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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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青磚地上,額頭抵著冰涼的石板,能聞到殿內熏香里混雜著的銅銹味。

"九公主周靜姝,賜婚北燕。"宣旨太監的聲音像一把鈍刀劃過耳膜。

我聽見自己母親倒抽一口冷氣,接著是瓷器碎裂的脆響。"陛下——"母妃顫抖著要上前,

卻被兩個宮人死死按住肩膀。她穿著漿洗得發白的粗布宮裝,

鬢邊幾縷散落的黑發隨著掙扎晃動。三年前她因私藏先太子遺物被貶為宮女,

如今連說話都要跪著。"退下。"皇帝沒有看我們母女一眼。他端坐在金漆剝落的龍椅上,

手指摩挲著扶手上的鎏金蟠龍紋。那條龍的眼睛缺了一只,空洞地望著大殿上方的藻井。

我聽見身后傳來壓抑的啜泣聲。十二位適齡公主都站在廊下,她們今天特意穿了素色衣裳,

低眉順眼地垂著手。昨日我還看見永寧姐姐對著銅鏡描眉,說最近風寒厲害不便出門請安。

原來如此。"臣女領旨。"我叩首時故意讓額角撞上青磚。溫熱的血滑進眼睛,

模糊了視線里那些松了口氣的面孔。北燕的使團三日前就到了京城,他們帶來的羊皮地圖上,

我們的疆土被畫成一只待宰的羔羊。暮色漫過宮墻時,我在浣衣局找到了蜷縮在角落的母親。

"你恨我嗎?"她枯瘦的手指攥著我的裙角,指甲縫里還沾著沒洗凈的皂粉,

"若不是當年我偷偷給你換了生辰八字..."我蹲下來平視她的眼睛。

那個總愛哼小調的美人兒早就不見了,只剩下滿面風霜的中年婦人。

記得七歲那年她教我認字,用簪子在沙盤上寫"明月千里寄相思",

現在那支雕著并蒂蓮的銀簪正插在我發間。"該恨的是讓他們覺得可以欺負咱們的人。

"夜雨敲打窗欞,我摸著陪嫁箱籠里的虎符。這是今晨林統領悄悄塞給我的,

他是先太子府舊部。北燕的婚書剛送到,他就派人送來了這個。"公主且留它護身。

"老將軍的眼角有淚,"當年屬下未能護住太子殿下,今日定要看著您平安。

"我將虎符貼身藏好,窗外驚雷炸響。閃電照亮了案頭攤開的地圖,北燕王城的位置上,

墨跡暈染成一朵猙獰的花。第二日卯時三刻,宮門尚未開啟。我裹著斗篷穿過回廊,

袖中藏著從典籍庫偷來的通關文牒。轉過朱紅影壁時,忽然聽見假山后傳來窸窣響動。

"誰在那里?"暗處走出個戴帷帽的女子。她身量纖細,腰間佩玉卻刻著禁軍統領的標識。

等看清她面容,我差點叫出聲來——那是五日前剛被賜死的兵部尚書之女蘇婉娘。

"九公主當真要去北燕?"她聲音很輕,像是怕驚飛檐下的麻雀。

我注意到她靴尖沾著新鮮的泥土,這會兒不該出現在東六宮。

"你不是..."話未說完就被她抬手制止。蘇婉娘摘下帷帽,

露出一張與我記憶中截然不同的臉。右頰有道蜈蚣狀的疤痕,原本明媚的杏眼蒙著層灰翳。

她從懷里掏出半塊斷玉,與我頸間的玉佩嚴絲合縫地拼在一起。"家父臨終前說,

北燕皇宮藏著一個能改變兩國命運的秘密。"她壓低嗓音,"公主可愿聽我說個故事?

