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從沒想過,一面銅鏡會改變他的一生。那是一個陰雨綿綿的下午,
潮濕的空氣里彌漫著老城區特有的霉味。陳默坐在"默語軒"古董店柜臺后,
百無聊賴地擦拭著一只宋代青瓷碗。店門上的銅鈴突然響起,
他抬頭看見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推門而入。"老板,收古董嗎?
"老人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他懷里抱著一個用紅布包裹的物件。陳默放下手中的活計,
習慣性地露出職業微笑:"當然,老先生有什么寶貝要出手?
"老人小心翼翼地將包裹放在柜臺上,枯瘦的手指顫抖著解開紅布。
當最后一層布料被掀開時,陳默的呼吸為之一滯——那是一面直徑約三十厘米的銅鏡,
鏡面異常光亮,邊緣雕刻著繁復的纏枝花紋,背面則是一幅精細的山水圖案,
中央嵌著一塊暗紅色的玉石。"清代中期的銅鏡,保存得這么好可不多見。
"陳默戴上白手套,輕輕拿起銅鏡。指尖接觸鏡面的瞬間,一股寒意順著他的脊椎竄上來,
讓他差點失手將鏡子掉落。老人渾濁的眼睛緊盯著陳默的反應:"祖上傳下來的,
據說有些年頭了。家里急需用錢,不然也不會賣。"陳默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仔細檢查銅鏡。
鏡面光可鑒人,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背面的紅玉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作為從業八年的古董商,他見過不少珍品,但這面鏡子給他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品相確實不錯,"陳默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您開個價?
"老人伸出三根手指:"三萬,一分不能少。"陳默挑了挑眉。按照市場價,
這種品相的清代銅鏡頂多值兩萬。但某種直覺告訴他,這面鏡子不簡單。"兩萬五,
"他試探性地還價,"現金交易。"老人猶豫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成交。
"交易完成后,老人匆匆離開,甚至沒留下聯系方式。陳默站在店門口,
看著老人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心中莫名升起一絲不安。當天晚上,
陳默將銅鏡帶回了他位于老城區的公寓。他將鏡子放在書房的紅木桌上,對著燈光再次欣賞。
鏡面映出他疲憊的面容——三十歲出頭,五官端正但略顯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奇怪,"陳默喃喃自語,"清代銅鏡不應該這么清晰..."他伸手觸碰鏡面,
那股寒意再次襲來。這次,他注意到鏡中的自己似乎有些扭曲,嘴角上揚的弧度變得詭異。
陳默猛地后退一步,鏡中的影像立刻恢復正常。"一定是太累了。"他揉了揉太陽穴,
決定早點休息。凌晨三點,陳默被一陣細微的刮擦聲驚醒。聲音似乎來自書房。
他摸起床頭柜上的手電筒,輕手輕腳地走向書房。推開門的一瞬間,刮擦聲戛然而止。
書房里一切如常,只有那面銅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陳默松了口氣,正打算回臥室,
余光卻瞥見鏡面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他猛地轉身,
手電筒的光束直射鏡面——鏡中映出的不是他的身影,而是一個穿著清代服飾的女子!
女子面色慘白,嘴角滲血,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陳默驚叫一聲,手電筒掉在地上。
等他再抬頭時,鏡中只有自己驚恐的臉。
"幻覺...一定是幻覺..."他顫抖著撿起手電筒,逃也似地離開了書房。第二天,
陳默頂著兩個黑眼圈來到店里。他將銅鏡鎖進了保險柜,決定暫時不去想昨晚的事。然而,
詭異的事情才剛剛開始。中午時分,店里來了位不速之客——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年輕女子。
女子約莫二十五六歲,面容姣好但神情陰郁,長發如瀑垂至腰間。
"聽說您昨天收了一面銅鏡?"女子開門見山地問,聲音低沉悅耳。陳默警覺起來:"您是?
""我叫蘇雨晴,"女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民俗文化研究所的研究員。有人告訴我,
一面具有重要歷史價值的銅鏡流落到了您這里。"陳默接過名片,
上面確實印著"蘇雨晴"和某大學民俗研究所的字樣。
他不動聲色地問:"您對那面鏡子了解多少?
"蘇雨晴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陳默讀不懂的情緒:"那是一面被詛咒的鏡子,傳說會帶來不幸。
我想買下它進行研究。""抱歉,"陳默搖頭,"我剛收的東西,還沒決定是否出售。
"蘇雨晴的表情變得急切:"您不明白,那面鏡子很危險!
