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章節

留學重逢 吊二郎當 27383 字 2025-05-06 17: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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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七月的陽光像融化的蜜糖,黏稠地涂抹在社區的每一個角落。蟬鳴聲此起彼伏,

仿佛在抗議這難耐的暑氣。十二歲的周小漁蹲在花園的灌木叢后,

白色連衣裙上沾了幾處草漬,可她全然不顧,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那只受傷的橘貓。"別怕,

馬上就不疼了。"她輕聲細語,聲音柔軟得像棉花糖。

小手熟練地從隨身攜帶的小醫藥包里取出碘伏和紗布,動作輕柔地為貓咪清理后腿的傷口。

橘貓警惕地齜著牙,卻沒有逃走,似乎被女孩溫柔的氣場安撫了。"需要幫忙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周小漁手一抖,橘貓不滿地"喵"了一聲。她抬頭望去,

刺眼的陽光里站著一個高瘦的男孩,逆光中只能看清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和微微翹起的嘴角。

"它受傷了,我在幫它包扎。"周小漁下意識用身體護住貓咪,生怕這個陌生人會嚇跑它。

男孩蹲下身來,陽光終于不再刺眼,周小漁看清了他的樣子——十四歲左右的年紀,

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眼睛明亮得像夏夜的星星,左臉頰有一個若隱若現的酒窩。

"我是林嘉樹,住在7棟。"他自我介紹道,目光落在貓咪的傷口上,"看起來傷得不輕,

需要我按住它嗎?"周小漁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我叫周小漁,住3棟。你輕一點,

它很害怕。"林嘉樹脫下校服外套墊在膝蓋上,小心翼翼地靠近,

雙手穩穩地按住貓咪的肩膀。他的動作意外地熟練,橘貓只是輕微掙扎了一下就安靜下來。

"你經常照顧流浪貓?"周小漁一邊包扎一邊好奇地問。

"我媽書店后面經常有流浪貓來覓食,我偶爾會給它們喂食。"林嘉樹笑了笑,

"不過沒你這么專業,還隨身帶著醫藥包。""我爸爸媽媽都是外科醫生。

"周小漁熟練地打了個結,"家里到處都是醫藥用品,我從小看他們處理傷口。"包扎完畢,

橘貓試探性地走了兩步,發現不再疼痛,親昵地蹭了蹭周小漁的小腿,

然后飛快地鉆進了灌木叢。"它喜歡你。"林嘉樹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草屑。

周小漁仰頭看著他,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長,

在陽光下像兩把小扇子。"謝謝你的幫助。"她站起來,突然想起什么,"啊,你的校服!

"她指著沾了泥土和草汁的外套。林嘉樹無所謂地聳聳肩:"沒關系,反正要洗的。

"他彎腰撿起外套搭在肩上,"你經常來這里嗎?我好像第一次見到你。

""我平時放學直接回家,今天因為值日出來得晚,才發現了那只貓。

"周小漁收拾好醫藥包,"爸爸媽媽不讓我在外面逗留太久。""醫生家的規矩?

"林嘉樹了然地笑笑,"我媽開書店,所以我家的規矩是必須每天讀一小時書。

"周小漁眼睛一亮:"我也喜歡看書!""那周末你可以來我家書店,就在社區商業街拐角,

叫'知秋書店'。"林嘉樹推起靠在樹邊的自行車,"我該回家了,媽媽等著我吃飯。再見,

周小漁。""再見,林嘉樹。"她揮揮手,看著男孩騎上車遠去的背影,

不知為何心里涌起一絲期待。周六上午,周小漁做完鋼琴練習后,

鼓起勇氣向父母提出想去社區圖書館。"一個人去?"母親從醫學期刊上抬起頭,眉頭微蹙。

"我...我可以約同學一起。"周小漁撒了個小謊,心跳加速。父親放下茶杯:"去吧,

記得五點前回來,晚上張叔叔一家來吃飯。"周小漁如蒙大赦,

抓起早就準備好的小背包沖出家門。她沒有去圖書館,而是直奔商業街。拐角處,

一家小小的書店安靜地坐落在一家便利店和洗衣店之間,

招牌上"知秋書店"四個字已經有些褪色。推門進去,風鈴清脆作響。

書店里彌漫著紙張和木頭的氣息,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書架上,灰塵在光束中跳舞。

"歡迎光臨——"一個溫柔的女聲從書架后傳來,隨后走出一位系著圍裙的女士,

眉眼間與林嘉樹有七分相似。"阿姨好,我...我找林嘉樹。"周小漁緊張地攥著背包帶。

"小漁?"林嘉樹從里間探出頭,手里還拿著一塊抹布,"你真的來了!

"林媽媽眼睛一亮:"你就是幫小貓包扎傷口的周小漁?嘉樹跟我提起過你。

"她熱情地招呼,"快進來,別站在門口。嘉樹,帶小朋友去看看書,我去泡可可。

"書店比外表看起來要大,里間有幾張桌椅,墻上貼滿了手繪的圖書推薦卡。

林嘉樹帶著周小漁參觀,驕傲地指著一面墻:"這些推薦卡都是我寫的。"周小漁湊近看,

每一張卡片上都用工整的字跡寫著書的內容簡介和推薦理由,有些還畫了可愛的插圖。

"你真厲害。"她由衷地贊嘆。"沒什么,就是閑著沒事。"林嘉樹耳朵尖微微發紅,

指向一個書架,"那邊是童話和兒童文學,你可能會喜歡。

周小漁的目光卻被書架頂層一本藍色封面的書吸引:"那本《夜鶯與玫瑰》可以給我看看嗎?