關于二十年前,先皇后為何會在雪夜墜馬..."遠處傳來更鼓聲,三長兩短。

她轉身離去時斗篷掀起一陣藥香,我這才發現她左袖空蕩蕩的。

據說刑場上的劊子手用了整整三把鬼頭刀,才砍斷那位尚書大人引以為傲的鐵臂。

回到儲秀宮時天已放晴。侍女春桃正在整理行囊,見我進來慌忙掩住手中物件。

那是本《詩經》,扉頁夾著張泛黃的紙片。"姑娘莫怪奴婢多嘴..."她突然撲通跪下,

淚水砸在青磚上,"昨夜我聽見...聽見敬事房的人說,

北燕皇帝選中的其實是七公主..."我僵在原地。難怪那些公主們神色各異,

原來早在圣旨下達之前,就已經有人知道了結果。只是不知是誰臨時改了主意,

又或者..."下去吧。"掌燈時分,我在妝匣底層翻出母親年輕時的畫像。

畫中女子倚著海棠樹吹笛,眉目間竟與宸妃有七分相似。去年秋天我隨貴人們去祈福寺進香,

方丈指著宸妃說:"此女面相主克夫,恐難善終。"當時皇帝就在旁邊。窗外飄起細雨,

我握緊那柄短匕。它是今晨收拾首飾時發現的,藏在珍珠簪子里。匕首柄上刻著北燕文字,

翻譯過來是"必勝"的意思。更深露重時,我聽見瓦片輕響。推開窗只見一襲玄衣掠過屋脊,

腰間令牌閃過幽光。禁軍暗衛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難道皇帝對我也不放心?

我取出枕下的虎符,借著月光細看。斑駁的銅銹下隱約現出一行小字:"奉天靖難,

唯忠是從。"這哪里是什么虎符,分明是道催命符。第三日清晨,送親隊伍在朱雀門外集結。

我最后望了一眼巍峨的宮闕,忽然瞥見人群中有雙熟悉的眼睛。是林統領的女兒,

她朝我比了個奇怪的手勢——右手橫切咽喉,左手撫心。馬蹄聲起時,

我摸到袖中多出的東西。是一枚帶血的玉扳指,內側刻著北燕皇室專用的云紋。

看來有人比我更早踏上了這條不歸路。車駕經過西市時,

我聽見街邊孩童唱著新編的童謠:"胡姬笑,漢月愁,金鞍載酒赴荒丘。玉門關外春風度,

不見江南采菱舟。"掀開車簾望去,賣糖人的老漢正往泥爐里添柴。

火光照亮他腰間別著的竹哨,那是禁軍斥候聯絡的暗器。

我突然想起蘇婉娘臨別時的話:"公主小心北燕宸妃,她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此刻朝陽刺破云層,照見遠方蜿蜒的官道。風卷起塵土迷了眼,

恍惚間仿佛看見母親站在宮門前,手里還握著半截斷簪。車隊漸行漸遠,

身后傳來一聲悠長的鐘鳴。那是太廟的方向,鐘聲撞碎在宮墻上,像極了我碎了一地的心。

馬車碾過最后一塊青石板時,我聽見有人在唱胡歌。掀開車簾,漫天黃沙撲面而來。

遠處城墻像條蟄伏的巨龍,城門上飄著猩紅的旌旗。幾個披甲武士騎著高頭大馬巡視城墻,

他們腰間彎刀反射著冷光。"到了。"送親使節的聲音透著疲憊。

我望著城門上方斑駁的"玄武"二字,想起臨行前林統領說:"公主且記住,進了北燕宮,

說話要像踩雪——每一步都要試探深淺。"蘭芷宮比想象中荒涼。朱漆剝落的匾額下,

兩個女子正在掃落葉。看見我的儀仗隊,她們慌忙跪在一旁。為首的那個穿杏黃衫子,

生得明艷動人,另一個鵝黃衣裙的姑娘則低著頭。"臣妾林昭儀、蘇貴人恭迎寧嬪娘娘。

"我注意到林昭儀手腕上有道新鮮的抓痕,蘇貴人指節處結著暗紅的血痂。正要開口,

忽聽遠處傳來銅鑼聲。"快到時辰了!"林昭儀臉色一變,"娘娘先歇息,

我們改日再來請安。"暮色四合時,春桃正在整理衣物。突然窗外傳來一陣喧嘩,

幾個太監抬著個黑木箱子匆匆走過游廊。"那是什么?

