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前,莫瑾年的白月光回到了他身邊。他縱容她羞辱我,毀壞我的畫作,害死我心愛的貓。
我曾是莫瑾年最愛的妻子,他曾說過要陪我看遍世界每一個博物館。五年后,
他挽起別人的手,在我的畫展前,向我介紹他即將迎娶的新娘。他問我:"你不嫉妒嗎?
"我沒告訴他,我已經身患絕癥,最多只剩一年的生命。這是我與莫瑾年分開的第五年,
他的白月光徐嫣從國外回來了。我在美術館舉辦個人畫展的開幕式上,
看到了莫瑾年挽著一個女人的手臂走進來。她穿著香檳色的禮服裙,
眼睛像黑葡萄一樣剔透明亮。一個記者湊過來問我:"蘇小姐,
您對前夫帶著新女友來參觀您的畫展有什么感想?"我微微勾唇,輕描淡寫地說:"祝福。
"林夏悄悄朝我使眼色,提醒我注意情緒。她知道,我的病情在激動時會加重。
莫瑾年朝我走來,臉上帶著我熟悉的笑容,仿佛我們不是分開五年的前夫妻,而是普通朋友。
"暮暮,好久不見。"他依然用著那個親昵的稱呼,"介紹一下,這是徐嫣,我的未婚妻。
"徐嫣伸出手,笑容得體:"久仰大名,蘇小姐的畫作我很喜歡。"我看著她的臉,
恍然間明白了什么。她與我七分相似——同樣的杏眼、高挺的鼻梁和略微上揚的嘴角。
只是她比我更年輕,更有活力。突然想起五年前分手那晚,莫瑾年醉酒后抱著我,
喃喃低語:"嫣嫣..."原來,我一直是她的替身。"徐小姐好,莫先生和您很相配。
"我維持著職業性的微笑,轉身準備離開。莫瑾年卻拉住我的手腕:"暮暮,
我想買下《月明》。無論什么價格。"《月明》是我的成名作,
也是我與他相戀時的第一幅畫。畫中,一輪明月倒映在湖面,湖邊站著一對依偎的情侶,
遠山如黛。那時的我們,以為愛情會像那輪明月一樣恒久不變。"不好意思,這幅畫不賣。
"我抽回手腕,轉身走向下一位客人。莫瑾年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暮暮,你瘦了很多。
"我沒有回頭,只是加快了腳步。那晚回到家,我又開始咳血。
醫生說我的病情惡化得比預想的更快,可能撐不到一年。我抱著黑貓墨墨,
它是我離婚后唯一的慰藉。它蹭著我的臉,好像在安慰我。2我生病的第二個月,
莫瑾年派人送來了一籃水果。林夏接過果籃,猶豫地看著我:"要收下嗎?
"我冷笑一聲:"扔了。"自畫展那天后,莫瑾年仿佛突然對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的工作室前臺每天都會收到他送來的各種禮物——有時是鮮花,有時是我曾喜歡的甜點。
林夏嘆了口氣:"蘇暮,你還放不下他?"我搖頭:"我只是想讓他后悔。
"我開始頻繁出現在莫瑾年可能出現的場合。盡管醫生警告我不該過度勞累,
但我還是接受了幾個重要的社交活動邀請。在一次慈善晚宴上,我穿著露背的黑色長裙,
故意從莫瑾年面前走過。他的目光像一把火燒在我的背上。晚宴上,徐嫣主動找到我,
語氣溫和:"蘇小姐,聽說您曾在巴黎留學?我也計劃去那里進修一年。
"她一直在模仿我的經歷。我瞥見莫瑾年的目光,他眼中有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巴黎很美,但不適合每個人。"我輕描淡寫地回答。徐嫣笑了笑:"莫瑾年說你總是這樣,
直接又不留情面。""莫先生對我的了解已經過時了。"我啜飲一口香檳,"人是會變的。
"當晚回到家,我又吐了一大口血。墨墨警覺地喵喵叫著,在我腳邊來回踱步。
林夏闖進浴室,看到滿地的血跡,臉色煞白:"我送你去醫院!"醫院里,
醫生再次警告我必須靜養。"蘇小姐,您的情況很危險。任何情緒波動都可能加速病情惡化。
"我躺在病床上,想起五年前莫瑾年提出離婚時的場景。那時他說:"暮暮,
我需要追求自己的事業和夢想。"現在他的事業已經成功,夢中情人也回到了他身邊。而我,
只剩下一具即將朽壞的身體和一顆滿是恨意的心。林夏握著我的手:"別折磨自己了,
他不值得。"我搖頭,眼中帶著決絕:"在我死之前,我要他嘗嘗被拋棄的滋味。"我知道,
莫瑾年對《月明》那幅畫的執著,不僅僅是因為它的藝術價值。
那是他內心深處僅存的對我們過去的留戀。第二天,
我給莫瑾年發了一條信息:"《月明》可以賣給你,但有條件。"不到五分鐘,
他便回復:"什么條件?""陪我完成一個心愿。"3莫瑾年來得很快,
第二天就出現在我的工作室。"心愿?"他坐在我對面,眉頭微蹙,"什么樣的心愿?