"林嘉樹踮起腳取下來:"王爾德的童話?有點悲傷的故事。""我知道,爸爸給我讀過。

"周小漁接過書,輕輕撫摸封面,"夜鶯用生命染紅了一朵白玫瑰,

可是那個學生最后還是沒能得到愛情。"兩人坐在窗邊的小桌前,

林嘉樹媽媽端來熱可可和小餅干。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書頁上,

林嘉樹自告奮勇:"要不要我讀給你聽?"周小漁點點頭,雙手捧著溫熱的杯子,

看著陽光中少年認真的側臉。當林嘉樹讀到夜鶯歌唱死亡與愛情的部分時,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輕柔下來,像一片羽毛拂過心尖。

周小漁悄悄記下這一刻——少年微微顫動的睫毛,在陽光下投下的細密陰影,

以及他聲音里那份不自覺的溫柔。她不知道為什么要記住這些細節,只是覺得,

這一幕會很重要。第二章周小漁站在小區空地上,雙手死死抓著自行車把手,指節發白。

八月的陽光火辣辣地烤著她的后頸,汗珠順著馬尾辮往下滑。"放松點,你繃得像根弦。

"林嘉樹扶著后座,聲音里帶著笑意,"自行車不會咬人。""我知道!"周小漁咬著下唇,

"但我就是控制不了平衡。"這是林嘉樹第三次教她騎自行車。

前兩次都以周小漁摔進灌木叢告終,膝蓋上還留著淡淡的擦傷痕跡。"看著我。

"林嘉樹繞到她面前,雙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深呼吸。"周小漁照做了,

聞到林嘉樹身上淡淡的墨水味和陽光曬過的棉T恤氣息。"記住,車往哪邊倒,

你就往相反方向轉車把。"他退后一步,"這次我不扶了,你自己試試。""什么?

等等——"周小漁還沒來得及抗議,林嘉樹已經松開了手。

自行車立刻像匹脫韁的野馬左右搖晃,她尖叫一聲,下意識踩動踏板。奇跡般地,

車子沒有倒,而是歪歪扭扭地向前滑去。"我做到了!"她驚喜地回頭,

卻發現林嘉樹站在原地沒動,離她已經十幾米遠。下一秒,自行車撞上路沿,

周小漁連人帶車栽進了草坪。她趴在草地上,一時沒動彈。"小漁!"林嘉樹飛奔過來,

聲音里帶著驚慌,"你沒事吧?"周小漁突然翻身坐起,抓起一把草屑扔向他:"騙子!

你說會扶著的!"草屑粘在林嘉樹汗濕的T恤上,他愣了一秒,

隨即哈哈大笑:"但你剛才真的騎起來了!有十米呢!"陽光下,少年笑得眼睛彎成月牙,

酒窩深深凹陷。周小漁的怒氣像被戳破的氣球,噗的一聲消散了。她撇撇嘴,

卻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再來一次?"林嘉樹伸出手。周小漁抓住他的手站起來,

掌心相觸的地方熱得發燙:"這次不準松手。""我保證。"他的手掌粗糙溫暖,

穩穩地托住她的肘部。周小漁突然覺得,也許自行車也沒那么可怕。傍晚,

周小漁推著自行車回家,褲子上沾滿草漬,右膝蓋又添了新傷。她輕手輕腳地開門,

祈禱父母還沒下班。"周小漁?"父親的聲音從書房傳來。她僵在原地:"我回來了,爸爸。

"周教授出現在走廊,白大褂還沒換下,

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掃過她狼狽的樣子:"又去學自行車了?""嗯。"她低頭盯著地板。

"和誰一起?"周小漁心跳漏了一拍:"...同學。""那個書店男孩?

"父親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她猛地抬頭,驚訝于父親竟然知道林嘉樹。

"李醫生看到你們在空地上。"周教授推了推眼鏡,"你知道我們希望你交往什么樣的朋友。

"周小漁攥緊自行車把手:"林嘉樹很好,他成績優秀,還幫媽媽照顧書店。

""家境不代表一切,但成長環境很重要。"父親語氣平靜,"你馬上要上初中了,

應該多和醫生家的孩子來往。張叔叔的女兒張曉和你同年級,下周可以一起學習。

"這不是建議,而是決定。周小漁咬著嘴唇點頭,胸口像壓了塊石頭。周六下午,

周小漁不情不愿地坐在書房里,

對面是張曉——一個扎著整齊馬尾、穿著熨燙平整的連衣裙的女孩。張曉正在解一道數學題,

筆尖在紙上劃出完美的軌跡。"所以x等于5。"張曉宣布答案,得意地看了周小漁一眼。

周小漁盯著窗外發呆。往常這個時候,她應該在知秋書店,和林嘉樹一起寫作業,

然后讀王爾德的童話。"周小漁?該你了。"張曉推過習題冊。"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她逃也似地離開書房,摸出藏在口袋里的手機?!附裉觳荒軄砹耍职职才帕搜a習?!?/p>

她給林嘉樹發消息。手機幾乎立刻震動起來:「沒關系。英語作業需要幫忙嗎?」

周小漁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上周英語測驗,她考了全班第一,而林嘉樹剛及格。

現在他反過來問她作業,顯然是找借口聯系。「有篇閱讀很難?!顾貜?,

盡管那篇閱讀她早已做完。「明天下午來書店?我媽媽做了檸檬派。」「我試試。」

回到書房,張曉正和父親討論一道醫學知識題,兩人談笑風生。周小漁盯著習題冊,

卻看到林嘉樹教她騎車時陽光下閃閃發亮的笑容。第二天,周小漁以去圖書館查資料為由,

終于溜到了知秋書店。推門進去,風鈴聲未落,林嘉樹就從書架后探出頭:"就知道是你!