""奴婢聽說是宸妃娘娘賞給各宮的香料..."春桃話音未落,箱子突然翻倒。

褐色的粉末撒了一地,有個小太監跪在地上拼命磕頭。我瞇起眼睛。

那些粉末在夕陽下泛著詭異的藍光。夜半被驚醒時,我聞到一股嗆人的焦味。

推開窗只見東邊濃煙滾滾,隱約傳來哭喊聲。"娘娘快看!"春桃指著遠處驚叫。

三個黑影從墻頭掠過,其中一個踉蹌著跌進隔壁院子。緊接著一聲悶響,再沒動靜。

我死死攥住虎符。月光下,那枚銅牌上的蟠龍紋路仿佛活了過來。第二日請安,

我第一次見到北燕皇帝。蕭景琰坐在紫檀寶座上,身量修長,眉眼如畫。他左手支著下巴,

目光卻落在宸妃身上。那位寵妃穿著孔雀藍織金裙,鬢間步搖隨呼吸輕輕晃動。"寧嬪。

"我上前叩首,能感覺到幾道目光如芒在背。余光瞥見宸妃指尖劃過案幾,

在沉香木上留下一道白痕。"本宮新得了西域奇香,待會兒送去各宮。"她說話時嘴角含笑,

聲音卻冷得像冰。我謝恩退下時,聽見她輕哼了一聲?;貙m路上遇見蘇貴人。

她提著藥罐匆匆而過,見是我慌忙低頭。藥香里混著淡淡的苦杏仁味,

這不該出現在后妃膳食中的味道讓我心頭一緊。"貴人這是...""家母染了風寒,

娘娘恩準我每日煎藥。"她聲音發顫,"還請娘娘恕罪。"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

昨日分明聽見她說母親早逝,今日怎會...暮色漸濃時,春桃端來晚膳。

我盯著那碗蓮子羹,忽然用銀簪挑起一顆米粒大小的珍珠。珍珠表面有細微的裂紋,

顯然是泡過藥水。"去把林昭儀請來。"半個時辰后,林昭儀帶著侍衛闖進偏殿。

她鬢發散亂,手里握著柄短劍。地上躺著個渾身是血的太監,喉間插著半截斷刃。

"他想毒殺娘娘!"她喘著氣,"我在假山后看見他鬼鬼祟祟..."我蹲下身查看尸體。

死者指甲發青,嘴角有黑色血跡。這不是普通刺客該有的癥狀——這是軍中特制的牽機藥。

"拖下去。"我轉向目瞪口呆的春桃,"告訴總管,就說本宮昨夜夢到先太子顯靈,

說是有人要害我。"林昭儀走后,我摩挲著袖中虎符??磥肀毖嗷蕦m比我想象的還要兇險,

連暗殺都敢明目張膽。第三日清晨,我在御花園撞見宸妃。她正在喂一只翠羽雀鳥,

籠子里鋪著金絲絨布。聽見腳步聲,她頭也不抬地說:"寧嬪倒是勤快。""臣妾不敢。

"我屈膝行禮,"只是昨夜夢見先皇后托夢,說園中牡丹開得好,特來觀賞。

"宸妃的手頓了一下。那只翠羽鳥突然發出凄厲叫聲,接著口吐黑血墜入籠底。

"好個伶牙俐齒。"她終于轉過臉,"不過寧嬪怕是記錯了,先皇后最討厭牡丹。

"我垂首掩飾眼中震驚。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先皇后出身江南,最愛的是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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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6 22:2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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