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章節

紅蓋頭下的約定 水櫻花 17574 字 2025-05-06 10: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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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紅蓋頭下的月光喜燭在鎏金獸紋燭臺上明明滅滅,

將紅蓋頭邊緣灼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暈。我指尖摩挲著帕子上的并蒂蓮刺繡,

繡線在掌心壓出細痕,像極了昨日在祠堂叩首時,額頭撞在青磚上的鈍痛。

"太子殿下到——"尖細的唱喏聲刺破死寂,雕花木門吱呀開啟的聲響里,

我聽見靴底碾過紅毯的沙沙聲。那聲音停在離我三尺遠的地方,帶著某種審視的意味,

像臘月里結在井沿的薄冰,涼得人后頸發緊。"你怕我?"男聲低沉如浸了墨的宣紙,

帶著幾分酒后的沙啞。我垂在膝頭的手悄然攥緊帕子,指甲掐進掌心:"殿下說笑了,

今日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大喜?"他忽然冷笑一聲,靴跟磕在青磚上發出清脆的響動,

"蘇相倒是會挑日子,趕在本宮奪嫡最關鍵的時刻,把女兒塞進東宮。

"紅蓋頭下的世界突然傾斜,我被他捏住下巴強行抬起頭,蓋頭邊緣滑落一寸,

露出我緊抿的唇線。他指腹蹭過我唇角的朱砂痣,

帶著薄繭的觸感讓我渾身緊繃:"聽說你及笄那年,在閨中寫過'愿得一心人'的詞句?

現在嫁給本宮,可還作數?"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浸了冰水的琴弦,

生硬卻穩定:"殿下心中有明月,臣女不過是地上霜。各取所需而已,談什么一心二心。

"他的手驟然收緊,指節幾乎要捏碎我的下頜。我死死咬住舌尖,不讓自己發出痛呼。

直到鐵銹味在口中蔓延,他才突然松手,錦袍掃過我足邊時帶起一陣風,

將燭火吹得劇烈搖晃。"聰明。"他的聲音從桌子方向傳來,伴隨著酒盞相撞的輕響,

"既然知道各取所需,最好記住自己的本分。待本宮登基那日——""臣女自會離開。

"我搶在他開口前說道,"今日紅蓋頭下的話,可作數?"室內突然靜得能聽見燭芯爆響。

我數到第七聲爆響時,他忽然低笑出聲,那笑聲里帶著幾分我讀不懂的意味:"蘇晚晴,

你倒是比你父親有趣得多。"喜帕被猛地掀開,燭光驟然撲進眼簾,我下意識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正對上慕容軒微挑的眉梢,他指間轉著我的那方帕子,

