"秦館長連忙記下:"太珍貴了!安教授,尊夫人真是寶庫?。?安瑾年笑而不語,

但顧念兮注意到他鏡片后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帶著幾分欣賞與...某種她讀不懂的情緒。

參觀結束后,秦館長臨時有事離開,安瑾年帶顧念兮去了他的辦公室??臻g不大但整潔有序,

書架上塞滿典籍,墻上掛著一幅大晟疆域圖。"坐。"他指了指訪客椅,自己靠在辦公桌邊,

"表現不錯。"顧念兮抿嘴一笑:"現在信我了?""依然存疑,

但..."安瑾年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無法用常理解釋你的知識儲備。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投下條紋狀的光影,顧念兮突然發現他的睫毛意外地長,

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我需要你幫個忙。"安瑾年突然說,從抽屜里取出一疊照片,

"這些是新出土的大晟墓葬壁畫,內容難以解讀。"顧念兮接過照片,立刻被其中一幅吸引。

畫中人物服飾華麗,正在進行某種儀式。"這是招魂祭。"她指著畫面中央的祭臺,

"大晟皇室秘儀,用于...與亡者溝通。"她翻到下一張,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這張壁畫一角繪著個玉佩,正是她墜崖前父親給她的那塊!"怎么了?

"安瑾年敏銳地察覺她的異常。"沒...沒什么。"顧念兮強自鎮定,"這處墓葬在哪?

""洛城郊外,疑似某位親王陵寢。"安瑾年湊近看她手中的照片,

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氣息縈繞在她鼻尖,"有什么發現?"顧念兮心跳加速。

這幅壁畫證明魂玉與大晟皇室有關,而她穿越前正帶著它!這是巧合還是..."安教授!

"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一個扎馬尾的女生闖了進來,"實驗室出結果了!

那批竹簡上的紅色顏料..."她看到顧念兮,猛地剎住話頭。"說。"安瑾年頭也不抬。

"是...是人血。"女生壓低聲音,"而且檢測出DNA,與現代人有明顯差異。

"安瑾年與顧念兮交換了一個眼神。女生這才注意到兩人異常接近的距離,

臉突然紅了:"抱歉打擾了!"說完逃也似地退了出去。

"人血寫就的竹簡..."顧念兮喃喃自語,"必是玄天監的手筆。"安瑾年正想追問,

他的手機突然響起。接通后,秦館長的聲音清晰可聞:"安教授,出事了!

地下庫房那具新來的女尸...你最好親自來看看!"掛斷電話,

安瑾年神色凝重:"我得去趟庫房。你在這里等...""一起去。"顧念兮站起身,

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如果是大晟的遺物,我可能認得。"地下庫房冷氣森森,

秦館長和幾個工作人員圍在一具棺槨旁,臉色都不太好看。"安教授!"秦館長如見救星,

"你看這個..."棺中躺著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身著華貴服飾,頸間掛著塊青玉玉佩。

顧念兮只看一眼就如遭雷擊——那玉佩與她父親給她的那塊一模一樣!更可怕的是,

女尸的面容與她有七分相似!"檢測顯示,這具尸體距今約1200年,正好是大晟時期。

"秦館長聲音發顫,"但詭異的是..."他舉起一份文件,"指紋比對顯示,

她與...""與活人完全一致。"一個冷冽的女聲從門口傳來。眾人回頭,

只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冷艷女子站在那里,銳利的目光直刺顧念兮,"而且是與你,安夫人。

"庫房內一片死寂。顧念兮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安瑾年不動聲色地挪了半步,擋在她與那女子之間。"張教授,"他聲音冰冷,

"這是考古系的管轄范圍。""我是受校方委托進行跨學科研究。

"張教授——張敏——走近棺槨,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顧念兮,"況且,這么'巧合'的事,