它——"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陳默歉意地笑了笑,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沙沙的雜音,接著是一個女人的哭聲,凄厲得讓人毛骨悚然。"喂?誰在那里?
"陳默皺眉問道??蘼曣┤欢梗?/p>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冰冷的女聲:"把鏡子...還給我..."陳默的手一抖,
話筒差點滑落。他猛地掛斷電話,抬頭發現蘇雨晴正死死盯著他。"是它,對嗎?
"蘇雨晴的聲音顫抖,"鏡子已經開始影響您了。"陳默強作鎮定:"只是個惡作劇電話。
蘇小姐,如果您沒別的事...""您昨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蘇雨晴突然問道,
"在鏡子里?"陳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沒有回答,但表情已經出賣了他。
蘇雨晴嘆了口氣:"我就知道。陳先生,那面鏡子叫'血玉鏡',據傳是用活人祭煉而成。
每一個擁有它的人都會遭遇不幸。"陳默想笑,卻笑不出來。昨晚的恐怖畫面仍歷歷在目。
"您不相信我,"蘇雨晴從包里拿出一本發黃的舊書,"這是民國時期的縣志抄本,
記載了關于這面鏡子的傳說。"陳默接過書,翻到蘇雨晴標記的那頁。
上面記載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清朝道光年間,
本地一個姓林的富商得到一面神秘銅鏡,不久后全家離奇死亡,死狀凄慘,
像是被活活嚇死的。唯一幸存的小女兒精神失常,反復念叨"鏡子里有人"。
"這...這可能是巧合。"陳默的聲音已經不那么堅定了。蘇雨晴搖搖頭:"縣志還記載,
那面鏡子后來幾經轉手,每個主人都不得善終。上世紀四十年代,
它最后一次出現在一個古董商手中,那人上吊自殺了,
死前用血在墻上寫了'鏡子吃人'四個字。"陳默感到一陣惡寒。
他想起昨天賣鏡子的老人倉皇離去的背影,
想起鏡中那張慘白的臉..."為什么您對這面鏡子如此了解?"他突然問道。
蘇雨晴的表情變得復雜:"因為...我的曾祖母就是林家那個幸存的小女兒。
"這個回答讓陳默徹底震驚了。他還沒來得及追問,店門再次被推開,
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打擾了,"男人禮貌地說,"我是市博物館的李館長,
聽說您最近收了一面清代銅鏡?"陳默和蘇雨晴交換了一個眼神。事情變得越來越蹊蹺了。
李館長自稱是為了即將舉辦的"清代工藝品特展"而來,希望能借展那面銅鏡。
他的態度誠懇,但陳默總覺得他的眼神閃爍不定。"抱歉,
鏡子我已經答應賣給這位蘇小姐了。"陳默撒了個謊。
李館長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陳先生,那面鏡子具有重要歷史價值,
私人交易恐怕...""我會捐贈給大學研究所,"蘇雨晴打斷他,"用于學術研究。
"李館長盯著兩人看了許久,最后冷哼一聲離開了。待李館長走后,
陳默終于忍不住問道:"現在能告訴我真相了嗎?那面鏡子到底有什么特別?
"蘇雨晴深吸一口氣:"去您家吧,我需要親眼看看那面鏡子才能確定。"傍晚,
陳默的公寓。銅鏡被重新取出,放在客廳的茶幾上。蘇雨晴小心翼翼地檢查著鏡子,
特別是背面那塊紅玉。"果然如此,"她低聲說,"這不是普通的玉石,而是'血沁玉'。
""血沁玉?""一種傳說中的邪玉,"蘇雨晴解釋道,
"據說要用活人的心血浸泡玉石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形成。古人認為這種玉能禁錮靈魂。
"陳默想起鏡中那個女子,胃部一陣絞痛:"你是說...鏡子里真的...有鬼?
"蘇雨晴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指著銅鏡邊緣一處幾乎不可見的刻痕:"這里刻著'林氏家藏'四個字,
證實這確實是我曾祖母家族的物品。"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陳先生,
您相信詛咒嗎?"陳默想說"不",但昨晚的經歷讓他無法否認超自然現象的存在。
"我的曾祖母臨終前告訴我母親,"蘇雨晴繼續道,
"那面鏡子被一個含恨而死的女子詛咒了。任何擁有它的人都會被鏡中的惡靈纏上,
直到死亡。"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房間里的燈突然閃爍起來。
銅鏡表面泛起一層詭異的紅光,鏡中的倒影開始扭曲變形。"它感應到我們了!