"我把一張紙遞給他:"十件事,完成這些,《月明》就是你的。
"他快速瀏覽著紙上的內容,表情從疑惑變成驚訝:"去西藏?潛水?跳傘?暮暮,
你什么時候有這么多冒險精神了?"我沒告訴他這些都是我們曾經約定過要一起完成的事情。
在我們還相愛的時候,我們曾一起寫下愿望清單,承諾彼此一生一起完成。結果,
他為了事業拋下了我,也拋下了那些美好的約定。"怎么,莫總做不到?"我挑釁地看著他。
他放下紙,直視我的眼睛:"任何條件我都能接受,但不能影響我和徐嫣的婚禮。
下個月底前必須完成。""成交。"我伸出手,他握住,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
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從前。林夏在他離開后質問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醫生說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我撫摸著墨墨光滑的皮毛,平靜地說:"我想讓他后悔。
當他再次愛上我的時候,我會拒絕他,就像他當初拒絕我一樣。
"林夏擔憂地看著我:"然后呢?你的身體撐得住嗎?"我笑了笑:"然后?
然后我就可以安心地離開了。"第一個心愿是去西藏。高原對我的身體是個巨大的考驗,
但我堅持要去。那里的藍天和白云,是我們曾經最想一起見證的景色。
莫瑾年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身體狀況不佳,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照顧著我。他不知道的是,
每天晚上我都需要偷偷吞下一大把藥片才能維持表面的平靜。在納木錯湖邊,
看著湖水映照的藍天,莫瑾年突然問我:"為什么堅持要來這里?""因為美。
"我簡短地回答。他靜默片刻,低聲說:"我們本來說好一起來的。"我側頭看他,
他居然還記得。五年前我們在看紀錄片時,曾約定要一起來西藏。那時他抱著我,
信誓旦旦地保證。"是啊,本來說好的。"我的聲音帶著諷刺,"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嘆了口氣:"暮暮,這些年你過得好嗎?"我沒有回答。
如果告訴他我得了絕癥,他會怎么想?會愧疚?會同情?
還是會慶幸自己當初做了正確的選擇,沒有和一個即將死去的女人綁在一起?"我很好。
"我最終這樣回答。回程的飛機上,高原反應讓我幾乎無法呼吸。莫瑾年緊握著我的手,
眼中滿是擔憂。"需要去醫院嗎?"我搖頭,努力控制呼吸:"不用,休息一下就好。
"他卻執意送我回家,見到了正在我家照顧墨墨的林夏。林夏瞪著他:"莫瑾年,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是——""夠了!"林夏打斷他,"你已經傷害她一次了,
不要再來了!她現在——""林夏!"我厲聲制止,不想讓她說出我的病情。
莫瑾年疑惑地看著我們:"她現在怎么了?""沒什么。"我強撐著站起來,
"謝謝你送我回來,第一個心愿完成了。下周,我們去完成第二個。"他似乎想要追問,
但最終還是點點頭離開了。墨墨跳上我的膝蓋,用頭蹭著我的手。它似乎感知到我的悲傷,
發出安慰的呼嚕聲。我抱著它,咳嗽了幾聲,手帕上又是一片鮮紅。
4心愿清單的第二項是重游我們初遇的美術館。那是我們大學時代的回憶。十年前,
在那座充滿歷史感的美術館里,我正在臨摹一幅風景畫,
莫瑾年作為一名商學院的學生誤入其中,被我專注作畫的樣子吸引,
