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第一題答錯了哦，懲罰是——”楚瑤晃著粉色卡紙，睫毛在眼下投出俏皮的影，
“請用三個詞形容新娘的設計風格！”顧言深的手指在褲縫捏出褶皺，
耳麥里傳來助理的提醒：“總裁，新娘去年的采訪里說過——”“不用?！彼驍嘀?，
視線掃過閨房門口的星軌裝飾，“華麗，繁瑣，不實用?！笨諝馑查g凝固。楚瑤的笑容僵住，
直播間彈幕炸成煙花：“我去！顧總居然說新娘設計‘繁瑣’？”“這哪是接親，
分明是拆臺吧！”林悅在門后攥緊婚紗裙擺，指甲掐進掌心。三個月前，
她熬夜為他設計的袖扣，正是用星軌元素，他卻在晨會說“太過花哨”。
“顧總對‘不實用’的定義，是指新娘為您設計的生日領帶嗎？”楚瑤突然冷笑，
調出手機相冊，“這條藏青色領帶，您上周例會戴過三次，
面料是新娘親自去米蘭選的防皺真絲——”她指向顧言深的領口，“現在您脖子上這條，
正是同款?！鳖櫻陨畹囊暰€下意識落在領帶結上，喉間發緊。
那是林悅在他生日當天放在他辦公桌上的，附言條寫著“希望這條領帶，
能陪你打贏每個硬仗”。他當時扔進了抽屜，卻在助理說“蘇柔小姐說您適合藏青色”后，
鬼使神差地戴上了?！暗诙}！”另一個伴娘適時救場，舉著拍立得照片，
“請指出新娘婚紗上的三個設計細節！”照片里，林悅的婚紗在試紗間閃耀，
肩帶是星軌銀刺，裙擺繡著漸變星芒，
腰封處嵌著微型祖母綠——那是用奶奶的舊吊墜改制的。顧言深盯著照片，
突然想起昨夜試紗時，林悅問他“肩帶的弧度合適嗎”，他只顧著回郵件，
只說了句“隨你”。此刻面對鏡頭，他只能生硬地說：“銀刺，星星，綠寶石。
”楚瑤翻了個白眼：“顧總，
這叫‘獵戶座銀刺肩帶’‘漸變星芒裙擺’‘祖母綠星核腰封’——新娘說，
每個細節都藏著您喜歡的天文元素哦?！彼郎惤R頭，壓低聲音，“家人們，我賭五毛，
顧總連自己喜歡獵戶座都是百度的?！苯佑H環節結束后，鎏金婚車在梧桐大道上平穩行駛。
林悅望著窗外飛逝的樹影，婚紗的銀刺硌得后背發疼——那是她特意要求的硬度，
奶奶說“疼才能記住，婚姻不是軟枕頭”。顧言深坐在對面，手機屏幕藍光映著冷峻的臉，
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急促的節奏。車載香薰飄來雪松氣息，是蘇柔上周送他的新款，
卻不是林悅放在他車里的藍風鈴。“顧總，蘇柔小姐在婚宴現場等您確認座位表。
”助理的語音從藍牙耳機傳來。顧言深嗯了聲，終于抬頭，
視線掃過林悅的婚紗：“肩帶是不是太寬了？顯得肩膀壯。
”林悅的指尖停在腰封的祖母綠上，那是她熬夜三個月設計的星核圖案，
此刻在婚車內燈下發著溫潤的光：“顧總覺得，還是蘇柔小姐昨天穿的露肩禮服更合適？
”他的眉峰微蹙，似乎在回憶：“蘇柔的禮服是香奈兒高定，確實——”突然意識到什么，
聲音漸低，“不過你這件也不錯?！笔謾C震動，小唐發來消息：【蘇柔剛才進了新娘休息室，
說要幫您整理頭紗，我盯著呢】。林悅看著手機，想起今早試妝時，
蘇柔“不小心”碰倒的妝前乳，瓶身滾落的軌跡，恰好避開了她的婚紗。有些“不小心”，
總是精準得可怕?！邦櫩?，”她忽然開口，指尖劃過婚紗上的星芒刺繡，
“您知道這件婚紗的星芒角度，為什么是 127度嗎？”顧言深的視線從手機上移開，
眸色微怔：“什么？”“是您 2023年在麻省理工演講時，提到的獵戶座腰帶三星夾角。
”她望著他胸前的月食手帕，突然輕笑，“不過沒關系，反正顧總眼里，星星的角度，
遠不如并購案的數字重要?！被檐囋诰频觊T口停下，顧言深下車時，西裝袖口掃過她的手腕。
她看著他走向迎賓區的背影，婚紗的銀刺在夕陽下投出細碎的影，
忽然想起奶奶在試紗間說的：“囡囡，真正的獵手，從不追問獵物的行蹤，
而是布好自己的星軌。”小唐遞來補妝鏡，鏡面上貼著張便利貼，
是她今早寫的：【蘇柔的高跟鞋是防水臺設計，容易卡地毯，
已讓保潔在重點區域鋪了防滑墊】。“小姐，楚瑤小姐說，
已經把您婚紗的防潑濺測試視頻剪成了快剪，”小唐壓低聲音，
“標題是《顧總未婚妻：自帶避雷針的人間清醒》。”林悅望著旋轉門內璀璨的婚宴大廳，
忽然輕笑。接親時的憋屈，婚車上的冷場，終將在某個時刻，化作婚紗銀刺上的星光，
照亮該照亮的人。林悅踩著防滑墊踏入婚宴大廳，水晶吊燈的光碎在婚紗的銀刺上，
像撒了把碎鉆。賓客們的掌聲此起彼伏，她揚起得體的微笑，
左手無名指的婚戒在燈光下泛著微光——那是顧言深今早隨便套上的，
款式與蘇柔送他的袖扣同款。“悅悅，這邊！”楚瑤在香檳塔旁揮手，
鏡頭對準林悅的婚紗：“家人們注意看！新娘走路時銀刺會自動開合，
防潑濺功能實測有效哦——”話音未落，蘇柔從 VIP休息室沖出，
裙擺的月食刺繡在人群中格外刺眼。她的視線掃過林悅的腰封祖母綠，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帕——那是顧言深今早落在她化妝間的，繡著她最愛的月食圖案。
“言深呢？”她抓住路過的伴郎，聲音里帶著急切，
“他說會陪我調整座位表的……”伴郎指了指迎賓區，顧言深正與顧振邦交談，
西裝領口別著蘇柔送的月食胸針。蘇柔的指甲掐進掌心，
想起半小時前顧振邦的電話：“等林悅進場，你就按計劃撞向香檳塔，記住，
要讓所有人看見她婚紗臟掉。”她深吸口氣，走向香檳塔，
高跟鞋在防滑墊上打了個滑——該死，怎么會有防滑墊？她抬頭，
看見小唐正躲在柱子后拍照，手機鏡頭對準她的腳。林悅與云頂集團的合作商寒暄時，
余光瞥見蘇柔走向香檳塔。她注意到對方的腳步在防滑墊上踉蹌，
想起小唐的便利貼：【已在蘇柔必經之路鋪設三層防滑墊，其高跟鞋防水臺高度 12cm，
卡地毯概率降低 60%】?！疤K小姐今天穿的是香奈兒高定？”她忽然開口，
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周圍賓客聽見，“記得去年在巴黎，
香奈兒總監說‘月食系列更適合低調的場合’——”她掃過蘇柔胸前的月食胸針，
“不過蘇小姐向來高調，連潑酒都要選六層香檳塔當背景?！碧K柔的腳步頓住，
后背沁出細汗。這句話像根銀針，刺破了她準備好的劇本。