"他拉著她到里間的小桌前,桌上擺著兩盤檸檬派和兩杯冰鎮檸檬茶。"先吃東西,

再做作業。"他宣布,把叉子塞到她手里。檸檬派酸甜適中,酥皮入口即化。

周小漁滿足地瞇起眼:"比學校食堂的好吃一百倍。""我媽的秘方。"林嘉樹驕傲地說,

嘴角沾了一點奶油。周小漁下意識伸手想幫他擦掉,卻在半路停住,

改為指向自己的嘴角:"你這里有..."林嘉樹胡亂抹了抹臉,反而把奶油抹得更開。

周小漁忍不住笑出聲,抽了張紙巾遞給他。"所以,哪篇閱讀難住你了?"吃完點心,

林嘉樹翻開英語課本。周小漁心虛地指向一篇關于非洲野生動物的文章:"這個,很多生詞。

"其實她早已查完所有生詞,甚至做了詳細的筆記。但她喜歡看林嘉樹認真解釋的樣子,

眉頭微蹙,時不時舔一下嘴唇思考措辭。"這個詞讀'habitat',意思是棲息地。

"他用鉛筆輕輕劃出單詞,"你看,

這里說獅子的棲息地正在減少..."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他的側臉上,

睫毛在臉頰投下細小的陰影。周小漁發現自己記住了這個畫面,而非英語單詞。九月初,

社區中心貼出公告:中秋晚會征集才藝表演。林嘉樹興沖沖地找到周小漁:"我們報名吧!

你彈鋼琴,我朗誦詩歌。""什么?不!"周小漁驚恐地搖頭,

"我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你彈得那么好,上次我聽你彈《夢中的婚禮》,

美得我都忘了翻書。""那不一樣!在家里彈和在臺上彈完全兩回事!"周小漁絞著手指,

"我會彈錯音,會忘譜,會...總之不行!"林嘉樹看著她發白的指節,

突然明白了她是真的害怕:"好吧,不勉強你。"周小漁松了口氣,

卻在他眼中捕捉到一絲失望,心里頓時像塞了團棉花,悶悶的。中秋晚會當晚,

社區禮堂張燈結彩。周小漁和父母坐在觀眾席中間位置。節目單上有二十個表演,

第十七個是"詩歌朗誦《月光》,表演者:林嘉樹"。"那不是書店家的孩子嗎?

"周教授對妻子低語。周小漁假裝沒聽見,目光黏在舞臺上。前面的表演者有的唱歌跑調,

有的跳舞忘動作,觀眾禮貌性鼓掌。終于輪到林嘉樹,他穿著白襯衫和黑色西褲,

比平時正式許多。"各位晚上好,我今天要朗誦的是自創詩歌,《月光下的約定》。

"禮堂燈光暗下,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林嘉樹的聲音清澈有力,

不像平時和她說話時那樣隨意,而是帶著一種沉穩的韻律。"月光如水傾瀉而下,

洗凈了白日的喧囂。 我們曾在這樣的夜晚,

許下稚嫩卻堅定的約定..."周小漁屏住呼吸。這首詩寫的是他們!

是那個在書店后院分享冰淇淋的夏夜,他們約定長大后開書店和寵物診所的對話。

詩朗誦結束,掌聲雷動。主持人宣布下一個節目:"鋼琴獨奏《童年的回憶》,

表演者:周小漁。"周小漁如遭雷擊,瞪大眼睛。她根本沒報名!轉頭看向舞臺,

林嘉樹正沖她眨眼,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小漁?"母親疑惑地看著她,

"你報名了怎么不說?"周小漁雙腿發軟,腦中一片空白。她確實練過這首曲子,

但從未在公開場合演奏。在父母鼓勵的目光下,她機械地走上舞臺,坐在鋼琴前。

聚光燈刺得她睜不開眼,手指懸在琴鍵上方卻遲遲不敢落下。觀眾席開始有竊竊私語。

冷汗順著后背滑下,她幾乎要哭出來。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上舞臺,

在她旁邊的琴凳坐下。林嘉樹沖觀眾微笑:"抱歉,節目單有誤,這是我們的四手聯彈。

"他沒給周小漁反應的時間,低聲說:"跟著我,就像在琴行練習時那樣。

"他的手指落在琴鍵上,彈奏前幾個小節。周小漁深吸一口氣,加入演奏。

開始時她的手指顫抖,幾次差點彈錯,但林嘉樹穩健的節奏引導著她,漸漸她找回了感覺。

音樂如流水般傾瀉而出,周小漁完全沉浸在旋律中,忘記了觀眾,忘記了恐懼。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掌聲如潮水般涌來。林嘉樹站起身,拉著她一起鞠躬。"騙子。

"下臺后,周小漁小聲抱怨,卻忍不住嘴角上揚。"但效果不錯,對吧?"林嘉樹得意地笑,

"你彈得比練習時還好。"晚會結束后,兩人溜到社區花園。

林嘉樹變魔術般從書包里掏出兩個冰淇淋甜筒:"獎勵你的勇氣。""差點被你嚇死。

"周小漁接過甜筒,咬了一大口,"你怎么敢擅自給我報名?""因為我知道你能做到。

"林嘉樹舔著融化的冰淇淋,"只是需要一點推力。"月光灑在兩人身上,

周小漁突然想起詩中的句子:"你什么時候寫的詩?""上周。"林嘉樹耳朵微微發紅,

"你喜歡嗎?""嗯。"她輕聲應道,心跳加速,"我們的約定...你還記得?""當然。

"林嘉樹轉向她,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亮,"我開書店,你開寵物診所,就在隔壁。