鴛鴦繡紋在他掌心折出褶皺,像被揉碎的春夢。"明日晨起,隨本宮去給母妃請安。

"他將帕子甩在我膝頭,轉身時袍角掃過矮幾,鎏金酒壺轟然倒地,

琥珀色的酒液在紅毯上蜿蜒成河,"別讓本宮在人前丟了顏面。"門被重重甩上的瞬間,

我癱軟在喜床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已是子時三刻。

我摸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月光掠過鋒利的刀刃,

映出我眼底未落的淚——這把匕首本是用來防身,卻在今夜成了割破婚書的利器。

婚書在火盆里蜷成灰蝶時,我聽見窗外有夜鶯驚飛。第二日晨起梳妝,

鏡中女子額間點著朱砂,眼角卻凝著霜。翡翠捧著金步搖要給我插上,

我抬手按住她的手腕:"太招搖了,換支素銀簪吧。"翡翠眼底閃過詫異,卻不敢多言。

直到我們站在皇后宮門前,她才壓低聲音道:"娘娘今日是頭回立威,

這般素凈怕是要被側妃們看輕。""要看輕的,從來不是衣著。

"我望著鎏金門上的銜環獸首,指尖輕輕撫過袖口暗紋,那是蘇府暗衛的聯絡暗號,"翡翠,

等下無論看見什么,都要記住,太子妃今日只是來請安的。"殿內飄著裊裊沉水香,

慕容軒早已候在殿中,膝頭搭著皇后親手繡的錦帕。他抬眼望過來時,

我看見他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或許是驚訝于我的素凈打扮,

又或許是驚訝于我腕間空空如也,竟沒戴他昨夜賞的翡翠鐲子。"給母后請安。

"我領著翡翠行大禮,余光瞥見右側軟榻上斜倚著一位華服女子,正是慕容軒的側妃林氏。

她指尖繞著鎏金護甲,眼尾掃過我時帶著幾分挑釁。

"太子妃這打扮......"皇后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倒像是守孝的模樣,

莫不是對這樁婚事不滿意?"殿內氣氛瞬間凝固。林氏掩唇輕笑,慕容軒垂眸撥弄著茶盞,

仿佛事不關己。我伏在地上,指尖輕輕叩了叩青磚:"回母后的話,臣女昨夜細讀《女戒》,

見其中有云'婦德尚儉',便想著今日以素衣示誠,望母后莫怪。"皇后手中茶盞頓在半空,

慕容軒抬眼看我,眸中似有微光閃過。林氏的笑聲戛然而止,

我聽見她護甲刮過錦緞的刺耳聲響。"倒是本宮狹隘了。"皇后放下茶盞,

嘴角揚起意味不明的笑,"既然太子妃如此懂禮,便勞煩你替本宮管教管教后宮,

可別讓些沒規矩的人壞了東宮體面。"這話分明是說給林氏聽的。我抬頭時,

正看見林氏攥緊帕子的手,指節泛白。慕容軒忽然開口:"母妃放心,晚晴素來賢淑,

定能管好東宮。"他竟喚了我的閨名。我怔愣間對上他的目光,那眼底的深意讓我心頭一跳。

直到離開皇后宮殿,翡翠才敢壓低聲音道:"娘娘,太子方才......""噓。

"我按住她的唇,轉身望向身后的宮殿,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慕容軒的身影立在廊下,

正與貼身太監說著什么。他忽然抬眼望過來,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像極了昨夜在喜房里,看我割破婚書時的神情。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書房案幾上,

我捏著那本《女戒》,指尖停在"夫者,妻之天也"那頁。

翡翠在門外通報太子駕到的聲音里,我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慕容軒走進來的時候帶著一身寒氣,案上的宣紙被風掀起一角,

露出我昨夜寫的那句"愿逐月華流照君"。"寫得不錯。"他伸手按住宣紙,

指尖劃過墨跡未干的"君"字,"不過本宮記得,你昨夜說過不涉朝政?

"我指尖攥緊袖口的暗紋,面上卻保持著平靜:"不過是些閨中女兒家的胡話,殿下見笑了。

"他忽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將我抵在書架上。檀木書架硌得后背生疼,

我看見他領口露出的鎖骨,上面有道猙獰的傷疤。那是三年前他替皇帝擋刺客時留下的,

京城貴女們曾為此編過無數浪漫話本,卻不知這道疤下,藏著多少陰謀與鮮血。

"別在本宮面前裝糊涂。"他的呼吸撲在我耳畔,帶著龍涎香的味道,"蘇相把你送來,

難道只是為了做個賢淑太子妃?"我仰頭望進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輕笑出聲。他怔愣間,

我伸手撫過他鎖骨上的傷疤:"殿下以為,蘇相是那種會把女兒往火坑里推的人?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我趁機推開他,退到安全距離外,

整理被他揉皺的衣袖:"臣女確實有求于殿下,但所求不過是自保而已。待殿下登基,

臣女自會離開,絕不拖泥帶水。"慕容軒盯著我看了許久,忽然轉身走向書架。

他伸手抽出一本古籍,書脊上"貞觀政要"四個大字刺入眼簾。我屏住呼吸,

看著他從書中抽出一張畫卷,緩緩展開。是個女子的畫像。畫中女子身著淡綠襦裙,

手持團扇立在桃樹下,眼角一顆淚痣與我腕間的朱砂痣竟有七分相似。

慕容軒指尖撫過畫中女子的臉,聲音輕得像怕驚醒畫中人:"她叫沈清雪,是本宮的表妹。

"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耳中轟鳴。沈清雪,那個三年前突然病逝的丞相之女,

那個曾與慕容軒有過婚約的女子。原來這就是他眼底那抹揮之不去的陰霾,

原來這就是他不愿碰我的原因。"殿下與她感情很深?"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異樣的平穩。

慕容軒忽然冷笑,畫卷在他手中發出刺耳的撕裂聲:"感情?