就這樣開始了我們的故事。我們在美術館的咖啡廳坐下,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桌面上。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這里見面嗎?"莫瑾年端著咖啡,神情柔和。"記得。"我點頭,
"你說我畫得比墻上的原作還美。"他笑了:"我說的是實話。"短暫的沉默后,
他突然問:"為什么離婚后你再也沒畫過人像?"我沒想到他會注意到這一點。確實,
自從我們分開后,我的畫作中再也沒有出現過人物,只有風景和抽象。"因為看不透人心。
"我低頭攪動咖啡,"不如畫些真實的東西。"莫瑾年放下咖啡杯:"暮暮,
離婚是我的決定,我傷害了你,但我希望你能——"我打斷他:"別說這些沒用的。
我們去看展覽吧。"美術館正在舉辦一個關于愛情主題的特展。
一幅幅描繪愛情的畫作陳列在墻上,有甜蜜的,有傷感的,有熱烈的,也有平靜的。
在一幅描繪分離的畫作前,莫瑾年停下腳步,久久凝視。畫中,一對戀人背對而立,
他們之間有一條看不見的絲線,既連接著彼此,又拉扯著分離。"這讓我想起我們。
"他輕聲說。我沒有回應,只是繼續向前走。在美術館的禮品店,莫瑾年給我買了一支鋼筆。
"你以前總是抱怨沒有好用的筆來記錄靈感。"他將盒子遞給我,"希望這支筆能幫到你。
"我接過禮物,卻沒有道謝。五年前,當他提出離婚時,我也沒有得到任何解釋或歉意。
那天晚上,我在畫室里開始畫一幅新作品。這次,我破例畫了一個人像——莫瑾年的背影,
孤獨地站在十字路口。林夏看到這幅畫,擔憂地問:"你還是放不下他?"我搖頭:"不,
我只是在畫我看到的東西。"第二天,徐嫣突然來到我的工作室。"蘇小姐,我想跟你談談。
"她的聲音冷靜自持。我示意林夏離開,請她坐下:"什么事?
""昨天你和莫瑾年去了美術館。"她直視我的眼睛,"我知道你們在完成什么心愿清單。
"我挑眉:"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無論你做什么,莫瑾年都會和我結婚。
"她的聲音帶著勝利者的自信,"你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而我才是他一直在等的人。
"我輕笑:"徐小姐,你似乎很沒自信。"她臉色一沉:"我只是來告訴你,
不要妄想破壞我們的婚禮。"說完,她的目光落在墻上掛著的《月明》上:"這幅畫,
莫瑾年說無論如何都要買下來,放在我們的婚房里。是不是很諷刺?你畫的畫,
將見證我們的婚姻。"我感到胸口一陣劇痛,卻強忍著不顯露出來:"如果他完成心愿清單,
這幅畫自然是他的。"徐嫣站起身,臨走前意味深長地說:"蘇小姐,
知道莫瑾年為什么突然對你這么好嗎?因為他心里有愧。但愧疚不是愛,希望你明白這一點。
"她走后,我癱坐在椅子上,一陣劇烈的咳嗽襲來。5第三個心愿是去看海。
我選擇了一個偏遠的海灘,那里沒有喧囂的游客,只有無盡的藍色海洋和金色沙灘。
莫瑾年開車帶我前往。車里,他放著我們以前常聽的歌。熟悉的旋律讓我恍惚間回到了從前。
"你知道嗎,我一直保留著我們的結婚照。"他突然說,"搬家三次,那個相冊我都帶著。
"我沒有回答。時隔五年,這些話已經毫無意義。到達海邊,陽光灼熱,海風卻帶著涼意。
我脫掉鞋子,赤腳走在沙灘上。莫瑾年跟在我身后:"小心一點,沙子很燙。"我停下腳步,
轉身面對他:"莫瑾年,你為什么要離開我?"這個問題憋在我心里五年了。
盡管我隱約知道答案,但我需要親耳聽他說出來。他愣住了,目光閃爍:"暮暮,
那時我太年輕,太有野心。我以為我需要更多自由去追求事業。""那現在呢?