我的顧客等書時可以去看貓,你的顧客等寵物時可以來看書。"周小漁笑了:"聽起來完美。

""拉鉤?"林嘉樹伸出小指。"幼稚。"她嘴上嫌棄,卻伸出小指勾住他的,

"一百年不許變。"月光下,兩個孩子分享著冰淇淋和夢想,

誰也沒注意到遠處周教授若有所思的目光。第三章櫻花紛飛的四月,

市一中校園里彌漫著青春的氣息。周小漁抱著生物課本匆匆穿過走廊,耳邊的碎發不斷滑落,

她不得不一次次把它們別回耳后。"周小漁!"熟悉的嗓音讓她腳步一頓。轉身的瞬間,

一疊試卷輕輕拍在她頭頂。"你的生物小測驗,全班最高分。"林嘉樹晃了晃試卷,

學生會紅袖章在陽光下格外醒目,"劉老師說讓你下節課前去辦公室拿競賽資料。

"三年時光將當初那個幫她包扎貓咪的男孩雕刻成了挺拔的少年。

林嘉樹個子竄到了一米七八,肩膀變寬了,聲音也變得低沉,

只有笑起來時那個酒窩還和十四歲時一模一樣。"謝謝。"周小漁接過試卷,

89分的數字讓她嘴角上揚,"學生會副主席親自送試卷?""順路。"林嘉樹聳聳肩,

目光落在她發間,"新發卡?"周小漁下意識摸了摸頭上的櫻花發卡:"昨天買的。好看嗎?

""嗯。"林嘉樹飛快地應了一聲,耳尖微微泛紅,"對了,今天放學能等我一下嗎?

學生會有點事。""好啊,我正好要在生物社做觀察記錄。"周小漁看了眼手表,"糟了,

要上課了!"她轉身就跑,聽到林嘉樹在后面喊:"放學后老地方見!"教室里,

周小漁悄悄把試卷塞進課本夾層。這學期剛分班,她和林嘉樹只有生物課在同一教室。

每次拿到高分,最期待的反而是他的反應,比老師的表揚還讓她開心。下課鈴響,

周小漁收拾書包準備去生物社。同桌張曉湊過來:"又是林嘉樹給你送試卷?

""他學生會順路。"周小漁輕描淡寫地說。

張曉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全校女生都羨慕你能和學生會副主席走那么近。

你們真的只是鄰居?""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周小漁含糊其辭,臉頰發熱。

生物社的活動室里,周小漁專心記錄著水族箱里孔雀魚的行為變化。

這是她加入生物社后的第一個獨立研究項目,林嘉樹幫她設計了觀察表格。"還沒結束?

"活動室門被推開,林嘉樹倚在門框上,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周小漁抬頭看了眼時鐘,驚呼:"都六點了!你怎么不早點來找我?""看你認真,

沒忍心打擾。"林嘉樹走近,低頭看她的記錄本,"進展如何?"他的氣息撲面而來,

帶著陽光和薄荷糖的味道。周小漁突然有些呼吸困難:"還...還行。

再觀察一周就能寫報告了。""走吧,天快黑了。"林嘉樹幫她收拾器材,"明天你生日,

有什么計劃?"周小漁拉上書包拉鏈:"爸爸媽媽說要請張叔叔一家吃飯。"她撇撇嘴,

"無聊透了。""那中午給我十分鐘?我有東西給你。""什么東——""秘密。

"林嘉樹神秘地眨眨眼,推著她往外走,"快關門了。"第二天中午,

周小漁以去圖書館還書為由溜出教室。林嘉樹等在櫻花樹下,

手里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長方形盒子。"生日快樂。"他把盒子遞給她,指尖有些顫抖。

周小漁好奇地拆開包裝,是一本手工相冊。翻開第一頁,

照片上十二歲的她蹲在灌木叢邊給橘貓包扎,那是他們初遇的場景。

照片旁邊工整地寫著日期和"我們的開始"。"你...你怎么會有這張照片?

"周小漁聲音發顫。"我當時偷偷拍的。"林嘉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往后翻。

淋、社區晚會四手聯彈、騎自行車摔倒后狼狽的樣子...最新的一張是上周生物社開放日,

她站在展板前講解,神情專注。"三年來的每一天,我都很慶幸遇見你。"林嘉樹輕聲說。

周小漁眼眶發熱,手指撫過照片邊緣:"這...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櫻花隨風飄落,一片花瓣粘在她睫毛上。林嘉樹伸手想拂去,