不過是父皇用來拴住丞相的棋子罷了。她死的那日,丞相府滿門抄斬,

本宮連她的尸首都沒見到。"碎紙片紛紛揚揚落在地上,像極了昨夜燃燒的婚書。

我彎腰撿起一片碎紙,畫中女子的眼尾淚痣刺得我眼眶發疼:"所以殿下娶我,

也是因為我這張與她有幾分相似的臉?"他猛地轉身看向我,

眼中翻涌的情緒讓我想起昨夜的喜燭——明明滅滅,看不真切。良久,

他忽然伸手替我拂去肩上的碎紙,指尖在我耳垂上輕輕一捏:"你比她聰明,也比她清醒。

這才是本宮要的太子妃。"我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聽見自己心跳漸漸平復。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雪,第一片雪花落在碎紙上,蓋住了畫中女子的臉。

我彎腰撿起那本《貞觀政要》,扉頁上赫然印著"沈清雪"三個字,墨跡已有些許暈染,

像是被淚水浸透過。翡翠在門外輕聲催促:"娘娘,該用晚膳了。"我應了一聲,

將畫卷碎片收進袖口。雪越下越大,我望著慕容軒留在雪地上的腳印,

忽然想起昨夜紅蓋頭下,他眼中閃過的那絲詫異。原來從一開始,我們就都在演著一場戲,

只是他演的是深情太子,而我演的是賢淑妃嬪。晚膳擺在桌上時,

翡翠忽然指著碗沿驚呼:"娘娘,這粥里有......""噓。"我按住她的手,

看著碗中浮著的幾點嫣紅,那是藏在胭脂盒里的鶴頂紅。窗外的雪光映在碗里,

將那抹紅襯得格外妖冶。我拿起湯勺輕輕攪動,看著紅點漸漸散開,

像極了畫中沈清雪的淚痣。"去把這粥倒掉,就說本宮突然沒了胃口。"我輕聲吩咐,

指尖撫過腕間的朱砂痣,"順便告訴廚房,以后本宮的膳食,都由你親自料理。

"翡翠眼底閃過驚恐,卻還是點點頭退下了。我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

忽然想起昨夜割破婚書時,刀刃在掌心留下的細痕。原來從踏入東宮的那一刻起,

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無論是慕容軒的白月光,還是這深宮里的明槍暗箭,

都容不得我有半分退縮。夜更深了,我坐在鏡前卸去面上的脂粉,露出素凈的容顏。

鏡中女子眼底沒有半分妝容,卻比白日里多了幾分銳利。我摸出藏在發間的金簪,

簪頭的明珠輕輕轉動,露出里面暗藏的機關——那是蘇府暗衛的最新聯絡工具。"啟稟小姐,

太子書房第三排第五本書,藏著沈清雪的死亡證明。"暗衛的密報在掌心發燙。

我望著窗外的積雪,想起慕容軒撕毀畫卷時眼底的狠戾。原來他早已知道沈清雪的死有蹊蹺,

原來他一直在暗中調查當年的真相。而我,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用來迷惑對手的煙霧彈。金簪重新插回發間,明珠歸位,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我吹滅燭火,

任由黑暗將自己吞沒。紅蓋頭被風吹起一角,在月光下輕輕晃動,像極了昨夜慕容軒轉身時,

錦袍揚起的弧度。這盤棋,才剛剛開始。而我,蘇晚晴,注定不會只是一枚任人擺布的棋子。

無論是慕容軒的白月光,還是這吃人的皇宮,我都會一一踏過,直到走出屬于自己的路。

雪落在窗欞上,發出細微的聲響。我摸出藏在枕下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這把匕首會陪著我,在這深宮里殺出一條血路——不是作為誰的替身,而是作為我自己,