"蘇雨晴驚呼,"快把鏡子蓋起來!"陳默手忙腳亂地抓起一旁的紅布蓋住銅鏡。
燈光立刻恢復了正常,但房間里的溫度似乎下降了好幾度。"我們必須想辦法破除這個詛咒,
"蘇雨晴的聲音顫抖,"否則下一個受害的就是您。"陳默感到一陣眩暈,
扶著沙發才沒有跌倒。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掌心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細小的傷口,
正滲出絲絲鮮血。"什么時候..."他困惑地看著傷口。
蘇雨晴臉色大變:"您碰到鏡面了?什么時候的事?""昨天剛拿到的時候,
還有今天檢查的時候..."陳默突然想起那股寒意,"每次接觸鏡面都會有種奇怪的感覺。
"蘇雨晴的臉色變得慘白:"完了...詛咒已經開始了。我曾祖母說過,
一旦被鏡子'標記',就逃不掉了。"陳默想笑,想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荒謬的迷信,
但心底有個聲音在尖叫:這是真的!那個鏡中的女子是真的!"有什么辦法可以破解?
"他聽見自己問,聲音干澀得不像自己的。蘇雨晴咬著嘴唇:"我需要查閱更多資料。
在這期間,您千萬不要再碰那面鏡子,也不要獨自一人面對它。
"她匆匆寫下幾個書名和地址:"這些書可能有用。我會盡快回來。"蘇雨晴離開后,
陳默癱坐在沙發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他盯著茶幾上被紅布覆蓋的銅鏡,
一種被窺視的感覺揮之不去。夜深了,陳默卻毫無睡意。他打開蘇雨晴留下的書單,
開始在網上搜索相關信息。一條民國時期的新聞報道引起了他的注意:"古董商離奇自殺,
墻上血書'鏡子吃人'。據鄰居稱,死者生前常對一面銅鏡自言自語,
聲稱鏡中有女子與他對話..."陳默的手開始發抖。他點開另一條鏈接,
是某論壇上關于"十大邪物"的討論,其中就有"血玉鏡"的描述:"血玉鏡,清代邪物,
內含冤魂。得此鏡者,夜半常聞女子哭聲,繼而見鏡中有人影,
終至瘋癲或暴斃..."突然,電腦屏幕閃爍起來,網頁自動跳轉到一個全黑的頁面,
中央緩緩浮現一行血紅色的字:"我找到你了..."陳默猛地合上筆記本,
冷汗浸透了后背。就在這時,他聽到書房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像是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他抄起桌上的鎮紙當作武器,慢慢走向書房。推開門的一瞬間,
一股刺骨的寒意迎面撲來——銅鏡不知何時被移到了書桌上,紅布落在一旁,
鏡面正對著門口。陳默僵在原地,無法移開視線。鏡中,那個清代女子再次出現,
這次她的臉幾乎貼在了鏡面上,慘白的雙手按在鏡面上,仿佛隨時會穿透鏡面伸出來。
"還...我...命...來..."一個飄渺的女聲在房間里回蕩。陳默想逃,
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鏡中女子的手開始變形,指甲變得又長又黑,
一點點穿透鏡面..."不!"陳默用盡全力將鎮紙砸向銅鏡。"砰"的一聲巨響,
鎮紙被彈開,銅鏡卻毫發無損。鏡中女子發出刺耳的尖笑,整個房間開始劇烈震動,
書架上的書籍紛紛掉落。陳默終于掙脫了那種詭異的束縛,轉身就跑。他沖出公寓,
在深夜的街道上狂奔,直到肺都要炸開才停下來。他掏出手機,
顫抖著撥通蘇雨晴的電話:"救救我...它活了...鏡子里的人要出來了!"電話那頭,
蘇雨晴的聲音異常冷靜:"我馬上到。別回公寓,去人多的地方等著。"掛斷電話后,
陳默才發現自己正站在24小時便利店門口。他買了杯熱咖啡,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透過便利店的玻璃窗,他恍惚看到街對面站著一個穿白衣的女子,
正對著他微笑...當蘇雨晴開車趕到時,陳默已經瀕臨崩潰邊緣。她二話不說將他拉上車,
遞給他一個小布袋。"拿著,里面是朱砂和艾草,能暫時保護你。"陳默緊緊攥住布袋,
仿佛那是救命稻草:"那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纏上我?