賓客們的視線從她身上移到香檳塔，
有人低聲議論：“聽說蘇小姐上周在顧氏潑了林設計師的咖啡？
”“悅悅你亂說什么……”蘇柔勉強一笑，繼續靠近香檳塔，
“我只是想幫你——”“幫我展示婚紗的防潑濺功能？”林悅忽然轉身，
婚紗的銀刺在香檳塔的倒影中閃爍，“奶奶說，
真正的閨蜜不會讓對方的婚紗沾到污漬——除非，是想借機搶鏡?！边@句話像顆炸彈，
賓客們的私語變成了輕笑。蘇柔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余光看見顧言深轉身望來，心下一橫，
猛地撞向香檳塔——卻忘了腳下的防滑墊。高跟鞋在光滑的地墊上打滑，她踉蹌著向前撲去，
手肘重重撞在塔基上，六層玻璃塔應聲倒塌，氣泡酒飛濺的瞬間，林悅輕輕側過身，
婚紗的銀刺如盾牌般擋住飛濺的酒液，反倒是蘇柔自己，被淋成了落湯雞。蘇柔趴在酒漬里，
抬頭望著顧言深，眼眶迅速泛紅：“言深，我不是故意的……”顧言深后退半步，
皮鞋尖避開流淌的香檳：“你上次在畫廊摔碎的青花瓷，也說是‘不小心’?！彼D向林悅，
語氣稍軟，“要不要換件禮服？我讓助理——”“不用。”林悅看著婚紗上的銀刺完好無損，
忽然想起奶奶的話“銀刺能擋萬箭”，“反正婚紗的防潑濺涂層，比某些人的演技更可靠。
”蘇柔的臉色一白，勉強撐起身子：“悅悅，你怎么能這么說我？
我們可是——”“可是在英國時，你‘不小心’燒掉了我半幅畢業設計？”林悅打斷她，
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冰碴，“后來你說‘煙頭掉在畫上了’，但監控顯示，
你是用打火機故意點燃的?！辟e客們的私語如潮水涌來。顧言深的瞳孔微縮，
想起那年蘇柔哭著說“悅悅的畫太優秀，我太嫉妒了”，他當時還安慰她“你的畫也很好”。
原來，有些“嫉妒”，早就藏著刺刀。楚瑤舉著手機繞場：“家人們！
新娘婚紗的防潑濺涂層是瑞士專利哦，剛才的香檳居然沒留痕跡！
反觀某些人——”鏡頭對準蘇柔裙擺的污漬，“建議蘇小姐轉行做人體香檳塔，
敬業程度五顆星！”蘇柔的指甲掐進掌心，勉強扯出笑容：“言深，
你看悅悅現在——”“我看你需要休息?！鳖櫻陨畲驍嗨蚍丈疽?，
“帶蘇小姐去換衣服。”他轉身面對林悅，喉結滾動，“你……沒事吧？
”林悅轉身走向新娘休息室，婚紗的銀刺在香檳塔的廢墟旁劃過，留下半道淺痕。
小唐及時遞來保溫杯，杯壁印著“星軌不墜”的燙金小字——那是奶奶送給她的成年禮物，
里面泡著她最愛的胎菊茶，氤氳的熱氣里，
她忽然想起三個月前在云頂實驗室調試防潑濺涂層的深夜?！靶〗悖?/p>
您看顧總剛才的反應……”小唐壓低聲音，眼角余光掃過遠處與記者交談的顧言深，
他正低頭查看手機，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蘇柔送的月食手帕，
“楚瑤小姐把您反擊蘇柔的片段剪成了 GIF，
配文‘論設計師的自我修養：自帶反矯體質’，
現在云頂官微轉發時加了技術注解——‘銀刺采用瑞士冷鍛工藝，
硬度可抵御香檳塔沖擊力’?！笔謾C在掌心震動，鎖屏跳出奶奶的未接來電提醒，
附言是條語音：“囡囡，香檳塔倒得漂亮！
記得讓楚墨把監控錄像剪進你的設計師紀錄片——”她的指尖劃過屏幕，
忽然想起婚紗肩帶的獵戶座銀刺，是照著顧言深肩寬的 1.2倍設計的，
這樣他擁抱文件時，銀刺便不會勾住西裝面料?？蓜偛沤佑H時，他卻說“肩帶太寬顯得壯”。
“囡囡，讓奶奶看看你的婚紗！”視頻接通的瞬間，奶奶的笑聲帶著雪山的清冽，
背后的云頂勛章在落地窗前折射出七彩光斑，她忽然湊近鏡頭，鏡片后的眼睛發亮，“哎喲，
這銀刺的弧度是 15度傾斜角吧？和奶奶 1995年設計的防狼胸針一模一樣！
當年在華爾街，哪個禿鷲敢靠近，直接被我的珍珠項鏈刺劃破西裝?！绷謵偯鐜У你y刺，
指尖觸到內側刻著的小字“Y.S”——顧言深英文名縮寫，是她偷偷刻上去的：“奶奶，
您怎么知道蘇柔會撞香檳塔？”“傻孩子，顧振邦上周在周氏集團的慶功宴上，
連干了三杯茅臺?！蹦棠袒瘟嘶问种械难╉斂Х龋逃蜕先鲋擒壭螤畹奶瞧?，
“醉鬼最愛搞小動作——對了，你這銀刺用的是云頂 2019年的‘星盾’專利吧？
我記得楚墨說過，涂層里摻了納米級反光顆粒，遇液體能自動閉合刺尖，
連紅酒漬都滲不進去?！毙√圃谂耘e著補妝鏡，忽然插話：“老太太，
小姐還在婚紗暗袋里縫了定位器呢！就在‘星核腰封’的祖母綠下方，
按三下能直接連通云頂安保系統——”她眨眨眼，“剛才蘇柔摔倒時，
我看見顧總褲腳沾了香檳，可咱們小姐的裙擺，連個水珠都沒沾上！”奶奶的眉峰揚起，
銀發在夕陽下泛著金芒：“做得好！當年我在倫敦遇襲，就是靠藏在胸針里的定位器獲救的。
”她忽然嚴肅，視線落在林悅腰封的祖母綠上，“對了，顧氏老宅的保險柜，
密碼是你生日——今晚讓言深陪你去，就說奶奶要考他‘星軌密碼鎖’的開鎖能力。
”林悅看著手機里奶奶身后的云頂勛章，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悅悅，
奶奶是全世界最厲害的星星守護者?！彼馓幍淖婺妇G，輕聲說：“奶奶，
其實言深他……”“打??！”奶奶舉起手，“不用替他說話！當年你父親追我時，
連我喜歡喝伯爵茶都記錯，后來還不是被我治得服服帖帖？”她眨眨眼，“記住，
好男人都是馴養出來的，就像你設計的星軌，得讓他明白，誰才是宇宙中心。
”手機突然震動，楚瑤發來消息：“姐！
顧總后援會把你婚紗的銀刺 P成了‘顧總追妻鞭’，配文‘遲到的溫柔，通通抽飛’，
現在閱讀量百萬了！”林悅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婚紗的銀刺在燈光下流轉，忽然輕笑?；蛟S，
有些對話，不必說給眼前人聽，宇宙自有它的回音。下午 2點，
顧氏新品發布會后臺的化妝間飄著冷香，林悅的高跟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細碎的響。
她剛推開半掩的門，就看見顧言深站在蘇柔身后，指尖捏著那條她設計的“星軌”鎖骨鏈。