蘇晚晴。第二章 毒酒與畫像入春后的第一場雨來得猝不及防,檐角滴落的水珠砸在青磚上,

像極了去年冬至那碗毒酒里泛起的漣漪。我望著翡翠捧著的鎏金湯碗,

碗沿纏著的紅絲絳還帶著皇后宮中的沉水香,卻在掀開蓋子的瞬間,

讓我瞳孔驟縮——那碗里浮著的幾片枸杞,竟比尋常顏色深了三分。"娘娘,

這參湯......"翡翠的聲音帶著顫音,她指尖輕抖,差點打翻湯碗。我按住她的手,

用銀簪尖挑起枸杞,簪頭瞬間泛起青黑色。窗外驚雷炸響,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混在雨聲里,

格外清晰。"去請太子殿下。"我將湯碗推到一旁,指尖撫過袖口暗紋,

那是蘇府暗衛約定的警示信號,"就說本宮身體不適,勞煩殿下移駕。"翡翠匆匆退下時,

我望向鏡中自己泛青的唇色——不過是試了半滴湯汁,指尖就已發麻。

這慢性毒藥混在補品里日日服用,不出三月便會心血枯竭而死,到時候只會被當作體虛暴斃,

連驗尸都查不出端倪。"好手段。"我對著鏡子輕笑,聲音里卻沒半分笑意。

指尖輕輕叩擊桌面,三長兩短,那是給暗衛的指令:去查皇后最近接觸過的人。

慕容軒趕來時帶著一身寒氣,雨珠順著他的眉骨滑落,滴在我案頭的《女戒》上,

暈開一片褶皺。他掃了眼桌上的湯碗,眸色瞬間冷下來:"誰給的?""母后賞的。

"我指了指泛青的銀簪,"方才用簪子試了試,沒想到......""你敢死?

"他忽然扣住我的手腕,指腹按在我脈搏上,像是要確認我是否中毒,"蘇晚晴,

你最好給本宮記住,在本宮登基之前,你不能死。"我望著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忽然想起昨夜在他書房看到的那卷《沈清雪死亡證明》。朱砂批注的"急癥暴斃"四字下,

蓋著太醫院的鮮紅官印,卻偏偏缺了仵作的簽字。那時我還在想,究竟是怎樣的疏忽,

才會讓一份死亡證明如此漏洞百出。"殿下是怕我死了,會壞了您的計劃?

"我輕輕推開他的手,從妝奩里拿出一個小玉瓶,"放心,我早有防備。

這是蘇府秘傳的解毒丸,方才已經服下。"慕容軒盯著我手中的玉瓶,眼神忽然變得復雜。

窗外雨聲漸急,他忽然伸手將我拽進懷里,錦袍上的雨水浸透我的衣襟,涼得人發顫。

他的下巴抵在我發頂,聲音悶得像是從胸腔里擠出來的:"別再做這種傻事。"我怔住了。

這是他第一次抱我,帶著雨水泥土的氣息,卻讓我想起小時候在蘇府,

父親冒雨給我送傘時的溫度??上乱豢蹋退砷_了手,

恢復了往日的冷峻:"明日隨本宮去給母妃請安,就說你病了。""病了?"我挑眉,

"殿下是想借此機會,讓母后露出馬腳?"他轉身走向門口,

背影在雨幕中顯得格外修長:"聰明人不該問太多。"門被推開的瞬間,

風雨卷著幾片桃花落進屋內。我望著他踏過滿地落紅的背影,

忽然想起沈清雪畫像上的那株桃樹——也是這樣的時節,她穿著淡綠襦裙站在樹下,

眼角淚痣比桃花還要嬌艷。深夜的東宮格外寂靜,我借著燭火翻看慕容軒書房里的卷宗,

終于在一本《武德編年》里找到了線索。沈清雪之父沈丞相,

正是當年支持先太子謀反的核心人物,而慕容軒在那場逼宮之亂中一箭射死先太子,

親手接過了太子之位。"原來你接近沈清雪,是為了臥底丞相府。"我對著燭火喃喃自語,

指尖劃過卷宗里"沈氏謀逆"的朱批,"白月光不過是復仇工具,你比誰都清楚。

"窗外傳來夜梟的啼叫,我迅速將卷宗放回原處。剛轉身,就看見慕容軒站在門口,

手中握著那幅被撕碎的沈清雪畫像。他的發絲還帶著濕氣,顯然剛沐浴過,

月白中衣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露出鎖骨上那道猙獰的傷疤。"看來你查到了。"他走進來,

