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我為這個家費心盡力,卻不被理解。夫君責怪我狠毒無情將他的婢女拱手送人,
母親責怪我罔顧情誼斷了弟弟的仕途,女兒責怪我嫉妒她的才華,
兒子責怪我心思深重殘害他的朋友。死后,他們每個人都在我身上留下傷疤,
用他們的怨恨刻下我的罪名。甚至在我死后,還對外宣稱我與情夫私通,卻被情夫打死。
我猛地從冰水里驚醒,鼻腔里塞滿了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指尖觸到粗糙的青磚,
冰涼的水珠順著脖頸滑進衣領,刺骨寒意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場景,這味道,
都讓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 我竟回到了被沉塘的那一夜。
水面上漂浮的月光碎成千萬片,遠處傳來弟弟諂媚的笑聲:“姐姐平日里最是賢惠,
怎會與人私通?不過是那奸夫心狠手辣……” 緊接著是母親的啜泣聲,
斷斷續續地訴說著我的 “罪孽”。這些聲音,像一把把利刃,將我前世的傷口再次撕裂。
我顫抖著摸向脖頸,那里還殘留著麻繩粗糙的 觸感。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得可怕。婢女翠兒的尖叫、兒子打翻的藥碗、女兒藏在袖中的銀針,
還有夫君最后看向我的那道冰冷的目光。原來,他們早已串通好了,要將我置于死地,
還不忘往我身上潑臟水。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口腔彌漫。這一次,
我絕不會再任人宰割。我要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一個都別想逃。爬出池塘時,
岸邊的蘆葦刮得我渾身生疼,但這點疼痛與前世的折磨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我躲在暗處,
看著自己的 “葬禮” 熱鬧非凡。弟弟身著孝服,卻難掩眼中的得意;母親哭得肝腸寸斷,
可那淚水里究竟有幾分真心?夫君站在最前面,神情哀傷,仿佛真的失去了摯愛。
而我的兒女,面無表情地燒著紙錢,就像在完成一項任務。我握緊拳頭,
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血痕?!胺蛉耍俊?一個怯生生的聲音突然響起。我猛地轉身,
看到了小丫鬟秋菊。她提著燈籠,眼神里滿是驚恐與疑惑。秋菊,
這個前世唯一真心待我的人,此刻正用顫抖的手為我披上一件披風。
“您不是……” 秋菊的聲音戛然而止,眼中的恐懼漸漸被驚喜取代。我按住她的肩膀,
低聲說:“別聲張,帶我回府?!?秋菊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領著我從側門悄悄進了府?;氐椒块g,我對著銅鏡,看著鏡中年輕了十歲的自己。
這張臉還帶著幾分稚嫩,沒有了后來的滄桑與絕望。我撫摸著臉頰,心中暗暗發誓,這一世,
我要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要讓那些傷害過我的人,為他們的惡行付出慘痛的代價。
第二日清晨,我精心梳妝打扮,換上一身得體的衣裳,帶著秋菊來到前廳。眾人看到我,
臉上的表情各異,有震驚,有恐懼,也有不安。夫君最先反應過來,
沖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夫人,你還活著?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我甩開他的手,冷冷地說:“我若死了,
你們便可高枕無憂了吧?” 眾人面面相覷,弟弟結結巴巴地說:“姐姐,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們都以為你……”“以為我死了?” 我打斷他的話,
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你們巴不得我死,好掩蓋你們的丑事?!蹦赣H臉色一變,
大聲斥責道:“你這是說的什么胡話?我們怎么會盼著你死?” 我冷笑一聲,
走到母親面前:“母親,您忘了當初是怎么求我讓弟弟入仕的嗎?您說弟弟是我們家的希望,
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幫他。可結果呢?他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陷害我。”母親的臉漲得通紅,
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我又轉向女兒,她正低著頭,不敢與我對視?!斑€有你,
我的好女兒。你說我嫉妒你的才華,可你知道我為什么不讓你拋頭露面嗎?
