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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仲夏時節,哪怕臨近天黑,氣溫也并不低。
可許酌此刻卻只覺得寒意進體,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僧人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可怎么連在一起,他就聽不明白了呢?
為施主您......求平安的......叫許昭意......
可怎么會是許昭意呢?不應該是蘇婉晴嗎?
如果真是許昭意,她怎么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甚至當自己說蘇婉晴為自己求的佛珠時,她也從來沒有反駁過。
許酌艱難開口,
“您確定是叫許昭意嗎?”
僧人笑了笑:“當然,那位女施主的行為令我佩服,所以這些年,她的名字我記得很清楚?!?/p>
他又說:“那邊樹上還掛著她當初為您親手寫的祈福紅條,您要去看看嗎?”
許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著僧人走到樹下的。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僧人所指的紅條跟前。
男人個子高,只需要略微一抬頭,就能將那紅條上的內容看得清清楚楚——
“求菩薩保佑,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換我哥哥許酌醒過來,換他一輩子平安健康?!?/p>
落款處赫然是“許昭意”三個字。
都對上了,證據確鑿......
以為是蘇婉晴給自己求的念珠時,許酌只是心疼。
可如今得知是許昭意求的,他心中就像是瘋了一樣的刺痛。
為什么許昭意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那么長的臺階,她是怎么跪上來的?是不是很痛啊。
寺廟里那么冷,她獨自跪在里面的時候,是不是很害怕?
他記得曾經的許昭意是連手指蹭破了點皮,都會來他跟前哭好久的小姑娘。
許酌紅了眼眶,雙手死死的捏緊拳頭,哪怕掐進手心里溢出血漬,他也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絲毫不在乎。
僧人離開了,蘇婉晴出來了,她神情和往日一般無二,
“阿酌,我們走吧?!?/p>
許酌沒動。
他不明白,分明是許昭意來求的念珠,那為什么蘇婉晴要騙他?
他突然想起他和蘇婉晴在一起的那天。
那是他醒過來的第三天,許昭意和許父許母都不在,蘇婉晴在這時來探望他。
她說,
許酌哥哥,你終于醒了,看來我這佛珠沒有白求。
她說,
我在寺廟里跪了好久,腿都跪疼了。
而彼時又恰巧是蘇婉晴追求他的第二年。
于是,他被打動,當天就和蘇婉晴在一起了。
可如今,他卻知道了,這么些年蘇婉晴一直都在騙他!
許酌又開始頭疼了,可他此刻卻顧不上,憤怒從他的心底升起。
看著站在身前的蘇婉晴,分明還是那個人,分明還是那張臉,許酌卻覺得自己像是從未認識過她。
蘇婉晴終于意識到了男人的不對勁,心中沒來由的一慌,
“阿酌,是出什么事了嗎?”
說著,她上前就要牽住許酌的手,卻被許酌不著痕跡的避開。
許酌定定的看著她,平靜的眼中壓抑著驚天怒意,
“你有沒有什么騙了我的事情?”
那可太多了。
蘇婉晴甚至不知道他此刻的不對勁是因為哪一件,她面上不動聲色地擠出幾滴眼淚,
“當然沒有,阿酌,今天是我們新婚第一天,你這問的是什么話?”
許酌怒極反笑,指著樹上掛著的紅符,一字一句冷笑,
“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給我求念珠求平安的人都不是你!”
更新時間:2025-05-06 13:57: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