將畫像碎片放在桌上,"沈清雪不是病逝,是被丞相府的人滅口的。他們怕她說出謀反計劃,

所以給她灌了毒藥,偽造成急癥。"我望著他指尖摩挲著畫像碎片的動作,

忽然想起白日里他抱我時的溫度。那溫度還殘留在我的衣襟上,

此刻卻被他眼底的寒意一點點凍成冰渣:"所以你娶我,是因為我這張與她相似的臉,

能讓那些舊黨放松警惕?"他忽然抬眼望我,

眸中跳動的燭火讓我想起昨夜的毒酒——明明滅滅,藏著致命的危險。良久,他忽然笑了,

那笑聲里帶著幾分自嘲:"你比她聰明,不會像她那樣愛上仇人。"我轉身走向窗邊,

夜雨打在芭蕉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三年前的那個雨夜,沈清雪是不是也像我這樣,

站在窗前望著雨幕,直到毒發身亡?而慕容軒,是不是就在那時,隔著雨幕看著她咽氣,

卻連救她的機會都沒有?"殿下可知,沈清雪的死亡證明上,沒有仵作簽字?"我輕聲問道,

"或許她根本就沒有死,只是被人藏了起來......""不可能!

"慕容軒突然低吼一聲,震得燭火劇烈搖晃。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

指節幾乎要掐進我的骨頭,"她喝了那么多毒藥,不可能活下來!"我望著他眼底的血絲,

忽然意識到,原來他比我想象中更在意沈清雪?;蛘哒f,他在意的不是沈清雪這個人,

而是那個在丞相府臥底三年的自己,那個差點愛上仇人之女的自己。"殿下弄傷臣女了。

"我輕輕推開他的手,指尖撫過他鎖骨上的傷疤,"這道疤,是為了救沈清雪才留下的吧?

你明明可以避開那一刀,卻還是擋在了她身前。"慕容軒的身體驟然僵硬。

我聽見他喉結滾動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卡在那里,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窗外的雨忽然變大了,噼里啪啦砸在琉璃瓦上,掩蓋了他輕微的顫抖。"她臨死前,

說過什么嗎?"我輕聲問。他猛地轉身,背對著我走向書架。雨聲中,我聽見他極低的聲音,

像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的:"她說,原來你真的是太子殿下。"原來,到死那一刻,

她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原來,他臥底三年,終究還是讓她愛上了自己,卻又在她愛上之后,

親手毀了她的一切。我望著他的背影,

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其實很可憐——他以為自己在利用沈清雪,卻不知道自己早已陷了進去。

"殿下后悔嗎?"我問。他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抽出一本古籍,扔在我面前。我低頭一看,

竟是沈清雪的日記。泛黃的紙頁上,字跡娟秀中帶著幾分顫抖:"今日在花園遇見表哥,

他穿了一身月白長衫,像極了我夢中的謫仙人......"我匆匆翻了幾頁,

指尖在最后一篇日記上頓?。?原來你早就知道她愛你,卻還是看著她被毒死。

""她父親要謀反,她是沈家人。"慕容軒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薄怒,

"難道要本宮看著他們把刀架在父皇脖子上?""所以你就看著她被毒死,連救都不救?

"我抬頭望他,卻發現他眼底有痛楚閃過。那痛楚如此短暫,

卻讓我心中一動——原來他不是沒有感情,只是把感情都埋在了心底,

埋在那個永遠下著雨的春夜。忽然,一陣劇烈的雷聲炸響,慕容軒猛地捂住心口,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我慌忙扶住他,觸到他后背時,發現他中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咬緊牙關,

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去拿......藥......"我手忙腳亂地翻找他的藥箱,

終于在暗格里找到一個小玉瓶。倒出藥丸時,

我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那是蘇府用來治療舊傷的金瘡藥,里面摻了少量的罌粟殼,

能暫時緩解疼痛,卻也容易上癮。"殿下這傷......"我扶著他躺在床上,

用熱毛巾給他擦汗,"是當年救沈清雪時留下的吧?箭傷入了骨,所以每逢陰雨就會發作?

