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泥腿子的春天晨霧在青瓦檐角凝成玉露,墜入青石板縫隙時發出細碎清響。
林小凡蜷縮在稻草堆里數了七聲雞鳴,才把凍僵的腳趾從老黃狗肚皮下抽出來。
春寒料峭的風掠過他單薄的粗布短打,
卻在觸及腰間暗袋時陡然升溫——那里藏著半塊偷藏的棗泥酥,
糖霜已與粗麻布紋路融為一體。"柳家姐姐該打水了。"少年對著水缸里晃動的倒影呲牙,
舌尖卷走嘴角殘渣。水面映出的面容沾著灶灰,卻遮不住眉宇間跳脫的野氣。
他忽然掬起冷水潑臉,驚得缸底青苔間游過幾尾紅鱗。井轱轆的吱呀聲穿透三進院落。
林小凡翻過籬笆時,正瞧見柳月娥俯身拽動麻繩。素色襦裙被井沿水漬染出墨梅紋,
銀簪斜插的墮馬髻下露出一截凝脂玉頸。少年喉結滾動,懷里的油紙包險些跌落。
"昨兒摸的鴨蛋。"他將青苔裹著的物什擱在井臺,指尖有意無意蹭過女子皓腕,
"用蘆葦葉包著煨在灶灰里,比王嬸家的咸鴨蛋鮮嫩多......""林家崽子又偷腥?
"尖銳女聲刺破晨霧。王嬸端著木盆跨出東廂,鬢角木梳斜插得能當暗器,
"當心你爹半夜掀棺材板!"林小凡梗著脖子回嗆:"我爹要活著,準夸我曉得疼人!
"話音未落,柳月娥的搗衣杵已敲在他后頸。那檀木削成的棒槌帶著皂角香,
疼得少年蹲身揉搓卻不敢呼痛。寡婦秋水般的眸子掠過少年腰間鼓囊:"前日偷摘的枇杷核,
埋在灶灰里能當火種?"她忽然俯身貼近,茉莉香混著井水涼意鉆入少年耳蝸,
"后山亂葬崗的野果也敢采?"林小凡瞳孔驟縮。懷里的《春宮秘戲圖》啪嗒落地,
翻開的頁面上鴛鴦交頸,蓮葉間卻暗藏半枚血色指印。老孫頭趕著牛車恰巧路過,
瞇著昏花老眼湊近:"這畫的是......""《齊民要術》!
"少年餓虎撲食般搶回畫冊,耳根紅得能烙餅,"孫伯您家母牛要生了吧?我爹說過,
牛犢落地得用艾草熏......"銅鈴聲撕裂晨霧。十丈外的土路上,黑衣修士策馬而立。
玄鐵面具下雙眸如毒蛇吐信,腰間獸首玉牌泛著血光。林小凡后頸寒毛倒豎,
恍如幼時被野狼堵在樹杈的窒息感。柳月娥的搗衣杵重重砸進木盆:"回屋。
"二字似淬冰利刃,卻讓少年想起六歲那年的冰窟窿——父親將他拋上岸時,
掌心最后的溫度也這般冷硬。暮色爬上窗欞時,藥香混著霉味在茅屋盤旋。
林小凡蹲在灶前添柴,火光照亮母親枯槁的面容。草席上的婦人突然劇烈咳嗽,
指縫滲出的血沫染紅半幅被褥。"娘,柳姐姐給的枇杷膏......"他話音戛然而止。
油燈將人影投在土墻上,分明是個戴斗笠的佝僂身形。少年抄起火鉗轉身,
卻見老孫頭正往豁口陶碗傾倒牛乳。"頭茬奶,養人。"老漢的蓑衣滴著水,
在夯土地面洇出蜿蜒溪流,"后山塌了塊崖壁,露出些古怪物事。"渾濁眼珠轉向窗外雨幕,
"你爹常說,有些因果沾不得......"驚雷吞沒了尾音。林小凡盯著碗中晃動的乳白,
忽見漣漪里浮現正午那道陰鷙目光。黑衣修士的玉牌在記憶里翻轉,
獸首獠牙間似乎銜著半片殘碑。子時的亂葬崗浸泡在墨色雨幕中。
林小凡踩著腐葉深坑摸到塌方處,火折子照亮青石碑的剎那,驚雷劈開天穹。
碑文如蝌蚪游動,血色藤蔓順著雨水纏上腳踝。"小友根骨絕佳啊。
"蒼老笑聲在顱骨內炸響。少年踉蹌后退,后腰竹筒滾落,腌到半熟的鴨蛋碎在碑前。
蛋黃滲入石縫的瞬間,青光凝成鶴發童顏的老者。殘魂深吸雨氣,
指尖點向少年眉心:"這玄陰體老夫收下了!"劇痛從丹田炸開。林小凡跪在泥淖里干嘔,
血脈里似有萬千毒蟲啃噬。耳畔金鐵交鳴聲中,他恍惚看見柳月娥的銀簪化作三尺青鋒,
老孫頭的牛鈴正在風雨里唱誦梵音。"忍著!"殘魂厲喝如暮鼓晨鐘,
"想救你娘就運轉周天!"混沌中浮現星圖脈絡,林小凡本能地引導體內亂流。
腐葉下的蚯蚓突然暴長三尺,纏繞他手腕化作墨色紋路。碑文滲入瞳仁時,
他看見三千丹爐在虛空燃燒,每尊爐內都囚著嘶吼的人形。雞鳴三遍,
林小凡在自家柴垛醒來。掌心殘留的墨色紋路正緩緩消退,丹田卻多了團旋轉的氣旋。
他試著觸碰灶臺,柴火爆裂聲忽然變得遲緩,火星飛濺的軌跡清晰可辨。"屏息!