不值得深究嗎?一具千年古尸,

指紋竟與某位車禍后'性情大變'的女士完全相同..."顧念兮手心滲出冷汗。

她沒想到這個時代竟有如此精準的鑒定技術,

更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對她明顯懷有敵意的女子。"指紋相似度有多少?"安瑾年突然問。

秦館長看了看文件:"百分之九十二,不算完全一致。""那就是不同的人。

"安瑾年下了結論,"古代人指紋類型有限,相似很正常。

"張敏冷笑一聲:"安教授這么急著下結論?莫非知道什么內情?"氣氛劍拔弩張。

顧念兮深吸一口氣,突然走向棺?。?我能看看那塊玉佩嗎?"不等回答,她已經俯身細看。

玉佩上刻著繁復的紋路,中央是個古篆字——"魂"。就在她的影子投在玉佩上的一瞬間,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玉佩內部突然閃過一絲紅光!"你看到了嗎?"秦館長失聲驚呼。

顧念兮后退半步,心跳如鼓。她確定那不是錯覺——玉佩確實對她的靠近產生了反應!

"光學現象而已。"安瑾年鎮定地拉過她的手,"我們先告辭了。秦館長,

后續檢測結果麻煩抄送我一份。"他半強迫地帶著顧念兮離開庫房,

直到回到辦公室才松開手。顧念兮發現他的掌心同樣汗濕。

"那個張教授...""我前女友。"安瑾年直截了當,"現在是競爭對手。

"顧念兮瞪大眼睛。難怪那女子對她充滿敵意!"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安瑾年鎖上門,

聲音低沉,"那塊玉佩...""與我穿越時攜帶的相同。"顧念兮坦白,

"父親說它叫魂玉,關乎重大。"安瑾年陷入沉思。陽光漸漸西斜,

將他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顧念兮突然發現他的輪廓在光影中格外分明,

下頜線條堅毅而優美。"我們需要更多信息。"他終于開口,"關于那具女尸,關于魂玉,

還有..."他看向顧念兮,"你穿越的真相。"顧念兮點頭,

突然想起什么:"那個周醫生..."安瑾年表情一凜:"你想起什么了?""不是我。

"顧念兮掏出手機,調出那條短信,"是'她'的約見。"安瑾年看完內容,

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明天我陪你去。""你知道'老地方'在哪?""猜得到。

"他摘下眼鏡擦拭,露出疲憊的眼神,"他們大學時常去一家咖啡館。"顧念兮想問更多,

卻被敲門聲打斷。安瑾年開門,是剛才那個馬尾女生:"教授,校長找您!

說是關于女尸研究的事,很緊急!"安瑾年嘆了口氣:"我馬上來。"轉向顧念兮,

"你先回家,我叫車送你。""不必。"顧念兮站起身,"我想再逛逛校園。

"安瑾年猶豫片刻,掏出一張卡給她:"教職工飯卡,餓了就去食堂。別亂跑。

"他的語氣像囑咐孩子,讓顧念兮既好笑又溫暖。目送安瑾年離開后,

她決定去圖書館查查大晟朝的資料——也許能找到關于魂玉的線索。

S大學圖書館宏偉如宮殿,顧念兮在歷史區流連,很快找到幾本關于大晟的專著。

讓她失望的是,內容大多粗淺,甚至有不少錯誤。正失望間,

一本裝幀古樸的《大晟野史》吸引了她的注意。翻開扉頁,一張紙條飄落。

上面是一幅手繪地圖,標注著"玄天監秘閣",

而地圖角落赫然畫著一塊與她玉佩一模一樣的圖形!顧念兮心跳加速。這是線索!