"他閉著眼睛,沒有回答。我解開他的中衣,露出那道猙獰的傷疤。

傷口周圍的皮膚泛著青黑色,顯然是當年箭上淬了毒。我拿出自己的解毒丸,用溫水化開,

輕輕涂在傷口周圍:"試試這個,或許有用。"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驚人:"你為什么對本宮這么好?"我望著他眼底的掙扎,

忽然想起昨夜在皇后宮中,他替我擋下林氏的冷言冷語時的神情。那神情里有幾分不耐,

卻也有幾分護短,像極了小時候蘇府的護院,看見有人欺負我時的模樣。

"因為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輕聲說,"殿下若死了,我蘇晚晴也活不成。

"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帶著幾分苦澀:"你果然和她不一樣。她總是哭哭啼啼的,

像個瓷娃娃,而你......""而我像塊石頭,對嗎?"我替他說完,"殿下忘了,

臣女從一開始就說過,我們只是表面夫妻。"他的手漸漸松開,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晚晴,

別離開我......"我怔住了。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帶著幾分醉意,幾分脆弱。

我望著他漸漸合上的眼睛,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原來在他心里,我早已不是單純的棋子,

而是那個能讓他放下防備的人。后半夜,慕容軒發起了高熱。我守在床邊,用冷水給他擦身,

換了一盆又一盆水。他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清醒時會盯著我看,

像是要把我刻進骨子里;昏迷時卻會囈語,喊著"清雪"的名字,卻又在最后變成"晚晴"。

"清雪......不,晚晴......"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心口,

"別走......"我望著他汗濕的臉龐,

忽然想起沈清雪日記里的最后一句話:"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能在正確的時間遇見你。

"或許,我和慕容軒,就是彼此的來生——在錯誤的時間相遇,卻在相處中漸漸生出了羈絆。

天亮時,雨停了。慕容軒終于退燒,他望著我眼下的青黑,眼底閃過一絲愧疚:"辛苦你了。

""無妨。"我收拾著藥碗,"殿下可還記得昨夜說過什么?"他眼神一滯,

隨即別過臉去:"本宮醉了,不記得了。""醉了?"我輕笑,"原來殿下也會裝醉。

"他猛地抬頭望我,卻在看見我手中的沈清雪日記時,眼神瞬間冷下來:"誰讓你看的?