你的事業成功了,你也找到了你的白月光。你后悔過嗎?"我直視他的眼睛。他沉默了很久,
終于低聲說:"每一天。"我笑了,笑中帶著苦澀:"真可笑,你后悔的時候,
我已經不在了。""什么意思?"他緊緊盯著我。我轉身繼續走,
不想讓他看到我眼中的淚水:"沒什么,只是感慨而已。"莫瑾年追上來,
握住我的手腕:"暮暮,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發現我從未真正忘記過你。""夠了。
"我掙脫他的手,"你要娶的人是徐嫣,別說這些沒用的。
"他的表情變得復雜:"我和徐嫣之間很復雜...""我不想聽。"我打斷他,
"完成心愿清單是交易,別把感情帶進來。"海邊的日落很美,金色的陽光灑在海面上,
波光粼粼。"我們以前說過要在海邊看日落。"莫瑾年輕聲說。"說過很多,
做到的又有幾個?"我反問。回程的路上,我因為疲憊睡著了。醒來時,發現車停在路邊,
莫瑾年正注視著我。"怎么了?"我警覺地問。"你剛才在夢中哭了。"他的聲音充滿心疼,
"你夢到了什么?"我沒有回答,只是轉頭看向窗外。我夢見了我們曾經的幸福時光,
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日子。到家后,莫瑾年堅持送我上樓。在我家門前,他突然抱住了我。
"暮暮,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僵在他的懷抱中,心跳加速。多少個夜晚,
我夢想著他會回來,會后悔,會重新愛我??涩F在,這一切都太晚了。"莫瑾年,你知道嗎?
"我平靜地說,"人生最殘忍的不是得不到,而是曾經擁有過又失去。"我推開他,
關上了門。門的另一邊,我聽到他長長的嘆息聲,然后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墨墨從沙發上跳下來,親昵地蹭著我的腿。我彎腰抱起它,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胸口如同被撕裂般疼痛。林夏從廚房沖出來,看到我吐血的樣子,立刻撥打了急救電話。
在救護車上,我想著莫瑾年的擁抱,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如果我告訴他我快死了,
他會怎么做?會因為愧疚而留在我身邊嗎?還是會更加堅定地離開?不,我不需要憐憫。
6住院的第三天,莫瑾年打來電話。"你去哪了?為什么不接我電話?"他的聲音充滿焦慮。
我嘴角微勾,聲音刻意輕松:"我休息了幾天,怎么了?""我擔心你。"他停頓了一下,
"下一個心愿是什么?"我沒有告訴他我在醫院,也沒有告訴他我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下一個心愿是幫我照顧墨墨一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你的貓?""沒錯,
我需要出差一周,林夏最近很忙。"我編了個謊,"當然,如果莫總做不到,
我們可以終止交易。""我沒說做不到。"他很快回答,"什么時候開始?""明天。
"我告訴他家門鑰匙在哪里,以及墨墨的飲食習慣。掛斷電話后,
林夏不贊同地看著我:"你真的要把墨墨交給他?"我點了點頭"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擔憂地問。我沒有回答,只是閉上眼睛,假裝休息。莫瑾年不知道,
墨墨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它是我離婚后唯一的精神支柱,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溫暖。一周后,
我出院回家。莫瑾年正在我家客廳,墨墨舒適地趴在他腿上??吹轿遥?/p>
莫瑾年立刻站起來:"你看起來不太好,發生什么事了?""沒什么,工作太累了。
"我敷衍道,"墨墨怎么樣?""它很好。"莫瑾年微笑,"其實挺粘人的,
晚上總是要睡在我枕頭邊。"墨墨看到我,立刻從沙發上跳下來,親昵地蹭著我的腿。
我蹲下來撫摸它,突然注意到它脖子上多了一個精致的項圈。"這是什么?"我詢問。
莫瑾年走過來:"我給它買的。里面有GPS定位,如果它走丟了,可以找到它。
"我愣住了。他竟然如此細心地照顧墨墨,這不在我的預料之中。"謝謝。"我輕聲說道,
這是五年來我第一次對他說謝謝。莫瑾年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表情變得復雜。"是徐嫣。"他猶豫了一下,"我需要接這個電話。"他走到陽臺上接電話。
透過玻璃門,我能看到他的表情越來越緊張,甚至生氣地揮了下手。掛斷電話后,
更新時間:2025-05-06 20:07: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