我是怕你重蹈我的覆轍,怕你被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利用。” 女兒的肩膀微微顫抖,
淚水滴落在衣襟上。兒子握緊拳頭,大聲說:“你殘害我的朋友,難道還有理了?
” 我看著他,心中滿是失望:“你的朋友?他不過是想利用你,害我們家破人亡。
我救了你,你卻不知感恩?!?兒子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我說的話。最后,
我將目光投向夫君:“至于你,說我狠毒無情,將你的婢女拱手送人。你可曾想過,
那個婢女是敵國的奸細,她留在府中,是想害我們全家。我這么做,是為了保護這個家。
可你呢?你卻聽信她的一面之詞,懷疑我、指責我。”夫君臉色蒼白,嘴唇動了動,
卻什么也說不出來。我掃視著廳中眾人扭曲的表情,指甲幾乎要將掌心摳出血洞。
秋菊在身后攥緊我的裙擺,細微的顫抖透過衣料傳來。忽然,母親 “哇”地一聲撲到地上,
拍打著青磚哭喊:“老天爺??!這是撞了什么邪?我可憐的女兒分明已經咽氣,
如今莫不是被惡鬼附了身?”弟弟立刻會意,扯著嗓子哀嚎:“姐姐生前最是溫良,
怎會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定是那奸夫的鬼魂纏住了她!”他邊說邊偷偷朝夫君使眼色,
后者猛地抽出腰間軟劍,劍鋒直指我的咽喉:“妖物!休要再裝神弄鬼!
”寒光在眼前晃動的剎那,
我想起前世也是這般場景 —— 當他們將浸了桐油的麻繩套上我的脖頸時,
夫君眼中也是這樣冰冷的殺意。此刻我突然笑出聲,
笑聲在寂靜的廳堂里顯得格外刺耳:“好個情深意重的夫君,連殺人都這般迫不及待?
”秋菊突然撲到我身前,瘦弱的身軀微微發抖:“老爺夫人,夫人真的是活生生的人!
昨日夜里......”她的話被弟弟尖利的叫聲打斷:“大膽賤婢!
竟敢伙同妖物蠱惑主家!” 話音未落,幾個家丁已如狼似虎地沖上來,將秋菊按倒在地。
“放開她!”我沖上前去,卻被夫君一把抓住手腕。他的力氣大得驚人,
仿佛要將我的骨頭捏碎:“來人!速去請玄清觀的道長!” 他故意將我往劍鋒上推了推,
冰涼的劍刃已經劃破我的肌膚,“定要將這妖孽除盡!”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管家滿頭大汗地沖進來,手里緊攥著一封密函:“老爺!
八百里加急軍報!西北戰事吃緊,朝廷急召您三日內啟程!”夫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手中的劍 “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我趁機甩開他的手,用帕子按住流血的傷口。
這是我重生后布下的第一步棋 —— 早在昨夜回府途中,我便讓秋菊的兄長,
一個在驛站當差的老兵,將偽造的軍報連夜送出。母親見狀立刻變了臉色,
撲到夫君腳邊:“這可如何是好?老爺此去兇多吉少,
這家中沒了主心骨......”她的聲音突然頓住,
陰鷙的目光掃向我:"不如讓這孽障隨老爺同去,也算是她贖罪的機會!"我勾起唇角,
心中冷笑。這老虔婆果然打的好算盤 —— 西北苦寒之地,若是在路上動些手腳,
神不知鬼不覺就能要了我的命。但我豈會如她所愿?“母親此言差矣。
”我從容地整理著凌亂的衣袖,“夫君此去責任重大,需有人在家中操持內務、照顧兒女。
況且......” 我故意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前日里我收到舅父的來信,
說是朝廷要在京城選拔賢能之妻,為出征將領鼓舞士氣。若能得此殊榮,不僅能光耀門楣,
更能助夫君在軍中站穩腳跟?!边@封信自然也是偽造的,眾人面面相覷,
夫君的眼神在信上停留片刻,終于咬牙道:“夫人所言極是。
只是家中事務繁雜......”“我自會全力協助夫君。”我不等他說完便接口道,
“秋菊雖然是個丫鬟,但做事伶俐可靠,我打算將她提為貼身女官,
協助我料理府中大小事務?!?說著,我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被家丁按在地上的秋菊。
弟弟突然跳出來反對:“這不合規矩!一個賤婢怎能......”“規矩?