""殿下既然敢放在書房,自然是想讓人看的。"我將日記放回原處,

"沈清雪的死亡證明有漏洞,臣女懷疑她還活著?;蛟S,

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不行!"慕容軒打斷我,"這件事不用你管,

你只要做好太子妃就行。"我望著他眼底的堅決,知道再多說無益。走出書房時,

陽光穿過云層,照在庭院里的桃樹上。幾片殘花落在地上,像極了沈清雪畫像上的模樣。

我摸出袖中的銀簪,簪頭的明珠輕輕轉動,露出里面的密報:"沈清雪貼身丫鬟已找到,

現藏于城西破廟。"指尖輕輕叩擊簪頭,三長一短,那是讓暗衛待命的信號。慕容軒不想查,

那就由我來查——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我自己,為了在這深宮里活下去,

必須揭開所有的真相?;氐綄嫷顣r,翡翠正捧著一個檀木匣子等我。她眼底帶著驚恐,

壓低聲音道:"娘娘,這是方才有人從窗外扔進來的......"我打開匣子,

里面赫然是半支金步搖,還有一張字條,上面用朱砂寫著:"敢查沈清雪,下一個就是你。

"金步搖的樣式很眼熟,我忽然想起,昨日在皇后宮中,林氏戴的正是這樣的步搖。

指尖輕輕撫過步搖上的寶石,我忽然輕笑出聲。翡翠驚恐地看著我:"娘娘,

這是恐嚇......""不,這是提醒。"我將匣子扔進炭盆,看著字條在火中蜷成灰蝶,

"看來,有人怕我們查到沈清雪的真相。而這個怕的人,很可能就是當年害死她的兇手。

"炭火燒得噼里啪啦響,我望著窗外的桃樹,想起慕容軒昨夜的囈語?;蛟S,在他心里,

沈清雪早已不是復仇工具,而是一個讓他愧疚的執念。而我,蘇晚晴,

注定要在這執念與現實之間,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哪怕這條路布滿荊棘,

哪怕要與整個皇宮為敵。風起時,最后一片桃花落在炭盆里,瞬間被火焰吞沒。

我摸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這把匕首不僅能防身,

還能劃破所有的謊言與偽裝,讓真相重見天日。沈清雪的真相,慕容軒的執念,

還有這深宮里的陰謀——我蘇晚晴,全都要查個水落石出。因為我知道,在這吃人的皇宮里,

只有成為執刀人,才能不被人魚肉。而我,已經做好了成為執刀人的準備。

第三章 冬至雪舞銅漏滴答聲里,我望著鏡中女子額間的花鈿,

忽然想起昨夜慕容軒在書房撕碎沈清雪畫像時的神情。碎紙片紛飛如蝶,

他指尖捏著最后一片殘頁,喃喃自語的模樣,像極了冬至日里被孩童揉皺的紙鳶。"娘娘,

該上場了。"翡翠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她捧著金縷華服的手微微發顫,

"林側妃故意在皇上面前說您不善歌舞,這是要您在宴會上出丑啊。"我對著鏡子勾起唇角,

指尖撫過袖口暗紋——那是蘇府暗衛加急送來的《凌波微步》圖譜。

廣袖中藏著的銀線在燭火下泛著微光,每一根都系著半片銀杏葉,隨著動作輕顫,

會如雪花般飄落。"扶我起來吧。"我任由翡翠替我披上狐裘,耳垂上的東珠耳墜輕晃,

撞在鎖骨上發出細碎的聲響。殿外傳來絲竹聲,是《玉樹后庭花》的調子,

奢靡中透著幾分亡國之音的頹唐。乾元殿的鎏金屏風后,

我聽見林氏尖利的笑聲:"太子妃素來喜靜,怕是連舞步都忘了吧?

"慕容軒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母妃既然想看歌舞,兒臣親自為您選了曲目。"話音未落,

屏風忽然被緩緩拉開。我踩著紅毯上前,廣袖輕揚間,銀杏葉紛紛揚揚落下,

像極了窗外初降的雪。樂聲陡然轉急,我旋身時瞥見慕容軒眼底的詫異——他大概沒想到,

我竟真的能跳出這失傳已久的凌波舞。"好!"皇帝擊節贊嘆,"太子妃這舞,

當真是翩若驚鴻!"我剛要行禮謝恩,卻見林氏突然起身,

袖口掃過案上的酒盞:"太子妃舞姿雖美,卻少了個舞伴,

不如讓臣妾替您......""不必了。"慕容軒的聲音蓋過林氏的話,

他起身時錦袍帶起一陣風,吹得我鬢邊的銀杏葉輕輕顫動。他伸手握住我的指尖,

溫度透過薄紗傳來,讓我想起昨夜他在書房替我披裘時的觸感。"臣女惶恐。"我低聲道,

卻沒抽回手。他的掌心有薄繭,是常年握劍所致,磨著我的指尖,卻讓我莫名心安。

絲竹聲再起,竟是《霓裳羽衣曲》的變調。慕容軒的舞步極穩,帶著武將的剛健,

卻又在轉身時恰到好處地遷就我的柔軟。我們的廣袖相纏,像兩株在風雪中相依的梅樹,

他忽然俯身,熱氣撲在我耳畔:"你本不必這么懂事。"我抬眼望進他眼底,

那里映著燭火與我眉間的花鈿,恍惚間竟像是盛了整個銀河。指尖相觸的瞬間,

我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卻在這時,

瞥見殿角陰影里閃過的一抹淡綠——那是沈清雪畫像上的顏色。舞曲終了時,我已滿身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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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06 10: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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