“這條鏈子更襯你的膚色?！彼穆曇魩е荒?，金屬扣“咔嗒”扣合的瞬間，
蘇柔對著鏡子轉動脖頸，碎鉆在燈光下劃出虛假的星芒。
林悅手中的《顧氏高端線設計提案》“啪嗒”落地，二十頁文件如白蝶散落，
每一頁邊角都畫著迷你月亮——那是顧言深在婚前閑聊時說的，“月亮比星星更安靜，
適合做商業設計的主元素”?！盁o關人員請離開?！鳖櫻陨钷D身時，
Armani西裝的袖口掃過她的肩，帶著蘇柔慣用的雪松香水味。她蹲下身撿文件，
指尖撫過自己用銀筆寫的批注：“顧總早會習慣左手握筆，
方案左側需留 3cm空白”“顧副總批注字體傾斜 15度，排版時注意頁腳留白”。
這些細節，是她觀察他三個月的成果?！邦櫩倢μK小姐的設計理念倒是記得清楚。
”她忽然抬頭，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可曾看過我放在你辦公桌上的《星軌》手稿？封面貼著你大學天文社的照片。
”顧言深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確實見過那本牛皮封面的手稿，在某個加班到凌晨的夜晚。
封面上的他穿著白襯衫仰望星空，右下角是林悅的小字：“你眼中的星空，該是什么樣子？
”但他最終將它放進了“待處理”文件夾，
連同她塞在他西裝口袋里的薄荷糖、繡著獵戶座的領帶夾、寫著“少喝咖啡”的便利貼。
蘇柔忽然輕笑，指尖劃過鎖骨鏈上的碎鉆：“悅悅別鬧了，
言深最近為周氏并購案忙到凌晨——”“并購案？”林悅忽然笑了，笑聲里帶著碎冰般的涼，
“那蘇小姐朋友圈的九宮格自拍，背景里的顧氏機密室密碼鎖，也是并購案的一部分？
”她掏出手機，屏幕上是蘇柔三天前發的動態，九張自拍里，
第七張的鏡中倒影清晰映出密碼鎖鍵盤，“或者說，是顧副總教你拍的？
”顧言深的眉峰驟緊，想起前天在機密室，蘇柔說“想看看言深工作的地方”，
他便給了臨時權限。此刻看著林悅手機里的照片，他忽然注意到，
蘇柔戴的正是她設計的“星軌”胸針——那枚他曾說“太過銳利”的樣品。
蘇柔的高跟鞋在后臺走廊敲出慌亂的節奏，胸針上的碎鉆刮過墻壁，留下幾道淺痕。
林悅看著她鉆進化妝間，指尖還捏著那串“星軌”鎖骨鏈——鏈扣處刻著極小的“Y.S”，
是她模仿林悅的筆跡刻的。“小姐，發布會還有三分鐘開始?！毙√七f來補妝鏡，
鏡面上映著林悅眼底的冷光，“楚瑤小姐說，現在直播間人數突破 150萬，
都在等‘星軌’系列的首秀?！鳖櫻陨畹囊暰€還停留在林悅手機的照片上，
密碼鎖的數字在視網膜上跳動。他忽然想起，上周蘇柔說“想了解顧氏的核心機密”時，
自己竟毫無防備地給了權限。而林悅，這個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連顧氏系統的查閱權限都沒有?！邦櫩?，該上臺了?！绷謵偟穆曇舸驍嗨乃季w，
婚紗的銀刺在走廊的地燈上投下細碎的影，“還是說，您要陪蘇小姐繼續試戴我的設計？
”她轉身走向 T臺，裙擺掃過他的西裝褲腳。他注意到，
她的婚紗暗袋里露出半截平板電腦，
屏幕上是蘇柔抄襲的時間線對比——每條標注都精確到分鐘，
像她設計圖上的星軌坐標般嚴謹。追光燈在 T臺邊緣投下明暗交界線，林悅站在陰影里，
聽著主持人介紹“顧氏新任設計師蘇柔”。蘇柔的高跟鞋在臺階上打滑，慌亂中扶住幕布，
露出里面藏著的“月光”系列手稿——右下角的鉛筆痕顯示，這是林悅廢棄的第三版草圖。
“小姐，楚墨已經黑進了發布會的中控系統?！毙√频亩滈W爍紅光，“只要您點頭，
3D建模圖的時間戳就會投屏?！绷謵偼_上的蘇柔，她正用指尖摩挲著胸針的銀刺，
像在模仿自己試戴時的習慣。三年前，也是這樣的場景，蘇柔“不小心”打翻她的顏料罐，
卻在事后拿走了她的設計筆記?！伴_始吧?！彼p聲說，指尖劃過腰封的祖母綠，
“讓顧總看看，他的‘第一個觀眾’，究竟偷了多少顆星星?！鳖櫻陨钤趥饶豢粗吓_，
忽然發現她的婚紗肩帶在走動時輕輕開合，
銀刺的角度恰好避開追光燈的直射——這是她特意為他設計的“低調閃耀”，
就像她每次在他會議后留下的、永遠溫熱的蓮子羹。主持人的聲音響起：“接下來，
讓我們看看蘇設計師的靈感來源——”巨幕亮起的瞬間，林悅轉身望向顧言深，
琥珀色瞳孔里映著跳動的時間戳。他忽然想起，聯姻那晚，她站在顧宅的落地窗前，
婚紗的星芒裙擺恰好與窗外的獵戶座重合，而他，忙著給蘇柔回消息，錯過了整個星空。
發布會現場的巨幕亮起時，蘇柔正在臺上講解“月光”系列，
“2024.11.15 02:17”——正是林悅在顧氏年會佩戴“星軌”胸針的次日。
“這是抄襲！”蘇柔的尖叫刺破麥克風，指甲掐進掌心，
“我和言深在圣馬丁的畫室——”“圣馬?。俊绷謵偛戎y刺高跟鞋上臺，
裙擺掃過 T臺的星芒地毯，“顧總記得嗎？你說蘇小姐的《月光》系列像‘墜落的星星’，
還說要做她‘永遠的第一個觀眾’?！彼鋈晦D向顧言深，琥珀色瞳孔映著巨幕的冷光，
“但你應該不記得了吧？聯姻那晚，你送我的真絲睡衣是蘇小姐挑的尺碼，大了兩號。
”顧言深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記憶中的確有那樣的夜晚：蘇柔穿著藍白條紋衛衣，
顏料蹭在臉頰上，興奮地拽著他看剛完成的素描。但此刻更清晰的，
是聯姻當晚的場景——林悅坐在床頭，抱著他的天文雜志輕聲說：“原來你最喜歡獵戶座。
”而他當時只顧著回復蘇柔的消息?！八袁F在，‘第一個觀眾’成了‘剽竊犯’的保護傘？
”林悅指向蘇柔胸前的胸針，銀刺在追光燈下泛著冷光，“這個樣品，
我去年 11月戴去顧氏年會，顧總說‘設計太銳利，
不適合顧氏風格’——現在怎么就適合蘇小姐了？”顧言深喉間發緊，想起年會那晚，
林悅站在水晶燈下，胸針的銀刺在她鎖骨下方劃出一道紅痕。他遞上創可貼，
卻被蘇柔接過去：“言深最討厭流血了，我來幫她貼?！倍?，竟默認了這種“體貼”。
“你以為用過去就能綁架現在？”林悅忽然逼近蘇柔，裙擺的銀刺幾乎碰到她的禮服，
“顧總早就不是會為一幅畫熬通宵的少年——他現在只會在接親時打一小時電話，
在婚宴上讓新娘穿臟婚紗見賓客?！迸_下傳來倒吸氣聲，楚瑤的直播彈幕瘋狂刷屏：“救命！