” 我冷冷打斷他,“當初弟弟為了入仕,不也壞了不少規矩?若不是我四處打點,
你如今還能站在這里?”弟弟臉色漲得通紅,卻不敢再反駁。夫君沉吟片刻,
終于點頭:“既如此,一切就按夫人說的辦。只是三日后我便要啟程,
時間緊迫......”“放心。”我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眼底卻毫無溫度,
“我定會將家中一切安排妥當,靜候夫君凱旋?!碑斖?,我獨坐房中,
看著銅鏡中自己略顯疲憊的臉。秋菊端著藥碗進來,眼眶還紅腫著:“夫人何苦要救我?
若是連累了您......”“傻丫頭。”我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侯府,只有你我相互扶持,才能活下去?!?我握住她的手,
“從今日起,你我便要步步為營。記住,他們想讓我死,我偏要活得好好的,
還要讓他們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三日后,夫君帶著一隊親兵踏上了前往西北的路途。
我站在侯府門前,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官道盡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這場精心策劃的 “西北戰事”,不過是我復仇的第一步。夫君前腳剛走,
我后腳便開始著手清理府中的隱患。那些曾經參與陷害我的家丁奴仆,
被我以各種理由遣散出府。而弟弟,我以幫他疏通關系為由,將他牢牢困在府中,
每日安排專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母親依舊對我心懷不滿,時常在府中陰陽怪氣。
但我并不與她計較,只是暗中命人留意她的行蹤。很快,
我便發現了她的秘密 —— 她竟與城中最大的賭場有來往,甚至挪用了侯府不少銀錢。
我不動聲色地收集著證據,等待著合適的時機。而此時,我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夫君身上。
通過秋菊兄長在驛站的關系,我得知了夫君一路上的行蹤。原來,他根本沒有著急趕路,
反而在途中的幾個州縣逗留,與當地的官員飲酒作樂。我冷笑一聲,命人給夫君送去一封信,
信中言辭關切,叮囑他要以國事為重。夫君收到信后,雖心中不滿,但也不敢太過放肆,
只能加快了行程。待夫君到達西北后,我開始了真正的報復。我暗中聯系了夫君的政敵,
向他們透露了夫君在途中延誤軍情的消息。同時,我還偽造了一些信件,
將夫君與敵國勾結的假象做得有模有樣。很快,朝廷便收到了彈劾夫君的奏章。皇帝大怒,
派了欽差大臣前往西北調查。夫君此時才慌了神,他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會在西北陷入如此困境。在欽差大臣調查期間,我又命人在西北散布謠言,
說夫君貪生怕死,克扣軍餉。一時間,軍中將士對夫君怨聲載道。而我則在京城,
以侯府夫人的身份,頻繁出入各大權貴府邸,為自己積攢人脈。母親得知夫君出事的消息后,
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幾次三番來找我,求我想辦法救救夫君。我看著她焦急的模樣,
心中滿是快意:“母親,您不是盼著我死嗎?怎么現在又來求我了?”母親跪在地上,
痛哭流涕:“是我錯了,是我糊涂!你就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救救你夫君吧!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中滿是嘲諷:“夫妻一場?他當初要殺我的時候,
可曾想過夫妻情分?”母親不停地磕頭,額頭都磕出了血:“我給你磕頭了,
更新時間:2025-05-07 01:4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