"殘魂警示炸響的瞬間,馬蹄聲已至院外。黑衣修士的馬鞭劈開木門,
玄鐵面具下傳來砂紙摩擦般的嗓音:"昨夜子時,你在何處?"林母的咳嗽聲驟然加劇。
林小凡抓起灶灰抹臉,指縫間窺見修士玉牌泛著血光:"官爺明鑒,
小的昨夜給孫伯接生牛犢......""撒謊!"馬鞭卷起陶罐砸向少年面門。
千鈞一發之際,老孫頭趕著板車撞進院墻。受驚的母牛撅蹄踢飛玉牌,
林小凡趁機摸到熱乎的牛糞往身上糊。黑衣修士暴退三步:"晦氣!""官爺恕罪!
"老孫頭顫巍巍作揖,"這母牛難產傷了神魂......"趁眾人不備,
林小凡將沾血的玉牌殘片塞進褲腰。冰涼觸感貼上肌膚的剎那,
他聽見殘魂倒抽冷氣:"玄陰宗的血咒!"第二章·青石有靈暴雨沖刷著后山的腐殖土,
林小凡的草鞋陷進泥潭,發出吮吸般的聲響。他攥著從老孫頭牛棚順來的鐵釬,
齒間還殘留著牛乳的腥甜。亂葬崗的磷火在雨幕里忽明忽暗,像極了柳月娥晾曬的燈籠紗。
"就是這兒......"少年用鐵釬撥開藤蔓,青石碑露出的剎那,
雷光恰好劈亮碑面咒文。那些扭曲的符號仿佛活了過來,順著雨水爬上他的瞳孔。
林小凡倒退兩步,后腰撞上冷硬物件——半截風化的人骨從塌方處探出,
指節還扣著銹蝕的青銅鈴。藥塵子的殘魂蘇醒時,正瞧見少年對著骷髏作揖:"這位前輩,
借個火......"青芒暴漲的瞬間,整座山崗的雨水倒懸成珠簾。
林小凡的蓑衣化作齏粉,懷里的《春宮秘戲圖》卻安然無恙地懸浮半空。
"三千年了......"蒼老聲音震得落葉簌簌,殘魂凝成的老者虛影繞著少年打轉,
"玄陰體竟能觸發老夫的醒魂陣?"林小凡的喉結上下滾動。
他瞥見碑文滲出的青光正勾勒出柳月娥的輪廓,那幻象比井臺邊的真人還要婀娜三分。
藥塵子忽然掐訣,少女幻象的羅裙化作萬千毒蛇:"色胚!這也是試煉!
"第一幕·欲海沉淪蛇群纏上腳踝的剎那,林小凡嗅到柳月娥常用的茉莉頭油香。
冰涼鱗片滑過大腿內側時,他忽然咬破舌尖,血腥味沖散了旖旎幻境:"假的!
柳姐姐從不熏茉莉!"碑文應聲龜裂。藥塵子撫掌大笑:"好個七竅玲瓏心!
"殘魂袖中飛出九枚骨釘,釘入少年周身大穴,"這具肉身,老夫要定了!
"劇痛從骨髓深處炸開。林小凡蜷縮在腐葉堆里抽搐,視線被血色浸染。
恍惚間看見母親咯血的帕子,老孫頭倒牛乳時顫抖的手指,還有柳月娥搗衣杵敲下的殘影。
他忽然抓住腳邊人骨,狠狠刺向丹田:"狗屁神仙!
老子......"骨刺沒入血肉的剎那,青銅鈴無風自鳴。
藥塵子虛影驟然扭曲:"鎮魂鈴?
牧天閣的走狗竟在......"第二幕·白骨道場林小凡再睜眼時,
已置身白骨堆砌的丹房。三千丹爐在虛空沉浮,每尊爐口都探出枯槁手臂。
藥塵子的聲音從最大的那尊爐中傳來:"跪拜三千次,賜你仙緣。"少年抹了把鼻血,
踹翻腳邊骷髏:"我爹說過,膝蓋軟的漢子娶不到媳婦!"話音未落,丹爐中飛出條火蟒,
將他右臂燒得焦黑。"骨氣能煉丹?"藥塵子嗤笑。爐蓋掀開的瞬間,
林小凡瞥見爐內景象——與他一模一樣的少年正在被剝皮抽骨,慘叫聲刺破耳膜。
"這是你的未來。"殘魂的聲音帶著蠱惑,"若順從老夫,
三千年后你便是......""去你娘的!"林小凡突然撞向丹爐。焦黑右臂插入爐火,
竟抓住團跳動的青芒。整座白骨道場開始崩塌,
敗壞的咆哮:"玄陰體怎會反噬......"第三幕·穢氣沖霄現實中的青石碑轟然炸裂。
林小凡從廢墟中爬起,周身纏繞著墨色霧氣。掌心被骨刺貫穿的傷口正瘋狂吞噬腐殖質,
轉眼愈合如初。"妙哉!"藥塵子虛影淡薄如煙,語氣卻透著狂喜,
"萬穢吞天訣竟自行認主!"他忽然化作流光鉆入少年眉心,"屏氣凝神!玄陰宗走狗來了!