卻在半途收回:"有、有花瓣..."周小漁自己抹了抹眼睛:"謝謝你還記得這么多細節。

""我記得關于你的所有事。"林嘉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一陣沉默后,

周小漁突然說:"我們來許愿吧!""現在?""嗯!生日當天在櫻花樹下許愿,

一定會實現。"周小漁雙手合十,閉上眼睛。林嘉樹看著她認真的側臉,也默默閉上眼睛。

「希望能永遠保護小漁?!顾谛闹心睢!赶ML大后能成為嘉樹哥最重要的人?!?/p>

周小漁偷偷許愿。兩人同時睜開眼睛,相視一笑。"許了什么愿?"周小漁問。

"說出來就不靈了。"林嘉樹幫她拂去肩上的花瓣,"你呢?""秘密。

"周小漁模仿他昨天的語氣,把相冊緊緊抱在胸前,"我得回去了,

晚上還要應付那頓生日宴。""去吧。"林嘉樹目送她跑遠,

手伸進口袋摸了摸那封沒敢送出的信。周小漁把相冊藏在校服外套里溜進家門,

慶幸父母還沒回來。她鎖上臥室門,迫不及待地再次翻看。最后一頁夾著一張書簽,

上面是林嘉樹工整的字跡:"愿你的十五歲比十四歲更精彩。

——嘉樹"她小心翼翼地把書簽放進日記本,

決定今晚無論如何要向父母請求邀請林嘉樹參加下周的學校野餐會。

晚餐在一家高檔中餐廳進行,氣氛卻比周小漁想象的還要沉悶。

張叔叔一家帶來了昂貴的禮物,大人們談論著醫院的人事變動和國外的醫療技術發展。

周小漁機械地吃著盤子里的菜,思緒卻飄回那本相冊。"小漁,"母親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爸爸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周教授放下筷子,表情嚴肅:"經過慎重考慮,

我和媽媽決定接受加拿大麥吉爾大學醫學中心的邀請,全家移民蒙特利爾。

"周小漁的筷子掉在桌上:"什...什么?""手續已經辦得差不多了。"父親語氣平靜,

仿佛在討論明天的天氣,"你將在九月份轉入當地的國際學校,為將來申請醫學院做準備。

""加拿大?醫學院?"周小漁聲音發抖,"我的學校在這里,我的朋友在這里,

我...我不能走!""小漁,"母親安撫地拍拍她的手,"這是難得的機會。

麥吉爾的醫學專業世界頂尖,對你未來發展——""你們根本沒問過我的意見!

"周小漁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我不想去什么加拿大!

"餐廳瞬間安靜。張叔叔一家尷尬地低頭吃飯,張曉投來同情的目光。"別任性。

"父親沉下臉,"這是為了你的將來。""我的將來應該由我自己決定!"周小漁聲音哽咽,

"我還有生物競賽,還有...還有..."還有林嘉樹。這個名字卡在喉嚨里,

卻無法在父母面前說出口。"回座位上去。"父親命令道,"這件事已經決定了。

"周小漁咬緊下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抓起書包沖出包間,無視身后母親的呼喚。

夜色已深,周小漁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最終來到了知秋書店。透過櫥窗,

她看到林嘉樹正在整理書架。推門進去時,風鈴聲響得格外刺耳。"小漁?

"林嘉樹驚訝地轉身,"你不是在過生日嗎?"周小漁站在門口,

眼淚終于決堤:"我要去加拿大了。"林嘉樹手中的書掉在地上。

他快步走過來:"什么意思?""父母決定全家移民。"周小漁用手背抹著不斷涌出的淚水,

"九月份就走...我反抗了,但他們根本不聽..."林嘉樹臉色蒼白,雙手懸在半空,

似乎想擁抱她又不敢:"進、進來坐吧。"書店后間,林媽媽端來熱茶后體貼地離開了。

周小漁捧著茶杯,把餐廳里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林嘉樹。"...所以,我可能要轉學了。

"她盯著茶杯里自己的倒影,"他們說這是為了我的將來..."林嘉樹沉默了很久,

久到周小漁以為他不會再開口。"加拿大...很好啊。"他終于說,聲音干澀,

"聽說那邊的教育質量很高。"周小漁猛地抬頭:"你...你也覺得我應該去?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林嘉樹勉強笑了笑,"但如果是學習機會...確實很難得。

""連你都這么說..."周小漁放下茶杯,心如刀絞,

"我以為至少你會..."會挽留我。這句話她沒能說出口。"小漁,"林嘉樹深吸一口氣,

"我不想你因為我錯過好機會。如果這對你的未來有幫助...""那我們的約定呢?

"周小漁聲音顫抖,"書店和寵物診所的約定?

"林嘉樹低下頭:"小時候的玩笑話...""對你來說只是玩笑?"周小漁站起來,

眼淚再次涌出,"那今天的相冊又算什么?"林嘉樹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

周小漁轉身沖出書店,淚水模糊了視線。她跑過熟悉的街道,

櫻花樹下的愿望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卻已經變得遙不可及。回到家,父母已經回來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沒有責備她的離席,只是沉默地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去收拾行李吧。

"父親最終說,"我們下個月就走。"周小漁麻木地點點頭,走向臥室。關上門,

她滑坐在地板上,抱緊那本相冊。十五歲生日,她得到了最珍貴的禮物,

也收到了最殘酷的消息。窗外,月光冷冷地照在空蕩蕩的街道上。

知秋書店二樓的燈光亮到很晚,很晚。第四章周小漁的拳頭重重砸在臥室門上,

發出一聲悶響。"我不去!你們不能強迫我!"她對著門外的父母尖叫,

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小漁,開門。"父親的聲音冷靜得可怕,"我們需要談談。

""沒什么好談的!"她背靠著門滑坐在地,淚水在臉上肆虐,"你們已經決定了不是嗎?

"鑰匙轉動的聲音讓她渾身一僵。門開了,父親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口,

鏡片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緒。母親站在他身后,手里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喝點東西。

"母親把杯子遞過來,"你嗓子都啞了。"周小漁別過臉去,牛奶的甜膩氣味突然讓她作嘔。

父親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我知道這很突然,

但麥吉爾大學提供的科研條件國內無法比擬。對你來說,

這也是進入世界頂尖醫學院的最佳途徑。""我的生活不只有學習!"周小漁攥緊拳頭,

"我的朋友們,生物社,還有..."她的聲音哽住了。"那個書店男孩?"父親一針見血。

周小漁猛地抬頭,臉頰發燙:"他...他不只是...""你們才十五歲,小漁。

"母親柔聲說,"這個年紀的感情,過幾年就會淡忘的。""不會的!