新娘在挖顧總祖墳！”“顧總耳尖紅了！他居然會心虛！”楚瑤的直播彈幕還在瘋狂刷屏，
林悅的耳麥里傳來小唐的提醒：“小姐，顧總去了三樓休息室，
楚墨已經把對比圖發到他手機了?！彼?T臺邊緣的顧言深，他正低頭盯著屏幕，
指腹幾乎要把手機捏出凹痕，月食手帕從口袋里滑落，像片蒼白的落葉。追光燈熄滅的瞬間，
蘇柔的啜泣聲在后臺響起：“言深，你相信我，這些設計真的是我自己——”“夠了！
”顧言深突然甩脫她的手，聲音在空曠的后臺回蕩，“你發在朋友圈的機密室自拍，
時間戳和林悅的設計稿完全吻合！”他轉身時，視線撞上林悅琥珀色的瞳孔，
里面倒映著他扭曲的臉。高跟鞋的聲音在消防通道炸響，林悅扯掉耳麥，任其砸在地上。
路過茶水間時，楚墨的怒吼穿透磨砂玻璃：“你以為她為什么總在你加班時送蓮子羹？
因為你胃出血住院那次，她在 ICU守了三天！”她猛地推開門，
看見顧言深正把那張獵戶座袖扣設計圖揉成一團?！邦櫩傔@是要銷毀證據？
”她的聲音像淬了冰，“還是說，您終于看懂了圖紙背面的字——‘愿你的每一個決策，
都像星星一樣堅定’？”顧言深的手指驟然收緊，紙頁發出刺耳的撕裂聲：“你到底想怎樣？
在發布會現場拆我的臺，很好玩？”“好玩？”林悅逼近他，裙擺的銀刺幾乎戳進他的西裝，
“我只是想讓顧總看清楚，您捧在手心的‘月光’，不過是偷來的星光?！彼统鍪謾C，
劃開監控錄像——蘇柔在機密室翻拍她設計稿的畫面清晰可見，“三年前在英國，
你替她扛下抄襲指控時，可曾想過，她偷的是我準備了半年的畢業作品？
”顧言深的后背撞上自動販賣機，罐裝咖啡在貨架上搖晃。
他想起那年蘇柔哭著說“悅悅要舉報我”，他二話不說替她頂下罪名，卻從未問過真相。
此刻看著錄像里蘇柔熟練的翻頁動作，冷汗浸透襯衫。休息室的門把手上還纏著蘇柔的發絲，
林悅伸手去擰，顧言深突然掐住她的手腕：“你早就知道，為什么不說？為什么要等到今天？
”“說？”她仰頭望著他，睫毛在應急燈的冷光下投出鋒利的影，
“我說過你放在抽屜里的胃藥是我換的無糖款，說過你會議室的熏香是我調的助眠配方，
說過你袖口的褶皺是我讓裁縫特意留的活動空間——”她扯掉他的袖扣，
獵戶座銀刺劃破指尖，“可顧總聽過嗎？”顧言深的視線落在她流血的指尖，
突然想起每次加班后，桌上總會出現貼著星星貼紙的創可貼。原來那些“貼心的助理”，
從來都是她?！澳阋詾槲以隰[？”林悅將揉皺的設計圖拍在他胸口，“我在鬧顧言深你眼瞎！
鬧你把我的真心踩在腳下，卻捧著別人的假貨當珍寶！”她的聲音突然哽咽，卻依然冷冽，
“聯姻那晚，你連我的尺碼都要問蘇柔，可曾想過，我為了配合你的審美，
把婚紗腰線改了七次？”休息室的門“砰”地被撞開，散落的“月光”系列手稿被氣流掀起，
每張圖紙的角落都畫著極小的“Y.S”——那是她獨有的設計師印記。
顧言深彎腰撿起一張，發現每個星芒角度都標著他在麻省理工演講時提到的獵戶座參數。
“現在看懂了？”林悅擦去眼角的淚，婚紗的熒光星芒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蘇柔抄襲的每個設計，都是我為你量身定制的情書。而你，連拆都沒拆開過。
”顧言深的喉間泛起腥甜，看著她轉身時，婚紗銀刺在應急燈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像無數把小刀，將他這些年的自負與忽視，剜得鮮血淋漓。休息室的門被顧言深甩上時，
林悅的發絲被帶起的氣流掀動。她看著他指節捏得發白，忽然想起大學辯論賽，
每當他被戳中痛點，耳尖就會這樣發紅?！澳愕降走€要鬧到什么時候？
”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煩躁?！棒[？”她舉起平板電腦，屏幕上是蘇柔抄襲的設計對比圖，
“我在鬧顧總看不見事實，還是鬧顧總看不見——”喉嚨突然哽住，
她調出相冊里的照片：三個月前，她趴在工作室地板上，周圍散落著二十版“星軌”草圖，
最上面一張用紅筆圈著：“給言深的第一個設計”。顧言深的視線掠過照片，
落在她手腕的疤痕上——那是三年前，他在地下車庫遭遇報復，她撲上來替他擋住鋼管，
傷口縫了七針。當時她笑著說：“反正我學設計，手上留疤更有藝術家氣質。
”此刻她翻轉手腕，疤痕在燈光下泛著淡粉色：“顧總現在看得見這個疤，
為什么看不見我放在你車上的胃藥？看不見我讓小唐每天送的蓮子羹？”他忽然抓住她的手，
掌心的溫度燙得她發抖：“所以你接近我，就是為了證明這些？證明你比蘇柔更‘合適’？
”“不?！彼鲱^望著他，睫毛上還沾著早上試妝時的金粉，“我只是想證明，
顧言深你這里——”她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和這里——”又按了按心臟，
“都被蘇柔的濾鏡糊住了?！鳖櫻陨蠲偷厮砷_手，后退半步撞翻桌上的花瓶。
水流在地面蜿蜒，倒映著兩人搖晃的影子。他第一次發現，林悅的瞳孔是琥珀色的，
像裝著整個深秋的陽光，而他從未認真看過。應急燈的冷白光在顧言深臉上割出明暗兩半，
他盯著掌心的獵戶座袖扣，銀刺上的血珠正沿著“Y.S”刻痕緩緩墜落。
滿地的“月光”手稿在穿堂風里翻動，每張紙頁角落的微型星軌圖案，
都在他視網膜上投下諷刺的光斑。破碎的花瓶在墻角滲水，
水痕蜿蜒成獵戶座的形狀——和林悅婚紗上的刺繡一模一樣。他忽然想起，
每次在辦公室收到的薄荷糖包裝上，都印著極小的星軌 logo，
他曾以為是品牌統一設計，此刻才驚覺，那是她的設計師印記。
楚墨踹開休息室門的力道震得門框吱呀作響，顧言深手中的袖扣“當啷”落地，
滾進手稿堆里。楚墨的瞳孔充血，領帶歪在鎖骨上，
活像頭被激怒的豹子：“顧言深你他媽眼瞎了？
”他抓起桌上的設計圖甩在顧言深臉上：“知道她為了讓‘星軌’通過董事會，
給每個老東西的老婆跪了多少夜嗎？張太太刁難說‘鉆石必須是南非星芒切割’，
她就親自飛約翰內斯堡；李太太嫌珍珠顏色太素，
她就蹲在實驗室調了十七種母貝光澤——”顧言深的后背撞上墻面，
記憶突然不受控地涌來：三個月前的深夜，他路過設計室，看見她趴在桌上睡覺，