"林小凡尚未回神,鼻腔已涌入刺骨寒意。黑衣修士的玄鐵面具倒映著滿地狼藉,
獸首玉牌正對著他心臟位置灼燒:"交出石碑秘寶!""官爺找這個?"少年舉起半塊殘碑,
突然砸向對方胯下。趁著修士閃避的空檔,他連滾帶爬撲向母夜墳堆。
腐尸氣息涌入鼻腔的剎那,丹田氣旋暴漲三倍。藥塵子在識海里尖叫:"別運功!
你會......"遲了。墨色穢氣沖天而起,驚飛十里寒鴉。黑衣修士的玉牌應聲而碎,
面具下的瞳孔縮成針尖:"玄陰體?!"第三章·寡婦簪柳月娥的銀簪點在林小凡喉結時,
晨露正從簪頭墜落。那滴水珠映著少年瞳孔里的墨色紋路,在將墜未墜時凝成冰晶。
"昨夜子時三刻。"寡婦的聲音比井水還涼,"你在后山見了什么?"林小凡喉結滾動,
冰晶擦著頸動脈劃過。他瞥見柳月娥的襦裙下擺沾著新鮮泥點,
發間茉莉香混著極淡的血腥氣:"姐姐的搗衣杵......"銀簪驟然暴漲三尺。
青光撕開晨霧,將茅草屋頂掀飛半丈。林小凡仰面跌坐在廢墟里,望見柳月娥足尖離地三寸,
素色裙裾化作劍紋流轉的流云裳。"玄天劍宗第七代真傳。"女子并指抹過簪身,
寒芒吞吐如蛇信,"最后問一次,石碑何在?"第一幕·劍氣裁云劍鳴驚起滿山飛鳥。
林小凡翻滾著避開第一道劍氣,原先立足處炸開丈許深坑。腐殖土里的蚯蚓瘋狂扭動,
在他掌心結成墨色盾牌。"姐姐好狠的心!"少年借力躍上槐樹枝丫,嘴里還不忘調笑,
"這般兇悍,當心嫁不出去!"柳月娥眸中霜色更甚。銀簪凌空畫符,
七十二道劍影結成天羅地網。林小凡懷中的《春宮秘戲圖》突然自燃,
火舌舔舐處浮現血色符文。"屏息!"藥塵子在識海暴喝,"這是誅邪劍陣!
"墨色盾牌轟然炸裂。林小凡噴出的血霧里混著黑氣,落地竟腐蝕出蜂窩狀孔洞。
他踉蹌跪地時,瞥見柳月娥劍尖凝聚的寒光正對著自己眉心。"且慢!
"老孫頭的牛鈴聲破空而至。母牛眼瞳泛起青芒,馱著老漢撞進劍陣,
"此子身負牧天......"柳月娥劍勢不收反漲。牛鈴炸裂的瞬間,
林小凡丹田爆出沖天穢氣。墨色蛟龍憑空顯形,叼住銀簪發出金石相擊之音。
第二幕·牧天敕令老孫頭佝僂的脊背挺直如松。他咬破食指在虛空畫符,
血珠凝成的敕令竟引動九天雷云:"乾坤倒卷,牧野星沉!
"林小凡臂膀的墨色紋路突然發燙。穢氣蛟龍哀鳴著崩散,化作黑雨澆在劍陣上。
柳月娥的流云裳沾到黑雨,頓時腐蝕出萬千孔洞。"牧天閣的偷天術!"女劍修暴退十丈,
銀簪在身前劃出銀河天塹,
"你們竟敢插手玄天劍宗......"老孫頭踏著牛背躍至半空。他撕開胸前粗布,
露出猙獰的饕餮刺青:"此子身負藥皇因果,牧天閣護定了!"雷云中探出青銅巨手,
抓向柳月娥的天靈蓋。女劍修咬牙捏碎劍丸,萬丈青光中浮現七柄古劍虛影。
林小凡趁機撲向茅屋廢墟,卻見母親正蜷縮在斷梁下,手中緊握著染血的襁褓碎片。
第三幕·因果炊煙藥塵子的狂笑在識海回蕩:"趁現在運轉周天!"林小凡本能地掐訣,
廢墟間的穢氣瘋狂涌入丹田。他背后凸起兩團肉瘤,刺破衣衫生出森白骨翼。
柳月娥的驚鴻一劍斬到半途,突然被炊煙凝成的鎖鏈纏住。林母不知何時爬到了灶臺邊,
顫抖的手正往火塘添柴:"凡兒......跑......"骨翼徹底舒展的剎那,
整座青牛村的地脈震顫。老孫頭噴出大口鮮血,饕餮刺青竟脫離皮膚撲向青銅巨手。
柳月娥的銀簪寸寸碎裂,最后化作流光沒入林小凡眉心。"不!"女劍修發出凄厲尖嘯。
她的三千青絲瞬間雪白,七竅流出淡金色血液,"玄天劍印,封!"藥塵子突然慘叫。
林小凡感覺有冰冷劍意刺入丹田,將旋轉的氣旋凍成冰坨。骨翼轟然崩塌,
他重重摔在母親身邊時,看見老孫頭正用牛鈴碎片在地上刻畫傳送陣。
"去亂葬崗......"老漢的蓑衣被血浸透,
"找那具握鈴的骷髏......"陣光亮起的瞬間,柳月娥的劍指已到眼前。