她急忙看向借閱記錄——最后一位借閱者是...張敏。天色已晚,

顧念兮抱著書走出圖書館。校園里路燈漸次亮起,為一切蒙上朦朧光暈。

她思索著今天的發現,沒注意有人尾隨。直到經過一片竹林時,身后傳來枯枝斷裂聲。

顧念兮警覺回頭,只見一個黑影迅速逼近——"安夫人,"張敏從陰影中走出,

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我們得談談。關于你是誰...以及那具女尸為什么戴著你的玉佩。

"雨點敲打著窗戶,顧念兮站在書房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透過半開的門縫,

她看到安瑾年正對著電腦屏幕皺眉,手指煩躁地敲擊著桌面。

桌上散落著幾份文件和一個喝空的咖啡杯。這是她穿越到現代的第七天,

已經逐漸適應了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但安瑾年——她名義上的丈夫——依然是個謎。

有時他溫和耐心,教她使用各種現代設備;有時又疏離冷漠,整日埋首工作不與她交流。

電腦屏幕突然藍屏,安瑾年猛地捶了下桌子:"該死!"顧念兮嚇了一跳,

手中的茶盤發出輕響。安瑾年轉頭,鏡片后的眼睛布滿血絲。"有事?"他的聲音沙啞。

"我...煮了茶。"顧念兮輕聲道,"安神用的。"安瑾年揉了揉太陽穴:"謝謝,

但我不...""大晟名相蘇懷遠每逢政務棘手時,必飲決明子茶。

"顧念兮將茶盤放在唯一一塊沒被文件占據的桌角,"《太平御覽》記載,

他曾連續七日不眠,僅靠此茶提神,最終化解邊關危機。"安瑾年挑眉:"你在安慰我?

"顧念兮耳根微熱:"只是...分享歷史典故。"安瑾年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笑了。

不是禮貌性的微笑,而是真正愉悅的笑容,眼角泛起細紋,那顆淚痣隨之微動。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味道...特別。""決明子、菊花、少量蜂蜜。

"顧念兮不自覺挺直腰背,"大晟宮廷秘方。""我論文被《考古學刊》拒了。

"安瑾年突然說,"評審認為我對大晟葬制的解讀'缺乏實證'。"顧念兮眨了眨眼。

她沒想到這個看似冷靜自持的男人會向她吐露煩惱。"評審可曾親臨大晟?"她問。

"當然沒有。""那他們憑什么質疑親歷者的解讀?"顧念兮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失言,

"我是說...基于文物和史料的分析。"安瑾年目光深邃地看著她,

忽然打開抽屜取出一卷圖紙:"這是洛城墓葬的完整平面圖,你能看出什么?

"顧念兮湊近細看。圖紙上詳細標注了墓室結構、陪葬品位置等信息。

她的目光被側室一個不起眼的符號吸引。"這里有問題。"她指著符號,"這不是尋常標記,

而是玄天監的密文,意為'虛位'。""什么意思?""墓中有夾層。"顧念兮興奮地解釋,

"大晟親王下葬時,會在墓室暗格中放置最重要的陪葬品。

看這走向..."她手指順著圖紙移動,"應該在主棺后方三尺處。

"安瑾年眼中閃過驚訝:"CT掃描確實顯示那里有異常空隙,

但...""但你們找不到入口。"顧念兮微笑,"因為機關在棺槨底部。

需要同時按壓棺首尾兩處的獸首紋飾。"安瑾年猛地站起身,

差點撞翻茶杯:"這處細節從未公開過!""在大晟,只有皇室和少數工匠知道。

"顧念兮有些得意,"我父親曾任禮部尚書,負責過親王葬禮。

"安瑾年突然抓住她的手:"你愿意把這些寫下來嗎?作為論文補充材料。

"他的手掌溫暖干燥,指腹有常年握筆形成的薄繭。顧念兮心跳加速,

一時忘了抽回手:"可、可以。"安瑾年似乎這才意識到失態,連忙松開手,

鏡片上蒙了一層薄霧:"抱歉,我太激動了。""無妨。"顧念兮低頭掩飾泛紅的臉頰,

"我去準備晚膳。"廚房是顧念兮在這個家最敬畏的地方。

那些閃閃發亮的設備和復雜的按鈕令她望而生畏。前幾日安瑾年教過她使用電磁爐,

但她仍不敢獨自嘗試。"今天試試這個'微波爐'吧。"她自言自語,將一盤剩菜放進去,

照著記憶按下幾個按鈕。機器立刻運轉起來,發出嗡嗡聲。顧念兮退后兩步,

警惕地盯著這個會自己加熱食物的鐵盒子。突然,"啪"的一聲,盤中的胡蘿卜冒出火花!