"蘇雨晴的側臉在街燈下顯得格外凝重:"我查到了更多資料。
那面鏡子確實與我的家族有關,但詛咒的源頭另有其人。"她告訴陳默,
根據她找到的一本家族手札,當年林家老爺林正南得到銅鏡后,
發現鏡中能顯現出一個美麗女子的影像。女子自稱是被困在鏡中的仙女,能預知未來。
林老爺沉迷其中,漸漸精神失常。"但真相是,"蘇雨晴的聲音低沉,"那根本不是仙女,
而是一個被林老爺害死的丫鬟。她叫小翠,因為打碎了林老爺心愛的花瓶,被活活打死。
死前她發下毒誓,要林家血債血償。"陳默聽得毛骨悚然:"所以鏡中的女鬼是小翠?
她為什么要纏上我?我跟林家無冤無仇??!
"蘇雨晴猶豫了一下:"這可能與我曾祖母的預言有關。她說小翠的怨氣太重,
詛咒會波及所有接觸鏡子的人,而林家的血脈..."她的話沒說完,
陳默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按下接聽鍵。
"默兒..."電話里傳來一個蒼老的女聲,聽起來竟像是他已故的祖母!"奶奶?
"陳默震驚地喊道。"鏡子...不能留..."電話里的聲音斷斷續續,
"林家...血脈...你也是..."通話突然中斷。
陳默臉色慘白地看向蘇雨晴:"我奶奶去世三年了...而且她說...我也是林家血脈?
這不可能!"蘇雨晴猛地踩下剎車,將車停在路邊。她轉向陳默,
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我想...我可能知道為什么小翠會盯上你了。
"---你說什么?"陳默的手指緊緊攥住那個裝有朱砂和艾草的小布袋,
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蘇雨晴深吸一口氣,昏暗的車內燈光下,她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陳先生,
您祖母姓什么?""林..."陳默脫口而出,隨即猛地瞪大了眼睛,"等等,
你是說...""您祖母叫林秀蘭,對嗎?"蘇雨晴的聲音很輕,卻在陳默耳中如同驚雷。
陳默的呼吸幾乎停滯:"你怎么知道?"蘇雨晴從包里取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本,
翻開其中一頁遞給陳默:"這是我曾祖母留下的家族記錄。林正南有兩個女兒,
大女兒林秀蘭在慘案發生前已經出嫁,
小女兒林秀梅——也就是我曾祖母——是唯一的幸存者。"陳默顫抖著接過筆記本,
泛黃的紙頁上用工整的毛筆字記錄著一個家族樹。在最下方,
他看到了自己祖母的名字——林秀蘭。"這...這不可能..."陳默的聲音嘶啞,
"我奶奶從來沒提過這些。""因為那是段不堪回首的記憶。"蘇雨晴的聲音低沉,
"我曾祖母說,大姑姑出嫁后就與林家斷絕了往來,連慘案發生后都沒有回來?,F在看來,
她是隱姓埋名,徹底切斷了與林家的聯系。"陳默的大腦一片混亂。
祖母生前確實很少提及自己的童年,只說是個"不幸的家庭"。他從未想過,
這種不幸竟與一面被詛咒的古鏡有關。"所以...我也是林家的血脈?