林小凡最后看到的畫面,是母親將襁褓碎片塞入火塘,騰起的炊煙化作鳳凰虛影。
第四章·鎮魂悲歌第一幕·磷火如螢林小凡從傳送陣滾出來時,
后腦勺磕在青銅鈴上發出嗡鳴。腐臭的沼氣壓進鼻腔,他摸索著撐起身子,
掌心觸到塊冰涼的顱骨——那具握鈴的骷髏正倚在斷碑旁,空洞的眼窩里棲著兩只螢火蟲。
"?!?懷中的牛鈴碎片突然發燙。骷髏指節發出脆響,青銅鈴竟自行浮空,
將滿天磷火吸成旋渦。林小凡瞳孔里的墨色紋路瘋狂游走,
恍惚看見三千年前的月夜:藥塵子將青銅鈴系在少女腕間,鈴鐺墜著的卻是半枚帶血獠牙。
"素心,此鈴可鎮......"記憶殘片被凄厲鈴音絞碎。林小凡抱頭蜷縮,
耳中淌出黑血:"閉嘴!都給老子閉嘴!"骷髏突然抬手扣住他天靈蓋。
螢火蟲振翅化作流光,
在二者之間織就星圖:"血脈......確認......"蒼老的聲音帶著金石摩擦聲,
"牧天閣第三百代......""代你祖宗!"少年抄起腿骨砸向骷髏,"把鈴鐺還我!
"腐殖土突然塌陷。骷髏拽著林小凡墜入地宮,青銅鈴震開的聲波將追來的劍光攪成碎片。
柳月娥的白發在入口處飛揚如雪:"孽障!你逃不出十方劍域!
"第二幕·鈴中有乾坤地宮長明燈次第亮起,映出壁上三千藥鼎浮雕。林小凡掰開骷髏指節,
發現青銅鈴內壁刻滿小字——竟是《萬穢吞天訣》全篇。"這是牧天閣初代閣主的手書。
"藥塵子殘魂突然顯現,指尖撫過"以穢養正"四字,
"當年藥王谷......""閉嘴吧老鬼!"少年摩挲著鈴鐺上的獠牙痕,
"這齒印看著像犬科?"殘魂突然暴怒,虛影化作巨蟒纏住林小凡:"豎子安敢辱我師妹!
"鱗片刮擦聲里,地宮壁畫突然活了過來:素衣少女在丹爐旁研磨獠牙,
血珠墜入藥湯泛起金芒。"素心長老用天狼齒煉鎮魂丹,反被丹氣噬體。
"骷髏的下頜骨突然開合,"她臨終前咬下這枚齒痕,
是為鎮壓......"地面劇烈震顫。柳月娥的劍氣正在鑿穿地宮穹頂,碎石如雨墜落。
林小凡突然將青銅鈴按在骷髏胸口:"怎么認主?快說!""飲魂血,叩九泉。
"骷髏眼窩燃起幽藍鬼火,"但你的玄陰體......"少年咬破舌尖,
將血噴在獠牙痕上。青銅鈴發出洪荒巨獸般的嘶吼,地宮四壁藥鼎同時傾瀉丹火。
藥塵子殘魂被吸入鈴鐺的剎那,林小凡看見素心長老的虛影對自己莞爾一笑。
第三幕·十面埋劍柳月娥劈開地宮時,正撞見林小凡在丹火中沐浴。
少年周身纏繞的穢氣化作玄黑鎧甲,肩頭蹲著只磷火凝成的狐貍。"裁云劍靈?
"女劍修瞳孔驟縮。她手中斷劍感應到青銅鈴氣息,竟掙脫掌控飛向林小凡。"回來!
"柳月娥并指劃破掌心,血霧凝成鎖鏈捆住劍柄,
"你是我玄天劍宗的......""現在是我的了。"林小凡握住飛來的斷劍,
穢氣順著裂紋爬滿劍身。柳月娥的白發無風自動,身后浮現三十六具劍傀:"列陣!
"劍傀結成的瞬間,地宮響起素心長老的嘆息。青銅鈴自鳴九響,三千丹鼎中飛出碧火流星。
柳月娥的劍域尚未成型,最前方的兩具劍傀已被碧火熔成鐵水。"這是藥王谷的焚天丹火!
"女劍修暴退十丈,流云裳焦黑如炭,
"你竟能驅使......"林小凡肩頭的磷火狐貍突然開口:"小月娥,
可還記得劍冢第三千碑?"聲音竟與玄天劍宗掌門一般無二。柳月娥如遭雷擊,
劍傀陣出現剎那凝滯。林小凡趁機擲出青銅鈴,
素心長老的虛影自鈴中顯形:"告訴凌霄老兒,藥皇鼎該物歸原主了。
"終幕·炊煙未盡爆炸的余波將林小凡掀到亂葬崗西側。他掙扎著爬向炊煙升起處,
發現是母親常煨藥的破陶罐。罐底沉著半枚青銅鈴碎片,湯藥里浮著襁褓殘片。
"凡兒......"熟悉的咳嗽聲從樹后傳來。林母倚著斷碑,手中搗藥杵沾著新鮮泥漿,
"把鈴鐺......放回原處......"少年突然察覺異常。
母親向來蒼白的臉頰泛起紅暈,咳出的血沫里混著金砂:"您吃了什么?