手邊是散落的珍珠樣本，腕間纏著防割手套——原來那些“董事夫人的私人定制”，
全是她親手打磨的。“還有這里！”楚墨扯開手機相冊，摔在顧言深胸口，
“上個月你胃出血住院，是誰在 ICU熬到視網膜出血？
是誰把你的胃藥從鋁箔包裝換成避光玻璃瓶？”照片里，林悅趴在病床邊，
發間別著他送的（其實是蘇柔選的）月食發卡，“而你醒后第一句話，是問‘蘇柔來了嗎’！
”顧言深的太陽穴突突跳動，畫面閃回至高中天文社——他在臺上講解獵戶座，
臺下有個女生舉著筆記本瘋狂記錄，課后追著他問：“顧同學，參宿四真的會爆炸嗎？
”當時他嫌她煩，現在才想起，那本筆記本封面畫著小小的星軌，
和她婚紗上的刺繡如出一轍。楚墨突然揪住他的衣領，
西裝紐扣崩飛：“你以為她今天在發布會上拆臺是鬧？她是在給你留最后的體面！
”他掏出 U盤砸在地上，“里面是蘇柔這些年抄襲的全部證據，
包括她找人偽造你簽名的股權轉讓書——而悅悅，她替你擋下了所有臟水！
”楚墨從內袋扯出個牛皮信封，甩在顧言深腳邊，照片和日記散落一地。
顧言深彎腰撿起一張泛黃的照片：18歲的林悅站在天文臺，背后是璀璨的獵戶座，
手里舉著塊牌子：“言深，生日快樂，愿你成為自己的星星。”“這是她 18歲生日拍的。
”楚墨的聲音突然哽咽，“她省吃儉用三個月，就為了在天文館包場給你拍這張照片。
而你呢？你在和蘇柔慶祝她的生日，還發朋友圈說‘月光是最溫柔的陪伴’。
”顧言深的視線落在日記本扉頁，是林悅父親的字跡：“悅悅總說，
言深的眼睛比獵戶座還亮。傻孩子，她不知道，自己才是言深的北極星?！彼鋈幌肫?，
聯姻那晚她眼底的星光，原來不是水晶燈的反射，而是二十年來默默追隨的目光。
楚墨轉身時，從口袋里抖落出張便利貼，顧言深撿起，
上面是林悅的字跡：“言深過敏藥放在第二抽屜，他討厭薄荷味，記得買草莓味。
”——和他辦公室抽屜里的藥盒上的字跡，分毫不差。
走廊盡頭的消防栓玻璃映出顧言深的倒影，
他看見自己西裝上的月食手帕正在滴血——那是被林悅袖扣銀刺劃破的。楚墨的腳步聲漸遠，
留下滿地狼藉的真相，像極了他這些年對她的忽視，碎成無法拼湊的星軌。
他彎腰撿起楚墨摔在地上的 U盤，
外殼上刻著極小的“Elena”——云頂創始人的名字，原來她的每一次隱忍，
都有整個星空在背后支撐，而他，曾以為那是理所當然的月光。
楚墨的拳頭砸在顧言深耳畔的墻壁上，墻漆簌簌掉落。他望著眼前這個向來冷靜的男人，
第一次看見他眼底的紅血絲?！澳阒浪蛲碓诠ぷ魇铱薜綆c嗎？”楚墨的聲音發顫，
“她把‘星軌’的每個模型都拆了三次，就為了證明‘顧氏的工藝能做到’，而你呢？
你在陪蘇柔挑耳環！”顧言深的后背抵著墻，
聞見楚墨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和林悅工作室的香薰一樣。記憶突然涌來：上周三，
他路過她的工作室，聽見她和小唐的對話：“顧總喜歡啞光質感，這個鍍鎳工藝換成磨砂吧。
”“可是小姐，這樣成本會增加 30%?！薄凹影?，他值得。
”楚墨從口袋里掏出張皺巴巴的紙，
拍在他胸口：“這是她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袖扣設計圖，背面寫著‘愿你的每一個決策，
都像星星一樣堅定’。”紙頁上的獵戶座圖案刺痛顧言深的眼，袖扣中央的小鉆石，
正是獵戶腰帶的參宿三星。他想起今早蘇柔送他的袖扣，款式一模一樣，
卻說“靈感來自我們在英國的時光”。“她什么都沒說?！背穆曇舻拖聛?，
“她總說‘言深很忙，別打擾他’，可你知道嗎？她連聯姻合同都研究過十七遍，
就為了找出‘能讓顧氏獲利最大’的條款——而你，連她的設計稿都沒點開過。
”顧言深望著楚墨轉身離開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他口袋里露出半張便利貼，
是林悅的字跡：“言深胃不好，發布會前別讓他喝咖啡?！蓖?8點，
顧氏頂層辦公室的空調冷得刺骨。顧言深盯著離婚協議上的“300萬元”補償款，
鋼筆在指尖轉了三圈——那是林悅三個月前送他的，筆帽內側刻著極小的獵戶座圖案，
他剛知道這是她的設計師印記。“簽了吧?！彼七^協議，
目光卻黏在她后頸的淡紅痕上——今早他扯掉她的“星軌”胸針時留下的，
和三年前她替他擋刀的疤痕隔肩相望。林悅的指尖劃過“無過錯方補償”欄，
婚戒在紙面投下菱形陰影：“顧總記錯了?！彼槌鲎约旱匿摴P，
筆帽上的云頂 LOGO與他辦公桌上的香薰瓶一模一樣，“婚前協議第 7條，
貢獻補償包括知識產權——”筆尖在“股權分配”欄落下，
“‘星軌’系列首月營收占比 23%，我要 1%股份，不過分吧？”顧言深的喉間發緊，
忽然注意到她腕間的疤痕在燈光下泛著微光，
想起昨夜她在茶水間熬蓮子羹的背影——當時他為蘇柔的一個電話轉身就走，
沒看見她被蒸汽燙紅的指尖。她將《云頂合作意向書》推過桌面，
甲方簽名“Elena Lin”刺痛他的眼：“忘了告訴顧總，
奶奶今早增持到 5.01%——”手機彈出楚瑤的直播截圖，
#林悅離婚分股份#的熱搜詞條下，是她簽字時無名指內側的婚戒紅印，“現在，
她是顧氏第五大股東?！鳖櫻陨畹钠ば脒^走廊地毯，鞋跟卻像踩在碎玻璃上，
每一步都扯著神經。林悅身上的松木香還殘留在空氣里，
瞥見的、那張貼在微波爐上的便利貼氣息——褪色的字跡寫著“言深的胃藥加熱至 50℃，
蜂蜜水兌三滴檸檬汁”，落款“L.Y”的日期停在三個月前，
正是他將婚戒扔進抽屜的那晚。推開門時，檀木書架上的玻璃罩映出他發顫的指尖。
那座獵戶座星象模型是林悅送的，他曾嫌它占地方，
都嵌著極小的日期：2017年天文社演講、2020年胃出血住院、2023年聯姻典禮。
底座邊緣刻著行幾乎看不見的字：“你的眼睛像獵戶座，是我見過最亮的星。
”他的喉間突然發緊，想起昨夜她簽字時后頸的紅痕，和這模型的星芒一樣，
都是他親手碾碎的光。抽屜深處的文件袋突然滑落，一張泛黃的醫院繳費單飄出。
300萬元的數字刺目，用途欄“顧言深急性胃穿孔手術費”的墨跡還未完全褪色，
繳費人簽名“林悅”旁，備注欄寫著：“他說不需要，可我不能讓他死。