"??!"她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去按按鈕,卻不知該按哪個?;鸹ㄔ絹碓酱螅?/p>

一股焦糊味彌漫開來。"怎么了?"安瑾年沖進廚房,迅速按下停止鍵,打開微波爐門。

里面的菜肴已經焦黑一片。"我...想熱菜..."顧念兮羞愧地低頭,

"不知為何會起火。"安瑾年查看了一下,從菜里挑出一片金屬裝飾:"鋁箔不能微波加熱。

沒事,初學者都會犯這種錯。"他的寬容讓顧念兮更加自責:"本該讓你專心工作,

我卻...""叫外賣吧。"安瑾年拿出手機。"不!"顧念兮突然有了主意,

"讓我用傳統方法做一頓。就當...報答你的收留之恩。"安瑾年挑眉:"你會做飯?

""大晟貴女必修廚藝。"顧念兮挽起袖子,"只是需要你幫忙生火...呃,

啟動這些設備。"在安瑾年的指導下,顧念兮開始施展廚藝。她處理食材的手法嫻熟優雅,

刀工精準如行云流水。

最令安瑾年驚訝的是她制作的一道"蓮葉羹"——將新鮮荷葉鋪在碗底,

倒入用雞湯熬制的透明羹湯,再綴以枸杞和菊花瓣。

"這是...""《山家清供》中的古法。"顧念兮將成品端上桌,"荷葉清香能解膩,

菊花明目,枸杞補氣。

"餐桌上還有幾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翡翠蝦仁、蜜汁火方、一道安瑾年叫不出名字的素菜。

"這是什么?"他指著那盤晶瑩剔透的蔬菜。"蓊菜,大晟宮廷御用。"顧念兮微笑,

"現代超市叫'空心菜'。"安瑾年嘗了一口蓮葉羹,鮮香在舌尖綻放,

帶著荷葉特有的清新,竟比他吃過的任何湯品都美味。"難以置信。"他由衷贊嘆,

"你在那邊...經常下廚?"顧念兮搖頭:"只為重要場合。

父親壽辰、皇室來訪..."她頓了頓,"其實,這是我第一次為家人做飯。

""家人"二字讓餐桌氣氛微妙起來。安瑾年低頭喝湯,掩飾波動的情緒。

顧念兮也意識到失言,耳根發燙。正當尷尬蔓延時,門鈴突然響起。安瑾年去開門,

顧念兮聽到一個中年女聲:"瑾年,念念在嗎?我打她電話一直不通。""媽?

"安瑾年的聲音明顯緊張起來,"她...在。請進。"顧念兮手中的筷子差點掉落。

原主的母親!她急忙起身整理儀容,一個保養得宜的中年女人已經走了進來。

女人約莫五十出頭,穿著考究的旗袍套裝,眉眼間與"顧念兮"有七分相似,

只是目光更為銳利。她看到餐桌上的菜肴,明顯一怔:"念念在做飯?""媽。

"顧念兮硬著頭皮行禮,差點習慣性福身,及時改為點頭,"手機靜音了,沒聽見。

"顧母——李敏芝——上下打量女兒,眉頭越皺越緊:"你什么時候會做這些菜了?

在家連煎蛋都不會。"顧念兮心跳如鼓。她忘了原主可能不善廚藝!

"車禍后突然對烹飪感興趣。"安瑾年適時解圍,"醫生說這是創傷后常見的興趣轉移。

"李敏芝將信將疑,目光掃過女兒全身:"你站姿怎么變了?