"林母的笑容突然變得妖冶,瞳孔分裂成雙瞳:"牧天閣的換天丹,滋味甚妙。
"她指尖探向青銅鈴的剎那,林小凡背后的腐殖土炸開,
老孫頭渾身是血地撲出:"那是假......"藥杵貫穿老漢胸膛。
假林母舔著嘴角金砂:"牧天閣的看門狗,果然忠心。"她的皮膚開始皸裂,
露出底下玄陰宗的血紋黑袍。林小凡的穢氣鎧甲轟然炸裂。他抱著青銅鈴滾下山坡時,
聽見柳月娥的劍嘯與玄陰宗修士的獰笑混作一團。懷中的鈴鐺突然發燙,
素心長老的聲音輕輕響起:"往北走,
找那口煮過天狼的鼎......"第五章·荒村鬼炊第一幕·人面燈籠殘月爬上槐樹梢時,
林小凡踢到了第一盞人面燈籠。紙糊的面孔在夜風里忽明忽暗,兩團幽綠磷火在眼眶里跳躍。
他彎腰想拾起燈桿,卻發現竹骨里裹著截發黑的指骨。"三百年前的血燈籠。
"素心長老的聲音在青銅鈴里輕嘆,"活人皮蒙的燈罩,童子骨做的燈芯。
"少年觸電般縮手。燈籠卻突然咧嘴笑了:"客人要住店么?"聲音像指甲刮擦陶甕,
驚起滿樹寒鴉。林小凡倒退兩步,后背撞上冰涼的物件——半人高的丹爐歪在路邊,
爐口探出只青紫色的小手。藥塵子殘魂突然暴喝:"閉氣!這是怨嬰丹的氣味!
"整條街道的燈籠同時轉過來。紙面浮現出男女老幼各異的面孔,
嘴角咧到耳根:"客官打尖還是住店?"聲浪裹著腥甜丹氣,熏得林小凡丹田穢氣翻涌。
他猛然咬破舌尖,血珠甩在最近的燈籠上。"滋啦——"人面燈籠發出慘叫,
化作灘腥臭膿血。街邊殘破的門板紛紛洞開,上百具掛著丹爐的骷髏邁著整齊步伐逼近。
林小凡抄起路邊生銹的藥杵,砸碎迎面骷髏的顱骨:"素心前輩!
這鬼地方......""往鐘樓跑!"青銅鈴自鳴三聲,"屋檐下掛著天狼頭骨!
"第二幕·鼎中乾坤鐘樓飛檐上,狼頭骨的眼窩燃起幽藍火焰。林小凡踹開蛛網密布的木門,
青銅鼎的轟鳴震得梁柱簌簌落灰。鼎身浮雕的狼群正在月華下蠕動,
森森獠牙間滴落墨色黏液。"三百年了......"藥塵子殘魂竟在顫抖,
"這鼎竟還養著天狼魂!"鼎蓋突然掀開,竄出條霧氣凝成的巨狼。
林小凡的穢氣鎧甲自動護體,卻被狼爪輕易撕碎。腥風撲面時,
素心長老的虛影自鈴中顯形:"小灰,不認得故人了?"巨狼的利爪懸在少年鼻尖。
它歪頭嗅了嗅青銅鈴,忽然發出嗚咽般的低吼。鼎身浮雕應聲脫落,
化作狼群將林小凡圍在中央。藥塵子突然驚叫:"它在選主!快運轉萬穢吞天訣!
"墨色氣旋自丹田暴起。林小凡七竅流出黑血,卻見狼群前爪跪地,喉間發出臣服的咕嚕聲。
巨狼的虛影漸漸凝實,竟化作個狼耳少年:"你身上有素心姐姐的味道。
""小灰......"素心虛影輕撫狼耳,"帶他去鼎里。"鼎中盛著的不是丹液,
而是三百具相擁而眠的尸骸。他們的天靈蓋都被揭開,顱腔里綻放著血靈芝。
林小凡的穢氣不受控制地鉆入尸骸,驚覺每具尸體丹田都結著粒金燦燦的偽丹。
"這是玄陰宗的手筆。"藥塵子聲音發冷,"活人種丹術。
"第三幕·畫皮三變晨霧漫進鐘樓時,第一張人皮飄到鼎沿。
林小凡剛煉化完最后一具尸骸的穢氣,抬頭就撞見柳月娥的素白面龐:"凡兒,跟娘回家。
""畫皮術把戲!"狼耳少年齜牙低吼。林小凡甩出藥杵擊碎人皮,
底下露出玄陰宗修士的猙獰面目。那人脖頸突然伸長三尺,
嘴唇裂到耳后:"牧天閣的小崽子......"狼爪撕碎人皮的剎那,
街心傳來老孫頭的咳嗽聲。老漢拄著牛鞭蹣跚走近:"少主,老奴接您回閣。
"掌心卻暗扣著淬毒骨釘。"別信他!"鼎中突然傳出素心的尖叫,
"真的孫無咎在......"牛鞭化作毒蟒纏住林小凡腳踝。假老孫頭面皮脫落,
露出玄陰宗執事血紋:"藥皇傳承歸我了!"話音未落,
第三道人影破窗而入——渾身劍傷的柳月娥摔在鼎沿,斷劍直指林小凡咽喉:"孽障受死!