這就是為什么鏡中的女鬼會找上我?"陳默感到一陣惡寒順著脊背爬上來。
蘇雨晴點點頭:"血玉鏡的詛咒針對所有林家人。您解除了鏡子,就等于激活了詛咒。
"車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隨即是轟隆的雷聲。雨點開始噼里啪啦地打在車窗上,
像是無數細小的手指在敲擊。"那我們該怎么辦?"陳默問道,聲音幾乎被雨聲淹沒。
蘇雨晴啟動車子:"首先,我們得確保鏡子的安全。那個李館長很可疑,
我懷疑他也知道鏡子的秘密。""回我的公寓?"陳默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那東西差點殺了我!""但您不能永遠逃避它,"蘇雨晴堅定地說,"詛咒已經開始,
除非我們找到破解的方法,否則它會一直跟著您。"陳默想說些什么,
突然感到右手掌心一陣刺痛。他攤開手掌,驚駭地發現那道細小的傷口不知何時擴大了,
鮮血正緩緩滲出,在掌心形成一道詭異的符號——像是一只眼睛。
"它...它在變化..."陳默的聲音顫抖。蘇雨晴瞥了一眼,
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比我想象的進展更快。我們必須立刻行動。"車子在雨中疾馳,
最終停在了陳默的公寓樓下。電梯上升的過程中,陳默不斷摩挲著那個朱砂布袋,
祈禱它能提供些許保護。推開門的一瞬間,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公寓里靜得出奇,
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比之前更加強烈。"鏡子還在書房。"陳默低聲說,不愿踏入公寓一步。
蘇雨晴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跟我來,我們得先把它封起來。"陳默深吸一口氣,
跟了上去。書房門半掩著,從門縫中透出一絲詭異的紅光。蘇雨晴推開門,
眼前的景象讓兩人都僵在了原地——銅鏡懸浮在書桌上方一尺處,緩緩旋轉,鏡面朝下。
背面的紅玉散發著血一般的光芒,將整個房間染成暗紅色。更可怕的是,鏡面下方,
一滴滴暗紅色的液體正不斷滴落,在桌面上積成一小灘"血泊"。
"天啊..."蘇雨晴喃喃道。仿佛感應到他們的到來,銅鏡突然停止旋轉,
鏡面猛地轉向門口。鏡中,那個清代女子的影像比之前更加清晰,
她蒼白的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黑洞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默。
"林...家...人..."一個飄渺的女聲在房間內回蕩,
每個字都像冰錐刺入陳默的骨髓。陳默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法移動。
他看見鏡中女子緩緩抬起手,那只慘白的手竟然一點點穿出了鏡面!"快跑!
"蘇雨晴猛地拽了他一把。兩人跌跌撞撞地沖出書房,身后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聲響。
陳默回頭一看,嚇得魂飛魄散——那只蒼白的手已經完全伸出鏡面,正抓著門框,
似乎要將整個身體拉出來!蘇雨晴迅速從包里掏出一把糯米撒向書房門口,
又取出一張黃符貼在門上。門內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那只手猛地縮了回去。"暫時封住了,
但堅持不了多久。"蘇雨晴氣喘吁吁地說,"我們需要更多工具。"陳默癱坐在地上,
渾身發抖:"這...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它真的會出來嗎?""根據我曾祖母的記載,
小翠的怨靈被禁錮在鏡中上百年,力量會隨著每次'進食'而增強。"蘇雨晴嚴肅地說。
"'進食'?"陳默胃部一陣絞痛。"每一個被詛咒害死的林家人,都會增強她的力量。
"蘇雨晴解釋道,"我曾祖母之所以能幸存,是因為她當時年紀太小,
小翠的怨氣主要針對林老爺和他的直系血脈。
"陳默想起祖母的離世——她在睡夢中安詳離去,家人都說是壽終正寢。但現在他不禁懷疑,
祖母的死亡是否也與這詛咒有關。"那我們該怎么辦?"他問道,聲音嘶啞。
蘇雨晴沉思片刻:"我們需要找到當年小翠死亡的真相,了解她為何會有如此深的怨恨。
只有知道詛咒的根源,才可能破解它。""去哪里找?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地方志辦公室,"蘇雨晴說,"那里保存著完整的縣志和檔案。如果有什么記錄,
一定在那里。"就在這時,陳默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默語軒"——他的古董店。
"奇怪,這個時間店應該關門了..."陳默疑惑地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沉重的呼吸聲,
了一些有趣的東西..."陳默的血液幾乎凝固——這是昨天賣給他銅鏡的那個老人的聲音,
但語調完全變了,變成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你是誰?"他厲聲問道。
來咯咯的笑聲:"來看看吧...我在等你...和林家的后人一起..."通話突然中斷。
陳默和蘇雨晴面面相覷。"是陷阱。"蘇雨晴斷言。"但我們別無選擇。
"陳默看著自己掌心那個越來越清晰的"眼睛"血痕,"它知道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店。
如果不去,誰知道會發生什么。"雨仍在傾盆而下,兩人冒雨趕往"默語軒"。
深夜的老城區幾乎空無一人,濕滑的石板路反射著昏黃的路燈,像是一條通往地獄的道路。
古董店的卷簾門半開著,明顯被人強行撬開。陳默的心一沉——店里有許多值錢的古董,
但此刻他更擔心的是那個"東西"在里面做什么。"小心。
"蘇雨晴遞給他一把銅錢劍——用紅線串起的古銅錢制成的簡易法器,"雖然威力不大,
但總比沒有強。"陳默接過銅錢劍,深吸一口氣,拉開了店門。店內一片漆黑,
更新時間:2025-05-06 17:3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