”那是三年前的雪夜，他在地下車庫遇襲后突發胃穿孔，醒來時蘇柔哭著說“是我簽的字”，
而真正在手術同意書上按紅手印的，是被他罵“多管閑事”的未婚妻。
落地窗外的暴雨突然砸向玻璃，閃電劃過的瞬間，
他看見自己辦公桌上的鋼筆——筆帽內側的獵戶座圖案，是林悅用瑞士工藝刻的，
每個星芒角度都精準對應他在麻省理工演講時提到的獵戶腰帶三星間距。
此刻鋼筆被他握出指痕，就像三年前她替他擋刀時，刀刃在她腕間留下的那道疤。
手機在掌心震動，楚墨的信息附帶張照片：泛黃的股權書復印件邊緣沾著干涸的血跡，
文件袋上貼著標簽“顧明遠?2000.12.24”——他生父墜樓前三天簽署的文件，
此刻正躺在林悅的保險柜里，和她的設計手稿放在一起?！邦櫩偅碾x婚協議，該簽字了。
”林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高跟鞋聲在靜謐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
顧言深慌忙去撿散落的繳費單，卻撞翻了玻璃罩。獵戶座模型摔在地上，碎成無數星芒，
恰似他此刻的心跳——那些被他忽視的、她用十年織就的星軌，正隨著玻璃的脆響，
在他眼前徹底崩裂。顧言深的手機連續震動，
三條信息像三顆炸彈：云頂證券：林淑蘭賬戶增持至 5.01%，
附言“給囡囡的離婚禮物”。顧氏系統：股東林淑蘭要求列席董事會，
附件是 1998年《金融時報》頭版——“東方女魔頭 Elena橫掃紐約股市”，
配圖里的珍珠項鏈，正戴在林悅的頸間。楚墨：“顧總，您上周拋售的 2%股份，
現在在云頂的保險柜里，和您生父的股權書放在一起?！薄霸瓉?，
”顧言深盯著她袖口露出的“云頂設計總監”工牌，“從聯姻開始，你們就在等這一天。
”林悅起身時，西裝外套滑下肩頭，
露出肩胛骨處的星軌紋身——和他辦公室的星象圖一模一樣?！澳棠陶f，”她整理袖口，
“買股票和養孫女一樣，都要提前布局——比如您今早簽字的離婚協議，背面還有一行字。
”他翻開第二頁，草體小字刺進瞳孔：“顧言深，獵戶座的星星會墜落，
但星軌永遠在宇宙深處等你。”字跡旁畫著極小的婚戒，
內側刻著他們的英文名縮寫——那是他從未仔細看過的細節。
顧言深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懸停，輸入法的光標像把細小的手術刀，
在“你在哪”三個字上反復切割。
玻璃幕墻外的暴雨正將云頂大廈的星光 LOGO沖刷得格外明亮，
而他辦公桌上的離婚協議第二頁，
草體小字“獵戶座代表被遺忘的守護者”正隨著臺燈的光影明滅，像極了林悅每次畫星軌時，
筆尖在紙上游走的軌跡。抽屜里的婚戒被攥得發燙，
內側的“Y.S & L.Y”字母邊緣磨得發亮——那是她在瑞士定制時，
特意要求工匠用獵戶座腰帶三星的間距排列。聯姻那晚，她趴在他胸口用銀筆描繪星象圖，
筆尖劃過他左肩胛骨的痣：“言深，這里該是參宿四的位置?！贝丝棠敲督渲傅臏囟?，
與記憶中她掌心的溫熱重疊，卻被他指節的冷汗浸透。楚墨的消息彈窗刺破靜謐，
附帶的監控截圖里，林悅簽字時腕間的疤痕在臺燈下泛著微光。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冬夜，
她蜷在 ICU病床邊，發間別著他送的月食發卡（其實是蘇柔選的），卻在他昏迷時，
用自己的血為他校準輸液速度。而他醒來后說的第一句話是：“蘇柔呢？”暴雨突然轉急，
百葉窗的葉片被風吹得噼啪作響，在地面投下細碎的銀刺狀陰影，
與她婚紗上的獵戶座銀刺一模一樣。顧言深抓起車鑰匙沖向電梯，
金屬按鍵上還留著她今早按過的體溫——她總是習慣用無名指指尖按鍵，因為那里戴著婚戒，
而他從未注意過。地下車庫的聲控燈在他闖入時次第亮起，照亮了小唐抱著的紙箱。
箱角露出的碎瓷片上，月食圖案被紅筆狠狠劃掉，旁邊貼著張便利貼：“顧總送的花瓶，
碎了就該扔進回收箱。”紙箱深處，
散落的設計草圖邊緣寫著“給言深的護腰西裝”“防過敏面料”，
卻被新標簽覆蓋：“星軌 2.0?致宇宙的獨立星辰”?！邦櫩傉倚〗?？
”小唐側身避開他的視線，耳麥里傳來楚墨的電流聲，“小姐剛進云頂大廈，
正在簽署‘星軌’系列全球維權文件?！彼D了頓，
從口袋里掏出張照片塞給他——林悅趴在實驗室地板上，手臂布滿紅酒過敏的紅腫，
旁邊的筆記本寫滿“言深婚禮”，每一頁都畫著被劃掉的婚戒。手機在掌心震動，
財務部的急報附帶云頂集團的法律文書：凍結理由欄用星軌圖案替代文字，
附證材料里夾著半張設計手稿，角落畫著極小的他的側臉，旁注：“言深皺眉時，
眉峰角度是 15度，像獵戶座的參宿五?！鳖櫻陨钫驹谲囄磺?，
看著地面上未干的輪胎印——是她保時捷獨有的星軌花紋。遠處電梯門開合的蜂鳴聲中，
他聽見小唐對著耳麥說：“楚墨，把顧氏老宅的監控調給小姐，顧振邦今晚進了檔案室。
”暴雨穿過車庫頂棚的縫隙滴落，打在他西裝前襟，
洇開的水痕竟與林悅婚紗上的星芒刺繡一模一樣。
他忽然想起她簽字時說的最后一句話：“顧言深，星星的軌跡一旦偏離，就會成為新的宇宙。
”此刻，云頂大廈頂層的星光 LOGO突然全亮，
在暴雨中勾勒出完整的獵戶座圖案——那是她新系列啟動的信號，
也是他終于看懂的、她用十年編織的星軌密碼。而他親手簽署的離婚協議，正躺在辦公桌上，
像一塊冰冷的隕石，砸向他曾以為堅不可摧的世界。深夜 10點，
顧氏地下檔案室的監控畫面雪花閃爍。顧振邦的雪茄煙圈里，
蘇建國的手指戳向屏幕：“看見她的鋼筆了嗎？云頂董事會專屬款，
全球限量 30支——”“Elena Lin。”顧振邦敲了敲“顧氏老宅抵押合同”，
1998年的公章在臺燈下泛著冷光，“當年顧明修墜樓前，
把言深的撫養權和老宅一起抵押給了她，現在林悅離婚，
這份協議就——”監控突然切換視角，林悅的高跟鞋停在“股權變更”文件柜前，
抽出顧振邦偽造的“股權轉讓書”。她轉身時，
頸間的祖母綠吊墜閃過微光——和 1998年 Elena在華爾街佩戴的款式分毫不差。
躲在拐角的顧言深捏緊手機，楚墨發來的消息在掌心震動：“顧總，
您的血型報告顯示 AB型，而顧氏夫婦都是 O型——有些真相，該浮出水面了。