"狼耳少年突然仰天長嘯。聲波震碎三張人皮,露出底下相同的血紋刺青。
林小凡趁機躍上鼎耳,穢氣凝成的狼毫筆凌空畫符:"小灰,開鼎!"天狼鼎轟然傾倒,
三百具尸骸的穢氣凝成風暴。三個玄陰宗替身被卷入其中,皮肉如蠟消融。
林小凡的瞳孔裂成狼眸,瞥見真柳月娥正在村口布劍陣:"今日必除你這禍患!
"終幕·炊煙問心林小凡逃到村尾時,炊煙正從半塌的灶臺升起。鐵鍋里燉著不知名的肉塊,
咕嘟聲里混著稚童哼唱:"三更火,五更湯,爹娘骨肉分外香......""幻覺!
"他揮掌拍向鐵鍋,卻被素心制止:"等等!看灶灰!"焦黑的木炭間埋著塊青銅殘片,
紋路與天狼鼎如出一轍。林小凡扒開灰燼,殘片突然烙入掌心。
劇痛中浮現記憶殘影:三百村民圍著天狼鼎起舞,將孩童投入鼎中的正是玄陰宗修士。
"這是藥皇鼎的碎片!"素心聲音發顫,
"當年他們想復刻......"狼耳少年突然慘叫。
林小凡轉身看見小灰被劍陣釘在槐樹上,柳月娥的斷劍正刺向他后心。生死之際,
青銅殘片爆發熾烈光芒,將整座荒村照得雪亮。"凌霄老兒的劍陣?"素心虛影竟凝成實體。
她徒手捏碎七道劍光,白發在罡風中狂舞:"回去告訴玄天劍宗,藥皇一脈回來了!
"柳月娥噴血倒飛時,林小凡的掌心殘片徹底融入血肉。
他聽見三百亡魂的嘆息在血脈里流淌,也聽見藥塵子在識海深處癲狂大笑:"成了!
萬穢圣體成了!"第六章·雷劫種孽第一幕·紫電照骨九幽雷云壓到屋檐時,
林小凡正嚼著半塊發霉的炊餅。碎屑從指縫簌簌落下,在青石板縫里聚成個扭曲的"赦"字。
素心虛影忽然凝實,鎏金裙擺掃過滿地狼藉:"要來了。"話音未落,
第一道雷劫劈碎殘破的鐘樓。紫電如蛟龍撕開夜幕,
照得林小凡渾身骨骼透亮——三百道金線在骨髓間游走,勾勒出藥王谷的鎮派圖騰。
"萬穢圣體果真遭天妒。"藥塵子殘魂在識海癲狂大笑,"扛過這劫,
金丹大道......"第二道雷柱轟在脊背,打斷了他的狂言。林小凡單膝跪地,
嘔出的黑血里裹著細碎金砂。街邊人面燈籠殘骸突然飄起,
紙面浮現柳月娥的冰霜面容:"孽障!你以為天雷能洗清罪孽?""總比你們玄天劍宗干凈!
"少年扯斷纏繞左臂的繃帶,潰爛皮肉間鉆出墨色骨刺。素心廣袖輕揚,
青銅鈴虛影罩住方圓十丈:"小灰,開鼎!"天狼鼎自地脈升起,鼎身三百狼紋齊聲長嘯。
雷云被音波撕開缺口,露出其后密密麻麻的劍傀方陣。柳月娥踏著斷劍凌空而立,
白發染著雷光如銀瀑傾瀉:"今日,我親自送你入劫!
"第二幕·劍吻天狼第七道雷劫劈碎狼耳少年幻形時,林小凡嗅到血肉焦糊的異香。
小灰化作本相仰天長嚎,斷爪仍死死抵著天狼鼎:"主人...快......""閉嘴!
"林小凡徒手插入雷火,穢氣凝成鎖鏈纏住劈落的紫電。掌心殘片突然發燙,
映出三百童尸在鼎中哭嚎的虛影:"你們也想阻我?"金線在骨髓間爆出刺目光芒。
藥塵子突然慘叫,殘魂被圣體威壓碾成薄霧:"豎子爾敢!
老夫可是......""藥渣罷了!"林小凡撕下焦黑皮肉擲向雷云,
碎屑迎風暴漲成萬千毒蝠。柳月娥的劍陣被蝠群沖散,三具劍傀撞進燃燒的民居。
她咬破舌尖噴在斷劍上,青鋒暴漲十丈:"天刑劍獄!"劍光織就的牢籠扣下時,
小灰突然人立而起。狼爪撕開自己胸膛,捧出顆跳動的青丹:"吞了它!
"林小凡下意識張口,血腥氣裹著異香沖入喉管。天地忽然寂靜。第八道雷劫懸在頭頂三寸,
化作蛟龍繞指游走。林小凡瞳孔分裂重瞳,
瞥見雷光里浮動的天道符文:"原來雷劫...可食?
