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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我躍下誅仙臺時，最后一條尾巴在罡風中寸寸斷裂。

后來三界傳聞，清虞女帝瘋了似的翻遍九重天，連幽冥血海都掀了個底朝天。

可她再也找不到那只，被她親手逼死的雪狐了。

…

寒風在耳邊呼嘯，素白的衣袍在風中翻飛，如同一片凋零的雪，墜向無底深淵。

曾經的歡笑、期待、執著，此刻都化作了虛無。

那些嘗過的溫暖，如今卻像一把把鋒利的冰刃，一遍又一遍地割裂著早已破碎的心。

我曾以為，只要足夠虔誠，足夠執著，就能靠近那個人，哪怕只是遠遠地望她一眼，也甘之如飴。

可是，現實卻將所有的幻想碾得粉碎。

那個我傾盡一切去仰望、去追隨的女人，原來根本不值得。

若有來生，愿不復相見。

墜落的過程中，身體仿佛被千萬根冰錐貫穿，撕裂的疼痛從四肢百骸蔓延，連魂魄都在顫抖。

意識逐漸模糊，耳邊只剩下呼嘯的風聲。

——我竟沒死。

不知是不是上天垂憐，跳下誅仙臺后，我并未魂飛魄散，也未入輪回。

只聽得虛空中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隨后，身體便被一股柔和的風托起，緩緩飄浮在混沌之中，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我已躺在一片青翠的山谷里，身下是柔軟的草地，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身上。

本以為以我的修為，跳下墮仙臺必死無疑，卻不想執念太深，竟硬生生護住了心脈。

眉間浮現出一道墮仙的暗紋，身上的傷口也在飛速愈合，妖力重新占據了這副軀體，將僅存的那縷仙氣徹底吞噬。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千辛萬苦修煉成仙，可這短短百年的仙途，竟還不如做妖時來得痛快。

我回到了青丘。

正值深秋，曾經漫山遍野的灼灼桃花早已凋零，只?？葜υ陲L中搖曳，蕭瑟得如同我的心境。

與我交好的樹妖阿青發現了我，見我一身染血的衣衫，氣得直跺腳。

“你看看你！當初非要去天宮報恩，結果呢？被人逼得跳墮仙臺！值得嗎？！”

“蠢狐貍！”

可她罵著罵著，眼眶卻紅了。

我笑了笑，輕聲道：

“不值得?！?/p>

“從來沒有一刻值得過。”

阿青說，我體內的仙力和妖氣相沖，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走火入魔。

“我聽說有一種‘忘川飲’，能洗去墮仙印記，還能讓你忘掉痛苦的人。”

“只是，這藥喝下去會很疼?！彼q豫地看著我。

“疼？”我低笑一聲，伸手接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墮仙臺我都跳了，還怕什么疼？”

藥液入喉的瞬間，蝕骨之痛席卷全身，仿佛每一寸血肉都被碾碎重組。眉間的墮仙印記漸漸消退，體內的仙氣徹底消散。

即使循著熟悉的仙澤，她再也找不到我了。

玉鼎宮，師尊，瑤池的水，那些纏綿悱惻的夜晚……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記憶如潮水般退去。

這一世愛得太苦，我不想再記得分毫。

再睜眼時，天已放晴。

我的眼神清澈如初，仿佛從未經歷過那些痛楚。

可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原身只剩一條狐尾，頓時大驚失色：

“阿青！我怎么只剩一條尾巴了？！我死了八次嗎？！”

阿青試探著提起“清虞帝尊”的名字，我卻一臉茫然：

“那是誰？”

她眼睛一亮，立刻打哈哈道：

“哎呀別管了！你之前偷偷跑去瀛洲去采仙草，被三頭兇獸重傷，差點沒命，你忘了嗎？”

“對了，我想喝山頂最清甜的晨露，你去幫我取些來，好不好？”

我雖疑惑，但還是順從地點頭，轉身朝山上跑去。

更新時間：2025-05-06 23:3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