"周小漁幾乎是喊出來的,"我們約定過...""什么約定能比你的未來更重要?

"父親打斷她,"如果他是真的為你好,就應該支持你獲得更好的教育。

"周小漁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他們不懂,他們永遠不懂。那個櫻花樹下的愿望,

那本裝滿回憶的相冊,

那些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不是用"未來"兩個字就能輕易抹去的。

"一個月后我們出發。"父親站起身,"這期間,你可以好好道別。"門關上了,

周小漁癱坐在地上,目光落在床頭那本相冊上。她機械地爬過去,翻開最后一頁。

照片上的她站在生物社展板前,而照片邊緣,

有一截模糊的衣袖——那是拍照的林嘉樹故意留下的自己的痕跡。她輕輕撫過那處細節,

淚水滴在相冊上。夜深了,周小漁輕輕推開窗戶,踩著屋頂溜了下去。

夜晚的空氣帶著初夏的潮濕,她跑過安靜的街道,心跳聲大得仿佛能吵醒整條街的人。

知秋書店二樓還亮著燈。周小漁撿起一塊小石子,扔向林嘉樹的窗戶。一次,兩次,

第三次時窗戶開了,林嘉樹探出頭來。"小漁?"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等等,我下來。

"后門悄無聲息地打開,林嘉樹穿著睡衣和拖鞋,頭發亂糟糟的。"出什么事了?

"他緊張地打量著她紅腫的眼睛。"我要走了。"周小漁直接說,"下個月。

"林嘉樹的臉在路燈下顯得格外蒼白:"這么快...""我跟他們吵了,哭鬧了,

甚至威脅要離家出走。"周小漁苦笑,"但你知道我父親,

一旦決定的事..."林嘉樹沉默地點點頭。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周教授說一不二的性格。

"我本來想..."林嘉樹的聲音哽了一下,"算了,不重要了。""想什么?""沒什么。

"他勉強笑了笑,"要不要進來?我媽睡了,但我可以泡可可。"書店里一片漆黑,

只有樓梯口的小夜燈提供微弱照明。林嘉樹熟練地摸黑前進,周小漁緊跟在他身后,

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香氣。他的房間比想象中整潔,書桌上攤開著課本和筆記,

墻上貼著幾張照片——有書店周年慶的,有學生會活動的,

還有一張她和他在社區櫻花樹下的合影。"坐這里。"林嘉樹指了指床邊的小沙發,

自己轉身去角落的小電熱壺泡飲料。周小漁的目光被書桌下一團皺巴巴的紙吸引。

趁林嘉樹背對著她,她悄悄撿起一張展開來看。「小漁,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這是一封未完成的信,字跡被反復涂改,最后被粗暴地劃掉,

紙邊還有撕扯的痕跡。地上散落著更多類似的紙片。"給。

"林嘉樹的聲音讓她慌忙把紙片塞回去。他端著兩杯熱可可走過來,似乎沒注意到她的動作。

可可的甜香彌漫在房間里,兩人沉默地啜飲著,都不敢看對方的眼睛。"加拿大很遠吧?

"林嘉樹終于開口。"飛行時間差不多十二小時。"周小漁盯著杯中的漩渦,

"蒙特利爾在東部,和這里有十二個小時時差。""那就是說,你吃早餐的時候我在吃晚飯。

"林嘉樹試圖讓語氣輕松些,"至少...我們還能分享同一片天空。

"周小漁鼻子一酸:"你會...給我寫信嗎?""當然。"林嘉樹抬頭看她,

眼睛亮得驚人,"每天一封,直到你嫌我煩。""我才不會。"周小漁小聲說,

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這個...給你。"林嘉樹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只古銅色的懷表,表面有精致的花紋。"這是...""爺爺給我的。

"周小漁輕聲解釋,"打開看看。"林嘉樹按下開關,表蓋彈開。左側是正常走動的表盤,

右側卻是一張小照片——周小漁去年在學校文藝匯演上彈鋼琴時的側影。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你...""張曉幫忙拍的。"周小漁臉紅了,

"她說你當時在臺下看得眼睛都不眨。"林嘉樹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謝謝,

我會一直帶著它。""這樣..."周小漁深吸一口氣,"這樣你就不會忘記我了。

""我永遠不會忘記你。"林嘉樹的聲音堅定得讓她心顫,"不管隔多遠,多久。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之間的地板上,像一條銀色的河流。周小漁突然意識到,

這可能是他們最后一次這樣單獨相處了。接下來的三周像一場模糊的夢。

周小漁在學校辦理退學手續,收拾行李,參加各種告別聚會。奇怪的是,

她和林嘉樹見面的次數反而變少了——每次她去找他,他不是在學生會忙,就是在進貨。

兩人之間的相處變得客氣而疏遠,仿佛那晚的親密從未存在。直到出發前一天,

周小漁才在社區花園找到獨自坐著的林嘉樹。"你是在躲我嗎?"她直接問道,

在他身邊坐下。林嘉樹搖搖頭,眼睛盯著遠處的灌木叢:"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道別。

""就像平常一樣啊。"周小漁強作輕松,"又不是永別,我會回來的。""什么時候?