"第三幕·畫皮烹丹玄陰宗修士現身時,荒村正下著血雨。十二張美人皮在雨中舒展,
為首者輕搖團扇:"好弟弟,姐姐來賀你渡劫。"林小凡齒縫滲出雷光,
抬手捏碎近前的畫皮。美人皮化作血霧重組,
凝成牧天閣黑騎統領的模樣:"閣主請少主......""聒噪!"少年并指為刀,
劈開血霧直取真身。玄陰修士真容暴露的剎那,素心突然尖叫:"別看他眼睛!"遲了。
林小凡視線撞上對方的重瞳,渾身金線突然暴走。骨髓間的藥王圖騰扭曲成枷鎖,
將他定在滿地血泊中。修士指尖探向他丹田:"圣體道胎,合該入藥。"雷云突然沸騰。
第九道劫雷化作饕餮巨口,將整片街巷囫圇吞下。
林小凡在電光中窺見真相——修士袖中藏著玄天劍宗的劍紋玉佩。
"你們勾結......"嘶吼被雷鳴淹沒。素心燃燒虛影撞向劫雷,
青銅鈴悲鳴著裂成兩半。千鈞一發之際,柳月娥的斷劍刺穿修士后心:"玄天劍宗清理門戶,
輪不到邪祟插手!"終幕·孽火焚香劫云散盡時,林小凡躺在焦土上數星子。
左臂新生皮肉晶瑩如玉,右半邊身子仍露著金線纏繞的骸骨。柳月娥的斷劍抵著他喉結,
劍穗卻系著半塊襁褓:"說!青牛村的血案......""你心里清楚。
"少年屈指彈開劍鋒,扯出頸間狼牙項鏈。
小灰的殘魂在牙尖閃爍:"主人...鼎底......"天狼鼎斜插在廢墟中央,
鼎腹滲出縷縷甜香。林小凡扒開碎磚,看見三百枚骨香丹擺成"贖"字。
耳畔消散:"當年他們用孩童煉丹...是為復活......"柳月娥突然揮劍斬碎骨丹。
香氣暴涌的瞬間,牧天閣黑騎的鐵蹄聲震碎夜幕。林小凡拽過女劍修滾進鼎中,
雷劫余火在鼎口結成封?。?你不是要真相嗎?聞夠這骨香便知!
"黑暗中浮起記憶殘片:玄天劍宗長老將藥皇鼎碎片交給玄陰宗主,
青牛村上空懸著同樣的"赦"字劍陣。柳月娥的劍穗突然發燙,
映出她親手在襁褓繡的平安符。"不可能......"女劍修指尖刺入掌心,
"師尊明明說......"林小凡的圣體金線突然纏住她手腕。兩人血脈相連的剎那,
鼎外傳來老孫頭嘶吼:"少主!
藥皇鼎在劍冢......"第七章·劍冢埋香第一幕·劍魄照影月光如銀汞般灌入劍冢,
三萬六千柄古劍在巖壁上嗡鳴。林小凡的足尖剛觸及祭壇邊緣,腕間金線突然勒進皮肉,
將身后的柳月娥拽了個踉蹌。"松開!"女劍修揮劍斬向金線,火星卻在血脈交融處迸濺,
"無恥淫賊!"少年嗤笑著晃動手腕,金線在月光下流轉如琴弦:"柳仙子莫急,
這可是你玄天劍宗的同命契。"他忽然俯身貼近女子耳畔,"聽說結契者同生共死,
倒是風月話本的好素材。"巖壁劍林突然暴起錚鳴。柳月娥的斷劍自行出鞘,
在祭壇刻下深深溝壑:"藥皇鼎在東北巽位,你若再放肆......""放肆的是你們!
"牧天閣黑騎的箭雨破空而至。林小凡旋身將柳月娥壓進石縫,
金線在箭簇上烙出焦痕:"老孫頭這叛徒,連破陣時辰都算準了。
"箭桿爆開的毒霧里浮現金砂,落地竟化作活尸劍傀。柳月娥的瞳孔驟縮:"是劍冢守墓人!
他們被煉成了......""噓——"少年突然捂住她的嘴。掌心金線游入女劍修唇齒,
在她舌面烙下藥王圖騰:"有人醒了。"地脈深處傳來鎖鏈斷裂聲。
素心長老的嘆息穿透巖層:"小月娥,可還記得劍閣第三千碑?
"第二幕·鼎中冰魄藥皇鼎嵌在劍冢腹地,鼎口吞吐著幽藍冰霧。
林小凡的圣體金線剛觸到鼎身,冰層便映出素心長老的睡顏——三千青絲結成霜網,
心口插著柄琉璃短劍。"師尊的冰魄劍!"柳月娥劍穗無風自動,
"當年明明隨素心師叔......""隨我殉鼎了。"素心虛影自鼎紋浮現,
指尖拂過冰中人的眉梢,"玄天劍宗騙你守墓三百年,可曾說過鼎中冰封著誰?
"林小凡的金線忽然刺入冰層。琉璃劍應聲碎裂,
素心真身的睫毛微微顫動:"要醒了......"藥塵子殘魂突然在識海尖叫:"快住手!