”林悅的高跟鞋跟敲在檔案室的花崗巖地面，回音像倒計時的鐘擺。
她指尖撫過“股權變更”文件柜的銅制拉手，
掌心的溫度讓金屬表面泛起霧氣——這里封存著顧氏最骯臟的秘密，
也藏著她隱忍三年的答案。抽屜拉開時，油墨與霉菌的氣味撲面而來，
她一眼就認出那份偽造的“股權轉讓書”，顧振邦的簽名墨跡新鮮得像是昨天剛落的筆。
拇指劃過文件邊緣的毛邊，她想起奶奶在瑞士雪山別墅說的話：“囡囡，
真正的獵手會把陷阱偽裝成禮物?！背閷仙钐幍恼掌?，
1998年的Elena Lin戴著祖母綠吊墜，站在華爾街證交所前，
身后是剛收購的顧氏北美分部——那是顧言深生父墜樓的前一年，
也是云頂集團與顧氏恩怨的起點。“奶奶，老宅保險柜的密碼是言深的生日嗎？
”她對著耳麥低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頸間的吊墜，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聯姻那晚，
顧言深替她扣上婚紗腰封的溫度。那時他說“隨你”，卻沒看見她在暗袋里縫入的定位器，
就像此刻他不會知道，檔案室的監控線路早在三個月前就接入了云頂的衛星系統。
顧言深的腳步聲在走廊消失后，她抽出那份泛黃的體檢報告，AB型血的結果讓她閉了閉眼。
父親臨終前的話在腦海中回響：“言深的生父是我在天文社的摯友，
他用最后的股權換了言深的撫養權……”報告邊緣的血跡是她今早故意留下的，
就像三年前替顧言深擋刀時，她故意讓血滴在他的袖扣上——有些真相，需要用疼痛來喚醒。
監控屏幕里，顧言深正盯著照片背面的字跡發怔。她轉身時，婚紗銀刺掃過文件柜，
在抽屜內側的刻字“2000.12.24，言深別怕”上投下細碎的影。
那是奶奶在顧明遠墜樓當晚刻下的，如今與她設計的“星軌”系列logo重合，
像命運的齒輪終于咬合?！俺杨櫿癜钚薷乃劳鰣蟾娴淖C據發給言深。
”她對著耳麥開口，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破繭的鋒利。走出檔案室時，
電梯鏡面映出她泛紅的眼角——不是為顧振邦的陰謀，而是為顧言深即將崩塌的世界。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她看見顧言深正彎腰撿起那份血型報告，
指尖在“AB型”上停頓三秒——那是她設計“星軌”系列時，每顆星星必須校準的時間。
掌心的婚戒早已摘下，無名指內側的紅印卻還在發燙，如同她對他的感情，哪怕被碾碎，
也會留下永不褪色的星痕。云頂大廈的夜風穿過走廊，掀起她西裝外套的下擺，
露出腰封處的祖母綠吊墜。那是奶奶用畢生積蓄買下的星核，此刻在黑暗中泛著微光，
如同她為顧言深保留的最后一絲溫柔。手機震動，楚墨發來消息：“顧總發現了老宅監控，
正在查1998年的電梯錄像?！彼娞輼菍訑底痔鴦樱鋈惠p笑。檔案室的碎光里，
顧言深會看見父親墜樓前發給Elena的郵件：“如果我出事，言深就交給星星的守護者。
”而她，正是那個被選中的、用整個云頂星光編織陷阱的守護者——不是為了復仇，
而是為了讓他在墜落時，能抓住那根名為“真相”的星軌。金屬電梯門合上的瞬間，
林悅摘下婚戒，扔進垃圾桶的動作帶起一陣風，吹散了顧言深留在她發絲上的雪松香水味。
小唐遞上平板電腦，
云頂內部郵件的主題刺目：《啟動“星軌”全球維權——附蘇柔受賄證據》?！靶〗?，
奶奶說，”小唐指著“顧言深血型報告”，“該讓顧總看看，
是誰在二十年前就為他買好了退路?！彪娞葭R面上，
林悅的倒影與 1998年 Elena的照片重疊，同樣的星軌耳釘，同樣的唇角冷笑。
地下車庫的保時捷車燈亮起，楚墨倚著車門晃著 U盤：“顧振邦的賬目備份好了，
還有——”他揚了揚手機，楚瑤的直播里，
離婚協議上的 1%股份被 P成“顧總追妻入門券”，
“現在全網都在教顧總如何追回設計師老婆。”林悅忽然笑出聲，
笑聲里帶著破繭的暢快：“楚墨，你說如果他知道，老宅的保險柜里藏著他生父的日記，
會是什么表情？”她晃了晃手機，奶奶的消息帶著瑞士雪山的冷冽：“囡囡，真正的星軌，
從不會為不懂珍惜的人停留?！蔽缫?12點，顧言深在抽屜最深處翻出婚戒，
內側的“Y.S & L.Y”在落地燈下閃著微光——那是聯姻當晚，
她趁他熟睡時戴上的，而他第二天就摘了下來。木質禮盒里的星象圖被翻出，
每顆星星都標著日期：2017年他在天文社演講，2020年他胃出血住院，
2023年他們的聯姻典禮。每顆星旁都有小字：“言深的眼睛像獵戶座，
是我見過最亮的星?！笔謾C彈出楚墨的消息，附帶一段監控錄像：去年冬夜，
他在會議室暈倒，林悅跪在地上做急救，發間落滿雪花，反復念著：“言深，別害怕，我在。
”而他醒來后，只看見蘇柔遞來的熱毛巾。他驅車前往她的工作室，
密碼鎖顯示“權限已注銷”。透過玻璃，
他看見辦公桌上擺著未拆封的草莓味胃藥——他上周隨口說“薄荷味太沖”，
她便托人從德國定制。旁邊的筆記本里，記滿了他的過敏藥劑量、會議習慣，
甚至左肩胛骨的痣的位置，每一條都畫著極小的星軌。“顧總找我姐？
”小唐抱著紙箱從電梯間走出，紙箱里露出半截碎瓷——是他送的月食花瓶，“小姐說，
月食總會過去，但星星永遠在天上?！鳖櫻陨疃⒅埾淅锏脑O計草圖，
張都標注著“給言深的”：防過敏的西裝面料、護腰的襯衫剪裁、甚至他看文件時用的鎮紙，
都刻著獵戶座星芒。原來，她早已把他的生活織成了星軌，而他，從未抬頭看過一眼。
手機震動，財經新聞彈出：《云頂集團申請凍結顧氏賬戶，疑似介入股權之爭》。配圖里，
林淑蘭的手腕上戴著那枚祖母綠手鐲，和林悅腰封上的星核一模一樣。
他忽然想起她簽字時說的話：“星星的存在，不是為了被仰望，而是為了照亮值得的人。
”此刻，顧言深站在空蕩的工作室，看著墻上貼滿的他的照片，
每一張角落都畫著星軌——那是她默默追隨的十年，是他錯過的整個宇宙。
離婚協議上的 1%股份，不是結束，而是他追妻火葬場的開始——從現在起，
他要親手撿起那些被他踩碎的星光，哪怕遍體鱗傷。
楚瑤的直播鏡頭對準補光燈下的首飾展臺，