"這個問題讓周小漁語塞。父親說的是"至少完成大學教育",

那就是至少四年..."假期...也許圣誕節..."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林嘉樹苦笑了一下,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本子:"給你的離別禮物。

"周小漁拆開包裝,是一本皮質日記本,扉頁上寫著林嘉樹工整的字跡:「等你的故事。

——嘉樹」"我想知道你在那邊的生活。"他解釋道,"如果你愿意寫下來的話。

"周小漁緊緊抱住日記本,生怕一開口就會哭出來。"明天...你會來送我嗎?

"她小聲問。林嘉樹點點頭,眼睛亮得可疑:"一定。"機場的告別比想象中更平靜。

周家父母體貼地給女兒留出道別時間,站到不遠處等候。"這個給你。

"林嘉樹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別現在看,等飛機起飛后。"周小漁接過信封,

感覺里面不只有紙,還有個小硬物。"我會想你的。"她聲音顫抖。"我也是。

"林嘉樹的手抬起又放下,似乎想擁抱她卻不敢,"到了那邊...照顧好自己。

"登機廣播響起,周小漁的父母走過來示意該安檢了。在最后一刻,

周小漁撲上去緊緊抱住林嘉樹,把臉埋在他胸前。他僵了一秒,然后用力回抱,

下巴抵在她發頂。"寫信給我。"她在轉身前說。"每天。"他承諾道。通過安檢后,

周小漁回頭望了一眼。林嘉樹仍站在原地,瘦高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那么孤獨。

他舉起手輕輕揮了揮,嘴角努力上揚。飛機起飛時,周小漁終于打開那個信封。

里面是一張林嘉樹的照片,他站在知秋書店門口,笑得有些不自然。

照片背面寫著:「無論你在哪里,記得有個人在等你回家?!剐欧獾撞窟€有一個小鑰匙扣,

是一枚精致的銅制書簽。她翻開日記本,在第一頁鄭重寫下:「親愛的日記,

今天是我離開家的日子。飛機剛剛起飛,從窗戶能看到云海。嘉樹哥給了我這本日記,

說要等我的故事。但我想寫下的第一個故事,是我們之間的故事...」寫到這里,

淚水終于奪眶而出,滴在紙上暈開了墨跡。與此同時,林嘉樹站在周小漁家樓下,

仰望著她曾經房間的窗戶。窗簾拉著,里面空無一人。他站了很久,直到路燈亮起,

才慢慢轉身走向相反的方向——那條他平時不會走的,經過她家門前的小路。從今天起,

這將是他每天放學的新路線。第五章蒙特利爾的冬天冷得刺骨。周小漁把臉埋進圍巾里,

踩著積雪走向圖書館。五年過去,她已經能熟練地用英語和法語交流,

卻依然不習慣這里的寒冷。"周!等等我!"身后傳來帶著法語口音的呼喊。

她的同學兼室友艾瑪小跑著追上來,金色卷發上沾著雪花。"你今天不是有約會嗎?

"周小漁放慢腳步。"取消了。"艾瑪做了個鬼臉,"皮埃爾又放我鴿子。

所以我決定和你一起泡圖書館。"周小漁笑了笑,推開圖書館厚重的玻璃門。暖氣撲面而來,

讓她凍僵的臉頰微微發癢。她們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

周小漁從包里拿出厚厚的醫學教材和那本皮質日記本。"你還在寫那個?

"艾瑪好奇地瞥了眼日記本,"五年了,從沒間斷過?""嗯。

"周小漁輕撫已經有些磨損的封面,"習慣了。""里面寫的什么?情書嗎?

"艾瑪調皮地眨眨眼。周小漁搖搖頭,翻開最新的一頁。日記本已經寫滿了四分之三,

校的趣事、想家的夜晚、對蒙特利爾天氣的抱怨...以及無數個關于林嘉樹的回憶和想象。

「12月15日,大雪。今天生物實驗課解剖青蛙時,突然想起初三那年,

嘉樹哥幫我做的青蛙標本。他的手很巧,

每個步驟都那么精確...不知道他現在還做不做標本了?」

她輕輕翻回前面的某一頁:「9月3日,晴。開學第一天。校園里到處是新生,熱鬧得很。

我總忍不住在人群中尋找,想著會不會有一個人像他——瘦高的個子,笑起來有酒窩,

左耳上方有一縷不聽話的頭發...當然不可能。這里是蒙特利爾,不是家鄉?!?哇,

這是誰?"艾瑪突然指著夾在日記中的一張照片問道。那是林嘉樹站在書店門口的樣子,

已經有些泛黃。周小漁迅速合上日記本:"一個...老朋友。

""就是那個你每次喝醉都會提到的'嘉樹哥'?"艾瑪促狹地笑了,"他比你說的還要帥。

""別胡說。"周小漁耳根發熱,把日記本塞回包里,"我去找本參考書。

"她逃也似地離開座位,心跳快得不正常。五年了,為什么僅僅是看到他的照片還是會這樣?

她站在書架之間深呼吸,試圖平復情緒。從十五歲到十九歲,

她從一個怯生生的移民女孩成長為醫學院預科班的優等生,能流利地說三種語言,

在模擬手術競賽中拿過獎。但有些東西從未改變——比如書包里永遠帶著的日記本,

比如手機相冊里那張不敢設為壁紙的照片,比如每個失眠夜晚對那個笑容的思念。

回到宿舍已是晚上十點。周小漁洗完澡,坐在床邊擦頭發,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母親的視頻通話請求。"小漁,"屏幕上出現母親微笑的臉,"下個月你外祖母八十大壽,

我們決定回國一趟。你要一起嗎?"周小漁的手指僵住了:"回...回國?