你會放出......"鼎內寒潮轟然炸裂。十萬柄古劍脫壁齊飛,
在三人頭頂結成誅仙劍陣。柳月娥的流云裳染上冰晶,
斷劍指著林小凡咽喉:"你究竟要做什么!""救你的好師叔啊。"少年嬉笑著扯動金線,
柳月娥的劍鋒不受控制地刺向冰棺,"或者你更想殺她滅口?"冰棺碎裂的剎那,
玄陰宗畫皮師從天而降。十二張美人皮展開血幡,為首者輕搖團扇:"好弟弟,
姐姐來助你起鼎。"素心真身突然睜眼。她心口的血洞涌出金線,
將最近的三張畫皮釘在巖壁:"玄陰宗的蟲子,也配碰藥皇鼎?
"第三幕·金蠶斷緣混戰中林小凡被金線拽進鼎內。藥皇鼎內壁刻滿血色禱文,
中央懸著枚跳動的心臟——每根血管都連著青牛村亡魂。"這才是真正的圣體道胎。
"素心真身的聲音在鼎內回蕩,"當年他們剖開你娘......""閉嘴!
"柳月娥的劍氣攪碎鼎內幻象。她雪白的中衣染著血污,
金線在鎖骨處勒出紅痕:"休想亂我道心!"林小凡突然咬破舌尖,
血珠在金線上灼出青煙:"你以為我樂意和你捆著?"他抓起琉璃劍碎片劃向手腕,
"大不了斷臂求......"劍鋒被素心雙指夾住。
蘇醒的長老眸中流轉星芒:"同命契需金蠶蠱王可解,就在劍冢第七層。
"她突然將二人手掌按在藥皇鼎紋上,"但你們得先活過今夜。"鼎外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
牧天閣黑騎駕馭著青銅戰車碾碎劍林,玄陰畫皮師的血幡正在腐蝕護鼎大陣。
柳月娥的斷劍發出悲鳴,劍穗突然燃起青焰:"以我精血,喚請劍魄!
"林小凡的金線卻纏住她掐訣的手:"蠢女人!他們要的就是劍魄暴走!
"終幕·殘碑證心當第七層石門洞開時,月光正照在第三千碑上。碑文不是劍訣,
而是婚書——"藥王谷林玄,聘玄天劍宗素心為妻"。柳月娥的劍穗無火自燃,
映出襁褓殘片的密紋:"不可能...我明明是......""藥皇血脈的容器。
"素心真身踏月而來,掌心托著金蠶蠱王,"玄天劍宗偷天換日,將你煉成斬孽劍鞘。
"她突然劃破林小凡手腕,"而他是最后的藥皇種。"金蠶吞下兩人精血,同命契應聲而斷。
林小凡突然拽過柳月娥,將蠱王按進她丹田:"這臟東西,送你做嫁妝。
"牧天閣戰車撞碎石門。老孫頭提著染血牛鈴嘶吼:"少主!
藥皇鼎要認......"素心長老突然自爆元神。滔天烈焰中,
林小凡看見藥皇鼎化作流光沒入柳月娥丹田,
碑文婚約在火中重組成"林小凡"與"柳月娥"。
玄陰宗主的獰笑自天際傳來:"好一場鵲橋仙會!
"第八章·畫皮藏真第一幕·紫河車動柳月娥倚著劍碑嘔出第三口金血時,
腹中傳來擂鼓般的心跳聲。她顫抖著撫上微隆的小腹,
指縫間溢出的雷光灼得袖口焦黑:"這孽種......""仙子這話誅心。
"林小凡拋著顆骷髏頭從劍林走出,圣體金線在夜色里游如毒蛇,"你肚子里跳動的,
可是藥皇鼎三千年靈力所化。"女劍修反手擲出斷劍,劍鋒卻在觸及少年眉心時驟然懸停。
腹中胎兒忽然啼哭,聲浪震碎十丈外的花崗巖。林小凡趁機捏住她手腕:"聽見了么?
這小家伙在護爹呢。""放肆!"柳月娥并指刺向他雙目,發間銀簪突然軟化,
化作流銀鎖住咽喉。兩人在滿地劍骸間翻滾纏斗,金線與劍氣將巖壁割出萬千溝壑。
素心長老的殘魂從鼎紋滲出:"月娥,你當真感受不到鼎靈的情緒?"她虛點女子丹田,
藥皇鼎虛影在月光下顯形——嬰孩懷中竟抱著半截冰魄劍。雷鳴自九霄墜落。
柳月娥突然蜷縮成團,宮縮般的劇痛撕扯神魂。林小凡的金線不受控地纏上她腰肢:"屏息!
是天劫在尋鼎靈!"第二幕·血濡丹墀玄陰宗主的鸞轎碾過劍冢殘碑時,
林小凡正割開手腕給柳月娥喂血。金線裹著圣體精血滲入女修丹田,暫時壓住躁動的鼎靈。
"好一幅鶼鰈情深。"轎簾無風自啟,露出張與林母九分相似的面容,"凡兒,
見了娘親還不行禮?"林小凡瞳孔里的墨紋瞬間暴走。
他抓起半截劍刃擲向鸞轎:"你也配用這張臉!"劍鋒穿透華服的剎那,
更新時間:2025-05-07 01:5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