還有這發型..."她突然伸手撩開顧念兮額前的碎發,"連發際線都不同了!

"顧念兮強自鎮定。大晟貴女與現代社會女性的儀態確實差異明顯,

沒想到這位母親如此敏銳。"住院期間護士梳頭太用力,掉了很多頭發。"她勉強解釋,

"媽,吃飯了嗎?要不要...""你叫我什么?"李敏芝瞪大眼睛。顧念兮一愣。

難道原主不叫"媽"?"媽,念兮腦震蕩還沒完全好。"安瑾年再次救場,

"醫生說記憶和習慣可能會有暫時性改變。"李敏芝盯著女兒看了許久,

突然說:"下周六是你爸忌日,別遲到。"她又轉向安瑾年,"瑾年,

聽說你最近在研究大晟文物?""是的。""小心點。"李敏芝意有所指,

"有些古物...不干凈。"說完,她拎起包走向門口,"不用送了,記得周六。

"門關上后,顧念兮長舒一口氣,雙腿發軟幾乎站不住。

安瑾年扶她坐下:"原主稱呼母親為'媽咪'。""你怎么不早說!"顧念兮懊惱道。

"我也是剛知道。"安瑾年苦笑,"看來你演技有待提高。"顧念兮咬著下唇:"她起疑了。

""暫時糊弄過去了。"安瑾年遞給她一杯水,"不過'爸的忌日'是個麻煩。

原主父親去年才去世,你應該有很多'回憶'才對。"顧念兮握緊水杯。

她連原主父親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如何蒙混過關?"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安瑾年看出她的憂慮,"明天學校有個學術酒會,你得出席。""我?為什么?

""張敏肯定會拿那具女尸做文章。"安瑾年眼神銳利,"我需要你在場,

以'大晟專家'的身份提供專業意見。"顧念兮心跳加速。

這意味著她將正式以安瑾年妻子的身份出現在他的同事面前!"我該準備什么?

""做你自己就好。"安瑾年頓了頓,"大晟的顧小姐。"S大學百年禮堂燈火輝煌,

賓客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談。顧念兮挽著安瑾年的手臂走進會場,立刻引來不少目光。

她今天穿了一件改良旗袍,發髻挽起,插著一支安瑾年不知從哪找來的玉簪,

端莊中透著古韻。"安教授!"秦館長迎上來,"這位就是尊夫人吧?久仰了!

"顧念兮優雅地行了個半禮:"秦館長。""聽說夫人對大晟文化有獨到見解?

"秦館長熱情地問,

正好幾位同仁在研究新出土的銅器銘文..."安瑾年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臂:"我去拿飲料,

你陪秦館長聊聊。"接下來的半小時,顧念兮被幾位教授圍著請教大晟文物問題。

她從容應對,不僅解讀了幾處疑難銘文,還糾正了一件青銅器用途的誤判。學者們驚嘆不已,

很快又有更多人加入討論。"顧女士,"一位白發教授贊嘆,"您的見解比專業文獻還精準!

""家學淵源。"顧念兮謙虛道,目光不經意掃過會場,看到安瑾年正被張敏攔住說話。

張敏今天穿著貼身的紅色禮服,幾乎貼在安瑾年身上。不知為何,顧念兮胸口泛起一陣酸澀。

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卻聽到身旁兩位女士的竊竊私語:"那就是安教授的妻子?

跟傳聞不一樣啊...""聽說車禍后像變了個人。以前聚會從不露面,據說有社交恐懼癥。

""現在看著挺大方的。你看她行禮的姿勢,

像古裝劇里走出來的..."顧念兮假裝沒聽見,卻將這些信息牢牢記下。

原來原主不愛社交,這倒解釋了她母親對"女兒"變化的驚訝。"諸位在討論什么這么熱鬧?

"張敏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里端著兩杯香檳,"安夫人,久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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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7 01:5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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