""你三年沒回去了,不想看看爺爺奶奶嗎?"母親的聲音帶著誘哄,"就一周時間,

不會耽誤課程。""我...我考慮一下。"她含糊地回答。掛斷電話后,

周小漁呆坐在床邊?;貒_@兩個字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無數漣漪。

她可能會走過熟悉的街道,看到曾經的學校,甚至...遇見他。她打開抽屜,

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里面整齊地排列著十二封信——每年林嘉樹生日和圣誕節,

她都會寫一封沒有寄出的信。最初是因為害怕被拒絕,后來則是因為太久沒聯系,

不知從何說起。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父親的信息:「機票已訂好,

3月15日蒙特利爾-北京。你母親說你還沒決定,但我想你會想回去看看。」

周小漁咬了咬嘴唇,回復道:「好的,我去。」按下發送鍵的瞬間,

一種奇異的期待和恐懼同時攫住了她的心臟。三周后,周小漁站在故鄉機場的到達大廳,

恍如隔世。五年過去,機場已經翻新得幾乎認不出來,

但空氣中那股熟悉的味道——混合著塵土、樹木和某種說不清的家鄉氣息——讓她眼眶發熱。

"爺爺奶奶在出口等我們。"父親推著行李車說,"直接去酒店,明天是壽宴。

"周小漁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背包帶。她沒告訴父母的是,

前天晚上她偷偷給張曉發了信息,打聽林嘉樹的消息?!杆忌狭薖大計算機系,大二了?!?/p>

張曉回復,「偶爾在社區見到他,還是老樣子,只是更高更帥了。對了,

他媽媽去年生病住院了一段時間。」這條信息讓周小漁徹夜難眠。林阿姨生病了?

林嘉樹一定很難過。她想起那個總是溫柔微笑的阿姨,

想起她做的檸檬派和熱可可..."小漁?發什么呆?"母親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爺爺奶奶在出口處激動地擁抱她,說她長高了,變漂亮了。坐在去酒店的車里,

周小漁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城市變化太大,許多地方她已認不出來。

"明天壽宴結束后,你可以去看看老朋友。"父親出乎意料地說,"我們會在國內待一周。

"周小漁驚訝地看著父親。這五年來,他們幾乎從不提起林嘉樹,仿佛那是個禁忌話題。

"謝謝,爸爸。"她小聲說。壽宴熱鬧而冗長。周小漁穿著淡藍色連衣裙,

禮貌地向各路親戚問好,回答關于加拿大生活的問題。所有人都夸她出落得亭亭玉立,

有大家閨秀的風范。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快得像擂鼓,

因為下午她就要去那個熟悉的地方——社區花園。下午三點,壽宴終于結束。

周小漁借口約了老同學,匆匆告別長輩。她站在酒店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決定步行前往。

十五分鐘的路程足夠她平復呼吸,整理思緒。社區變化不大,只是樹木更高更茂密了。

周小漁的心跳隨著每一步接近而加速。轉過最后一個拐角,

花園出現在眼前——還是那個噴泉,那些長椅,

那片灌木叢...她慢慢走向當年給橘貓包扎的地方,蹲下來輕輕撥開灌木。沒有貓,

只有幾片落葉和一只匆匆爬走的螞蟻。"找貓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周小漁渾身一震。這個聲音既熟悉又陌生,像是記憶中的旋律突然有了實體。她緩緩轉身,

陽光刺得她瞇起眼睛。逆光中,一個高挑的身影站在那里。等她適應了光線,

那張臉逐漸清晰——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挺直的鼻梁,還有那雙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只是多了幾分沉穩。左臉頰的酒窩在她看過去的瞬間若隱若現。"嘉樹...哥?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真的是你。"林嘉樹笑了,"張曉說你可能回來了,

我...剛好路過。"周小漁站起來,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用像以前那樣仰視他了。

十九歲的林嘉樹比她高了大半個頭,肩膀寬厚,聲音低沉,

只有笑起來時還殘留著幾分少年模樣。"你...變了好多。"她不知該把手放在哪里,

最終交叉在胸前。"你也是。"林嘉樹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更...漂亮了。

"一陣尷尬的沉默。五年時光橫亙其間,太多話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聽說你考上P大了?"周小漁終于找到話題,"計算機系?"林嘉樹點點頭:"去年的事。

你呢?在加拿大還好嗎?""還行。申請了麥吉爾的醫學院,還在等結果。

""你一定會被錄取的。"他說得那么篤定,仿佛從沒懷疑過。又一陣沉默。風吹過灌木叢,

發出沙沙聲響。"要...去書店坐坐嗎?"林嘉樹提議,"我媽一直念叨你。

"周小漁眼睛一亮:"林阿姨還好嗎?聽說她去年生病了?

"林嘉樹略顯驚訝:"你怎么...算了,走吧,路上說。"他們并肩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林嘉樹告訴她母親去年做了個小手術,

現在已經康復;書店生意不錯,最近還增加了咖啡服務;他大學住在宿舍,

但周末都會回家幫忙...周小漁則簡單描述了加拿大的生活,

刻意避開那些孤獨的夜晚和想家的淚水。知秋書店的招牌換了新的,但字體依舊。推門進去,

風鈴聲依舊清脆。書店擴大了,一角設了個小小的咖啡吧臺,幾位顧客正坐在窗邊看書。

"媽!看看誰來了!"林嘉樹喊道。林阿姨從里間走出來,

見到周小漁時驚訝地捂住嘴:"天哪!小漁!"她快步上前緊緊擁抱周小漁,"長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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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6 17: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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