“星軌”系列手鏈在微距鏡頭里流轉著八心八箭的璀璨。彈幕正刷著“瑤瑤快放鑒定教程”，
直播間的雕花木門突然被撞開，蘇柔的香奈兒禮服皺得像隔夜茶漬，
胸前的仿冒“星軌”胸針歪在鎖骨下方，劃出一道不自然的紅痕?！俺幠銘{什么！
”她的尖叫刺破麥克風，眼線液順著淚溝暈成黑眼圈，
“我和周總只是——”“只是在機密室探討周氏醫療的回扣賬目？
”楚瑤的鏡頭精準懟向蘇柔發抖的手腕，那里戴著條六芒星切割的鉆石手鏈，
“蘇小姐的小紅書‘粉絲福利’視頻，1分 23秒處的手鏈——”她調出截圖，
“和我姐設計的‘星軌’手鏈對比，正品的獵戶座腰帶三星間距是 127度，
而您這條——”指尖劃過屏幕，“只有 115度，
連盜版都不及格呢～”彈幕瞬間沸騰：“笑死！盜版連角度都抄錯！
”“蘇柔手上的是義烏小商品吧？”蘇柔踉蹌著撞翻補光燈，暖光燈泡在地面摔成碎片，
光斑恰好落在她胸前的假胸針上，塑料水鉆在碎光中顯得格外廉價。
楚瑤趁機切出監控錄像：47分鐘前，蘇柔在顧氏機密室將文件塞進風衣，
腰間的周氏集團定制腰帶清晰可見?！皩α?，”楚瑤對著鏡頭比心，“蘇小姐風衣上的編號，
和周氏的間諜裝備同款哦～”她晃了晃手機，“經偵大隊剛剛通知，
周氏醫療的非法賬戶已被凍結——”蘇柔的尖叫混著補光燈的電流聲響起：“言深會幫我！
他說過我是——”“是他疲憊生活的光對嗎？”楚瑤突然冷笑，調出顧言深今早的通話錄音，
“可惜顧總現在說，真正的光不會偷設計稿，不會偽造淤青，
更不會——”她指向蘇柔手腕的遮瑕膏，“用#03號淺棕遮瑕液假裝被家暴哦～柜姐說，
這是您上周在 YSL專柜買的呢?！敝辈ラg瞬間被“蘇柔滾出設計圈”的彈幕淹沒。
蘇柔在混亂中踩碎玻璃，踉蹌著撞出門時，楚瑤舉起正品“星軌”手鏈：“家人們，
你識別真星光與假月光～”凌晨 2點的“悅 Design”工作室飄著冷萃咖啡的苦味，
林悅的指尖在手繪板上停頓，
屏幕里“荊棘玫瑰”鎖骨鏈的尖刺總差 0.5度——就像她此刻的狀態，
明明疲憊到指尖發顫，卻仍要校準每個星芒角度?！澳惆l燒了?！背蝗蛔プ∷氖滞螅?/p>
掌心的溫度對比著她的滾燙，喉結在領帶間滾動，“昨晚發布會站了五個小時，
今早又改了二十版——”“楚墨，”她抽回手，筆尖在祖母綠主石上點了點，
“把這個切面調成 127度，和奶奶的吊墜同色系?！逼聊挥吵鏊巯碌那嗪?，
像被揉碎的星軌，“巴黎時裝周的開場秀，不能有任何偏差?！背蝗粨屵^數位筆，
摔在桌上發出脆響：“林悅，你看看自己！”他指向休息區的沙發，
那里堆著她這月的胃藥、褪黑素，還有件洗到發白的舊衛衣——是顧言深大學時送的，
“離婚協議都簽了，你為什么還要——”“還要證明自己？”她忽然笑了，
笑容里帶著玻璃渣般的破碎，翻開筆記本，
夾著顧言深三年前的采訪剪報：“‘好的設計要經得起時間考驗’——”指尖劃過他的簽名，
“現在我要讓他看看，沒有顧氏的光環，我的設計——”聲音突然哽住，
“依然能照亮整個星空?！背粗l顫的睫毛，最終嘆口氣，
調出云頂集團內部系統：“奶奶剛給我權限，巴黎時裝周的展位申請通過了?！彼D了頓，
袖口露出“悅 Design”定制袖扣，與她無名指的婚戒痕跡形成刺目對比，
“‘荊棘玫瑰’系列，會是開場秀，壓軸款是——”“是‘星核重生’。”林悅接過話頭，
指尖撫過筆記本里的草圖，中央的祖母綠主石旁，
刻著極小的“Y.S”——顧言深的英文名縮寫，卻被荊棘緊緊包圍，“楚墨，
幫我把這個細節藏進花蕊里?！惫ぷ魇业穆涞責敉蝗幌纾瑧睙舻睦涔饫?，
楚墨看見她腕間的舊疤在發光——那是三年前替顧言深擋刀留下的，
此刻與屏幕上的荊棘尖刺重疊，像極了她即將綻放的、帶刺的星光。
顧言深第三次掛斷蘇柔的來電，座機卻在十秒后響起，聽筒里傳來壓抑的抽泣：“言深，
我們在英國的畫室，你說我的《月光》系列是——”“是你偷的第九版‘星軌’草圖。
”他盯著窗外“悅 Design”的巨型廣告牌，林悅的側臉被星光 LOGO照亮，
“蘇柔，你床頭柜第二層抽屜的密碼，是我的生日吧？里面藏著我生父的股權書復印件，
還有——”他翻開文件夾，“你和周明的銀行轉賬記錄，附言‘顧氏機密交換費’。
”電話那頭傳來抽氣聲，他繼續道：“每次你‘不小心’摔倒留下的淤青，
其實是#03號淺棕遮瑕液——上周陪林悅挑化妝品時，柜姐說這是網紅‘綠茶必備色’。
”“所以你調查我？”蘇柔的聲音突然變冷，
“就因為那個處處不如我的——”“不如你的女人？”顧言深打斷她，
視線落在桌角的“荊棘玫瑰”胸針，那是林悅落在他辦公室的樣品，尖刺上還留著她的指紋，
“她會在我胃痛時，把小米粥熬到第三遍，
就為了讓米粒軟得像云；會記住我每個會議的座位習慣，
在文件左側留 3cm空白；會把我的過敏藥分裝成每日小份，
連藥盒都畫著獵戶座——”他的喉間發緊，“而你，只會在我加班時送來冷掉的咖啡，
說‘言深加油’?！彪娫挕斑青睊鞌?，顧言深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胸針尖刺，
刺痛感讓他想起三天前在檔案室看見的場景：林悅的設計手稿上，
每個細節都標著“言深喜歡”，而他曾把這些圖紙扔進待處理文件夾。
桌面突然彈出楚墨的消息，附帶段視頻：巴黎時裝周官網更新，
“悅 Design”的“荊棘玫瑰”系列成為開場秀，
壓軸款的設計理念寫著：“獻給那些在黑暗中獨自閃耀的星。”他望向窗外，
云頂大廈的星光 LOGO正在調試，獵戶座的星芒掃過他的辦公桌，
像極了林悅婚紗上的銀刺——曾經他覺得太過鋒利，如今卻成了他夜夜夢見的、唯一的光。
周明的賓利在地下車庫突然熄火，儀表盤的燈光熄滅前，
他看見后視鏡里林悅的身影——黑色風衣下擺掃過地面，像片即將墜落的夜幕?！袄项?，
林老太太的資料有問題！”他的聲音發顫，
手機屏幕上“經偵大隊介入周氏醫療”的新聞格外刺眼，
“我的回扣賬戶——”顧振邦的打火機“咔嗒”打燃，橘色火光照亮他緊繃的臉：“慌什么？
顧氏老宅的抵押合同——”后車窗突然被敲響，林悅站在光影交界處，半邊面容隱在黑暗中，
更新時間：2025-05-07 01:44: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